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白小纸

5、 流连忘返的时光，让细水长流的每个夜里无比的欲不重生。

　　空气的气味越来越让人恶心，就连胆汁都想要呕吐出来。而天气一直阴暗潮湿，是不是还在下起毛毛细雨，这种烦人的天气，一天都不能让人安宁，搞得不爱下雨的人心情一片凌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在屋里响着，宁静的声音嗡嗡作响，水管的自来水在流动，空气的每一分子都在转换，这一切都那么的令人觉得烦躁。良玫坐在客厅的沙发，手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按遥控器，电视机的每一频道在良玫的眼前不停的闪转，而每一频道都让良玫烦躁。那天辞职后，就跑回家，把家里的所有红酒都拿了出来，一直的喝，地上三四五个空瓶子倒在地上，直到她受不了了，冲到盥洗台上，吐了很久很久，都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她觉得这种感受真的吐得很爽，接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滑落，镜子里的那个人，狼狈沧桑，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那个良玫。原本的那个良玫？她都不记得自己原本该是怎么样的了。是心地善良，还是狠心恶毒？哪个才是她啊。

　　门铃响起，她放水漱了漱口，然后吃力的撑起身子，突然的一阵晕眩，幸亏她扶得紧，不然摔倒了。她来到门口，慢慢的打开了门，然后门慢慢的被推开，接着她越来越晕，她只能在眼睛闭上的那一霎看到门口的那个人，欧阳杰。

　　也就这个时候，欧阳杰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直保护她，陪伴她，为什么做这些事儿的人却从来不是自己如愿的那个，她好难过啊。睡梦中的她，一下子见到憎恨自己的陈简，她骂着自己是个害人害己的狐狸精，良玫一直哭着说不是，她不是狐狸精，叫陈简不要再生她的气，但是梦里的陈简一直很生气，气得恨不得拉她下地狱。接着她又梦见欧振霆，看见欧振霆要折磨她，然后又是叫她回来，别离开他，他还说他爱她。突然的，她好像见欧振霆啊，她好想他啊。

　　这几天，她不断梦见陈简和欧振霆之外，还梦见了自己的爸妈。她的爸妈知道了陈简的死因后，再也不认识她了，他们都不要她了，她连家人都不要她了。她真的好想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眼泪一直延续了整整两天两夜，把一直守候她的欧阳杰，都着急担心了好久，每次看到良玫一直没有醒来，他把这份担心演变成了一种害怕，他害怕她一觉不醒，他知道她这些天很难过，但是那晚晕倒之后就发现她发烧了，而且一直说梦呓，叫了很多名字，而且还一直流泪，这些泪水已经把她的枕边都湿透了。

　　她一夜没醒，他一夜没睡。他当时非常的害怕，害怕得差点儿抓着医生就要发泄，骂医生不能把病人救醒，还骂是庸医。如果欧阳杰不是被助理拉住了，他也许就在医院里真的打了医生。
　　医生说：“病人怀孕了，还要喝酒，这还能怪我吗？要是影响胎儿了，看是谁该负这个责任，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儿。”
　　欧阳杰愣住了，他惊讶的问：“什么？怀孕了？”
　　“对啊，她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吗？”也许刚才欧阳杰对医生的态度不好，现在医生对欧阳杰说话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不过还要尽医生的道德，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作吧，把姑娘搞大了，还不知道。”

　　那一晚，欧阳杰一直守候在良玫的身边，跟助理说了几句交代的话之后，就把他打发走了。他看着一直睡得不安稳的良玫，她眉头紧皱，脸部全都扭成一堆的哭泣，而眼泪早已把枕边染湿。接着，她哭得越来越痛楚起来，手都在舞动，欧阳杰惊吓了，他怕良玫把针头挣脱掉了，所以一直把她的双手按住，但是还是压制不住她的躁动，他叫了护士过来，但是护士说病人怀孕，最好尽量不要用镇定剂压制病人的情绪，叫欧阳杰试图说一些什么安心的话让病人的情绪压制住。

　　他想不到要说什么，脑子一片的空白，护士着急的说：“快点啊，要不然真的打镇定剂的，但会影响胎儿的，而且胎儿还那么小。”
　　良玫不停的挣扎，眼泪一直流，嘴里一直说：“小简，对不起，原谅我，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振霆，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欧阳杰顺着良玫的话，安抚道：“好好好，乖啊，我们都原谅你，不要哭，不要哭，乖啊，我们都已经原谅你了，不要哭啊，小玫最乖了，乖啊……”
　　这时，良玫就像接收到那些话，慢慢的，情绪真的压制住了。手脚也不再乱动了，护士见状，小声的交代，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然后放轻脚步的就离开了。

　　在欧阳杰眼里，良玫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而且缺乏爱与被爱，这一切也许就是来源于她一直没有对他说过的事情。她的眉头不再紧锁，但是眼泪还是一直在流。欧阳杰心疼的看着良玫，然后伸手把她另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抓起，他刚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刚抖了一下，这是下意识的在防御，欧阳杰那双安全又温暖的手包容了她冰冷的手之后，她潜意识的接收到那股温暖的安全感，才把防御卸掉。欧阳杰轻声的说：“小玫，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良玫昏迷的这段时间，除了一直说梦呓之外，还一直流泪，甚至没有睡过安稳的一觉，别说良玫一直没有安稳过，每次欧阳杰趴着刚睡着，就被良玫的不安稳给弄醒了很多遍，每次情绪一激动，他就立马安抚她的情绪，生怕这一弄，不仅好不了，而且还要动了肚子里的胎儿就不好了。

　　胎儿！良玫怀孕了，这个事实在医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欧阳杰完全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手脚无措，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做事冷静，思路清晰，处事方式让人佩服，这才是他，而他现在，手脚完全乱阵，脑子一下子转不快，缓慢了很多倍，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当时助理不在帮助他的话，也许他已经乱成一团。

　　她究竟怀了谁的孩子，是上次的那个男的吗？他们都互相相爱，这是确定的，但是为什么良玫一提到他，眼神的那曙光一下子黯淡了，甚至不愿意提及这个人的所有事情。那她如果知道了自己怀孕了，是开心，还是难过呢？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良玫醒了，欧阳杰从外面拧来了一袋晚餐，看到良玫有动静了，立刻把晚餐放在桌上，高兴的冲到良玫的面前，笑着说：“小玫，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叫护士过来看看啊，如果没事儿了，咱们就出院。”
　　他刚直起身子，良玫就拉住了他的衣袖，虚弱的问：“这是医院吗？我为什么进来这儿了？”
　　欧阳杰沉默了一下，许久才说：“小玫，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喝那么酒？”良玫没有说话，只是低下眼帘，他继续说，“要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怎么办。”
　　良玫迅速抬起头，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杰，不敢相信刚才他说的话，呼吸都慢慢的，她慢慢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孩子？”
　　欧阳杰勉强的笑了笑，说：“是的，你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良玫忽然觉得呼吸好困难，张着嘴也不能呼吸那样，瞳孔突然的放大了好几倍，僵硬着身子。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怀了欧振霆的孩子，该怎么办，生下他吗？那么她对得起陈简吗？她该怎么办，要还是不要。她的眼泪随着情绪的变动，一滴滴的滑落在被子上，呢喃道：“怀孕，孩子，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怀了他的孩子，对不起，小简，对不起，我答应你，我会把孩子打掉的，我不会把孩子当做利益捆住他的，你放心，我会打掉孩子的。”
　　欧阳杰是难过的，但是他听到良玫说打掉孩子，他吓着了，说：“小玫，你说什么？打掉孩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孩子是我的，我自己有权去处理，而且我不能对不起小简，你知不知道啊，我怀了他的孩子就是个错，这个孩子本该不能到来这个世上的。”良玫失措的趴在被子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不能这样处理还没出生的孩子，孩子到来这个世上，就已经具有他的权利，你没有权利把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做决定，要是你打掉了孩子，对身体不好的。”欧阳杰温柔的说，“别这样，小玫，有什么苦，说出来，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好吗？”
　　良玫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一下子所有的不安随着这个温暖的感觉一点点的消失，那么的安心。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手背，是那么的冷，但是却被他温暖的抱着，心里却暖和了，这种感觉就像初见明媚，更像是初恋。
　　她轻声的说：“谢谢，阿杰。”

　　多少个时光里，我们漫游在这片孤独的夜空里，是那么的寂静，寂静得又那么的让人不安。如果这是一片孤独寂寞的夜空，倒不如说这是一片内心小世界，是一片自我封闭的小世界，在门外能听到恐惧，听到寂静，听到泪声，听到不停的哀怨的声音，那些声音，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每一段哀乐，成了一段不愿回首的回忆，良玫的回忆是坚固的，即使铁锤都无法敲碎，这就是为什么良玫一直活在过去，陈简还存在的记忆里。她走不出来，而长时间的积累，她的心理已经承受不了过多的压抑，在那段时间里，被心理医生诊断为，轻微抑郁症。

　　原本对于良玫来说，是不足以让她把抑郁逼成病症的，也许命运的抓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埋进了一个冰冷冷的死窖，永远不得复生。

　　那年，是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也是高考的降临，高三的所有学生都紧绷神经去复习，把学到的知识用力的塞进脑门儿，好让在考场里发挥自如，就能考上一所好大学。良玫和陈简也在努力复习，两人也因为高考的原因，张口闭嘴都是关于复习的内容，完全把之前的事儿都抛却脑后。

　　那天是周末，良玫跟几个同学约好去市区的一个图书馆复习，而陈简说要到杂志社交稿，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找她。直到快五点半了，陈简都没有去图书馆，而她们都说要回去了，收拾东西就要出去搭公交车回学校。这个时候，陈简打电话过来，她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简就说：“又被主编骂了，嗳，你们还在图书馆吗？”
　　“我们现在回去了。”良玫边收拾好课本，拧起包包跟着大队一起走。
　　“这样啊，我还想去图书馆看会儿书呢，不如……”说到这里，陈简电话那段挂断了，她打了回去，却说关机了，心里着急，想道会不会出事儿了。
　　其中一个女同学见状，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啦，说着说着挂了电话，打回去却说关机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良玫不解问道：“什么啊？”
　　“手机没电了呗。”说完，就跑了上去跟大伙儿谈笑。

　　也许说得对，兴许是没电了。良玫觉得现在自己跟陈简的关系，大不如前了，见到面就打招呼，话题不再是商场的某个小商品，而是数学题上的某道应用题。这种关系，就像是跟隔壁寝室的同学那样，大家都隔了一道墙，想要跨过去说话，就必须先敲门，想走进这道墙，那就必须申请，里边有空位的，就申请成功，没有的话，就不成功。

　　她想起陈简在挂掉电话之前，说了句‘还想去图书馆看会儿书，不如……’，而恰好说到‘不如’就断线了，陈简是不是说要她在图书馆门口等她，她现在就过来呢？她想到这里，如果陈简来到这里，却不见自己的话，怎么办。她跟那些同学们交代了一声就回到图书馆门口等陈简，杂志社里这里的图书馆也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要是搭公交车来，就只需十分钟就到了。良玫一直看着图书馆前方的一个公交车站，留意着陈简会不会在公交车站出来。

　　“小玫？”
　　熟悉又怀念的声音，一下子牵动了良玫的心弦，她愣住了，看着站在身旁不远处的欧振霆，目不转睛的看着，动了动嘴巴，“振霆？！”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振霆走上前，要接近良玫的时候，良玫却退了一步。这让欧振霆很无奈。
　　良玫低下头，说：“我在等小简。”
　　“小简？她不是说去杂志社交稿吗？”欧振霆依然看着良玫。
　　“她说过会来的。”良玫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过五分了，说，“可能太晚了，没有来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她刚迈步离开，却被欧振霆抓住了手腕，她挣扎，说：“放开我。”
　　“小玫，小简已经不再是你想象的那个她了，你做这些，她根本就不会再感激你的，为什么你还要那么辛苦的迁就她？”欧振霆一脸心疼的。
　　良玫不满意的看着欧振霆，说：“我不准你这样说小简，小简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我心里的那个小简，只要你好好的对待她，她就会好好的。”良玫挣脱掉了他的手，就继续离开。
　　刚没走多远，良玫就听到身后的欧振霆说：“你离开了我多久，我就想念你多久，我的爱也就加深多少，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我们曾经相爱过的所有，那些都是我们创作出来的幸福，是不被改变的。你知道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还要勉强我去爱别人，我不爱小简，我爱你。”
　　那一串表白，把吸引了路过的人，女的说好浪漫，男的说这兄弟有胆量，叔叔阿姨说这小子有魄力，老人家说好伙子，小孩子说，这个哥哥在做什么？良玫的泪水瞬间把整个眼眶塞满，而且存储量不够，都逼出来了，一滴滴的眼泪，滑落在脸庞，接着滑到下巴尖，最后滴在地上。身边的人说接受他，还有的说，那么好的人，接受吧。她能这样做吗？她要是这么做了，陈简怎么办，他现在是陈简的男朋友啊，自己要是这样做，是第三者了。她抹掉眼泪，转过身，大声的说：“但是我不能再爱你了，你明不明白啊。”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要快点离开这里，考上大学之后，远离这里的所有事情，她要淡忘这里的所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突然，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一拉扯，整个天空都想是在华丽的旋转，接着投入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怀里，最后贴上了两片软软的嘴唇。在这个公众场所，首先是一个神情的表白，接着一个动人的接吻，下一瞬间，场面一阵喧哗，有的鼓掌，有的口哨，有的恭喜，有的羡慕，有的憎恨。而憎恨的是陈简。陈简哭泣着大声喊着：“良玫！！”
　　良玫一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叫她，立刻推开欧振霆，就看到满脸泪水的陈简，还有那恨不得杀了她的双眼。她自己双腿突然像钉死在原地，她好像走过去跟陈简说清楚，但是她只能抬不起脚步，脑子却空白一片，心一直狂跳，又是害怕又是担心，这种感觉，像抓奸在床似的。她突然听到身边的人细密的议论，而那些刚才还在助兴、恭喜的人全都变卦了那样，女的说：“真是犯贱啊。”男的说：“又一个小仨儿了。”叔叔阿姨说：“怎么好好的一姑娘变成这样啊，失望啊。”老人家却满脸的失望。小孩高兴的说：“原来是坏人。”
　　坏人！这个头衔套进了一个高三毕业生身上，那多的难听，那时候天空突然打雷，这个雷突然打得有点像表达了陈简现在的歇斯底里，她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声咆哮：“我诅咒你们，永远不能相爱，你们都不配得到爱！”
　　陈简举起手，把手里的iPod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扔在地上的是一台机子，为什么良玫觉得她像似扔了自己的心，她看着跑掉的陈简，她好像追上去，但是双腿不受控制，定格在原地，在场的人泄气的走了，留下了三个字“狐狸精”。
　　“小玫。”欧振霆担忧的看着良玫，说，“对不起……”
　　良玫已经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瞳孔放空的看着欧振霆，说：“为什么？！”
　　“因为…...”欧振霆还没有说完，一声鸣响的刹车声，再次吸引了周围的人，而且也把良玫和欧振霆心里的那根弦剪短了。
　　良玫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她看见陈简躺在了马路上，血从她的头、嘴、鼻子流了出来，地上红色的一片。她突然觉得空气很难闻，屏住呼吸，却觉得呼吸不顺畅，很困难，就如窒息。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张嘴想要喊出来，声音却卡在喉咙，怎么也出不来，她好难受啊。她把身体的全部力气都喊了出来，一声尖叫，天空也跟着打了一声巨大的雷声，一霎那，所有的回忆，定格在这里，怎么也抹不去。

　　等她醒过来，很多人告诉她，陈简死了。而她永远不敢相信陈简死了这个事实，她总是活在陈简还在的回忆里，做什么说什么都说陈简，那些人都以为她疯掉了，老师也跟她谈过很多次，却不见得有用，学校的心理医师也帮助过她，还开了一些药给她，但是那些药，她压根就没有吃，全都扔进了厕所，冲进了水沟里。直到有一天，有人再哪儿听说陈简死之前，因为发现良玫跟自己的男朋友搞上，所以一时想不开才撞车了。那些人开始不再同情良玫的症状，反而指指点点的说她，说她是狐狸精，说她是害人精，说她是小仨儿，是她是抢人精，什么难听的词儿全都属于良玫。一下子，良玫从全校同学的偶像和榜样，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憎恨的小仨儿。

　　而那一次，她甚至越来越害怕每一次打雷时的寂静，原来是那么的害怕，是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她受不了这种感觉，走到盥洗台，有一把水果刀放在哪儿，她拿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大脑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她握着水果刀，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一点一点的跳动，这个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起，电话铃声不耐烦的响着，走过去拿起电话，看到是欧振霆打来的，按下接听键，电话的人说：“小玫，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小简死了，我更加不能因为她不在了，就趁虚而入，照理来说，我现在是所有人公认的狐狸精，我应当这样的，但是我不会做这些啊，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恨不得把刀子割到动脉上，看着那些红色的血液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子里流出，多好看啊，是不是？”鲜血，从良玫的手腕流出，红得刺眼。
　　就在这时，一个同学进来找良玫，看到满桌是红色的血，一声尖叫，喊着：“良玫自杀了！良玫自杀了！……”

　　在瞌上双眼的那一刻，听到电话那端在着急的喊着她，听到外面的同学在叫喊着，有的害怕，有的笑着，接着感觉到有人在她那只割腕的手弄来弄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快要流光，所以特别的困，真的好困，接着她好像看到两个怪异面孔的人，他们走过来要驱赶她，当时她看到前方的有一个悬崖，悬崖的附近散发着浓烟，模糊的把前方的所有事物遮住了，她上前问，“这是哪儿。”
　　那两个凶狠的怪物说：“这是该死的人才来的，你这个不该死的快回去吧。”
　　良玫继续发问：“我不该死吗？我把我的好姐妹害死了，我却在世上独活，应该比死去的人，还要值得死啊。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怪物脸色不变的说：“算你还有良心，知道自己是死不足惜，但是你已经被救活了，必须回去，回去吧。”
　　怪物抬手一扇，把轻飘飘的良玫扇了回去，她的确感觉到自己不再轻飘飘的，而是感到非常的沉重，把她压得喘不过气，那种感觉跟刚才的不一样，她开始发觉，在那个空间，是那么的舒服，她想回到那儿。当她听到耳边有一把朝思暮想的声音，听到哭泣声，听到悲怨声，是那么的让她心一阵疼痛，她突然好想睁开眼睛，安慰这把声音的主人，告诉他，“我没事儿，我已经没事儿了”，但是嘴巴张不开，声音发不出。

　　她能听到他哽咽的说：“小玫，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不听话，事情的所有不会变成这样，小简不会死，你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得了严重性的抑郁症。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爱，我真的很爱你，每分每秒都爱着你，想着你。求求你醒过来好吗？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我永远离开你，我都会答应你。求求你，醒过来吧……”她听着欧振霆每句触动过人心的话，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滑落在枕边。

　　“你这个害人害己的狐狸精，抢了我的男朋友，还要害死我，你还配怀振霆的孩子？你不配，你不配，你这个狐狸精，不配拥有孩子，你生出来的孩子一样会是狐狸精，狐狸精。”
　　良玫连续几天几夜都做恶梦，梦见小简回来骂她，叫她打掉孩子，骂她不配拥有孩子，每次都哭着吓醒了过来。
　　满脸的泪水，满额的汗水，喘着大口大口的气，她好累，真的活得好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一次的陷入恐惧当中。门突然被打开，她再次被吓了一跳，大喊：“谁啊，走开，走开！”
　　灯光打开，把房间每一处漆黑的地方照亮。欧阳杰看到良玫的情况不妥，担心的冲到她面前，抓住她乱舞的手，说：“怎么了？小玫，小玫，你冷静点，我是阿杰，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啊，我是阿杰！”
　　良玫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她，刚才的那种恐惧，一下子消失了，但是要是这个怀里不再属于自己了，那她又该怎么去承受这样的恐惧啊。她颤抖着声音，心里惶恐的说：“阿杰？阿杰，我怕！我怕啊！”
　　他没有见过这么害怕的良玫，衣服都掺满了她的泪水，还有她那颤抖的身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惧让她变得那么的不寒而栗，让人那么的怜悯。他紧紧抱住发抖的良玫，安慰说：“别怕，别怕，有我呢，别怕啊，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别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良玫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不再发抖，她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欧阳杰不再离开良玫的身边，他再次守候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他看着良玫紧锁眉头的睡着，手还紧紧的握着拳头，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害怕呢。他伸手把眉头轻轻揉开，把拳头放到自己的手掌里。温暖，把良玫心里那股寒冷的害怕变得舒心，良玫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那么的被温暖过了，她突然很贪恋这种感觉，眼角的泪珠，悄悄的滑落在枕边。

　　时间的消逝，并没有把所有的过去磨灭，而是把那些不该留的，却通通都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当你看到那些不想看到的，尽管那些都是属于你的。

　　良玫的妊娠反应迟迟到来，这几天吐得她七荤八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生不如死，她看着肚子一天天的涨大，她无法想象跟一个孩子怎么相处，而这个孩子是她和欧振霆的。每次听到楼下有小孩的哭声，她就开始觉得烦躁，心里就突然有莫名的火气，越来越觉得烦躁，全都发泄在家里的每一样家具，把家里的砸得乱七八糟。接着，又想吐了，冲到盥洗台那里，都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好难受。

　　很多次欧阳杰来到良玫的家里，都能看到她家里被砸得乱七八糟，不得不把家里的清洁阿姨叫过来帮忙整理一下。清洁阿姨刚走，良玫的情绪又来了，她又再次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精光。欧阳杰觉得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妥，上前把她的双手抓住，担心的问：“小玫，你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良玫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哪儿都不舒服，好吵啊，好烦啊，心里好难受啊，啊……好吵啊，好吵啊！”
　　欧阳杰不解，看着良玫痛楚的样子，继续问：“吵？哪儿吵？”
　　良玫瞳孔放空，眼睛就像没有焦距那样，手指却指着外面，似有若无的说：“那里，好多孩子，好多孩子，好恐怖啊，别吵了，别吵了……”良玫捂着耳朵，一声尖叫，眼前一黑，晕倒在欧阳杰的怀里。

　　良玫再次梦见陈简，看到陈简的憎恨，埋怨，讨厌。这一次她看到的陈简，越来越凶狠，她骂良玫，“你还敢怀振霆的孩子，你这个狐狸精，不配怀振霆的孩子，你这个害人害己的狐狸精，你活该不被人爱，你不配得到爱。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而良玫一直哭着求陈简原谅，却怎么也得不到陈简的原谅，她的眼睛像似锋利的刀子，握紧那把锋利的刀柄，凶狠的冲过来，嘴里还一直说“我要杀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她听到陈简要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拼命跑，拼命跑，但是还是被陈简的刀子从后面刺穿了她的身体，当她回头看陈简的面孔，陈简的脸上却满是她的血，脸上还有一个狠毒的笑容，她看见刀子穿过自己的身子，害怕的尖叫了一声。

　　欧阳杰的心里更加害怕，他看着良玫一直在床上挣扎，嘴上还一直胡言乱语，那种痛苦的表情，吓得他脑子空白一片，就连当时拿着手机叫医生过来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的，就像要把手机抖掉那样。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给良玫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然后认真的诊断了一下，走到欧阳杰面前，说：“病人怀孕了，是吗？”
　　“是的，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欧阳杰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病人差点儿就动了胎气，而且……”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了，这种感觉让着急又担心的欧阳杰更加害怕。
　　他抓住医生，说：“而且什么？你说啊。”
　　“病人曾经患过严重性抑郁症，现在却怀孕了，抑郁症再次复发，而且更严重的是，她现在还患了产前抑郁症，这样种种情况堆积起来，会导致病人有自杀和自残的现象的，也会陷入一种神经错乱。正如刚才所见，她已经开始神经错乱了。”医生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告知给欧阳杰。
　　欧阳杰无法想象良玫会这样，他的心里一片凌乱，问：“那，那救人啊，该怎么办啊？”
　　“根据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把病人的情绪带到快乐的事情，不要把她单独一个人留在屋里，这样更加会让病人的病情更加严重的。”

　　这几天，欧阳杰把所有的事情都叫助理推掉，安心的陪良玫，买了很多的喜剧片回来陪良玫看，又是给她讲笑话，然后带她到外面散心，但是却怎么也无法让良玫开心。良玫不是傻的，她是看得出来欧阳杰对自己的好，只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容易就发起脾气了，怎么也控制不住。她轻声的说：“阿杰，对不起。”
　　“傻了，怎么说这个，别想那么多，你只要安心的养胎就好了。”欧阳杰微笑的说。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良玫看着欧阳杰的笑容，越来越对不起他。
　　欧阳杰看着她眼睛里面的自己，久久的才说：“小玫，我们结婚吧。”
　　良玫的心‘咯噔’的跳了，愣住了，心里在想，阿杰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了，你一定很爱他的，但是不要紧，你可以继续爱着你爱的人，我爱你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那就可以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的相处，我发觉自己对你的爱，已经超过了所有的预料。所以，小玫，我们结婚吧，让我好好的照顾你，把你和宝宝照顾得好好的，可以吗？”
　　良玫看着欧阳杰的双眼，是真情流露的，不是假象，那是真实的。他对她真的很好，但是她一样欠了他很多，她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样更加对不起他。她说：“阿杰，我是个很糟糕的女人。”
　　“你在我的眼里，是完美的，不是糟糕。”
　　“阿杰……”

　　那一晚，欧阳杰为了照顾良玫方便，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住，在欧阳杰的悉心照顾下，良玫也好了很多，不再有情绪发作，抑郁症也减轻了，医生说只要悉心照顾，就会完全康复。良玫真的很感激欧阳杰的照顾，如果没有他在，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法想象了。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而欧阳杰又要上班的，所以他找了一个保姆保姆回来，专门照顾良玫的身子。现在的保姆水平都不知道是因为人民币的原因还是真的高招了不少，总之每餐都非常的丰盛，吃得良玫都胖了不少。

　　电视机正在报道，欧氏集团已经开始了对远丰集团的攻击，这个报道大街小巷人人皆知。新闻还报道，“目前远丰集团一直没有对欧氏集团的反击，反而坐以待毙的状态，这让远丰集团的所有员工人心惶惶。远丰集团的总裁一直没有露面出来解释，而欧氏集团的总裁表示会对抗到底，至于是什么原因让欧氏集团的总裁这么的对抗，本台会继续追踪。”

　　良玫看着这段新闻报道，她有点不解，为什么欧振霆要对远丰集团开战，这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正当她陷入思考中，门铃响起，她挺着肚子去开门，是一个陌生男子，眼里带着着急的神色，西装革履，整个样子陷入疲倦，他客气的问了句：“你好，请问欧阳总裁在吗？”
　　欧阳总裁？她只认识欧阳杰，他就姓欧阳，那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欧阳总裁就是欧阳杰？那么欧振霆会对远丰集团开战，原因就是因为欧阳杰跟自己在一起，他要对付欧阳杰？
　　陌生男子看见良玫没有作声，礼貌的再次表示自己的身份，说：“我是总裁的助理，我叫肖轩。”
　　良玫把肖轩请进屋里，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他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您坐会儿吧。”良玫想起刚才的新闻，问道，“你来，是因为欧氏集团对远丰集团做得事情而劝你们总裁的吧？”
　　肖轩愣住了，他说：“你……”
　　良玫伸手打住了肖轩的话，说：“你放心，他没有告诉我，我是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而且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远丰集团的总裁。”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
　　肖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毕竟眼前这个是一个孕妇，能帮到什么忙呢。肖轩看着良玫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然后跟良玫告辞就离开了。

　　良玫反复的看着电视上关于欧氏集团和远丰集团的新闻报道，看着欧振霆镇定的告知必定抗战到底的那副样子，真的无法想象这段时间，他已经变成那副样子。也许她真不该跟欧阳杰牵扯上关系的，现在一来，已经把欧阳杰拖下了水里，该怎么救欧阳杰呢。正当她看到手上的戒指，那是上次欧阳杰给她戴的订婚戒指。也许就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欧振霆停下来。

　　欧阳杰到附近的一家超市购物，买了很多孕妇需要的用品，补品，一袋一袋的在手里，他在选购这些的时候，心里是埋藏着很多的幸福感，一路上回来，嘴里的微笑骗不了人。他一打开门，就说：“小玫啊，刚才我去超市，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今晚我做一顿好吃的给你补补，怀孕的人就要多补。”然后他就拿着那些东西进厨房了，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良玫此时的面容。
　　良玫慢慢的走到厨房，欧阳杰看到良玫站在厨房，连忙把她拉了回客厅，说：“你坐在这儿就行了，都说了额孕妇不可以到厨房的，闻到油烟味儿不好。”他把她安顿在沙发上，转身就去厨房继续忙。
　　“欧阳总裁坐这些妥当吗？”良玫的一言一问，把欧阳杰愣在原地，她继续说，“我叫错吧？远丰集团的总裁。”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惊诧的看着良玫，他本来想到过一段时间再告诉良玫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良玫已经知道了。良玫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隐瞒任何事情，他看着良玫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眼睛像似冰窖里的冰，看得人心里发寒。她好不容易才好了很多，他不希望这件事又把她的抑郁症复发，他坐到良玫的身旁解释道：“小玫，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是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的，但是…...”
　　良玫打断了他的话，而刚才冷眼的神色不见了，变成现在的温柔似水，她说：“阿杰，我不是责备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良玫抓住欧阳杰的手，说，“阿杰，反击他吧，如果你不反击他，那我们快点结婚吧，事情终归要解决的。”
　　欧阳杰看着良玫的大度，还有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感动了自己，他轻轻抱住了良玫，轻轻的说：“好，好，我们结婚吧。”

　　良玫本来可以得到一个很华丽又奢侈的婚礼，但是她要的不是这些。婚礼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形式，一个告知天下人所知，她良玫已经嫁入豪门，这个豪门是欧阳家族。她会这么仓促的举行婚礼，是因为想要给正在对远丰集团造成伤害的欧振霆一个警告，劝他停手的一个警告，警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了。

　　婚礼很低调的进行，除了该请的请一些人之外，良玫故意叫了各界媒体过来参与这场婚礼，她说，“这是对抗欧氏集团的最好效果”。欧阳杰很相信良玫，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安排，除了那些需要体力活的不许她亲力亲为之外，所有她喜欢的，都交给她了。

　　这个婚礼很快的传到大街小巷，就连坐在欧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面的那个人，都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他，额上的青筋凸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两眼瞪得大大的，整个样子已经是怒火冲天，他看着电视上正在报道的新闻，“远丰集团的欧阳总裁将于今天中午十二点迎娶新娘子良玫，报道继续为你们跟踪”。他气愤的把桌面上的所有文件推洒在地上，良玫你好狠啊，想要这样子要我停止对远丰集团的攻击，你想得美，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举行了，欧振霆开着车去往婚礼的现场，婚礼举办得不是很奢华，而记者却非常的多，这让欧振霆更加肯定良玫的用意，这些记者见到欧振霆前来参加婚礼，都纷纷涌上前来采访，而他一个回复都没有给记者留下，直接冲进婚礼的后台。欧振霆从来没有这么的失态过的，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的莽撞，而他会这样，都是良玫的原因。从喜欢上的她的那个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不停的被她改变。

　　后台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闯了进来，上前阻拦，而阻拦未果却被眼前这个人给了一拳头。欧振霆凶狠的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说：“我告诉你，别阻拦我，不然有你好看的。”然后边走边喊，“良玫，你给我出来，你不能嫁给欧阳杰，你想清楚你爱的是谁才能嫁。”

　　良玫在化妆间里刚化完妆，而正换上了婚纱，看着镜子里美丽的新娘，除了肚子弓起来的那一坨影响了美态之外，所有都非常的美丽。就在这时，良玫听到有人叫她，声音非常的熟悉，就在她继续往下想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她看着一脸愤怒的欧振霆，他气冲冲的走了上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直到她的肚子上，他停顿了，很快从愤怒变成惊诧，然后自嘲的笑着说：“呵，你怀孕了？你谁的？他的？对啊，不是他的话，你怎么会跟他结婚，是吧，如果不是他的孩子，难道是我的吗？我真是可笑，一心以为你会还爱着我，原来你爱上他，还愿意为他生孩子了。哈哈，良玫，你好样儿的。”
　　“你不知道我很爱你吗？你却非要嫁给他？我曾经多想你为我生个孩子，但是你呢，每次都避孕，为什么呢？我就那么的让你憎恨，恨得连为我生个孩子都觉得玷污了你的人品？”
　　“你以为你现在怀的这个孩子就是好东西吗？他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欧振霆已经无法失去理性了，骂人已经到了极品。但是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良玫一巴掌打在欧振霆的脸上，说：“你闭嘴，你不准这样说。”
　　欧振霆冷笑的抬起眼看着良玫那双难过的双眼，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不该是痛恨的吗。为什么。他说：“心疼了？就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回想了我们之前相遇到分离，再相遇，到折磨对方，这种种的经过，有辛酸，有悲痛，但是我觉得这都完全不能吹灭我对你的爱，小玫……”欧振霆抓住良玫说，“小玫，我爱你，我求你别嫁，好啊？我爱你啊。”
　　良玫的泪水把刚才的妆容都哭花了，她推开欧振霆，说：“那都是过去了，即使我还仍然爱着你，都无法回到当时那样的深爱，小简已经死了，我要是跟你在一起的话，这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别人又会怎么说我，他们会认为我为了得到你，间接杀了小简。小简那么的爱你，我已经都放弃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纠缠我，为什么还要被小简看到，小简已经死了，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苟活在世，我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良玫再次陷入了一种痛楚的状态，这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看到很多幻觉，她痛苦的抱住脑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就像发冷那样，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欧振霆发现她不妥，冲到她面前，抱住她，担心的问：“小玫，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我不逼你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好好的，求你别这样了……”
　　欧阳杰收到消息，说欧振霆闯了进来，打伤了工作人员，他立刻想到良玫，赶到化妆间，就看到良玫痛苦的抱着脑袋，还有欧振霆抱住良玫的时候，是着急的，是担心的，他把欧振霆拉开，咆哮道：“你对小玫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有严重性抑郁症和产前抑郁症啊，都不了刺激的，你有没有人性啊。”
　　欧振霆听着欧阳杰说这些可怕的事实，再看着良玫不停的发抖，她双眼空洞的，而且嘴唇不停的抖动，呼吸是急促的，他甩开欧阳杰，蹲在良玫面前，半抱着她，温柔的问：“小玫，小玫，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欧阳杰再次把欧振霆拉了起来，愤怒的说：“你现在才知道错，那有什么用啊，你知道她怀着你的孩子的时候，那个样子是多么的让人心疼吗？你却在这里逼问她。”
　　“什么？！我的孩子？”欧振霆目瞪口呆的看着欧阳杰，呢喃道，“你说，小玫怀的是，我的孩子？”
　　一阵尖叫，把欧振霆，欧阳杰惊吓到，他们看着良玫已经陷入疯癫的摸样，满脸的泪水把妆容全都弄花了，而她刚才弄好的发型却被她抓得乱七八糟，整个样子都是糟糕的，她两眼空洞，六神无主的神态，让人看起来像个畏首畏尾的人。她看着欧振霆说：“我不会让你看到这个孩子的出生的，如果这个孩子出生了，我会对不起小简的，我不能再对不起小简了，绝对不能。”她一边说一边退后，直到退到门口，转身就跑了，一边跑一边把头上和耳朵的东西摘掉，还有脚上那双镶满钻石的华丽高跟鞋，都被她扔在地上。

　　如果寒风能把她带走，就此时请她带走，她不想要苟活在世，这个世上，除了她亏欠的人下辈子再还之外，她没有什么牵挂了。临风阵阵，她摇摇欲坠的站在楼顶的扶手上，而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有的尖叫，有的指点，有的议论，而更加有的是笑声，那笑声是谁，是陈简。她看到陈简已经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笑容，像似叫她走过去，陈简就会拥抱自己那样。她在想，小简是不是原谅她了，但是她没有做好事情，小简凭什么原谅自己。

　　楼下越来越多人围观，而那些围观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记者拿着照相机拼命的拍摄，她看着楼下那些小面孔，就像蚂蚁一样大，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有的人笑她，笑她活该，有的人骂她，骂她犯贱，有的人咒她，咒她快死。是快死了，能死在那么热闹的场合，但是她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黯然的说：“对不起，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不是妈妈不想你来到这个世上，而是这个世界太险恶了，妈妈怕你受伤，对不起，对不起，下一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要投到像我这样的人家了。”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多人，有警察，有保安，有陌生的面孔，有熟悉的面孔，有欧阳杰，有欧振霆。他们为什么要跟上来呢，她最不想在死的时候，被欧阳杰看到，她欠他太多了，她希望他不会看到自己的死而难过一辈子，但是还是要被他看到。而欧振霆，只能对不起，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太多太多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
　　“小玫，乖，不要站那么高，下来好吗？”欧阳杰永远那么的温柔。
　　“小玫，你下来，不要吓我们了，你会吓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下来。”欧振霆担心的道。
　　“阿杰，对不起，我欠你，我还不了了，如果下辈子还能遇见你的话，我希望能在下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永远跟你在一起到老，你真的很好，但是你不该喜欢我，不该爱上我，但是我谢谢你爱我，谢谢你疼我，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对不起。”良玫看着欧振霆，眼睛是充满了难过，悲伤，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但是从眼里却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张开双臂，能听到身后的人害怕的叫声，劝说，她没有听到，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她的冷静把担心她的人都恐惧到了。
　　“玫玫，过来吧。”陈简在半空中出现，仅出现在良玫的眼睛里，她是张开双臂的，笑着说，“玫玫，过来吧，我原谅你了。”
　　“小简？！”良玫看到陈简的笑容，还是高中时代那个时候的样子，未曾改变过，她流着泪说，“小简，你原谅我了？真的吗？”
　　“过来吧。”
　　陈简伸出手，良玫也跟着伸出手抓住陈简的手，右脚起步。围观的人开始尖叫，害怕的，恐惧的，哭泣的。楼下的消防队员已经把垫子铺好，但是却没有想到良玫选了方向。良玫跟着陈简来到了另外一边，听着陈简说“走吧”，她抬起另外一只脚，迈出一步。

　　风突然起了，雨开始下了，雷开始打了，电开始闪了。良玫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灵魂要飘出来了，感觉就像要解脱，她曾经多少次想要尝试这种感觉。张开双臂，迎接风带来的感觉，身体飘在空中，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有句话说“最美的归宿是死亡”，多唯美的一句话，在到地的前一刻，良玫认同了这一句话。她感觉到身体的鲜血溢在地上，血淋淋的一片，她仿佛看到了陈简当时死去的表情，是痛苦的，但是却又是解脱的。是的，一切的事情，终于解脱了，爱已经随着风雨雷电消失在这里。

　　你随着我的消失，淡忘了我的爱，我的爱在跳进这个万丈深渊的谷底，已经彻底抛掉了，你爱的那个我，已经在许久的时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曾对你说过我爱你，但是我对你的爱，从遇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已经埋在心底里，扎了根，只是这个根，它注定会腐烂，注定会结束在这场浩劫里。

　　忘了我，忘了那个爱你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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