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泪玉蔷薇（中）》绯萍绕竹

6、接近商网

　　一顿酒宴，我、秦钟、林岱都是压抑着怒气，恨不得跳出来狠狠地骂一顿这些自恃高才没有眼力的“名门公子”。
　　宝玉在我心中是一个谦恭有礼待人温和知识广博的存在，所以我才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不顾一切的想待在他身边。他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被这些荫着祖德的家伙们羞辱！就像此时，所有的人都用眼神逼迫着宝玉上台唱歌。虽然我也很想听，但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话，他的地位跟刚刚的那些舞女们有何区别？
　　可是宝玉还是步履从容的上了台，他到北静王下方微微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满面微笑的看着下面的人，朗声说道：“在下贾宝玉，虚得了这玉公子的名头，却没有其他公子那么多的才学，实在惭愧之至。今日既是大家的要求，那在下也就上来献丑了。一首《东风破》送给大家。”
　　然后是宝玉悠扬的歌声响起。不知为何，他明明唱着词句忧伤的歌，声音也是婉转低沉。可是那被天窗下的亮光照的清晰的脸，那时而挥动的衣袖和飞扬的头发，让我觉得那歌声就是忧伤着悠扬。就像他一向最迷人时候，透着蓬蓬勃发的激情和倔强又骄傲的神情。
　　一瞬间，我根本就看不到别的人，听不到别的声音，感觉只有自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在一片亮光下唱着歌。那歌词也无比清晰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默默看着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还年幼，而如今琴声悠悠我在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讲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变沉默。……
　　然后是大家的赞扬加意犹未尽，又有许多的公子要求宝玉再唱一些。宝玉又是微笑着开始唱第二曲。只是。这一次，霜公子和月公子一个吹笛一个奏琴给他伴奏。不知是看在二位公子的面上还是自觉技不如人，这首唱完那些公子并没有再作要求，相反都一脸恭维走到宝玉面前套近乎，连北静王也对他亲密的搭肩膀耳语。
　　然后宴会在一众名公子的相互客套中以“宾主尽欢”结束。
　　北静王一直把宝玉送出了大门外，直到我们的马车开始走了才进去。放下车帘，宝玉已经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意。他伸手抱住秦钟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虚弱的说着：“鲸卿，让我靠一会儿。”秦钟紧紧地回抱着他，脸贴着宝玉的头发。
　　我和林岱对看了一眼然后各自低头看手背。从前每当看到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时，我总是对秦钟很是愤恨。而这次，竟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可以在宝玉伤心的时候有地方依靠。即使那个人不是我。

　　当天我们到贾府门口就各自分开了。宝玉回去要为应对宴会上的各色公子准备对策，林岱需要恢复女装跟那些姐妹们交流感情。而我，目送了他们进去，看天色还早，就想到去宝玉的得月楼看看。
　　喝了一些清茶，又看了一出让我哭得哗啦啦的戏，感觉好多了，就去了后院。
　　李贵还在前面忙，而湘莲已经卸了妆回了小院。他很亲切地招呼我过去坐。没想到宝玉说了那番话后他对我客气了许多。
　　“蔷兄弟怎么没有跟着宝玉啊，自己一人就来了这楼里。说起来，这么天天让你吃霸王餐我们可受不起啊！”他兀自说着打趣的话。
　　我靠在沙发背上摇摇手：“今日来不是为了消遣，而是真的有事找柳兄的。”
　　他听言正了脸色：“可是与宝玉有关的？”
　　我点点头，详细的说了一遍今日北静王宴会上宝玉受到的羞辱和恭维。然后表示了自己的担心：“我们的宝玉并不是什么可以任他们随便折辱的人。受这样的欺负，一是宝玉年纪小声名不如其他几位大，二是宝玉没有他们那么强硬的家族后台或者说官职功名尚不够。”
　　他听了也现出了愁容：“蔷兄弟所说极是。宝玉在朝中的声名他自己肯定是有打算，我们帮不了什么。可是受这样的侮辱，我们这些跟随他的人做不到毫无动作。只是，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到他呢？”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只好说：“虽然我们帮宝玉经商这事不能公开，但是肯定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帮到他。我们不如去前边叫了李贵哥哥一起，共同商讨一下对策。”
　　他缓缓颔首：“只有这样了。”
　　我在湘莲的引导下第一次来了得月楼的顶层。感觉像藏在阁楼中的仙境，只是心中有事没精神细看。李贵片刻后上了楼。
　　“两位急急的找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他随我们坐到了窗边的桌旁。
　　“不是什么急事，但是我们需要好好想想的事。”湘莲说着讲了我在北静王府上经历的那些事。李贵听了也是一脸的气愤但也想不出除了爆出宝玉的商业才能还有什么震慑别人的方法，但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争论了半响，李贵拍了桌子：“这是我们三人都必须埋在心底，该干什么干什么，到了时候再问一下宝玉的想法。我想，爷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对这个肯定是有考虑的。”
　　是啊——宝玉什么时候让我们为他操心了。只是，明白了他的辛苦，我们却除了努力工作再做不了任何帮助他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早早的出门，跑到宝玉的院子里等着跟他一起上课，最后比贾环到的还早。记得那次，我坐在宝玉正房外的栏杆上，他牵着秦钟的手非常慵懒的出来，敞着外衣散着头发，感觉是以往没有见到的妖娆。秦钟看到了我，休窘的拉着宝玉退回去关上门。宝玉挥着手朝我喊着：“蔷儿，今天这么早啊！你稍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吃早饭啊~”然后是屋里依稀而模糊的私语声。
　　我感觉心情大好，静静地等着他们开门，在直接进了起居那边的榻上玩着棋盘上的子。
　　然后是贾环，贾兰和林岱到了，我们一起吃了早饭。他们三个早就如此，只有我是第一回。不过已经很镇定的不去注意一边卿卿我我的宝玉和秦钟了。然后去了书房。没有想到的是，先生们来之前还来了一个人说是叫薛宝才。我看他那个样子，虽然是男子打扮，却掩不了女子丰满的身姿。立即想到了薛蟠曾经说过的，他还有一个叫薛宝钗的妹妹。想来就是她了。
　　林岱高兴地去拉他过来，宝玉满面笑容的走过去，叫了声宝姐姐。她很惊讶的说叫林岱兄弟，为什么叫她姐姐。大家这时都憋着笑过去问好。终于宝玉哈哈笑出声来：“宝姐姐，你看起来就是一付大家闺秀般的女儿形态，而小岱年幼又淘气，看着只像个小公子。这可是很明显的！”
　　薛宝钗假装愤愤的点着林岱的额头：“你这丫头，在姐妹们面前娇娇弱弱的，跟了你哥哥出来倒是变了个样子了吗？我倒是不走了，偏要待在这里瞧瞧你是怎么个男儿样！”
　　林岱拉着她的手臂撒娇：“好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哥哥这里比较好玩嘛……”
　　先生们进来后，对屋里多的一个人有意无意的都瞄了好几眼。看那样子，薛宝钗的女儿身份是已被看穿了的。后来叶老先生提了几次问题，问到她时，她倒是非常镇定的答了，看大家的样子，还像是回答得很不错的。
　　霜月二公子来，一个是教剑术武功，一个教琴箫音律。他们只是拉着宝玉和秦钟过去教导，对我们基本不看一眼。倒是在叶静梧老先生的课时，跟我们一样坐在下面，有时会跟宝玉或先生辩论几句。的确是两个名公子哥的架势。
　　相比较起来，我的宝玉好多了。他自己学东西，叶老先生教的基本是一点就通，只跟老师探讨。而霜月两位公子教的，他也学的很快。他掌握好了后，还会主动来教我们剩下的人。而那个秦钟，大概因为一直跟着他的关系，比我几个学的都好的多了。
　　我尽量不去想别的，静下心来安静的看一些书，竟觉得长进不少，剑术也会了些花架子，连弹琴也能弹下一两首的调子了。我本来觉得很满意，却在无意中看到了贾环的剑术和文章。我一直听说他很蠢笨，也是在外面跟小厮玩惯了的，没怎么在意。却不想他的成绩貌似比我好多了，我不甘心的去问他诀窍。他说：“我以前学不进去，有一次看见二哥和秦钟哥哥在月光下练剑，就觉得该向他们学习，于是就时时提醒自己。这样终于长进了一些了。”我大受激励。没想到比我厉害的人，即使是宝玉那样有天赋的也私底下苦练。想到自己该长些本领，就也在每晚读会儿书，练会儿剑后才睡下。

　　半月过去，我终于能够自己读懂一些书中的道理了。三位先生按照说过的教二十天休十天的规矩，让我们自己学十天。先生们回去后，宝玉告诉我明天将带着我去他的“工厂”看看。知道要做的事终于要来了，我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激动。
　　第二天只有我跟宝玉在马车里。他说秦钟回家了。林岱要歇息几天。
　　难得跟他独处，我却觉得有些无措，紧张的转着头四处看。这一看倒真的让我发现了些特别的东西：这辆马车，似乎不是上次见到的样子。
　　我好奇的摸着马车的四壁和下边的地板：“宝玉，这个马车不是我们上次坐的那个了吗？”
　　他微笑地朝我点头：“是啊，你看这些地方。这块板子是可以动的，人多的时候可以推到前边去，人少的时候可以把车里面分成两间。可以一间睡觉一间烧茶。”他说着翻转了一下后边的板子，果然出来了一个隔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小房间一般大小大概可以躺下三个人。从外面看，还真想不到。他再按了一下地板上一个按钮，弹出一块板子，升上来正好是一张桌子。再开了两个车壁上的抽屉给我看。
　　“哇！真厉害。宝玉，这是你做的吗？还真是舒服多了诶。就像个移动的小房子。”
　　“这个虽然不是我亲自做的，可也是我想出来的哦——那么我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诶！”宝玉说着，感觉像一个得意的小孩，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然后两人很自然的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两人悠然的盘腿对坐在桌子边，在桌子上布下围棋，旁边还燃着香炉和煮茶的炉子。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今天跟来的两位宝玉的小厮是墨雨和锄药。他做事的时候一向很沉稳。平日是在宝玉书房里帮忙整理文件资料。好像读书写字也很好。带他们来确实很合适。
　　这里像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子，宝玉说带我来看工厂。那工厂就在这里吗？
　　前面有两三个人等着。我们下车后他们迎上来。是一个老头和两个青年。那老头走过来：“爷！您来了！我们全村的人都盼了好久了，大家的工作都做得很好，请爷过去检查一下。”
　　“族长老伯一直帮着宝玉的忙，宝玉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老伯了。老伯请！”
　　跟着宝玉进去，发现这个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一圈一圈的。宝玉解释说这里每一个圈里，住着的是最亲的一族的全族人。
　　到了最靠山的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进了一个很大的圈。走近了才知道是一个高高的城堡的建筑。我们从一个不大门里进去。发现屋里热火朝天的，到处都是青壮年。中间很开阔的院子里搭了好几个棚子，下面都是窖一样的东西，烧着柴火。四周房子的一层都是架空的，很多人摆了各种家伙摆弄着。往上边看去，人们也是来来往往的穿梭搬运着东西。
　　我拉着宝玉指了中间的棚子：“宝玉，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是在做我那天给你看过的玻璃。中间是练造的火炉，旁边的和楼上的房间是做各种东西的。像镜子杯子，窗户之类的。”
　　族长身边的一个人带着我们往炉子那边走：“爷，请你来看看，指导一下吧。”
　　宝玉点头跟着他，回头看我：“蔷儿，你也跟着来看看，最好记住这些做法，和我们在做每一样东西。要很熟悉才行。”
　　族长带着我们从院子中的炉子，旁边的作坊，一直看到了上面的加工间。宝玉好像对什么都很熟悉，还能指出各种各样的不足的地方。练东西少加了一些他都知道。工匠们似乎都是跟他很熟的样子，看他来了或者激动的过来握手，或者朝他憨厚的笑。宝玉对他们都非常的温和，一直在笑着，即使看到他们做的很不好，也会在指正后说一些鼓励的话。
　　我一直看着这个奇妙的地方。我以前还从不知道京郊外还有这么一个山美水美，房子别致的地方。当然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城堡里面的那些东西。这个叫玻璃的似乎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物品。房子里的窗户、桌面，用的茶杯酒杯、镜子，摆着看的小玩意，还有各种彩色的可以做成女孩子用的手链项链的珠子。都流光溢彩，十分漂亮。我按着宝玉的吩咐，努力地记下工人们操作的流程，还有制出来的那些东西的名字。我很清楚，今天之后，估计我就要成为真正的商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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