《高一三年》安非碎夏

10、解

　　党青死去的第二天早上，纪世校园里留言纷纷。
　　“听说党青是被人推下楼去的呢！”
　　“有谁这么恨她呢？”
　　“呐呐，我跟你们说，最近，和党青一个寝室的馨虹同学看起来很奇怪。”
　　“奇怪？”
　　“对啊，党青死的前一天她好像有和党青吵过架，而且党青死后，她就经常精神恍惚，好像担心什么事情会被人发现。”
　　“可是那天她有不在场的证明啊。”
　　“你是说她在做统计的那个证明？上顶层需要几分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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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路过题难倒这段对话的本律抬了抬眼镜边框，勾了勾唇，看样子他的猜想确实是对的。昨天晚上，他去了一趟邮局，没有想到邮局的工作人员竟然记住了寄那封信的人的大概特征。黑色长发盖着脸，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七，虽然脸看不清楚，但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个人，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某个女人？再来是那个信封上面的邮票，听邮局的工作人员说，这种邮票，只有学校对面的摄影展才有——是摄影展特地为摄影师定做的。本律又动用侦探的特权，弄到了摄影师的名单和资料。还很巧合地在暗房（冲洗彩色照片要用到的场所）捡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一个半裸的女生，馨虹。
　　“全体摄影社的成员请注意，原定于后天开始的会议提前至今天中午，请带着假期布置下来的作品，不要迟到。”广播里传来摄影社副社长馨虹的声音。
　　唔……这个女人还蛮有效率的。本律抬了抬眼镜，走到自己的专人办公室里整理这些天的一连串事件的资料。
　　此时教室里。
　　“啊~为什么全体成员都要开会啊。”锦城戳了戳本泉的手臂，半个身子瘫趴在桌子上。
　　被戳了下的本泉只是皱了皱眉，连看都没有看锦城一眼。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本泉的回应的锦城撑起身体，斜眼看本泉：“本泉，你怎么了？”
　　“……”本泉像是没有听到锦城所说的话，依旧看自己的书。
　　“是被昨天的那个场景吓到了吗？”锦城并没有生气，只是担心地看着本泉，“呐，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艾草同学，我可以和你换一个位置吗？”本泉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坐在后面的艾草说。
　　“这……”艾草看了一眼锦城，锦城没有任何表情，他又看一眼旁边的姐姐艾薇，看到姐姐冲他微微小了一笑，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
　　“本泉，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换位置？”锦城一只手扯住了本泉的袖子。
　　本泉冷冷地排开锦城的手，收回自己的袖子，抱着一大堆书走到了自己的新位置上。
　　“艾草，你跟我出来一下。”锦城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愣了一下，接着转过头拉着和他一样被本泉的反应吓到呆愣在旁边的艾草往外走。
　　“锦城？”艾草看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面朝前方，一眼也不眨地往前走的锦城，有些疑惑。
　　“艾草知道本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理我？”锦城一边快速网球走，一边面无表情地问。
　　“我不知道。”艾草诚实地回答。
　　锦城突然松开手，猛地回过头：“那，你能不能帮忙问一下，他为什么不理我，无缘无故被人无视，很不爽也。”
　　“好。”艾草看着锦城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点难过，他其实应该很难受的吧，突然被朋友拉入“黑名单”。
　　“谢谢你。昨天，你没有被吓到吧。”锦城拍了拍艾草的肩膀，往回走。
　　“我觉得你被吓到的可能性比较大耶，你离党青的尸体最近了。”艾草瞪大了眼睛。
　　“也许十因为见多了尸体吧，看到私人我并没有被吓到。”锦城露出一个淡淡的思索的表情。
　　中午开会。
　　锦城走进会议室刚坐下，就发现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是本律，郁闷了一上午的人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个悠闲地转笔的人：“为什么这个人也在，这里不是摄影社吗？”
　　“他是军师。”馨虹一本正经地说，心里则是感叹本律真是厉害，锦城的问话简直和本律推理的一字不差。
　　“摄影社也需要军师？”怀疑自己的听力的锦城不雅地掏了掏耳朵。
　　“这个嘛……他是推理社硬塞过来的。”这个本律倒是没有提过，馨虹为难地看了本律一眼，半真半假地说。
　　“噗……”锦城终于笑了出来。
　　“Hello！小锦果然会来参加会议啊。”本律推了推眼镜，装傻。
　　“咳咳，今天叫你们来，是来收暑期作业的。”馨虹清了清嗓子，“现在，把你们的照片都交到我这边来……”
　　会议结束了之后，锦城被艾草脱去吃午餐——两只吃货饿坏了。
　　本律留在会议室里，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走到了馨虹的旁边：“把艾薇的作品那给我看看。”
　　“好。”馨虹从一大堆照片里拿出艾薇的作业。
　　“我先走了。”本律冲馨虹点了点头，快不走出会议室——饿死了，好想吃火锅。
　　下午，锦城和本泉擦肩而过，本泉目不斜视地揽着艾薇的肩膀超前走去。
　　锦城实在受不了了，把艾草揪出了教室：“本泉到地上怎么了？”
　　“我问过他了，问他为什么不理你，结果他就想没有听到我问的一样，什么也不说。”艾草叹气。
　　“那他和你姐姐？”锦城皱眉。
　　“他和姐姐交往了。”艾草低头。
　　“哦。”锦城也低下头，让头发遮住自己的表情，“我们回去吧。”
　　“……”艾草抬起头，看着锦城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锦城本来想这个学期好好学习补偿被自己连累的本泉的，可是现在他们一句话都说不上。
　　另外一边，本律将自己在摄影展捡到的照片和艾薇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两张照片的背面左下角都有艾薇的缩写“AW”。
　　这说明了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艾薇的动机是什么呢？本律抿了抿唇，想去跟校长谈谈，却在校长室外面出奇地看到了本泉。本律在本泉看到自己之前闪到了一根柱子后面。然后等本泉进了校长室之后，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机，打开三号语音监视系统——本律有在校长室装窃听器。
　　“我想要到酷路里多做交换生。”本泉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我会在毕业之后回来工作的。”
　　“你想好了吗？”校长问。
　　“是的，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走。”本泉认真地道。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校长在纸上签了字。
　　“谢谢。”本泉朝校长鞠了一躬，退出门来。
　　等本泉走远，本律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他想，他大概知道艾薇的动机了。
　　那天下午，本律在校长室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又马上去了白水对应的出版社。晚自习，校长宣布了第二天放假，除个别同学外，所有的同学都放假一天。个别的同学有消息会另外通知。
　　第二天，锦城、艾薇、艾草、馨虹、本律和几个警察聚集在了学校。
　　锦城到学校的时候穿了一件绿色的圆领T-恤和一件白色裤子，远远看去像棵白菜。
　　锦城是最后一个到的，等他到了之后，本律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卡片：“我在放暑假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委托，查出著名小说家兼漫画家白水老师的真是身份。所以我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收集白水的资料。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有人惦记上了我弟弟。因为我弟弟的名字叫泉，上白下水，所以可能会有一些人误会，以为我弟弟就是白水老师。”
　　本律喝了一口茶，又从盒子里面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摄影展捡到的，一张是艾薇交上来的作业，他把两张照片反过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在党青死去之前，有人给馨虹寄了一封信，恐吓信。那个，馨虹同学，我可以把信的大概内容讲出来吗？”
　　“……可以。”馨虹愣了一下，轻轻点头。
　　“那封信里应该有你的裸照或者半裸照。”本律指了指两张照片背面的缩写字母“AW”，有把照片翻了过来，“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艾薇同学交过来的暑假作业，另外一张是我寻找写恐吓信的人的时候找到的资料。艾薇同学，你写的恐吓信导致馨虹的情绪反常，然后在第二天将党青推下了楼。”
　　本律又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相机：“我先说生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你的相机偷偷带到了这里。再然后，我就说明一下，你恐吓馨虹留下的疑点。照片背面有你的名字的缩写，因为这个是你的私人相机，所以它有自己打印名字的功能。你用它拍了照片之后，它就会自动在照片背面印上你名字的缩写。”
　　“再来是这个情书，我在垃圾桶里面找到的。你其实喜欢我弟弟吧。可是我弟弟不喜欢你，所以暑假你就一直威胁我弟弟，威胁他和你交往，不然就杀了他喜欢的人身边的人。我弟弟开始不信，直到你亲手将党青退下楼。”本律又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本薄薄的书。“你以为白水老师是我的弟弟，所以委托我查白水老师的真实身份。你本意是想让我弟弟转学的计划破产，没有想到我弟弟根本就不是白水老师。这本书是白水老师的作品，本来是要在今年冬天发行的，但是它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在锦城同学家的书柜里了。还有今年暑假，锦城同学都在一个有名的编辑家里度过，暑假结束，白水的最新作品就由那个编辑帮忙更新出来了。也就是说，锦城同学才是白水老师。”
　　“诶？我怎么会是白水老师？”锦城惊得站了起来。
　　“锦城同学其实有人格分裂症呢。”本律从盒子里面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本名为《自我催眠》的书，“因为本泉同学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能力很差，根本写不出像样的文章，但是，同时本泉也非常的渴望写出受人瞩目的小说，久而久之，锦城同学就拥有了第二人格，白水老师。”
　　“……”锦城愣愣地看着那本《自我催眠》，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头，剧烈地疼痛。
　　“锦城，你没有事吧。”发现锦城脸色惨白，本律马上扔了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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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艾薇因为故意杀人罪被警察带走，终身拘留。本泉回国了，和艾草交往了。本泉好像就是逃不出艾家的人的手心。本泉后来有找过锦城，说他曾经喜欢过锦城，但是现在他喜欢上了艾草。锦城因为受了刺激，被送到医院治疗。期间，本律一直陪着锦城。锦城发现本律就是小时候自己最好的朋友，黑豆，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很多年后，锦城生日。本律和锦城闹了别扭，本律脱口而出：“你其实喜欢的是我弟弟吧，不然为什么你的笔名叫白水，而不是黑豆什么的。”
　　“你这个白痴，我去笔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弟弟好不好。”锦城白了本律一眼，“我本来是想打白开水的，结果不小心中间漏了一个字。”
　　“……你果然没心没肺。”本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弟弟。”锦城一本正经地说。
　　“你太干脆了吧。”本律推了推眼镜——着其实是他掩饰开心的表现。
　　“我不会因为你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锦城依旧一本正经。
　　“我该开心还是……”本律苦笑。
　　“你该烧香。”锦城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