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神魔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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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风发现，从人界回来的清明明显变沉默了。
“夫人，恕属下多嘴，人间发生了什么事？”
清明摇头，满脸无奈消极：你是无法理解的。
任务失败被系统惩罚的孩子你伤不起……
溪风暗暗猜测肯定与魔尊有关，又问：“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清明再次摇头，茫然中带着怨恨。
那个当甩手掌柜的混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啊？！我快被公文淹没了！！
溪风却把他的表情理解为遭到抛妻弃子待遇的无措与哀怨。
这样就算被抛弃仍然坚守岗位的夫人，配魔尊实在是在太浪费了！
【恭喜玩家清明溪风对你的好感度+2】
“……”清明已经放弃与探究这个魔将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究竟扭曲到了哪种程度。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文当中，看日期，有的“紧急”公文标注的时间是三年前。
各界时间换算不同，最稳定的居住环境当属神界，天上七日，人间千年。魔界时空却很混乱，并不统一，大概是蚩尤开辟魔界的时候力道没用均匀，导致有的地区时间流速比人界还快，但总体上来说，是大大慢于人界的。
重楼尼玛到底偷懒到了哪种地步？
想到这里，清明看溪风的目光都变崇敬了，要是没有溪风，魔族估计已经亡族灭种了吧？
“清……明……”师父长得很快，现在已经能叫出徒弟的名字了——这种说法好别扭——清明现在就想工作家庭两头跑的职业女性，承担了维持生活收支平衡、维护家庭统一和谐、还要每天遭受丈夫家暴的多重压力。
他很熟练地把婴儿版的重楼抱到怀里，一边浏览公文，一边用手拍着婴儿的背部，偶尔在文书上快速写几个字，看得溪风一阵满意。
魔界纷争不断，清明明白，如果不想其他办法，他在未来可见的日子里都会被这些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吵的话题还没新意的琐事淹没。他才没妄想在根源上解决问题，魔界的战斗根源在其好斗的本性，人类的漫长历史尚且都是在不断重复过去的错误，他怎么能指望魔族例外？
清明只能根据魔界基本国情，制定出严谨的法令：
第一条，宣布战争合法，战争发起者需提前三天向魔殿报备，明确战争目标，申请场地，并公告各族，减少他族伤亡，战争双方以外的任何魔不得干预、制止；
第二条，主动挑起战争的一方若胜利，魔殿不干涉其战利品分配，免除破坏魔界财物赔偿，若失败则必须向被挑战者交回所抢物品、资源，承担被挑战者一方的所有战争赔偿，同时向魔殿缴纳战争引起的军事、经济、政治损失费用；
第三天，被动接受战争的一方若胜利，除战利品外可以得到来自魔殿的额外奖励，无论失败与否，都可以免去对挑起战争一方的军事赔偿（赔款、纳贡、税收等，不包括因劫掠损失的财物资源），并且，无需向魔殿缴纳战争引起的军事、经济、政治损失费用。
其实就是把游戏PK的条列改头换面，挑起PK的赢了就算了，可一旦失败就要受到双倍惩罚，被PK的一方就算输了也不会损失太多。
一开始，这三条奇怪的法令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魔界八族照旧各打各的，顶多开战前写封书函，往魔殿报个信。
渐渐地，魔界最好斗完全靠战争发家的修罗族奇怪地发现自己怎么越打越穷，七胜三负，可总结下来却是入不敷出，战利品还不够向魔殿缴纳的损失费，可偏偏魔殿寄过来的账单明细有理有据，计算得比修罗族自己还清楚，让人挑不出错来。修罗族这回放聪明了，没有直接向魔殿提交发动战争的申请，而是每天派出一两个修罗，专门到夜叉族的地盘捣蛋，叫阵啦嘲笑啦调戏人家媳妇啦，夜叉族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给修罗一些颜色瞧瞧。可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夜叉族轻敌冒进，中了陷阱，蓄谋已久的修罗族大获全胜，他们得了甜头，还想故技重施，然而其他各族见到夜叉族的惨痛教训，再也不会轻易上当了。
这并不能完全杜绝争斗的发生，魔族的本性决定了魔界优胜劣汰的残酷生存法则，但这种赏罚的措施却将战争规模控制在了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
魔界一改往日四处混战胳膊腿儿一阵乱飞的景象，治安大好，立刻引起了神界的警惕。
魔殿里住着一只猫妖的事情并不是秘密，流言从魔尊的八卦绯闻发展到妖魔联合侵略人界乃至对抗天庭，再加上魔尊一反常态励精图治，脑部神经过于发达的神们立刻联系到了魔尊知己天蓬的第一转世于近期挂掉的事实上，最后得出“魔尊冲冠一怒为蓝颜，整合魔族替飞蓬报复社会”的结论。而神界又是一个强大又骄傲的种族，拒绝坐以待毙。
于是，神界大军来了。
清明从溪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可惜他离系统惩罚结束还有两天的时间，无法将卧槽尼玛八格等等真情意切的心意表达出来。
魔殿的气氛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能够出没于魔殿的魔都是杀不死的，胳膊飞了可以捡回来重装，脑袋被砍也能重新长回去，没有一点压力。
魔族也很轻松地表示：你们打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依旧互相斗殴扯皮，也不知道是对魔界的生死存亡毫不关心，还是对魔殿的实力太有信心了。
【系统提示玩家清明，开启战争系统，奖励经验2000】
看着如潮水一般涌现的红点，清明眼睛刷地亮了，因为被困在魔殿这座五星级友好旅行城市，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系统默认同一阵营为组队模式，就算不动手，也能蹭到经验！
溪风站在一旁感慨：“魔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清明看了神色轻松的魔将一眼，喉咙像是被鱼刺哽住，瞳孔猛然缩小。
溪风奇怪地问：“怎么了？”
清明立刻恢复了正常，摇头。
溪风以为他在担心魔界战败：“放心啦，这种场面几乎年年都会来一次，我们都习以为常了。虽说飞蓬贬至人间之后主人很少去神界瞎溜达了，可那些所谓的神们还是会利用各种借口找我们的麻烦。”
清明的笑容有些勉强。
他听到有魔嘀咕：“他们是怎么通过神魔之井过来的，守卫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神魔之井是连通神魔两界的唯一通道，神魔双方在里面设有重重障碍，并派重兵防守，严禁两界生灵通过。先前守卫神魔之井的分别是飞蓬与重楼，可想而知，当飞蓬不在，重楼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神魔通道，强悍的实力摆在那，应该能吓退一帮试图到魔界旅游的神。
然而，重楼这时候偏偏不在。
是巧合，还是阴谋？
望着溪风离去调兵的背影，清明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
别的魔以为他是被来势汹汹的神兵吓破胆，得意洋洋地炫耀：“妖界看不到这种景象吧？”
尼玛被攻城有毛好得意的？
哼，有你们哭的时候！
第一天，清明坐在魔殿里蹭经验。
第二天，清明坐在魔殿里蹭经验。
第三天，清明坐在魔殿里，却已经蹭不到经验了。
就算魔有不死重生的能力，也因为魔力损耗巨大而陷入困境，而神界的军队仍然源源不断地通过神魔之井输出。
魔界并非被动固守，实际上溪风数次派出魔军袭击神界军队侧翼，可是计谋每次都被敌人看穿，铩羽而归。
有魔开始怀疑魔界内部有奸细。作为唯一一个异类，清明沉默不语，为了避嫌，他坚持不再参与任何决策。
入夜，神界攻势暂缓，魔界得以喘息，众魔们纷纷抓紧时间休息，迎接明天的攻势。
清明毫无睡意，他盯着地图上快速移动的红点，偷偷瞒过巡逻守卫，从魔殿里溜出，驾驭飞剑，根据地图的指示来到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
“真奇怪，你居然忍到现在。”
溪风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清明面容平静，说出任务失败惩罚后的第一句话：“该奇怪的是我才对，你明明是魔，为什么要投靠神界？”同时暗暗准备，随时应付溪风发难。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溪风问道。
从发现你从白点NPC变成敌对阵营的红点开始。
清明自然不会把底牌亮出，虚张声势地对着另一个方向说道：“现在躲着还有意思吗？”
“咦？你这只妖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在神界，我也能骗过大多数天神呢~”一俏丽女子走到溪风身边，清明认出她就是今次统帅天神攻打魔界的神官。
溪风很熟稔地与她说笑：“水碧，我说得没错吧？他很与众不同。”两人站在一起，郎情妾意含情脉脉奸/夫/淫/妇。
二对一，不妙。
清明追踪而来，本来就抱着掉级的决心，他也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脑袋里总是会浮现出龙葵跳入剑炉的那一幕，轻灵干净的蓝被无情的火海吞噬，瞬间灰飞烟灭，连后悔的时间都不给他。
眼底不知不觉涌出沉痛。
“为什么？”清明冷声问道。
溪风不语，水碧用温柔的语气解释：“飞蓬和重楼私斗之时，我正是神界派去捉拿飞蓬的神官之一，而溪风当时是重楼的左右手，也要找重楼。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一见钟情……”
两人相视而笑，清明却开始发抖。
神魔相恋的冷笑话，坑爹的制作组到底用了哪个年代的狗血剧本啊？！
水碧接着说：“神魔之间因为你的出现关系再度紧张，溪风借此机会使我离开神界，我们已经决定逃往人间。你不必紧张，我们定盟之初已经约好，终其一生，不犯神魔两界任一性命。”
话音刚落，红点双双变白。
清明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溪风也终于开了口：“有你在，主人再也不需要我了。”
……果然，重楼树立了一个甩手掌柜的坏榜样，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他最忠心的魔将也要走上罢工起义的道路了吗？
清明陈述着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就是没人信的事实。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
溪风目光真诚：“我一直希望你能放下心中对主人的芥蒂，我相信主人心里也是有你的。主人视飞蓬为唯一的对手，一直缅怀于过去，除此之外，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就只有你了。”笃定的语气容不得清明否认。
水碧补充说：“请你转告重楼，飞蓬已经有夕瑶了，让他就此断了念想，不要再去纠缠了。”
清明脑海里一片混乱，倒不是完全因为“重楼原来是小三”的历史真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震撼于这些NPC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可以说，桀骜强大的重楼、忠诚可靠的溪风、单纯坚强的龙葵都是清明非常欣赏的角色，他们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强烈的情感与执念。
很讽刺不是吗？人类反而不如一堆数据来得鲜活、真实。
那种感觉很复杂，无法用语言描述，总之，清明再也无法将他们视为没有头脑缺乏感情的NPC，所以在发现溪风背叛的时候，才会陷入不知所措的沉默当中。
他做不到直接将溪风纳入“怪=经验”的惯性思维里。
清明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屈服：“你要我怎么做？”
溪风明显放松了下来：“请你转告主人我死了。”
清明问：“那么神界呢？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溪风把握十足地说：“神官叛逃的丑事他们是不屑于对外提起的，反而会比谁都积极地替我们保守秘密。”
一神一魔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黑暗里。
【恭喜玩家清明完成隐藏任务——神与魔的羁绊，当前进度100%，奖励经验15000，圣灵珠X1】
【恭喜玩家清明升至29级】
这个隐藏任务不可谓不变态，清明一直以为魔仅仅指的是重楼，没想到居然是复数！要是他二话不说将溪风砍了，不知道还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制作组竟然连玩家对NPC的心态都算计进去了……
清明着实替自己及广大的玩家们捏了把冷汗。
“什么？溪风将军死了？！ ”
当清明决定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被怀疑被质疑的准备，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是祭出镇妖剑，朝天神挥去。
用实际行动说话。
“是飞蓬将军的佩剑！ ”有谁在惊呼。
“咄！妖孽受死——”有谁在怒喝。
“居然伤不到他？！ ”有谁在颤抖。
清明什么都听不到，剑招行云流水般在空中划出一朵朵血花，所到之处，天神避之如杀神。
——你们不过是经验而已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神魔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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