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裔秘辛》吟类

2、第1章：车祸目击者

　　第1章：车祸目击者
　　虽说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对这一片还真不熟，甚至没大头熟。四五家酒吧夜店扎堆在一起，边上是几家火锅店和时下最火的韩国料理之类，虽冠不上酒吧一条街之名，但也挺热闹了。由于附近有个外籍人士聚居区，因此这儿能遇到不少外国人。正如大头所说，啥类型的都有。

　　在外面停车场停好车，大头拽着我熟门熟路走向一家酒吧。

　　这酒吧挺大，风格嘛，不明觉厉吧。十点不到，三三两两的客人已经不少。我来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多少有点拘束。大头点了瓶黑方，我要了一扎啤酒，大头笑话我没出息，跟初中生似的。我撇撇嘴，指出初中生是进不来的，他再啰嗦我就点可乐。我对酒精无爱，不明白有啥好喝。大头拿我没办法，开始用眼神在酒吧里逡巡。

　　酒吧人渐渐多了，DJ人来疯地放起了快歌，乱哄哄的，听得我脑仁疼。值得一提的是，和大头坐一起，衬托得我格外玉树临风，居然真有妹子来和我搭讪，我委婉拒绝了，我接受不了她那大浓妆。大头气得够呛，他大概也意识到了和我凑一块儿不明智，于是撇下我自个儿撒欢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眼前就是一群孤单的人呐。我正四下张望，忽然和人视线对了下。对方像是和我一样在随意打量，视线没有停留就移开了。但我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可想不起是谁。那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长得人模人样的。难道是我老同学？不对呀，照理说长成这样不容易，我肯定记得，除非这小子去韩国再加工过。

　　换做大头，这会儿准直接冲上去问了，如果是刘清，别人不招呼他，他才懒得想起对方是谁。可我是吴悠，只能在这儿折腾自己脑细胞。

　　这时，大头勾搭上了两个韩国妹子，回来招呼我一起过去嗨皮。我往他指的地方一瞅，妈呀，俩大饼脸。我告诉大头，和他还挺配，我就敬谢不敏了。大头再次鄙视了我一番不懂得欣赏，然后屁颠屁颠跑了。

　　等我再回头看时，刚那人却不见了，我环顾一圈没找着，奇怪了，十几秒前还好端端坐那角落，难道会瞬间移动不成……

　　我感觉自己无聊到了一个境界，便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而看起台上的表演。别说，这钢管舞跳的真不错……

　　一点多，大头终于疯够肯走了。

　　出了酒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几家餐馆早关门了，只剩下几盏路灯和酒吧昏黄的灯牌相互辉映。我掏出手机找代驾，虽然我自觉很清醒，但酒驾这种事我不想尝试。我们慢悠悠往停车场走去，大头在一边吹嘘他的魅力以及今晚成果，我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响，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节奏感分明的鼓点和激昂的乐曲声。

　　“哎哎，这手机号怎么是十二位数儿的？”大头瞅着手机，不知是他存错了还是喝多了眼花。我正想开口，就听远处传来轰鸣。我掏掏耳朵，确定不是耳鸣，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出那是汽车引擎声，好像是从停车场那儿过来。

　　伴随者一阵尖锐的汽车拐弯声，一辆打着大灯的汽车出现在街道尽头，拐过弯后，速度不减反增，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X的，不会遇到发酒疯的了吧？

　　大头开始爆粗口，我拉他往路边店铺靠，怕一不小心招惹神经病，招来无妄之灾。

　　这时我发现不对劲儿，那车后面还紧追着一辆车，不对，两辆。随着不断接近，那声儿此起彼伏，响得跟F1现场似的。

　　突然，最前面那辆车尾部被撞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辆车趁机赶上，撞击在最前面那车侧后部。最前面那辆车打了个转，沿护栏侧滑出十几米，一头撞上路灯，把那路灯给撞折了。撞击未停，第二辆车加速，车头对着那辆已经半残的车车屁股又来了一下，把那辆车彻底给卡死了。

　　我靠，这是谋杀！

　　还没完，从第二辆车上迅速下来两个人，对着前面那车车玻璃一阵猛砸，其中一人探身从车里拿了个包出来，好像是个公文包。然后两个人迅速上了第三辆车，车加速，急驰而去。

　　这一系列变故只发生在极短时间内，我没回过神歹徒就跑了，不只是我，目睹这一切的四五个人都愣愣站在原地。我一直觉得我生活的这座城市治安很好，从没想过这样暴力恐怖的事会发生在我身边，甚至近得不到五十米。

　　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报警，由于紧张着急，110都按不利索。刚接通，没等我说清楚，大头突然朝车祸现场跑去。

　　“哎，你干吗去？”

　　“救人！”大头头也不回道。

　　我闻言也跟了上去，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可能怕我们乱来，只说巡警和急救车很快就到，要我们保护好现场。

　　那车车头被撞得很厉害，安全气囊早弹出来了，幸好车门没变形，驾驶员似乎意识也还清醒，配合着大头把车门给弄开了。在此过程中，我只能站一旁干着急，看到一地碎玻璃和车内的血迹，我说不害怕是假的。

　　“吴悠，过来帮把手。”大头冲我喊，他这会儿酒意全无，表情严肃，和平时判若两人。其实大头是个很善良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心甘情愿去急诊科，这会儿倒是对了他的专业。

　　车里只有一个人，我帮大头把驾驶员从有些变形的车里拖了出来，看清那张脸时我手抖了一下，尽管这人一脑门血，还是能认出他就是我在酒吧里见到的、挺眼熟那哥们儿。

　　“快，这车要着了。”大头道。

　　我一听，赶紧加快速度，和大头一起把人抬走。

　　“好了，就这儿吧。”

　　大头开始急救，手头要啥没啥，于是只能扯衣服做绷带。我的急救知识完全来源于狗血电视剧，这会儿全凭袁医生指挥，即使如此，面对汩汩冒血的伤口，我依然下不去手。而令我更不敢动手的是，这哥们一直歪头盯着我，额头上的血流到眼睛里了都一眨不眨的，这直接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我靠，又不是我害的你，这样很吓人的好不好？

　　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咋咋呼呼的，还带闪光灯拍照的，烦得要命。幸好这时从围观党中出来个护士姐姐，终于解了我的围。

　　不一会儿，围观党又一阵喧哗，原来是那边的车自燃了，油箱漏油，火势一下子就变得老大。

　　我已经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倒不那么紧张了，警察叔叔来了就好。

　　“喂，你朋友好像有话对你说。”护士姐姐对我道，显然她误会了。

　　大头抬头看我，有些吃惊，“你认识？”

　　我心说我也不确定啊。只见那哥们眼睛盯着我，嘴巴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我看大头和护士表情凝重，知道这可能是说遗言的节奏，于是也不再犹豫，把耳朵凑近了听他说话。但他可能是伤到了气管，嘴巴动了动，发出几个含糊的音儿，就是说不出话。最后干脆脑袋一歪，不动了。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毕竟长这么大没见过横死的人，直到大头说只是晕过去了才好些。

　　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脚赶到，大头了解伤情，跟救护车去了医院，而我和护士姐姐则被要求去警局做笔录。

　　……

　　讯问室里，一个眼神犀利的胖子坐到我对面。

　　“姓名？”

　　“吴悠。”

　　“年龄？”

　　“25。”

　　“工作单位？”

　　“呃……待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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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你看到的事发经过吧。”

　　我连说带比划把经过一说，胖警察眉头皱了起来。

　　“看清车牌号了吗？”

　　“嗯，逃逸那辆车是沪AXXXXX……”

　　“能形容一下两名歹徒的形貌特征吗？”

　　“一高一矮，长相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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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回忆一下，有什么细节补充？”

　　我正努力回忆，讯问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穿着便衣，身后跟着个秃头警察。秃头附在胖警察耳边耳语了几句，胖警察点点头，两人便走了。那中年人坐到原先胖警察位子上，看了几眼笔录，像是极其随意地开口，“你叫吴悠？”

　　“对。”

　　“小伙子，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中年人放下笔录，笑眯眯看着我。

　　我很不喜欢这人，脸上在笑，看人的眼神却透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活脱脱一只笑面虎。

　　见我不回答，他又说道，“听说你们给被害人做了急救，在此过程中，他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至少我没听懂他哼唧的是什么。

　　“是吗？”中年人眯了眯眼，“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或者……他不小心遗落的？”

　　“没有。”

　　“你可以好好想想。”

　　我有点怒了，“我是目击者，不是嫌疑犯，该说的我都说了，什么时候能走？”

　　“这样啊……”中年人无动于衷，依旧摆出一副笑脸，“我核对一下你就可以走了。”说着他又拿起笔录，慢悠悠道，“你叫什么？”

　　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