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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急转,直下 ...

  •   白玉狠狠地瞪着相槿,她不相信人性可以泯灭至此,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真的是小暖的叔父吗?若是,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唯一的亲侄儿,用亲侄儿作为报复白家的工具,只怕连猛虎都做不出如此狠绝地事,他竟然比猛虎更加残忍,就算当初小暖的爹爹有千百种错,他就一点错都没有?

      “我不管小暖是谁,只要他还愿意做我的夫婿,不离开我,我就不会放弃他!”白玉抱紧了常暖抖得如同筛糠般的身体,坚定地对相槿说道。她花了十年的时间去找小暖,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放弃,而且他她并不相信。

      “哦?看来白大人的千金果然不同凡响,就算□□也在所不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好,既然你想成为这大涂国的笑话,我又怎么会不成全你。”相槿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一个颇值得玩味的笑容来,他拍了两下手,又道:“荆行,楚离可以出来了。辛大人,您也听到了吧?”

      谁也没有发现那三个人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他们听到相槿的话,立刻走了进来。其中一男一女,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身青色短打扮,身上和脸上的皮肤大约是因为长期在阳光下暴晒而变得黝黑,他们衣衫虽然整齐干净,但却有一种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那种畏缩感。

      另一个女人三十多岁,一身大涂国礼官的红色官服,她就是大涂国礼部尚书辛楠桦。此时,在大涂国朝内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属于元老级别,以白如喜为首;而另一派则是支持女帝,与其说是支持女帝,不如说是支持那位已经圣眷正隆的虞贵人,这一派在女帝面前已经俨然是有压过元老派之势,他们便以辛楠桦为首。

      现在,白家出了这样的事,正好给了辛楠桦一个打压白如喜的好理由,她又怎么可能不出现。

      似乎早已经排演过很多次,那有着畏缩感的男女看到常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悲喜交加的,好似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般立刻扑了上来,且还伴着大呼声:“小娃子,你可让我们想死了!”

      白如喜因为听到常暖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而震惊不已,而刘樊的脸色青白交错着,表情反而沉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一幕幕闹剧,原先的愤怒及恐慌反而消失,代之的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白玉见两人扑上来,立即带着已经陷入麻木状态的常暖往后退了两大步,让那两人扑了个空,她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人,皱紧眉头,心中的烦躁之气又涌了上来。

      “小暖儿,你恐怕是不会记得他们了吧?他们可是照顾了你一年多的荆娘娘和楚爹爹呀。”相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并不忙着对付白如喜,反而饶有兴味的看着这有些混乱的场面,还很好心的为常暖做解释。

      常暖僵硬的转动着眼珠,似乎面前的一切都离他很远很远,而相槿的一字一句都敲打着他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是啊,小娃子,不对不对,你已经不叫小娃子了,大公子说到了常家,你就是常家的小公子,叫常暖。对对对。”那个先扑上来的女人因为扑了个空,看到白玉紧锁的眉宇,还有她一身华贵之气,便不敢再扑,只是战战兢兢地一边搓着手,一边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容说道。

      “对呀对呀,那年,就是庆春三十一年的春天,相杉相大公子有身孕,眼看着就要生了,他说他孩子的娘亲不要他们了,他又不能回娘家去,所以就拜托我们收留他一段日子,还给了我们不少银子,我们也是看他可怜,也就让他住下了,后来还是我帮着接生的呢。”跟在那女人身后的男子接着说道,他的表情也是万分的朴实,说的也是头头是道的。

      “不过呀,等生完了孩子,相大公子说他没办法带孩子回去,就请我们收了这孩子。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孩子,看着相大公子的孩子也怪好看的,就留下了。过了一年多,大公子就让相家二公子来把孩子抱走了。唉!爹身上掉下的肉啊,怎么能不爱,我们也就让他把孩子抱走了,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多年。”

      “辛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我看您可以向女帝陛下提出奏请,请白大人引咎辞官了吧?”相槿等男子说完,转过头向一直静静聆听地辛楠桦说道。

      “倒也不忙,我想问问白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常公子的真实身份,那么对令爱令郎的事要如何处理呢?”辛楠桦只是敛袖站在一旁,面上十分恭谨,倒像是要主持公道的意思。

      白如喜听到这里,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她转过脸看向白玉怀里的常暖,这个孩子就是相杉和她的孩子吗?他怎么会?相杉又是有多恨她,连有了孩子都不告诉她?这么多年,她都未尽过该尽的责任,这该怪谁?相杉么?

      等听到辛楠桦问出这么一句来,她才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抱着的,信誓旦旦不放弃的也许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这又该如何是好?真的能眼看着他们□□吗?这种种疑问都在她脑中回旋着。

      一时间,她倒是没了主意,习惯性的看向刘樊。

      刘樊看着白如喜转过脸,又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悔恨及某种类似于愧疚的东西,他暗暗咬紧了牙,心中好似被一双无名大手扭绞着,他双手紧紧攥着,就怕自己会在这一刻受不了突然爆发出来,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什么事没到最后一刻,决不能轻言放弃。

      在看到白如喜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焦躁及无措,他定了定自己的神,开口说道:“玉儿已经说过了她不会放弃,作为爹娘,我们又怎忍心让她失望,所以,辛大人,我和如喜的回答便是一切都随玉儿的决定。”他在女儿迟迟不归家的十年间已经想清楚,也想通了一些事,他既然爱自己的妻子,爱自己的女儿,那么就不该自私的用自己的想法来束缚她们,他该做的就是做女儿坚强的后盾,做她累了倦了,想休息时的港湾。

      “没错,我夫君的话便可作准。”白如喜在心中叹了口气,看刘樊如此回答,她也附和道。

      “看来二位是一定要将这笑话闹到底,也不管我大涂国在其他国家前体不体面了。既然如此,就别怪辛某不念及故交之谊了。”辛楠桦见两人如此决绝,心中着实甚感安慰,毕竟一个是太傅,一个是皇族,若真想动他们,还得费上一番周折,现在是他们不顾大涂国的体面,那么就莫怪她向圣上弹劾他们,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拱拱手,转身要走。

      白玉没想到自家的爹爹会有这样的决定,看向刘樊,脸上有诸多感激及已经丢失多年的孺慕之情,刘樊看到女儿脸上的温柔表情,只是慈爱的笑了笑。

      白玉看罢自己的爹爹,然后眸中精光一闪,开口阻止辛楠桦离开道:“辛大人请等等。”

      “白小姐还有事?”辛楠桦没想到白玉会叫住自己,停下欲走的脚步,转回身带了些疑惑的问道。

      “是,辛大人何必那么急着走,就算确实要向圣上检举我白家的不是,也要将事情听完吧。若是到时候,事情不像辛大人看见听见的那样,那么圣上定然会给大人定一个诬赖上风的罪名,只怕到时您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了。”白玉缓缓说道,看得出来这位辛大人恨不得白家这事成真,那么她也就有了机会去向女帝告状了。

      “我……好,我就留下做个见证好了。”辛楠桦心思转了转,觉得白玉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改变了先前的决定,走到相槿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位刚刚说小暖是相大公子在庆春三十一年春生的?”白玉见辛楠桦坐下了,才表情更为冷厉的看向荆氏夫妻问道。

      那荆氏夫妻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小姐为何突然表情如此冷厉吓人,被吓的一哆嗦,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你们确定那位真的是相大公子吗?”

      “当然!我们怎么会不认识相大公子,他可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要不,小暖也不会这般俊秀。”那姓荆的女子回过神来,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般急忙抢先答道。

      “坐在那边的红衣公子,你们可认得?”白玉扬起下巴向相槿所在的位置点了点。

      荆氏夫妻顺着白玉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相槿,相槿听到白玉的问题,瞬时沉下脸来。

      “他……他是教,呃,相公子。”那个叫荆行的女人看到相槿冷沉下的脸,吓得声音颤抖了一下,马上高声说道。

      “哦?相公子,他可是当年的相大公子?”

      “不……”

      “他不是当年的相大公子?那他是谁?”白玉不等她回答完全,又接着问道。

      “他……他是……相公子,不是,他是……”被白玉接连打断又节节逼问,让荆氏夫妻慌了手脚,倒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小暖就是我娘和相叔叔的儿子,这位相家二叔叔又说他与相叔叔长相相同,那么时隔近二十年,你们怎么就确定我怀里的小暖就是相大公子的儿子呢?还有,你们说相大公子是庆春三十一年春天生的小暖。可你们真的知道小暖出生的日期吗?当年,小暖的奶父送小暖来到白府,他曾亲口告诉我小暖他是庆春三十三年的夏天出生的,而且小暖是奶父亲手接生的,他当时告诉我说要不是小暖娘亲的小侍故意撞了相叔叔,小暖本该是秋天出生,这一撞便让小暖提前了两个月出生,也因此相叔叔的身体一直不好。奶父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娘,就是相叔叔怕娘内疚,这也是相叔叔临终时对奶父的要求。”白玉将眼睛转向相槿,将自己知道的一直隐藏在心里的事都说了出来。

      她一直不说也是因为奶父曾经叮嘱过她,让她不要对娘亲说,说是相杉叔叔不许奶父将事情告诉小暖,更不许告诉自家的娘亲。

      要不是奶父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只怕这些事他会一直藏在心里,那位已经逝去的相叔叔确实是个善良的男子,他将对娘亲的爱全部放在心里,那爱是那么深沉,就怕娘亲知道他生活的并不如意而产生歉疚,所以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许别人将他的不幸告诉娘亲。

      “阿杉!”白如喜听到这里,不觉低低呼出声来,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刚才她还在心里怪过相杉为什么不将已有身孕的事告诉她,可没想到很多事并不似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而且为了不让她自责,他甚至将一切苦难都默默藏了起来。

      刘樊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背后的真相竟然是如此让人叹息,那个本该过着最幸福生活的男子竟然过的并不如想象中的幸福。

      “你胡说,小暖儿明明就是大哥和白如喜的儿子。”相槿手掌一挥,扶手上的木头竟然应声碎裂,他愤怒的喝道,而原本墨黑的双瞳中又泛出点点红色。

      “是不是胡说,也要验证一下才知道。”白玉话毕,门口走进来一名黑衣女子,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清水,旁边还放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小暖,你是不是娘亲的孩子,我们来验一验好不好?”白玉轻轻地拍了拍常暖的背,温声的询问道。

      常暖本来已经陷入了麻木茫然的状态,听到白玉的问话也不过是木木然的看着她,眼珠在她温柔的注视下转了一下,才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来。

      白玉看着常暖那懵然的神情,心中又是一紧,她拿起托盘上的银针,很小心的在常暖食指上小心的扎了个小孔,等血出来后,她握住他的手在碗上滴下一滴,等血落入碗中,她迅速点住他指尖儿上的穴道,血立刻止住了。

      “娘!”她将针递给白如喜,示意她也将血滴入碗中。

      白如喜也照做,众人都屏住气息看着碗中两滴血究竟能不能融合到一起去。

      两滴血在遇到的时候,并未融合到一起,反而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各自为政去了。

      “呀!”荆氏夫妻看到碗中的血竟然未融合到一起,都是吃惊不已。

      坐在一旁看的相槿因为看到两滴血的不相融,原本还算淡定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时而浮于眼底的血色渐渐真切了起来。

      “小暖不是我的孩子,小暖不是。”白如喜看到碗中的两滴血,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喜悦,而是茫然。

      刘樊走近她,圈住了她的腰,他们是夫妻,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给她一些力量,那么他也不配做她的夫婿,玉儿的爹爹了。

      “不--你们都去死!”正在大家沉浸在常暖并不是白如喜的孩子这一刻,相槿突然像是发了疯般朝白玉及常暖冲了过来,而且他已经挥出了一掌,那一掌的劲力十足,只怕就算是武功最上乘的高手都无法百分之百接住这一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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