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
-
三个人一起从北海道离开。直接做新干线回东京。快到东京时泽田纲吉接到Reborn的电话，说是意大利有客人来，现在正在东京，要他们去见个面。
谁知道这些客人不大友好，见面说了没几句就打起来。
接下来的在泽田纲吉记忆里几乎要是噩梦了。
各色火焰把天空染得五颜六色，他和山本武护着没有力量的坂田泽黎在满天炮火中寻找突破口，迫不得已山本武要他和泽黎先走他来断后。路上的行人纷纷逃窜，路边的广告牌路灯电线杆子随着他们地理位置的移动而依次炸裂。而长时间顾及两人的战斗，泽田纲吉的火焰用的太快有些捉襟见肘，千钧一发之际，什么力量也没有的泽黎生生挡在他前面为他挨了一击。
泽田纲吉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好像看得到，当时坂田泽黎硬推开他，冲到他身前去，然后，火光轰然炸开，她就在他眼前缓缓滑落。
事件最后被赶过来的迪诺解决掉。可是泽黎现在还没醒过来。山本武被俘。
少年低头看着昏迷状态中依然泪流满面的泽黎，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难过的有些说不出话。
你在做什么梦呢？泽桑。我在这，你别怕。
他想起昨天在北海道，满目银装素裹的深夜里，他看着紧紧挤在山本武身边通红着眼眶的泽黎，暴起火焰挥拳而上的那一刻，他只能用愤怒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慌。
那种庞大的无法抗拒的恐慌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隐隐的预感，泽黎她……好像要不属于自己了。
泽田纲吉双手紧握着坂田泽黎的手，把脸深深埋到自己臂弯中去。她手指冰凉，躺在床上没有一点以往骄傲的不得了的样子，淡淡的没有生气没有表情。他看在眼里心疼的不得了，觉得自己随时会哭出来。
“Reborn，我觉得我已经比以前的自己进步太多，为什么还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呢。”
“这次是我的失误，抱歉，阿纲。”
“十代目……别担心，坂田她……那么厉害，肯定会没问题的。”
“她是我的女人，我应该娇着她宠着她惯着她，我应该尽己所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而不是让她挡在我面前，为我挡枪挡刀。”他把头深深压在厚厚的棉服里，很快就觉得脸前湿了一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她能醒过来，他甘愿为此做任何事。“彭格列十代目……呵，说得好听，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深深地挫败感如潮水般一波波的涌过来，湿了鞋袜，漫过膝盖，冲过腰际。
他感觉好像回到在未来的那个傍晚，泽黎浑身是血的从十年火箭筒里摔出来，接着夏马尔在她的血检里查出T-263号激素性毒素，断言她活不过两个月。那一刻涌过来的是绝望和愤怒，却一样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宣泄的情感。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
为什么，不愿多相信我一些呢……
一天，两天，三天，夏马尔都说那样夸张的伤口已经不会危及生命，坂田泽黎却还是没有醒来。
泽田纲吉把山本武被俘和与塔拉泵谈判的事完全扔给狱寺处理，不负责任也好，分不清轻重也罢，他只看到，泽黎一直在哭。到后来因为缺失水分生理性停止流泪，却依然在不断颤抖。
他没有办法走开。即使他待在那里没有什么帮助，即使因此和Reborn大吵一架，他却依然觉得，不能就这样扔下泽黎一个人。
那样的话，如果她醒来看见身边没有人，不知该有多害怕……
直到有天库洛姆来探视打架住院的犬，才一语道破，她醒不过来是因为中了幻术。
“谁施的幻术？”
“是ME啦~阿勒，别瞪ME啊，好可怕QAQ 是十年后的师傅让ME这么做的啦。别打ME啊嘤嘤，这是ME和十年后的师傅一起施的幻术，ME单方面解不开啦。”长大些的弗兰一如既往小孩子性格。
他只好一直等。直到泽黎昏迷的第五天傍晚，她才终于醒了过来。
少年惊喜的不得了，却看到醒来的泽黎紧紧抿着嘴，像是在硬生生压抑什么喷薄欲出的感情，满脸都是即将失控的震惊和怒意。
泽黎缓缓的睁开眼环顾四周，耳边轰鸣里尽是少年惊喜的喊声，吵吵嚷嚷说了很多话她却听不太清楚，下意识的，她转头寻找另一个印象中应该更加高大的身影。
可是病房里除了她只有少年一个人。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泽桑，我担……”
“山本武呢？”
“……他……上学去了。”少年噎了一下，皱了下眉，掩饰性的笑笑，起身走到一旁。“泽桑要喝水吗？”
泽黎平静下来，眼神淡漠的看着少年忙活的身影。太明显了，他总是这个样，所以她一眼就看穿了。泽黎忍不住想起梦里出现的景象，那么强烈的震怒一直带出到现实里，此刻她却生生冷静下来。
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她必须冷静。
“纲吉，我不喜欢你跟我撒谎。”
少年拎起暖壶的动作猛然一顿，继而慢条斯理的把水倒进杯子里，然后放下暖壶，端起水杯走回泽黎身前。
“山本武呢？”泽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少年递给她杯子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转身把杯子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用一种在泽黎看起来理直气壮般的眼神淡然的回应她的话。
“在塔拉泵家族的手里，当时他被俘了。”
“那你怎么不去救他！！”她还是如同喷薄而出的火山般瞬间愤怒了，火气从心底呼呼的冲上头顶，泽黎硬生生用没什么力气的胳膊撑起身子，怒视着泽田纲吉，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瞪着眼睛声声质问。“泽田纲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很重要的同伴吗？！”
想起梦里那些清晰的如同亲眼所见的情景，她已经控制不住语气，也顾忌不到少年的心情了。
他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很重要的同伴，你为什么不肯救他？
“你怎么啦泽桑……”少年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如此生气，依然用那种不怎么上心的语气淡然开口。“冷静一点，他是彭格列的雨守，那些人不会拿他怎样的。啊……我当然会救他，但我需要点时间来跟他们谈判。泽桑，我一直在你身边守了五天五夜哎，你就没有一点感谢的话要跟我说吗？”说到最后语气里竟还带了一点撒娇般的邀好。
为什么此时你还可以这样阳光的微笑呢。泽黎看着面前委委屈屈撒娇要她哄的少年，觉得怒火要把她的最后一丝理智燃尽了。
“需要点时间……呵，你知道你这点时间足够发生多少事？你知道塔拉泵最著名的是人体试验吗！！你不肯救他，是因为他不是屉川京子，还是因为他是山本武？！泽田纲吉，你怎么能做到这么薄情！！”
泽黎用力闭了闭眼，她想起之前梦里那一幅幅情景，想起那挂着各种仪器的躺在监护室的山本武，想起那刺耳的刹车声，想起山本武驾着车子从公路上飞向大海时的表情，想起六道骸对她说的话。
——在你离开那个世界的几天后，山本武出事了，车子失控冲进海里。被人救上来以后一直没有意识。
“不就是涉及到山本武，泽桑你冷静点行不行！不就是区区一个甩掉你的男人，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完全无法理解她莫名其妙的情绪，被难听的话激的有些急，少年也忍不住语气尖锐起来。
六道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黏腻，泽黎看着少年强压火气的表情，觉得冷意从脊背上一点点爬上来。
——车子被人动了手脚。KUHAHA，你问是谁做的？你身边那小孩和他们的交易你不知道吗，自己动脑子想想，你觉得，有人会允许彭格列分裂吗？
你觉得有人会允许彭格列分裂吗。
胸腔大力起伏，泽黎忍不住重了呼吸，却依然控制不住怒火，鼻腔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他妈要我怎样冷静！一次一次，我告诉你我失望透了泽田纲吉！你为什么要在十年后和彭格列交易啊！你知不知道你给他的那半边江山害了他！未来战的情报，泽田纲吉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和未来的你交易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山本武他到底想要什么啊！”
也许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跟我在一起呢……
“你怎么忍心让人给他的车子做手脚呢……他刹车失灵从公路上直接冲进海里啊……他跟在你身边十多年，帮你挡过多少危险，抛弃一切追在你后面去意大利闯天下，跟你一起奋战，站在你旁边和你一起面对一切冲突和困难，他现在还没有意识的躺在医院里，你……”
泽黎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泽田纲吉，泣不成声，眼泪带着那么沉重的失望从她眼眶里直直滚落。
“你怎么忍心在医生判了他脑死亡之后，让六道骸控制他的意识，把他当做战斗的傀儡？”
他以前明明是那么看重你的存在的人啊。泽田纲吉。
就十年后的你一不小心和现在的你经过十年火箭筒替换的那天晚上，他还背着剑在马路上兜兜转转，找你到深夜。（第三章）
他肯为了你的命令放弃我啊。（第六十六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呢……
被浦原喜助断定为几乎要报废掉的义骸体质，在这时，泽黎手上的那枚刻着‘泽田泽黎’的钻戒，突然一闪而过一抹深蓝色的火光。
真漂亮啊。泽黎脸上挂着眼泪，看着那抹火光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她转头看向窗外，大概要下雪了，天空一片灰暗。阿武他的火焰也是这个颜色吧。
泽黎抬头看被她的话震惊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少年，他真的比她刚见到他的时候长高了不少，眉眼也舒展开了，渐渐地越来越有十年后的他的样子。
他一点点长大，一点点长成优秀骄傲的大人，她却不敢认他了。
“纲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不想爱你了。……就这样吧。”
这句话她以前好像说过，但这次她说的无比认真。
那么多那么多的失望挡在她面前化作一堵墙，让她停滞不前，被她打碎后弥漫成一片雾，积成雨淋下来，冰凉凉的，遮挡她前面所有的路。
泽田纲吉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的人，她那样重视他，甚至无法为了山本武去责怪他什么，可是山本武对她而言也是那样重要的人，她无法对少年做什么，也做不到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她只好离开他。
泽黎拔掉手上的针管，翻身下床，脚步很虚很软，她倔强不去看旁边的少年，硬生生一步步往前走。
“泽桑！你别赌气，那些事我不知道啊……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救山本武！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吗。”
“纲吉，除非你杀了我。”
身后没声音了。
总觉得这种情景好像出现过。
脚步发虚，没有力气。气管干的发痛，连呼吸都困难，却依然很固执的往前走。头发蓬乱，满身血污，泽黎转头看向旁边消防工具外的透明玻璃，上面倒映出的狼狈不堪的女人眼下有两道干涸的泪痕。
记忆里的那时候好像过去很久了。可是这次没有人再跟她说，泽黎，我不可能再放你一个人。
*
一天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竹寿司门口，泽黎完好无损的从车里站出来。她指挥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从车里拖出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自己把还处在昏迷中浑身是伤的山本武扛在肩上，艰难的慢慢走进竹寿司。
目不斜视的从接到消息后飞速奔来的少年身边默然经过。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