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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暮冬时节,浙江杭州。石拱桥上,一男子驻足,红衣似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几名妇女经过桥沿,嘴里在谈论些什么,红衣男子竖耳旁听。

      一妇女道:“苏丞相真是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啊。”其中一妇女不屑道:“大什么功,其实啊他这么做是为了博得皇上的信任,哪个不知他的野心?”

      那群妇女经过红衣男子旁,停下了话题,一花柳裙衫的妇女指其道:“瞧那公子,我识得他,他便是苏丞相的长子,名苏永宁。” 红衣男子瞥了她们一眼,妇女立即收回手,小声道:“唉,苏家还真是可怜。” 其余的妇女也窥视其,问道:“从何说起?”

      “瞧瞧,苏丞相可是当今圣上的红人,哪还顾得了个家呀,他家两房哪个不是在府上守了两年?”妇女说这话时没注意红衣男子,只见那红衣男子紧握桥栏,咬唇,脸色苍白。

      “不过还算那妾聪明,几个月前就跟着洛阳的大户人家跑了,也是那家活该。”语毕,红衣男子走过来,甩了那妇女一掌,红润白脸顿时红了一块,红衣男子瞳中怒火,云淡风轻:“我爹如何用不着你管。”

      妇女一惊,转头怒视红衣男子:“你你你,你这小屁毛孩竟然打我。”紧接着用手捂着方才被打得发烫的脸颊,“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你,你,你凭什么打我!” 红衣男子挑眉:“打你是你活该。”妇女不屑一声,怨气而去。红衣男子心中却念着方才她们口中的名字。

      苏家老爷苏灏乃当代朝中正一品大臣,为了保全家人在乱世中生存,恳请皇上将一家搬迁至杭州,自个却留在朝中为国卖命。当年,皇上也只是笑笑:“准了,只不过你们家这一去,得伤了多少民女心啊。”苏灏起先只是微微一愣,后领悟到,莞尔一笑,“皇上夸张了,犬子不过遗传到了内人的昳丽,别无才华。”

      苏永宁,字礼贤,苏家小少爷,回眸一笑方可倾国倾城,抛弃矜持追求他的女子数不胜数。方圆杭州人都知,苏永宁是花心不孝子。但也不是从小就如此,苏夫人曾言过,永宁打小心疼父母操劳,呵护姐姐苏姗,绝不是外界传言的流言蜚语。可没过多久,苏夫人就明了自己当时说出此话是多么丢人。

      苏永宁打妇女之事一传十十传百,不用一刻钟就传入了苏灏耳里,苏灏气急的拿着鸡毛掸子就往苏永宁的房里冲过去,苏夫人急忙拖着,抢过他手中的武器,才让他离去。

      当苏灏将房门踹开时,苏永宁正揽着一女子乱抛媚眼。

      那女子一身花柳裙衫,吓的往苏永宁怀里一缩,还没来得及解释,苏灏就冲过去揪住了苏永宁的耳朵,怒然道:“你这孽障,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光了,竟还带青楼女子回房!你~你!你知不知羞耻?”苏永宁唉哟的喊了两声,说道:“爹,下次可否不揪耳朵?疼。”

      “你~你,你还好意思喊疼!”苏灏的脸被气得一块青一块红,口出话语都断断续续:“你~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好事传了多远?你让咱们苏家的面子往哪搁?”

      见女子正发呆,心道家丑不可外扬。苏灏便松了手,道:“还不快把这女子带走!”苏永宁立马搂着女子撒腿就跑。

      苏夫人之后乃至,道:“小贤何时变成了这幅德行?满腹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苏灏摆手,叹了又叹:“自从两年前从长安搬至此后,犬儿就似变了个人。”想了又道:“苏姗前些日子不是书信言这几日会回来?”苏夫人道:“是。”

      苏永宁揽着青楼女子走进了前面的楼宇,刚一进门,鸨母就摇着手帕前来,两眼儿弯成了月牙,道:“公子~你带着咱家翠颜到外边玩的开心否?”苏永宁瞄了一眼别的货色,点头微笑:“开心开心。”

      鸨母笑得更欢了,领着苏永宁到一圆台桌旁坐了下来。鸨母道:“让翠颜陪你小酌两杯?需要些什么小菜?”苏永宁一心挑逗翠颜,头也未抬:“古井贡酒。”鸨母握紧手帕,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酒壶就摆满了桌。苏永宁醉的不省人事,翠颜阿娜多姿的坐在一旁继续为其灌酒,翠颜道:“公子~再喝两杯吧~来来来。”苏永宁一个劲点头,全无意识。鸨母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呵,只管喝,把银两往下砸便是。

      嫌翠颜倒酒太慢,苏永宁干脆把酒壶提起来对着嘴一饮而尽。翠颜愣着,朝鸨母的方向看去,鸨母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翠颜扬起了嘴角,将苏永宁扶起,道:“公子~公子~咱们房里休息去。”

      苏永宁打了个酒嗝,眼睛眯成一线,朝翠颜下巴勾了勾手指,带着酒意笑道:“美人~~” 翠颜娇娇羞羞的别过头:“讨厌~~公子。”苏永宁哈哈大笑起来,动作着实不雅。

      眼见银两都要落入自己兜里,鸨母笑得快看不见黑眼珠子了。

      忽然,一男子挡在翠颜前面,一手扯住了苏永宁的衣袖,把他往自个怀里一览。翠颜与鸨母同时一呆。鸨母立刻向前,手中的帕子不停拽着:“诶诶诶~这位公子,请不要来妨碍我们做生意。”

      男子无言,怀中的人倒是醉的理智不清,满脸通红的朝着男子笑了笑,用手搓了搓男子的脸,道:“美人~~脸好软~~”男子不理会,朝着鸨母欠了个身,冷冷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不才先领走,以免酒后乱来。”男子递了银两给鸨母,就拖着苏永宁离开了楼宇。

      楼宇的宾客齐齐看向一方,鸨母讪笑,甩甩手帕,飘然而去。

      醒来后已是在自己府上,苏永宁便一直挂念着家仆说道的事情,听闻是苏姗将至。已是喜上梢眉,于是赶紧穿着打扮,找到苏夫人问个清楚。苏灏和苏夫人正在品茶,苏永宁一脸□□的串到他们身旁,问道:“爹,娘,我听说苏姗要回来?”苏夫人放下茶杯,对他使了个眼色,道:“什么苏姗,她是你姐姐。”

      苏永宁不屑,转头瞄向苏灏,见其脸色越来越黑。正想着是否要溜掉,苏灏就道:“小贤,你昨日是去哪逍遥了?竟带着一身酒气?”苏永宁对昨日之事也没多大印象,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爹爹别在意这些细节。”

      “站住,你今日必须给我说清楚。”苏灏俨然:“昨日竟倒在门口,若不是你王叔,我看现在咱们府上就会有具尸体。”苏永宁不屑笑了笑:“夸张。等等,爹,你说我昨日倒在门口?”

      苏灏点头。苏永宁颦眉,记忆昨日与翠颜对酌小酒,貌似后来被人给带走了。总结陈词,苏永宁道:“我昨日依爹的命令把那女子给送了回去,然后……”顿了顿,心想后来酌酒一事绝不能言:“然后,我,我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山贼!”

      苏灏与苏夫人对个眼,双方愣住,疑惑着看着他:“山贼?”苏永宁劲点头,凄凄惨惨戚戚道:“昨日,我好不容易把那女子送回青楼,却不想一群小贼把我围住,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们给甩掉,结果他们竟然跟到府上!”

      苏夫人小抿一口茶水,道:“小贤你这剧本不错。”苏灏更是无力揭穿,一脸胃疼。苏永宁讪笑:“那,那那那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听说苏姗要回来是真的吗?”苏灏俨然:“人家是你姐姐!不能直称名字。”

      苏夫人叹气:“唉,姗儿久别未归,如今府上也变了个样,不知她可否习惯,在长安又好?”苏灏一副鼻孔朝天:“能不好嘛,有景淳陪在身边,没啥事的。”苏永宁摇头,打心底听到景淳这字眼反感。

      苏永宁的恋姐情节可言举世闻名,只剩少数人蒙在鼓里,苏氏全府便是其一。只叹天与其作对,在苏姗髫年之时,便于顾家下了联姻。待苏姗花信年华,立即出嫁至顾家少爷顾景淳之妻。

      说来也罢,其实苏永宁还未见过顾景淳。只曾一度在心丑化他形象。苏夫人笑呵呵:“也是,不过咱们小贤还未见过景淳吧。”苏永宁道:“没见过。”心道鬼才见他呢。苏夫人依然笑着:“未曾见过也罢,反正这次景淳会与姗儿一块儿回来。”

      “一起回来?”苏永宁一惊,抽搐不已。苏灏摆摆折扇,道:“不过也怪,前些日书信今日也该到了,怎就一丝音讯都没呢。”苏夫人道:“哎呀,不会是不知路吧?”苏永宁坐一旁,思绪打结。苏姗这会也花信年华了,既是快梅之年,永远离开苏府,嫁至长安。

      苏永宁急忙起身,问道:“几日前的书信?”苏灏冥想,道:“三日前,小贤,你这是去哪?”话未完,苏永宁便消失在他们眼前。苏夫人欣慰,小抿口茶水:“小贤自小就喜欢姗儿,难免会有些激动。”苏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

      街上百姓川流不息,苏永宁快速朝着城门的方向绝尘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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