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3章:绑架 ...
-
第3章:绑架
之后,我蒙头睡了十几个小时,然后起来,一切如常,烧也退了。我和大头找刘清出来吃了个饭,互相吐槽,谈笑风生。大头比我想的嘴严,一字不露,这令我对这胖子又多了份信任。我倒不是刻意不告诉刘清,只是这实在不是啥光荣体面的事儿,不说也罢。
我是没事了,但大头似乎被我的恢复速度惊到了,老用疑虑的眼神打量我,生怕我随时会异变成神经病似的。
又过了几天,我问我爸苏以承的情况,他说醒了,不会成植物人了。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我安慰自己,起码他以后不会托梦给我要我脑袋了。
我和大头俩大男人呆一起久了着实无聊,看对方的眼神都开始带着点儿嫌弃。我知道大头是怕我闹出点什么事儿才没走,我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可老闲着也太特么没劲了,于是我对大头说,“兄弟,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个好!”大头来了精神,“咱就来个环游世界八十天!”
我说:“好啊。”
人生难得几回疯。
于是初夏的某个下午,我俩就跟中二病晚期似的,随便收拾了点行李,直奔机场,登上了飞往美帝的飞机。
为什么先去美国?第一,我俩正好都有美国签证,第二,环游世界就是个笑话,第三,我妈在美国。
我妈在洛杉矶,第一站顺理成章去了她那儿。其实吧,我心底总有个疙瘩,想当面问问我妈。
我妈见到我很高兴,看到大头时瞬间有些失望,我告诉她会带个朋友来,估计她误会是女朋友了。这只是个小小插曲。我妈是个相当热情好客的人,大头也是自来熟,从机场到家,他俩就亲地跟母子似的,好像我才是外人。我后爹是个幽默的大胡子老外,其他都挺好,就是没语言天分,学了十几年中文还是很蹩脚,但他即使出洋相也乐此不疲。我妈以四十的高龄给我生了个妹妹,小姑娘很漂亮,两年没见变化甚大,唯一不变的是那狮子吼结合海豚音的魔音贯耳。
这是个欢乐美满的小家庭,令人羡慕,看得出来,我妈很幸福,所以我再三思量后忍住什么也没问,我妈也没提。我想明白了,过去那些破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妈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纠结。就像我自己说的,我都26了,不是吵着要爸妈带我去游乐园的年纪了。
在洛杉矶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我和大头告辞离开,继续我们的旅程。我俩走走停停,从西海岸一直到东海岸,之后又去了夏威夷。正如途中看到的一句广告,旅游是最好的治愈方式。在此过程中,我心中不再有阴霾。
然而,到夏威夷的第三天,大头突然接到电话,奶奶病重,要他回去。大头让我直接回上海,我拒绝了。大头陪了我这么多天,现在他家有事儿,我不能没义气地自个儿回家。于是我们赶紧订了机票回北京。飞机上,大头还有闲情跟空姐搭讪,我看不下去,骂他不孝,大头说他奶奶最大心愿就是让他带个孙媳妇回家,他这不得抓紧时间吗?我无语。后来到了北京才知道,老太太已经一百高寿了,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病危通知书都好几张了,家里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陪大头去医院探望老太太,可能是见了孙子特别高兴,老太太第二天竟奇迹般地缓过来了。
我在北京逗留了两天,之后独自回到上海。
在外面玩了近两个月,此时已是八月下旬。
先去养老院看了我奶奶,老人家身体很好,就是老年痴呆得越发厉害了。然后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一如既往的忙碌。挂了电话不久,手机收到短信,是一笔银行转帐信息。我有些汗颜,第一次觉得啃老很不好。于是我静下心来思考了一番人生,最后决定去找工作。我不想去我爸公司上班,这点我早几年就和他说过了,现在更不会去了。而这个时间,毕业该找工作的都找到了,大型招聘会很少。我在几个招聘网站上浏览搜索,陆续投出简历,等待对方回应。我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这专业其实挺好找工作的,前提是对初始待遇要求不高。我现在就想找工作先做起来,自然不会好高骛远。于是第二天上午我就收到了一家公司的回复,让我下午去公司面试。
我好好梳洗了一番,出门前照了照镜子,点头,嗯,还挺帅。
这家公司的地址很是高大上,位于城市最繁华路段,属于转半天找不到停车位的那种,因此我只能放弃了开车的打算。
面试时间是下午三点,我提前半小时到达,我到时已经有一个同来应聘的坐那儿等了,随后又陆续来了三个,唯独负责面试的HR迟迟未达,据说是开会没回来。我最讨厌不守时,这事放以前,我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我转而担心起等下回去挤地铁的问题……将近四点时,那位HR终于来了。面试过程不赘述,答复是回去等电话。
走出写字楼,此时正是下班高峰,面对满大街的人,我犹豫了,是直接挤地铁回去,还是先解决晚饭问题?
“吴悠!吴悠!”
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循声望去,然后有点惊讶,“你是……陆一彬?”
“嗯,好久不见。”来人冲我笑笑,腼腆得跟小姑娘似的。
“是啊!毕业后就没见过你小子。”眼前这小子叫陆一彬,是我高中同学,读书时关系不错,毕业后就没联系了。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几个阶段性的朋友。我打量这小子,和印象中没什么变化,瘦瘦小小的,说起话来有些腼腆。
老同学多年不见,能聊的不少。
陆一彬说他就在附近上班,得知我是来面试后,便要请我吃饭。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吃,就说好。然后我发现太繁华也不好,这个时间点儿,附近根本找不到空位。陆一彬说他舅舅开了家店,本帮菜做得很好,就是远了点,问我介不介意去那儿吃。我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几点回家,于是就跟他走了。
陆一彬带我挤了十几站地铁,可能是看我被挤得够呛,他没好意思让我再挤公交,而是问过方向后上了路边一辆小黑车。这种非法营运的黑车在地铁站外非常多,尤其是偏远地段,我以前上大学时也和同学拼过车。车上已经有两个人,等我们上车后车就开了。
二十分钟后,我开始后悔,陆一彬这小子是给他舅舅拉生意吧,这也太他妈远了。
又过十几分钟,我感觉到不对劲儿,农家乐也没这么偏僻的。
“还要多久到?”我问。
“就到了,你累的话先睡会儿。”陆一彬冲我笑笑。
我正纳闷为什么就快到了,还要让我睡会儿,陆一彬拿起车上那瓶“雷达”朝我脸上猛喷了几下,距离太近,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喷了一脸,脑袋不由自主昏沉起来。我第一反应是这小子神经病啊,第二反应是这不是雷达……
我X……
……
醒来时,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被绑架了,坏人居然是我那老同学,那个在我印象中瘦弱怯懦的陆一彬!
这世界疯狂了吗?
我眯缝起眼,小心翼翼观察周遭状况,令我意外的是,我身边没人。吸入的空气有些浑浊,我感觉到颠簸,能听到汽车高速行驶时的呼啸,应该是在车上,可是借助昏暗的光线,我又好像是在床底下,那种单人钢丝床。难道陆一彬那小子就睡在我头顶上?我尝试动了动手脚,完全动不了,手被反绑了,双腿也被捆得严实,这结不知道是怎么打的,别说挣脱了,连翻身都做不到。嘴巴上倒是没贴胶布,想来是有恃无恐。
我跟条毛毛虫似的一点一点往外挪动,尽量不发出动静。突然,一阵惯性推力让我不受控地滑了出去,一头磕在什么金属上,生疼生疼。“嘶……”我没忍住,发出了点声儿。闭眼装鸵鸟等了半晌也没人理我。我再次睁开眼,视野好了不少,我折腾了一分钟才挪出二十几公分,刚那一下却将我直接甩了出来。目测这是个车厢,应该是那种大型货柜车车厢,距离我脚半米处有扇小门,看这个空间的大小和长度,这里可能只是被隔出来的其中一段,。唯一的光源在我头顶上方,一盏小灯被黏在车厢壁上。小床上有人,我这角度看不清是不是陆一彬。我猜那人可能睡着了,于是不再顾忌,转动脑袋四下寻找尖锐物,可惜一无所获。我一边问候陆一彬那混蛋,一边手肘用力支撑,艰难地翻了个身。
如果床上是陆一彬,我就算用头撞也要撞死他丫的。
我仰起头,愤怒地瞪向床上。下一秒,我看到一副些微反光的眼镜,眼镜后是一双睁着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我。我X!我心跳瞬间飙升到150,即使知道被绑架那一刻也没现在这么惊悚。
那人闭上眼,身子往后靠,像是自言自语道,“别乱动。”
不是陆一彬,声音很陌生,但那张脸我真他妈眼熟!
苏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