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爱》林修哲

7、Chapter 6

　　仿佛时间沙漏也不会再漏沙了，一直停留在没有温暖的冬季，透不进一丝暖光，手心传出来的微凉，让她禁不住感觉有些寒。
　　她努力地让自己不颤抖。
　　刚刚Etienne叫的是‘诗莹’，这只是在演戏……
　　这让沐丝晴无意间回忆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

　　还是高二的时候，为了替准备高考的学长学姐们准备送别会，沐丝晴被一群损友拉了出去，一群人就坐在路边摊上吃烧烤。
　　街道上人们穿梭来回，晚风依旧呼啸，却被街灯点缀出另外一番风味，烧烤的烟雾弥漫在街旁的绿荫中，衬托了人们的热气腾腾。
　　“来，我第一个敬你们，希望下星期准备高考的学长学姐们可以考出优异的成绩！”和沐丝晴同班的一位女同学，第一个高高举起酒杯，在众人的眼底下，把一杯酒精度超高的洋酒给喝了下去。
　　“够了啦，喝太多了你。”沐丝晴坐在一旁轻轻地扯了下她的衣角，小声的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啊，今天要不醉不归才可以！”
　　“不行……”
　　“丝晴，这是学长学姐们最后一次和我们聚会了，别扫兴，好不好？”
　　看着一旁的学长学姐们兴致正旺，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偶尔喝一小口酒，吃点小菜，还顺便唠叨几句。
　　这时，一个学长走了过来。
　　记忆中，已经没了那个学长的名字，身影，唯有他们的对话还模糊在脑海中。
　　“学长你高考一定要加油啊。”收起之前的矜持，沐丝晴为自己呈上一杯酒，端了起来，笑道：“小妹我先预祝你考得好的大学。”
　　学长柔和一笑：“谢谢。”
　　也不知道是喝得太多，还是被风吹得有些凄凉，感觉所有的话题都被他们聊尽了，总之零零散散的聊，有什么好的话题就聊什么。
　　朦胧中，听到学长告诉自己，他有个喜欢的人，但迟迟不敢告白。
　　沐丝晴听后，竟然很没有礼貌的笑了出来：“什么啊，做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这只剩下一个星期了还不告白，你是要等到世界末日吗？”嘴巴里吐出来的不止是话，还带了浓浓的酒味，她接着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是不是？这样吧，我来当你的练习对象，你多练习几次，就知道怎么做了！”
　　学长很温柔，对着喝醉了说话胡言乱语的人也一样，沙哑的声音徘徊在耳际：“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沐丝晴在朦胧中摆了摆手。
　　学长又笑笑：“我喜欢你。”
　　之后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印象，醒酒后学长也解释了那只是在练习。
　　感觉却如清水与脸接触般一样的真切。

　　****

　　反应过来时，Etienne已经松开她的手，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说：“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导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地鼓掌：“太…太、太精彩了！Etienne你的演技是我见过男演员中最好的一个！”他抓过剧本，翻来翻去，用笔在上面圈下了很多段落，欣喜若狂地走到Etienne面前，“来来来，再试试这一段，还有这一段。”
　　沐丝晴直直地盯着Etienne，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演出的确连自己都给吓到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第一次接手爱情片的演员。
　　Etienne 转头看了一眼沐丝晴，看她还愣在原地，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Ailsa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看你好像受惊了的样子。”

　　导演面色紧绷地不停修改剧本，又拿红笔小心翼翼的圈了几段后，把剧本递给何邱翎，说道：“你叫晨熙看一下这几段，半个小时后试镜，没问题吧？”
　　何邱翎接过剧本，细细的翻了翻，“没问题。”

　　到了傍晚，基本上除了剧组的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留在公司了，离晨熙试镜还有十多分钟，尹夏和荣华等人便已经无视了时间开始和Etienne聊起了天。
　　隔着块玻璃，晨熙与何邱翎坐在会议室里面，晨熙手中握着剧本，感觉只要再用点力，剧本就会粉身碎骨。何邱翎端了水过来，笑道：“好了，你只要等会发挥好一些，还怕Etienne会抢你的位置么？”
　　晨熙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聊天的Etienne和沐丝晴，心里生出一丝不愉快，喃喃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随后，他又翻了翻剧本，用笔指着其中一段，说：“这些情节，在之前电视剧里也有看过类似的，我对这个相当有把握。”
　　何邱翎叹了口气：“你啊，要不是上次闹出的事情，现在早就开始开拍了，结果搞到开场要延迟，董事长都给气炸了。”
　　晨熙摆摆手，说：“好了啦，别再说那件事了。”
　　他端起桌上的水，又看了一眼沐丝晴，“毕竟，她和她太像了，如果是那个人，这会对我之后的地位造成威胁。”
　　何邱翎对晨熙的事情几乎是了如指掌，呆在晨熙身边八年，他当然也是知道当年沐丝晴那一件事情。
　　他坐在一旁，仿佛在思考，半响后，才得出结论：“得了吧，如果是那个你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五年前你就不用混了。”
　　“可是……”晨熙急着反驳，这时却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荣华看了看他们两个，问道：“时间差不多了，晨熙你准备好了吗？”
　　“啊，好了好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心想，也对，怎么可能是她，那个才交往没多久的女人，若还活着，要报仇也早就报了吧。

　　“OK了吗？”
　　“嗯。”
　　夕阳透过落地窗斜射进办公室，晨熙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一角，他抓着剧本，细细的打量了会，其实这一幕的确是很好演，只需要神情专注与语气的交流便可以了。作为影帝的他，演过的爱情片数不胜数。
　　只是，在看见Etienne演的刚刚那一幕时……
　　那种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悲伤，亦幻亦真，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把缝补好的心摔得粉碎，让人只得小心翼翼的保护。
　　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演……
　　他抿了抿嘴，感觉口干舌燥。
　　导演圈出来的片段，不过是一般爱情剧里男女主角吵架后，男主角的心思以及表示出自己的后悔，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可是……
　　他愁了愁眉，神色突然专注了许多。缓缓的，他开了口——
　　“对不起。”

　　众人一愣，在吵架后第一时间说出对不起，这的确像是柔情王子的作风，这样的作风在电视剧里虽然普遍，但却被他演绎得精彩万分。
　　他又张了张口，声音中带了些无奈：“那个……我是说，我可以再看看之后再演吗？”
　　话音刚落，导演就一头黑线，“影帝！我拜托你，可不可以正经点？”导演指了指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啊拜托你！”
　　晨熙只是笑笑：“如果你执意要把男主角的位置给Etienne，我也不介意。”
　　说话的方式非常直白，荣华急得向前，“好了好了，这个是否让Etienne担任男主角也不是你们说的算，还是要试镜之后才可以。”
　　尹夏双手环胸，站在沐丝晴的旁边，说道：“又开始耍影帝的脾气了。”
　　“不是，”沐丝晴手中抓着剧本，把晨熙要演的片段指给尹夏看，“你看，这一段是很多爱情片里都有的部分，在这方面，晨熙不但是演技要超过Etienne，而且还要让人在第一感觉就会有揪心感，还得新颖。”
　　“这样啊？”尹夏微微有些惊讶。
　　“嗯，你再想想，晨熙虽然有很多绯闻，但是对于没有付出过真感情的他而言，这种片段不光是要靠演技了……”沐丝晴再一边自说自的，都快搞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总之，就是这样。”
　　尹夏点点头，又问道：“丝晴，你为什么这么帮着晨熙说话？这个时候让他落选了才好呢。”
　　沐丝晴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就像是自然成习惯一样，这种问题本来就没有结果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T T
我瓶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