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断雁西风就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后来干脆坐到客厅，拿了遥控器把电视从头播到尾再从尾播到头，如是反复......至于节目，当然是一个都没看进去。
　　播到第三遍的时候，久违的门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西风扔下遥控一跃而起冲过去开门。
　　燕归人拎着一个硕大的纸箱站在门口，见是西风，笑着问道：“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西风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又回头戒备的看，正好泊寒波从房间里出来，忙换了笑脸：“大哥，这是燕归人。你们见过的哦。”
　　泊寒波也不答话，自顾自坐到长沙发上拿起遥控按了电源键，一下子没了电视里广告的喧嚣声，房间里静了下来。
　　燕归人过来把那纸箱放到茶几旁边，叫了一声：“大哥。”
　　泊寒波神色仍旧“淡淡”的，略一点头：“哦。”
　　一旁的西风看大哥那明明就要笑开了花却偏偏努力忍住，以致嘴巴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上翘的表情真想过去扯他的脸，但她还是忍住没动，只是抽动一下嘴角，拍着旁边的小沙发向燕归人道：“你坐吧。”等燕归人坐下，自己便坐到他身旁的另一只小巧的沙发上去。

　　沉默，依旧是沉默。
　　泊寒波经过努力已经使表情恢复正常，却只是瞪着茶几上的遥控器发呆，作为“被审查考验的对象”的燕归人自然是不好说什么，西风狠狠剜了一眼大哥，报复似的把遥控拿走，放到茶几的下一层，指着燕归人带来的东西开口：“燕归人，这是什么啊？”
　　燕归人笑了一下，顺势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拎了出来——是一个根雕，酷似一头正在草原上奔跑着的鹿，线条流畅，姿态优雅。
　　那根雕还在箱子里只露出半个身子的时候，泊寒波眼睛里就飞快的闪过一丝光亮，现在看见全貌，他却又恢复了本来的漫不经心的表情。
　　西风恨恨的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发作，因为那只鹿是在是美。她伸手试探着去抚摸那修长健美的腿：“好漂亮的鹿！”
　　“嗯。”燕归人道：“记得你说过大哥喜欢鹿，我正好有这个，反正也不会欣赏，就送给大哥吧。”
　　都点到你头上了，我就不信你还能装矜持！西风看着大哥等他的反应。谁知泊寒波还真就继续装！他点了点头：“哦，放着吧。”
　　这次西风终于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抱着根雕就要回自己房间，可一转头看燕归人温和的目光隐隐有制止的意思，便又放下来，呼出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才道：“我以为会很重呢，原来不是哦。”
　　燕归人点头：“嗯。其实这是我们打井打出来的树根，天然就是这个形状，觉得还不错，就留了下来。也没有进行过什么加工，只是在表面刷了一层透明的保护漆。”
　　“竟然是天生就这样！”西风又把根雕仔细的看了一下，道：“下次我也去，有什么好玩的根雕就拿回来。”
　　燕归人笑道：“这个并不是经常会遇到。你若喜欢，下次看到我给你留着。”
　　西风伸手抓住燕归人的胳膊：“好！一定留着哦！”说完转头看向大哥，发现他还是那么一副死样子，心里又是一阵不快，眼珠转了一下，想着与其叫他戳在这里当灯泡还不如打发出去做点什么。于是西风侧了身子去看身后的电子钟：“好像该做饭了哦。”
　　西风本意自然是叫大哥去厨房。谁知，那家伙仍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哦，是啊。”说完却并不动身。
　　西风气的真想冲过去狠狠的掐他！身旁的燕归人却站了起来：“我来吧。”
　　“好，东西都在厨房，你看着做就好了。”——这次，泊寒波答应的倒是很快。
　　看燕归人进了厨房，西风恨恨的跺脚，咬着牙低声道：“好！大哥！很好！”说完不理会把头深深低下去盯着自己脚尖的泊寒波，也冲到厨房里去。

　　倚着门看燕归人利落的洗、切、削忙着加工各种菜色，西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又回到客厅。一眼看到大哥正倾着身体眼睛几乎巴到根雕上看着，满脸赞叹的表情，还一边看一边轻轻的抚摸，西风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过去打掉大哥的手就把那鹿往自己卧室搬。
　　泊寒波急忙按住，压低了声音道：“喂，小妹。这是给我的。”
　　抱了几次抱不动，西风却也不放手：“给你的？你又不希罕，还是给我吧，以后就当是嫁妆了，我带走，省得你看见了心烦。”
　　泊寒波同样不敢松手，口中连连说到：“喜欢喜欢！我很喜欢！怎么会看着心烦？小妹啊......”说到后来，竟是哀求的语气了。
　　西风瞪了他一会儿，终于松手，坐了下来：“那你刚才看都不看一眼，还.....还......还‘哦，放着吧’！”
　　泊寒波心虚的避开西风的目光。轻声解释：“小妹啊，大哥矜持是有道理的。要是他第一次来我就那么热情，待如上宾，人家会以为我巴不得你早点嫁出去，会不看重你的，你要是嫁过去受苦......”说着话，他作势抬手去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大哥会伤心的。”
　　西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瞎说！燕归人才不会！”停了一下又道：“再说，你不是早就巴不得我嫁出去？还怕什么人家以为？！”
　　泊寒波急着摆手制止西风的高声，有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见燕归人并没有什么动静，道：“这个咱们自己明白就好了，怎么能叫外人知道呢！”
　　真是服了这位老哥了！西风无奈的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坐到他旁边：“你自己装吧，反正我不陪你玩了！再说，燕归人也不是外人。”
　　泊寒波又恢复了哀怨的表情：“哎哎，小妹啊，你还没嫁过去呢啊！女生外向果真不假啊。”
　　西风嗔怪道：“喂！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正经一点好不好？不然，我走了。”说着作势起身。却被大哥一把拉住。
　　这时，厨房里传来“嗤啦”一声，接着热油的香气飘了过来。泊寒波探着身子看了一会儿，在西风耳边道：“小妹啊，现在起码有一件事我不担心了：你嫁过去至少不会被饿死。”
　　西风一下子哭笑不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推了他一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