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鹰荻）》苏玉璃

3、第 3 章

　　第三章

　　下了飞机，等行李，等出租车……而冲田鹰司跟着殷良到达仙灵研究所所属的小公寓楼时，已是深夜。
　　电梯里，殷良看了一下表：“两点了，明天再找舍监要房子，今天先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吧。”
　　鹰司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一出电梯，殷良就带着他径直来到走廊最靠面的小门前面，敲了一会儿不见回应，她皱了眉头：“睡得这么死？”
　　接着拿出手机拨出去，冲田鹰司都已经听到了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铃声，里面的人却还是没有打算接起来的迹象。
　　等了片刻仍是没有动静，殷良靠在墙壁上播出另一个号码，这次也是等了很久，就在鹰司以为不会被接起时，殷良忽然对着话筒讲话：“我还以为你睡到死——”话音戛然而止，停了几秒才又压低声音道：“你在陪护？柳还活着吧？……我从来都是这样说话，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算了，没事，你去看柳吧。”
　　挂断电话之后，殷良才抬起头对鹰司道：“人不在，所以你进不去了。”
　　“那我……”
　　冲田鹰司想说自己出去住店，话未出口，已被殷良打断：“反正几个小时而已，跟我来吧。”

　　随着殷良来到另一个房间，看她开门进去，鹰司站到玄关处开始迟疑——一进门是个小巧的客厅，摆设不多但明显看得出来，住的是女生。
　　看殷良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了内室，他才踱到客厅，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沙发上坐下来。
　　片刻后殷良出来，拧了一下她隔壁小房间的门把手，挑眉道：“锁上了，看来你只好睡客厅了。”

　　殷良把卧室的门关上之后，失去最后一点光源的客厅完全暗了下来。冲田鹰司站了几秒，弯下身摸索着躺到长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却仍然睡不着。因为搬行李以及整理棉被活动出来的热气消失殆尽，现在的冲田鹰司开始感到，客厅的温度似乎太低了些。
　　想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周身的寒意，鹰司起身，把衣架上自己的大衣取过来，压在被子上。但是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善。就在他认命的坐起来，打算就这样枯坐挺到天明的时候，殷良的房门再次被打开，荻抱着两条厚厚的毛毯站在门口看他：“睡不着？太冷了吧？”
　　鹰司点头：“有一点。”
　　“我忘记晚上的时候客厅里没有暖气了。不过你自己发觉了怎么不和我说？”停了一下，看冲田鹰司低头不语、颇有点懦懦的意思，殷良摇头：“我要是想不起来，你就这样冻一晚上吗？你对自己的身体还真有自信，感冒了我可不会把医疗卡借你用。”
　　说完，殷良把毛毯重重的塞进冲田鹰司怀里，摇头：“你这人，说半天都不会回一句嘴，不会闷死吗？”
　　“不会。”冲田鹰司认真的回答着。
　　殷良“噗”的一声笑出来，头也没回的摆摆手：“算了，睡觉。”
　　身上是一件大衣、一床棉被加两条厚毛毯，冷倒是不会再冷，只是重重的压下来呼吸有些困难。冲田鹰司困难的侧过身，觉得顺畅了些，又对着茫茫黑暗看了一会儿，才终于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睡梦中的冲田鹰司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猛地坐起来。当他揭掉身上的层层覆盖起身的时候，殷良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揉了一把额前的刘海站住身形：“哦，你在。去开门。”
　　鹰司点头，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
　　来人低着头就闯进来，边走边说：“怎么这么慢？荻你……”声音在抬头看到应门的是冲田鹰司之后停住。
　　“这么早就来叫门是想怎样？”殷良一边说话一边从卧室走出来。这次，她已将刚才那件衣服穿好。
　　来人看了一眼冲田鹰司，才开口解释：“平时这时候你早该起床了。”
　　殷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表针已经指向七点半，轻描淡写道：“睡得晚自然要起晚些。”
　　那人这才对鹰司笑着点头，又向殷良道：“荻你不介绍一下吗？”
　　“又不是哑巴，你们不可以自己认识吗？”
　　看那人嘴角抽动，冲田鹰司赶在他发火之前开口：“你好，我叫冲田鹰司，东瀛菩提学院。”
　　“哦，我听说过。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枫。”
　　简单的一个字的名字叫鹰司愣了半秒，好在殷良立刻解围：“叫殷澄。不过他更习惯你叫他枫。”停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不是疯子的疯。”
　　殷澄瞪着眼睛叫出荻的名字：“殷良——！”
　　殷良本人倒是好整以暇：“你一大早到我这来就为了对着我瞪眼睛吗。”
　　殷澄再次压下火气：“买回来的东西呢？”
　　殷良笑了一声：“要的还真急。都在那里，你自己去找。”说着话，指了指放在客厅角落的箱子。
　　在殷澄去翻找的时候，殷良踱了两步来到沙发前想坐下，看到上面堆着的棉被毛毯，终于放弃。
　　冲田鹰司见状急忙收拾起来。在他把毛毯和棉被放到卧室回到客厅的时候，听到殷良的声音：“柳他……”
　　“他恢复的不错。”不等殷良说完，殷澄已经急急的回答。
　　坐在沙发上的殷良老神在在：“这么急抢我的话做什么？”
　　殷澄从把目光箱子里移到殷良身上看了几秒，摇头：“荻你就不能改改？你就吃亏在这张嘴上了。
　　“哈！我吃什么亏？”
　　“以你的能力，早该得到重用，要不是嘴巴太利，你岂会到现在还是默默无闻？”
　　“我生来就是这样，嫌我说话不好听，可以不要用我啊？我现在就可以退出，把项目让给你做。”
　　殷澄无奈抽气：“你明明知道，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能迅速上手的仙灵地界只有你才可以。”
　　殷良起身双手抱肩：“那就不要说我怎样怎样，现在还不是要用我？”
　　“算了，反正斗嘴从来你赢。”殷澄放弃争辩，拿着找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走过来：“给柳的呢？没买到吗？”
　　“柳的我单独放起来了。”说着话，殷良走到一边桌前，打开抽屉把东西递过来。
　　殷澄忍不住再次发作：“殷良！你在耍我吗？”
　　殷良看也不看他：“随便你怎么想。”
　　“你——！”殷澄瞪着殷良气结。
　　站在一旁的冲田鹰司也有些尴尬，就在他不只知该不该插言的时候，殷澄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殷澄接起来，声音一下子变得柔和：“喂，……嗯，我拿到了……放心，我不和她吵……好，我这就回去，等下见。”
　　说完，他挂断电话，从殷良手里夺过东西，再见也不说就摔门而去。
　　看着房门，殷良轻笑：“哈，摔给谁看呢？”
　　“那个……”冲田鹰司犹豫着开口。
　　殷良回头，似乎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笑道：“是说你还真是没有存在感。看戏很好玩吧？”
　　鹰司摇头：“其实你很关心他和柳，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
　　殷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瞥开脸：“我才不关心他们，那些与我何干？”说完不等冲田鹰司回应，又道：“该吃早饭了。我这里可没有准备吃的。”
　　“要出去吗？”冲田鹰司伸手去拿衣架上的大衣。
　　“嗯，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找宿监，帮你把住处安排好。”殷良答应着，取过另一边的羽绒服套在身上，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