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花事儿了》so鱼

26、第26章 缘深情浅

　　景天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餐厅的人交头接耳的说两个女孩吵架了。他皱了皱眉头，走到自己那张桌，很意外地看到左慕芸紧捏着拳头瞪着陈语涵，陈语涵更夸张，一脸的水冲湿了脸上的装，头顶还顶着一片柠檬。看到景天佑的一刻，她脸上的戾气突然转为委屈。眼线画得很细致的眼眶里盈出泪水。
　　“走吧。”景天佑淡漠说着，自然地抓着左慕芸地手，把她拖出餐厅。
　　左慕芸一路没有说话，上了公交，闷不吭声地坐在窗边的单人座上。
　　景天佑跟着在后面上车，半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手机那头声音嘈杂。他皱着眉头冷漠地说，“你说我什么了吧，不然她不会那么生气。”他说完，手机那边突然安静了。他也不等那边反应，直接挂了手机坐在她前面的位子上。左慕芸看着他的背影，紧咬着牙。
　　巨大的公共汽车在霓虹灯下穿行着，一张张精致热切的广告牌在车窗上撒下光芒。五颜六色的光芒投在景天佑的身上，给他染上斑驳的光晕。左慕芸觉得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这个人在身边出现太久太久，久到让她忘记他曾经的模样。直到今天有人把他说得无用不堪，她才想起记忆里那个倔强坚强的少年。
　　景天佑是遗腹子，他出生前，温柔的景妈妈得知景父牺牲的消息，以致产前抑郁，景天佑生时先天不足，心室缺失。健康的左慕芸晚他两年出生，左爸爸常说，没有景云就没有她这条小命。
　　左爸爸和景父景云是战友，那一次一起出任务，却只有左爸爸一个人活着回来。活着的人不一定成为英雄，更多的时候，成为众人憎恨的对象。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就你活着，你也该死。无辜的左慕芸也背负了这样的指责，小小年纪心事重重，此重，是沉重的重。小时候的她被众人排挤，甚至没会跟她这个“该死”的孩子玩。
　　她记得有一天，她坐在树荫下独自看着天。一件衣服突然飞了过来，她拿下盖在脸上的衣服，看到景天佑面无表情地说：“帮我拿着。”那之后，左慕芸帮了他很多小事，看衣服拿包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跟着他。那是那之后，人们慢接受左慕芸，接受整个左家。
　　她记得，有一次她蹲在球场旁看着景天佑的衣服，一个打蓝球的男孩子笑话她说，“你是景天佑的狗啊，这么天天跟着。烦不……”他没说完，就被一个蓝球砸中，景天佑跳上来对他一顿猛揍。最后很惨的是，景天佑和她都被人揍成了猪头。
　　两个猪头躺在球场上，景天佑歪着头对她说：“学功夫吧，省得被人欺负。”
　　他们的出身，学功夫很容易。景天佑身体不好，不能激烈运动。左慕芸就把他那份全练了。闲下来的景天佑就钻研怎么读书更轻松，因为成绩好的孩子有特权，这谁都知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俩人的合作叫文武结合，一人攻一行，最后就没人能欺负他们了。
　　左慕芸从来不需要别人用善良来形容他们，她并没觉得她和景天佑是什么好人。他们只是尽量尊从大家的生存法则，让自己更好的活着。活在当下，不辜负自己不容易的出生。
　　戾气上身的陈语涵怒不择言地诋毁景天佑，连温柔的景妈妈也被她分析为无用，不能给他们未来带来利益。她还说了些什么，左慕芸记不清了，幸亏她记得陈语涵是景天佑的女朋友。不然左慕芸泼过去的就不是水，而是整个玻璃杯。
　　陈语涵突然的戾气或许是因为深刻的感受到照顾景天佑的劳累，她想把这个任务交还给左慕芸，顺便还要表明，景天佑的价值不像她想像的那么高，没有左慕芸这个跟班照顾他。她都懒得接受景天佑这个累赘。
　　累赘吗？左慕芸冷笑，当初这个漂亮的学姐主动联系她，给她介绍辅导师兄，给她英语资料讨好她时，怎么没想到累赘。以他们两家的关系，陈语涵肯定比她更清楚景天佑的身体状况。或许像人们常说常做的，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想到这儿，左慕芸捅了捅前面的景天佑，负气地说：“跟她分手吧，她不适合你。”
　　景天佑撇了她一眼，懒懒地说：“还用分手啊，就这样了结吧。”
　　“嗯。”左慕芸想了想，郑重地说，“你以后再交女朋友，也还是让我照顾你吧。如果她不喜欢，那些事我偷偷做好了。”
　　景天佑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过身没有说话。左慕芸知道他是答应了，微微松了口气。
　　那之后，左慕芸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照顾景天佑其实并不麻烦，无非是天天注意他的状况，提醒他吃药，给他熬汤补身体，有任何不舒服赶紧地拖着大少爷去医院。定期检查，拿药。她觉得这些事也没有什么，不知道陈语涵怎么那么受不了，或许是千金大小姐太娇惯了吧。
　　方承渐渐发现她的忙碌，笑着问：“你又在排舞吗？这次我一定要看。”
　　“没有。”左慕芸想了想回：“你上游戏到城中心来。”
　　等他到城中心时，看到呆呆小左穿着红色嫁衣站在城中心，她给方承发了一首歌，当《相思引》的音乐缓缓开始时。呆呆小左挥动红袖在绚丽的技能中翩翩起舞。连贯的技能动作汇成的舞蹈，只要组织得好就像一连串的舞蹈。左慕芸第一次感觉到法师这个职业的可爱，过多的技能动作让她得以利用。城中心发技能没有攻击力没有延时，让她得以长时间的表演。
　　方承站在城中，看着翩翩红衣在眼前舞动，他仿佛置身其境。小左的音容笑貌清晰就在眼前，她身穿着那件衣带飘逸的红色嫁衣，在片片飘散的花瓣中捏着长袖袖口一角缓缓向他抬起手，她修长的手指如兰花香凝，如润玉细腻。他想上前执起她的手，她却精灵般一个旋身融入漫天花瓣之中。耳中缠绵的音乐里融着她婉转的声音，周围路人忙碌的身影已然淡化，繁花刹那间开满天迹，她柔软的身姿轻盈舞动，让繁花尽失颜色。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空灵得就像随时会乘风而去的玄女。他担忧地想去抓紧她的衣角，她却带着飞舞的光华舞到他面前，盈盈看着他，绕着他在他身前轻舞。她莹莹目光里像是浸润着几世情缘的相思，摄入他的魂魄在他心扉间勾起丝丝缠绕的阵痛，万千风景不如眼前一抹红影，他醉在红颜中久久不得回魂。
　　音乐停了许久，方承才看到她发消息问他：“还满意吗？”
　　他拿起键盘旁的手机，迅速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小左，你是想让我徒增相思嘛。”
　　左慕芸很脸红，她之前见过有人用法师号跳舞，她只是小小的加强版了一下。
　　方承说：“等你闲下来，我要看真人版。”
　　左慕芸一笑带过，她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最近的空闲的时间少了，连寝室里的人都说她尾巴见长，已经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强度。想到这，她突然发现今天的寝室怎么这么安静，其中两只叽叽喳喳的室友呢。一回头，她看到三个观众桩子般站在她身后。
　　秦安静一早听到帮派里的人说，呆呆小左站在城中心不知道要干什么。她马上转身，看到左慕芸带着耳机很有节奏地按着快捷键。她隐约想到跳舞，她忙把左慕芸的耳机接口拔了，就听到音箱里舒缓的音乐传出，她是伴着音乐在跳舞。寝室里另外两个人也跑过来看，秦安静一边看，一边指点世界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让他们放一下《相思引》就知道城中心那个穿着醒目红衣的女人在干什么。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们渐渐明白，也空出场地让两个穿着红色结婚礼服的人在空荡的城中心浪漫到底。
　　『世界』围观群众1：哪个该死的说呆呆小左是人妖号，我去啊，早知道我追她了。
　　『世界』围观群众2：NND，我追过，追杀过。
　　『世界』围观群众3：你完了，她老公很记仇的，小心他整死你。
　　『世界』围观群众4：啊啊啊，我要学跳舞。
　　『世界』围观群众5：墙裂要求再跳一遍，我还要看。
　　『世界』围观群众6：她跳给她老公看的（白眼）自己找老婆跳去。
　　秦安静看着转过来的左慕芸冷哼：“死浪漫。”
　　舒馨声若云雾，“难怪他们都喜欢你。”
　　吴素纱一把扑上去，抱着左慕芸猛摇，“左左，教我，教我，教我这个舞。”
　　左慕芸脑子里还在想舒馨这话是什么意思，回头就被吴素纱放大的脸吓到。“什么，你要学这个？”她打量了吴素纱一眼，摇了摇头，“民族的不适合你，你太奔放了。”
　　吴素纱一甩风情的棕色大波浪头发，怒道：“我去，你是想说我不清纯吗。”
　　“真的不适合你。”左慕芸想了想，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肚皮，“你适合这个舞。”
　　吴素纱想了想，已然明白，她捏着拳头，顿时万道光芒地吼着：“我要在圣诞晚会上跳肚皮舞，左左，你给我伴舞。”
　　左慕芸全当没听见，抱着洗漱的东西迅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