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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如果

      “如果当时我没叫住你不知道现在会什么样?”
      很多年后,toshiya想起那个冬日的早晨他捧着杯温牛奶问站在窗前的人。
      很多年后,toshiya还记得那人没有答话,留给他的背影融进了晨光中。
      很多年后,toshiya偶尔还会想起那人的声音,他说“趁热喝。”
      ……
      很多年后,toshiya还是dir en grey的贝斯手toshiya,结了婚,妻子温柔孩子乖巧。只是那人已早没了踪影。
      很多年后,toshiya偶尔会恍惚那些曾经是不是真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很多年后,toshiya发现很多画面都早已模糊,唯独清晰的只剩那人荡在耳垂和薄唇间的银链。
      ……
      人人都知道VR界绕来绕去其实都是那么几个圈子,而且重重叠叠。所以toshiya一点也不奇怪自家事务所的年终宴上有face music里的人,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冲着长桌上那一堆一堆诱人的食物,以及旁边醇香阵阵的红酒。散伙的时候toshiya有点头晕,头天晚上才结束这次tour的final live根本没怎么休息就被叫过来又加上不小心和其他人喝多了两杯。本来是一场人一起出的大厅怎么走着走着到了停车场就只剩自己独个了。踉踉跄跄的努力找到车,可是这要怎么回去?toshiya靠着墙,思考着要不要打电话求救。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似乎有人在他对面。“喂,那谁,麻烦送我回家。”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倒下前被人拉住,他把车钥匙递出去,然后就没意识了。

      那次酒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toshiya看了看四周,很好,是自家卧室,还没被卖掉。洗澡换衣服然后飘进客厅,硬是没发现那个好市民的影子。拐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餐桌上摆着简易早餐,toshiya嘴巴O得差不多可以塞下个鸡蛋,他不会是捡了个田螺姑娘回家吧?走过去,拿过牛奶下压着的便条纸,嘹草的字迹。“洗了澡再吃早餐,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署名,亚季。皱着眉努力回忆了下,有点熟悉的名字但就是没想起是谁,估计是宴会上的FM事务所的人。toshiya吃着名叫亚季的人不知怎么从他家空空如也的厨房里搞出来的早餐,想等去公司的时候问问吧,好歹人家救了自己。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toshiya当天下午一上工就被经纪人通知晚上和其他bass手有个杂志对谈,大部分都是后辈。对谈一开始的自我介绍,淡淡一句“sadie的亚季,请多关照。”让走神了的toshiya当场石化。刚还想着要去向staff打听来着。回过神,toshiya发现自称亚季的那人刚好坐在他对面,辫子头,耳垂和唇间荡着条银链。大概是察觉到toshiya的视线,亚季偏过头,对前辈微微点头。这样看着一点也不像良好市民。toshiya想象中的好市民形象破灭。
      “我们乐队,确实可以说是dir en grey的fan。”
      “最喜欢的bass手?J,恩……还有toshiya君。”
      ……
      于是整个对谈,在很久很久以后,toshiya记住的只有这两句而已。

      从那个晚上在会客室里开始应该就算正式认识了吧。打着两家事务所交好同是四弦的幌子,各自的手机里开始出现对方的号码。空闲的时间toshiya一无聊就一个电话飞过去,以指导为名勾搭对方出来喝酒泡吧。偶尔toshiya坐在tour的bus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发呆时,手边的手机会震动。有时是张照片,或者是天空或者是录音室里的贝斯或者是凌乱的线谱,有时是一两句话,再或者是一两首曲子的名字……多亏了这些,让toshiya觉得百无聊赖的tour移动日也不是那么难打发。
      那个时候,是2005年的初秋。距离toshiya被良好市民亚季救起已是大半年
      那个时候,diru刚发了《CLEVER SLEAZOID》,洗了艳妆扮成金属大叔,准备进军欧美。
      那个时候,sadie刚成立,才发了第一张single没多久。
      那个时候,toshiya爱热闹,亚季安静,喝酒的时候他会拉着他杂七杂八的唠叨一堆,他也没多少反映就喝着眼前那杯酒,时不时附和两个单音节词。
      ……

      sadie当时还是刚出道的indies band,live开得不多。每次live的头晚上亚季都会短信toshiya,简单一句“明晚live”。toshiya收到后都会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一听要开live都激动得不行,于是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感慨这人真沉得住气。若是得了空,toshiya是一定会去的。脸上架着黑超最后入场站在最后排远远的看着台上和以前的diru很相似的五人,看着那个平时在镜头前一直低调沉默的人抱着四弦站在台上狂舞……然后在encor没结束前走掉。他不会通知那人他会来看live,但是如果去不了的话肯定会订束花过去,卡片上让人写上“检查工作”,没称谓没署名。toshiya也不知道亚季有没有来看过diru的live,不管是认识以前还是以后,他没问也没说,不过打从那次对谈后总会留张票给他。第一次的时候亚季满脸狐疑,toshiya称是fans特别福利。

      有次聚会,一堆人在包厢里玩得起劲。toshiya喝了一圈后靠在沙发上休息,瞟到亚季在角落里静静的喝着眼前的那杯酒,偶尔和身边的members交谈。隔得太远,又太吵,toshiya根本听不见,连那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模糊。索性回过头继续海派的我干杯你随意。不知何时,die坐过来,俯下身,叫toshiya,声音里透着醉意。“你说,亚季那小子该不会是借着你博出位吧?”toshiya握着酒杯看着die脸上莫名的笑意,“你们都是bass,而且他那队不是说是我们的fan么?你没心肝的又爱折腾他要不是有原因怎可能忍得下你?……”die还想说下去,却被mucc家的拉走说是交流心得。
      toshiya和人干杯后,抱歉的笑了笑,起身踉跄的出门拐进洗手间。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那张一度足以让他自恋的面庞。粗糙的皮肤,因为紧张的日程而浮肿的双眼,嘴唇有点苍白,凌乱带点油腻的头发……乍看之下谁还会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妖孽的toshiya。想着die的话,是,他知道那说不定只是醉话而已,他知道die并非挑拨离间只是提醒自己。可是,却让他不得不正视现实。亚季他们是新团,他们有拼劲,他们有的是发挥的空间。自己呢?上次写的曲自己都不知道揉了多少张纸,上一次因为攻破技巧而开心已经不清楚是多久以前了……
      亚季借他搏出位?toshiya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确实,他也奇怪为何性格不同的两人能交好。一直都是他先打电话,那人大部分都是短信来着。一直都是他叫那人出来玩,除非是工作不然无论如何那人肯定会出来陪自己。一直都是他向那人唠叨,不过就算是突然冲去对方的公寓喊饿也会被喂得饱饱的……借他出位?toshiya知道亚季自己就能搏出位。很多次撞到他练琴,toshiya发现那人的眼睛里有唯我独尊的自信。只怕以后还会有人说他toshiya不服老,死搭着新晋者不放。
      喝太多,酒劲上来了。toshiya只觉得头晕,手很无力,整个人趴在了洗脸台上。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理。闭着眼想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人来救。突然整个人被拉了起来,toshiya眯起眼,熟悉的辫子头银链,于是放心把全部重量压倒在那人身上。
      “亚季,以后我没落成路边的醉汉,你还会搭理我么?”
      没有回答,toshiya把头搁在对方的肩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搂着自己的肩膀收得更紧了。
      罢了。就算真是借他toshiya搏出位又如何?权当是还了这两次情。

      作为当红band,live一场接一场,哪有时间去伤春悲秋。toshiya还是那样嘻嘻哈哈的游戏人间。只是打电话的时候那人会提醒他要变天了注意加衣,只是他偷闲约人出来玩的时候那人总是默不作声的把挡掉些酒,只是不知何时那人开始按时给他晚安短信……toshiya撇嘴,也都不说什么。混了一把年纪,身边的男男女女兄弟朋友来来去去,都没心没惯了。不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如何表达。

      2005年的最后一天,toshiya翘掉了酒会爽掉一堆约回了长野休年假。在东京呆太久,感觉呼出的气都是污浊不清的。问亚季要不要一起去乡下的时候那人沉默了会然后摇头说是乐队有事走不开。
      想想似乎很久没有回老家过新年了。母亲来开门的时候满脸惊讶,念叨着要做大餐。饭桌上,原本反对搞摇滚的父亲不停的夹菜给自己,很委婉的问了他工作上的事,toshiya不得不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很不孝顺,只得安抚老人家说一切都OK,就是想回家看看。
      新年的那几天过得很清闲。帮着父亲修剪草坪,偶尔去小时候呆过的剑道馆练练,要不就是陪母亲和妹妹逛街,充当司机和提款机,有时就呆在阁楼里,翻出蒙了灰的画板来重操旧业……toshiya想要是以后隐退了能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弟弟带了女友回来,母亲很开心,拉着那女孩说了好多话,父亲在一旁也频频点头,看得出老人家都很满意。印象中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原来已经长大了。toshiya笑着伸手去揉乱弟弟的头发,问他结婚礼物要什么。妹妹在旁边打趣说大哥都还没定呢怎么轮得到那小子。引得双亲马上把目光看向他。toshiya只得连忙推脱说工作太忙结婚又要开发布会什么的很麻烦,再等几年看。
      其实还是心怀愧疚的。辜负了父母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期望执意去做rock,虽然后来他们也理解支持了但toshiya想最初的时候保守的他们还是有些失望的吧。现在呢?事业是有所成了,却迟迟不见成家,绯闻传了一波又一波,老大不小还得家里来操心自个的终身大事。
      晚上开车从烟花晚会回去的路上,妹妹问toshiya到底有没有女友,他摇头说艺人又如何,天天都在live,要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录音写曲排练,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情人心里排第一的是band。“你真该找个人照顾着点。”toshiya听出妹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关心。“有你们照顾难道还不够?”
      快到家的时候,就着车灯,toshiya看到路口的电线杆有个熟悉的身影。把车停进库,叮嘱妹妹早点睡后急急走向路口。竟然是亚季。
      toshiya走过去,地上散了一堆烟头。亚季的辫子头十分凌乱,面容疲倦,手上燃了一半的烟被toshiya抽走放在嘴边。toshiya想起跨年的那晚电话也没人接,几天来也没讯息,估计是出事了。拉了亚季的手腕准备带人先去24小时的小食店吃夜宵,意外的是那人却不动半步。toshiya转过身,凑近才发觉浓浓的烟草味下还有一股酒味。
      toshiya还没开口就猛的被那人来过去抱住,头搁在自己肩膀上,环着腰的的双臂收得越来越紧,toshiya细长的手指绕上那人的辫子柔声问怎么了。隔了好久,亚季才出声,模糊不清断断续续。
      “他走了……离开了……明明说好……说好要一起把乐队做好的……为什么……明明说好的……好不容易才出道……为什么要离开……他抛下我们了……”
      toshiya才记起休假前有传闻sadie因为某些问题说不定得停止活动,想不到成真了。他轻轻拍着亚季的背,任他把自己越搂越紧骨头硌得有点生疼,任他在自己的肩上发泄的说着没有逻辑的话语眼泪沾湿了风衣……
      抬起头,toshiya看到亚季身后的天空,烟花流光溢彩,不禁想到了这些年的种种。年少时组的第一支队,被薰他们挖去diru,在大阪出道,跌跌撞撞摸爬滚打走到现在也才十一二年。摇滚界并非外界看着那般热血光鲜,diru能有现在的成就,背后的那些辛酸苦楚又有谁知道,也就是members间互相拍拍肩擦掉嘴角的血迹继续奋斗。toshiya记得薰曾经在很久前说过十年后希望自己仍然是diru的薰。可是谁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只是希望就算散了也要留下最耀眼的光,就算到了最后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lasadie
      dir en grey
      sadie
      ……
      谁比谁早多少谁比谁晚多少?还不是一样,还不是为了心中的理念而把自己献给了那名叫rock的大神。于是在路上走得磕磕碰碰,跌倒了又笑着爬起来,即使早就知道了结局还是罔顾世人的眼光疯疯癫癫的追寻着。

      在酒店醒来的时候天刚亮开条缝,toshiya支起身,亚季在一旁睡得很沉,摘了那些金属饰品的面孔十分清秀,半张脸埋进枕头,蜷着身子。原来这人也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安全感。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盒抽了支出来,外面的光线穿过厚重的窗帘透进来,没来由就记起好友生前对自己说人最值得高兴的事不就是父母健康,知己两三和牵手的恋人么?点了烟,大概是被熏到了,亚季睁开眼瞅了瞅接着转过头继续睡。
      toshiya盯着他辫子散乱得如同稻草的后脑勺不禁失笑。这样不是很好么?还计较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日子过着就过着呗!

      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亚季的那次失态很快就恢复了,toshiya也不多问,只是拉着他回去和家里人说朋友来度假,受到了极度的欢迎。
      他们去中野市泡温泉,toshiya说以后退休了要找个有温泉的地来养老,亚季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说泡久了不好。他们去山里看雪,toshiya愣是拉了亚季去堆雪人,还留了合影,一人笑得张牙舞爪一人虽皱着眉嘴角却仍漏了笑意。他们去野猿公园,亚季看着爱洗温泉的猴子兴奋不已的对toshiya说这就是你老了以后,引来一阵暴打。他们去善光寺,两人跪在神像前,toshiya对着佛祖许愿希望家人幸福乐队大红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一旁的亚季双手合十,满脸虔诚,toshiya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也无意好奇。出了寺院,亚季拿过toshiya的钱包把刚求到的护身符塞了进去。
      ……

      很多时候越是闲散时间越是过得飞快。回了东京又恢复以前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band,sadie虽然少了一人却并没有宣布活休或者解散,亚季还是一如既往的练琴写曲去排练。diru定了春天要去美国live,toshiya和其他人一样为了进军北美而紧张的准备着。抽烟的时候恍惚觉得在长野的那几天就像是偷来的。
      亚季的短信还是和往常一样,toshiya却是经常忙到连回复的时间都没有。偶尔累极了便飙车到那人家里,管他是午夜还是清晨晨,挖了那人起来去弄吃的自己则见到沙发就瘫倒。

      出发的那天,toshiya看到成田机场绿化带的樱花开得正艳。过了安检他给了亚季短信说世上没有过不去坎的,以后想起现在别后悔就行。然后在空姐的微笑下关了电话登机。

      在美国的时候反而没有在国内那么大压力,完全是以新人的心态来面对。首场live反响很好很成功。庆功宴后toshiya躲到酒店房间的卫生间打电话。他激动的说着一切,大洋彼岸的那人耐心的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到最后,toshiya叹气说真可惜这次没有特殊福利给你了。亚季浅浅的笑声透过无线电传过来,“发了DVD送我还不是一样。”道完晚安挂了电话后toshiya坐在马桶盖上抽烟才想起其实是自己的good night,那头的日本正是阳光明媚。

      diru从美国凯旋而归的时候是3月底,刚好碰上toshiya的生日。回到公司经纪人有来问过30大寿要不要弄个特别的生日party。toshiya嗔怒说干嘛要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开始奔四的事实。而后才想起那人生日只不过在他前几天,当时在美国有问他想要什么礼物,被批评说礼物要自己想才有诚意。
      生日头天约了人到常去的居酒屋,toshiya去得有点早,坐在角落里无聊。亚季仍然是踩着点到的,在桌子对面摘了眼镜坐好后toshiya指了指地上的袋子说礼物。亚季拿过袋子放在桌上好奇是什么竟然这么大一袋。拆了包装里面是个大的纸盒,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CD。tosiya望着亚季两眼放光就知道自己在美国泡在音像店的空闲时间没白费。亚季抽出一张外面还裹了层包装纸的问是什么。toshiya吐了口烟说你拆开不就知道了。亚季挑眉把那张碟放回去一副就是不拆的样子。那表情像极了万圣节没要糖果的孩子。于是即将奔四的toshiya又开始感慨年轻真好,引得那人侧目,掏出个盒子抛过去说孝敬老人家的。
      Vivienne Westwood的限量土星火机。
      toshiya抬起头看着亚季,笑得无比灿烂。
      那人看他开心变也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在经纪人的操办下还是搞了个生日小party,在toshiya自家。都是事务所和几个圈内至交。toshiya被围着恭贺大寿,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他抱歉了声便走到阳台。
      是亚季的短信。中午toshiya有问他要不要来他说到时候看。仍然是没有标点的几行字。“生日快乐 4月10日有live 要准备” 合上手机盖,toshiya捏着高脚杯扭着那身段走回客厅。
      他不知道的是那日sadie并没有排练,亚季一个人在客厅坐到深夜,茶几上放的是那张单独包装的碟。粉红的封套,是绝了版的diru99年的大阪live,上面还有五人的签名。附了张便条,写着“不知道这次美国的live会不会收进DVD,先补偿这份特别福利吧。这可是独家版本。”

      新成员加入后sadie的第一场live,toshiya去了。仍然没有和亚季说,只是在讲电话的时候说了句要加油。渋谷O-WEST ,toshiya站在最后排,前面是沸腾的fans,台上的亚季状态很好。encore结束前toshiya在出了livehouse的时候想要不要建议经纪人在这也开一场。
      春天的四月,toshiya去看了sadie的每场live。
      everything will be OK?对吧?

      又是一年一度德国摇滚节。toshiya对亚季说不用等发DVD了你直接看网上直播吧,没得直播也有转播的。于是第二天toshiya就收到了自己在live上的截图,一脸囧样。

      7月底在武道馆的IT WITHERS AND WITHERS FINAL,toshiya出场站到舞台前面第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熟悉的人。他望向那里,微笑,点头。那人对上他的视线,眼神专注。
      他不清楚亚季知不知道,每次他给他留的票都是场内的最佳位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他还是来看live了。
      encor结束后谢场。toshiya站到台前鞠躬,视线扫过台下,没了那人的身影。他想那人在这点和他真像。

      隔了几日,diru便又飞到美国参加korn的the family values tour。在德州机场下机后,toshiya开了手机,亚季的讯息夹杂在几个来电提醒里。
      “终有一天我会站到武道馆你所站过的位置上”
      于是toshiya斜挑着眼挂着playboy式的笑容把护照递给海关妹妹开始踏上勾搭金发碧眼的征途。

      和欧美band一起的tour,即使语言有点困难但还是很有意思。场外后台庆功会上,toshiya和DIE经常是抱着cd举着相机缠着老外们一个个的签名合影,薰则在一旁我不认识这两个土包的表情。toshiya把那些签名CD一一拍下来发给亚季,被说是用炫耀来提升自我满足感。toshiya笑他嫉妒就承认呗装什么心理医生。

      夏天差不多过完的时候toshiya带着那堆纪念品回到日本发新曲然后是新的tour。眨眼,06年嗖的又过去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diru开始在美国发展,势头良好,只不过sadie换了新的新的鼓手。
      年末的时候,两人竟然都有live,toshiya说那跨年的时候我翘了庆功宴去找你或者你过来?亚季皱眉说我那天也live。只得约了新年再聚。

      07年的第一天,toshiya抱了一堆食材去亚季家美其名曰补年夜饭。亚季看着他顺手拿了个番茄就啃满脸鄙视的说还不是得我做。toshiya把啃了一半的番茄塞进亚季嘟着的嘴里。“你要是敢吃我就敢做。”
      年假没放两天toshiya就被召回公司,自驾游到北海道的计划只得泡汤。半夜toshiya在电话里抱怨,说年假没得休也就算了,这日程也排得太满了吧,从年头到年尾基本上以每两天一场的速度live,期间还要发碟,人又不是铁打的。亚季只得边同情不停被toshiya埋怨成钱痨鬼的薰和经济人边安抚快要暴走的某人。
      他对toshiya说不如下次要有机会的话我们去夏威夷。
      他对toshiya说把这次的补回来,我们去晒太阳看比基尼。
      他对toshiya说所以你要和老外多练英文,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toshiya握着电话,瞪了眼不停示意他挂电话的队长对那人说“好”。
      声音温柔如水。

      tour bus载着diru的五人横穿新大陆实现他们的理想。bus停在公路边休息时toshiya打电话给亚季,那人的声音还处于迷蒙状态,toshiya说再这么下去估计得睡眠不足怎么不在上午打过来。睡眼惺忪的亚季说还不是怕扰到你休息第二天live没状态。在美利坚的天空下,toshiya站在中央大平原上望着前面不断延伸的高速公路,似是没有尽头,却充满了诱惑。
      自那以后toshiya在国外的时候都会在吃饭休息的时间到就近的邮局买张明信片写上他弯弯曲曲的英文寄给那人。

      美国的tour后轮到国内的新专辑巡演。想着还能偷个闲一起去泡泡吧看看碟之类的,谁知道一对schedule发现两人的tour又碰一块了,连两人的生日都在tour里。
      toshiya扭曲着脸拿着碳素笔在给杂志上的薰加了八字胡,然后拿去给正在检查设备的亚季看。那人要去金泽,而自己要去爱知县。亚季抢过杂志放到桌上,对还在奸笑的toshiya说你就不怕你老大说你侵犯肖像权。toshiya头一扭坐回沙发上翘着腿嘀咕我不说他压榨员工就是好事了。

      2007年,dir en grey成军十周年。发了一张大碟,一张单曲,一套精选。在北美巡演两次,欧洲巡演两次,国内巡演三次,参加了三个音乐节,在欧美如日中天。
      2007年,sadie有了新鼓手后继续活动,发了三张mini专辑,一张单曲,两份live DVD,成为有名的新晋乐队。
      2007年,toshiya认识亚季三年。
      2007年,他们约好下次一起去夏威夷度假。
      2007年,在toshiya埋怨行程太紧体力消耗过大要加工钱的牢骚声中过完了。

      2008年上半年,toshiya除了准备下一张大碟外基本没啥事,想着终于可以放松下绷得太紧的神经还有运动过量的肌肉时发现似乎其他好友都有事忙,亚季近期的行程也排得满满的。没事做的toshiya除了写曲排练录音外就是时常跑去看sadie的live。虽然还是会在散场前离开,不过却是在停车场等那人结束后一起去吃夜宵。心情好了便去郊外飙车。toshiya发现很多次时速超过200码副驾驶的那人还能闭着眼睛假寐休息。他问就不怕出事。亚季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说反正命在你手里出事你也幸免不了。

      夏天快来的时候,toshiya回长野参加弟弟的婚礼。因为妹妹特地告诉他女方的表妹是Undead的成员,所以伴郎里又多了亚季。从教堂出来的时候新娘抛花束,本来应该是抛到妹妹的,却被那女娃躲开了,一大束如同丝绒般的白玫瑰稳稳的落进了toshiya怀里,周围都是起哄声。无视toshiya的目瞪口呆,妹妹笑着跑到人群前说我可是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你了哦。
      婚宴上,toshiya作为长兄跟着新郎和新娘去一桌一桌的敬酒,被三姑六婆长辈围着进行思想教育。一个说弟弟都抢在哥哥前了你是不是得加油,一个说都30多了也是时候开始考虑了吧,一个说都被新娘花束扔到了是不是好事将近了……toshiya无奈的陪着笑说阿姨说得对但也都有人看上我啊,姑姑教育得是等定下来我一定火速通知你老人家……转过头,亚季作为伴郎站在他身侧,一身黑色正装,礼貌的微笑着替他挡下大半敬酒,辫子头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弄回了直发。
      回去的路上,亚季对toshiya说你婚礼的时候要记得请我做伴郎。toshiya握着方向盘的手愣了一会,他望着那人,扯了领结的衬衣开了三颗纽扣,脸颊因为酒精的缘故泛着红晕,头靠在窗子上闭着眼睛,呼吸沉稳匀速。toshiya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边道上,拿过后座上的外衣盖到亚季身上,俯下身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好。

      下半年diru发了新曲,又马不停蹄的在欧美和国内开live。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从2008年跨到2009年。
      接到亚季的电话时toshiya正在爱尔兰冷得不停跺脚。他绕着livehouse慢跑热身,亚季在电话里说2月底要发专辑。他恩了声才反应过来是大碟。于是冲着那头喊等大爷回去赏你。引来路人的侧目。

      伦敦的公演被终止后便提前飞回日本。把器材运回事务所后有staff提议一起去吃饭,toshiya刚要答应就看到街角停着熟悉的车子便推脱说下次吧,目送一群人离去后转身走进阴影里。
      拉开车门坐进去说你怎么来了。toshiya发现那人剪了头发,上次见面还到背的长发被剪短到还没及肩。伸手抚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嘀咕真诱人。亚季打掉他的手,把烟头摁灭扔出窗外,侧过身帮toshiya扣安全带问不倒时差啊?先睡会到了叫你。toshiya看着他发动车子,闭上眼前听到亚季说去吃火锅。
      在利物浦的时候,toshiya在明信片上画了日本料理哭诉天天吃汉堡味觉都麻木了。
      吃饭的时候亚季很沉默,toshiya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回给他一个浅笑回答没事工作太多而已。toshiya耸肩继续欢快的下筷头也不抬的说工作多不会放松下啊。亚季给他堆满肉的碗里夹了些香菇,应着话说紧遵前辈教诲。

      sadie马不停蹄的宣传新专辑,diru也开始了TOUR09 FEAST OF Ⅴ SENSES。
      sadie发新碟的那天toshiya正在奈良给小鹿喂饼干。路过音像店便拐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张《master of Romance》,歌词本里的照片那人一身白色仍是只给了个侧面。一起兴就发了条短信问王子你的白马在哪里?live开场前,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toshiya翻开来看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抛弃王子跟着公主走了。

      在国内,就算是巡演季各忙各的也不用计算时差不用考虑越洋电话费。于是toshiya又恢复了以前时不时骚扰人的习惯。奇怪的是那人的讯息却来得少了,有时候讲电话也常被匆忙挂断,或者就是无人接听,不过晚安短信却是每天都收到的。toshiya也不在意,乐队生活本就不是朝九晚五,之前他还奇怪过亚季的作息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两人的生日又在巡演期里。亚季生日那天toshiya订了份礼物寄过去。晚上从livehouse走回附近酒店的时候接到电话,toshiya喂了一声后没反应,长久的沉默,把夜染得静谧,一直到薰喊他去不去吃夜宵的时候,亚季才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几天后轮到toshiya生日。他坐在tour bus里拆着好友和fans给的礼物。staff递给他个信封说是刚收到的。谢过后toshiya用美术刀划开封口,掉出一张照片,是用拍立得拍的。巴掌大小的照片上是熟悉的侧影,左臂上绕着圈图腾,墨黑里透着一丝艳红红,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09年3月31日凌晨1点7分。
      toshiya拿起一旁的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串数字犹豫了会,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他问痛吗?没有得到回答。便接着说听说常去的那家店进了几瓶好货过几天一起去试试。那头恩了一声toshiya便挂了电话。打开车窗,摘下脖子上的火机点燃照片,橙色的火焰飞出窗外。

      toshiya说的过几天本应该是一个多月后国内巡演结束,然后事实却还没到十日。toshiya背靠吧台端着酒杯看着台上的舞女搔首弄姿,他从下午就开始坐在那里。手机闪了下是亚季问他在哪,把酒吧名字发过去后按了关机键。
      当台上从舞女换成DJ再换成爵士男的时候,亚季出现在toshiya的视线里,外套下还裹着演出服,脸上的妆没卸干净,头发完全无造型可言,一看就知道是live结束后直接赶过来的。
      toshiya放下手里的杯子,抽了张纸巾擦掉亚季晕化的眼线,熟识的调酒师倒了杯酒递过去问他是不是飙车了。亚季看到那上了年份的红酒空了大半瓶,皱眉接过杯子仰头喝光。toshiya笑他好东西都不知道欣赏,却没有再给他满上而是换了杯苏打水给,理由是回去总得有个人开车。
      亚季拦下toshiya的酒杯,让他少喝点。难得的是toshiya也没反抗,只是一直笑着,然后问他如果不做的乐队的话会做什么。亚季一时无语,酒杯又回到了toshiya手上,亚季却没有再拦。
      toshiya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梦想。
      toshiya问他为什么要做乐队。
      toshiya问他第一次站在台上时什么感觉。
      toshiya问他有没有后悔过。
      ……
      酒瓶见底,toshiya也趴倒在吧台上。结了帐,亚季把醉了的人拖出酒吧塞进车里,脱下外套给toshiya盖上刚要转身却便利店买热可可却被拉住衣角。
      toshiya眼神涣散嘴角仍噙着笑,呢喃的声音带着沙哑。
      我一直和人说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忘记当初的梦想,其实是怕自己后悔怕自己会忘记。为了能弹bass能做乐队我放弃了其他,我尽其所有不过是为了能够站在那个九点钟的方向。如果那个声音消失了我的bass还能弹给谁?如果不做dir en grey的toshiya我还能做什么?
      亚季掰开toshiya抓得死紧的手,把人拥进怀里,低下头吻上他的眼角。
      一片冰凉。

      隔日,亚季望了眼盘腿坐在床上抱着PSP玩得正起劲的toshiya,合上笔记本去厨房烧水泡茶。

      2009年4月7、8、10日dir en grey因主唱京声带发炎公演延期。

      没多久,diru继续国内巡演。接着又是欧洲tour,和一堆音乐节。一切正常。
      直到过了盛夏回日本展开TOUR09 ALL VISIBLE THINGS。
      被社长从巡演途中叫回事务所的时候toshiya并没有想太多。他恭敬的站在办公室里,听着既是前辈又是社长的tommy对他说凡事不要太过,绯闻并不是空穴来风,再过也要有个度,自己想清楚,别连累乐队和事务所。
      tommy出去开会后,toshiya拿过扔在桌上的报纸,那是一份娱乐八卦小报,头版标题的主人公并不陌生。
      “知名乐队dir en grey的bass手与同性情人?”
      配图占了大半个版面。toshiya和一人在车内接吻,而镜头里却只给了另一当事人一个背影。
      toshiya想起那时好像是前几天刚回来然后和那人一起去吃饭。

      不管怎样巡演还是继续。toshiya仍然通过讯息和Email跟亚季保持联系。他没有提起那个报道,但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觉得无所谓亚季也没有问起,反道是开始啰嗦一些日常琐事。
      酒后要喝什么不能吃什么,巡演中的营养食谱,在欧美吃不惯的话怎么做简单的日本菜,时差要怎么算,录音时候咖啡不要喝太多试着改喝绿茶好一点,晚上不要喝太醉不要随便逮个人送自己回家……
      零零碎碎的一大堆。toshiya回他什么时候变成管事婆了。亚季不语。

      母亲有打过电话给自己。toshiya想估计是看到报纸了。没有教训没有寻根究底,只是跟他说弟媳已经怀孕了,妹妹好像交了个男友,说家里都很好,让他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回家吃顿饭。最后母亲淡淡的说了句你也差不多定下来吧,toshiya低低的应了声。
      乐队还是一如往常,只是在被DIE拍了拍肩的时候toshiya想起以前的那些话。指尖的烟快燃尽时他才发现亚季确实没有借他出位,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想法。

      入冬的时候开始TOUR09 ALL VISIBLE THINGS的北美站。
      LA温暖的阳光下,在livehouse附近闲逛的toshiya被娱记逮到。
      他用蹩脚的英文回答着那个还没有褪尽青涩的菜鸟记者的问题。
      我只是个俗人,若是哪天遇到了合适的人我自然就会结婚,有两三个孩子,教他们打棒球玩乐器。

      年底的时候diru发了第二十五张单曲,销量大好。开了几场限定live便放了年假。
      toshiya念着母亲的话就回了长野。弟弟的第一个孩子不久前已经出世,抱在怀里软软的可爱至极。刚捏了下小脸蛋就被弟弟大呼小叫要玩就自己生个去。toshiya笑说自己想生也生不出啊。新爸爸冒出了句那就找个人给你生。toshiya摸摸鼻子识趣地走开。
      借着拜年的名义,toshiya被父母安排了不少相亲。他也一一去了,占着男人三十一枝花再稍稍表现得温文尔雅便俘获了几家小姐的芳心。
      和亚季讲起相亲的事。亚季说好啊不过你得改下那烂性子不然谁家父母敢把闺女嫁给你。
      自从那事之后toshiya就没和亚季见过面。并非刻意回避什么,只是乐队日程紧两人都忙不过身。
      全家带着宝宝去寺庙祈福,toshiya看着弟弟把护身符挂给宝宝的时候想起钱包里那个已经起了毛边的符,原来他和那人已经认识五年。

      过了没几日的团圆日子tosihya便回了东京为武道馆live做准备。时隔三年,在欧美又收获了不少,这次live其实可以说是近些年来diru的结晶也不为过。自己,乐队甚至staff都在努力想通过这次live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年底toshiya就寄了票给亚季。
      第一晚,从开场到谢幕,live很完美,气氛超级爆。toshiya的视线在观众席扫了几个来回,没有发现那人的影子。
      其实之前toshiya有过开口的冲动,他想让他来看live,他想让他见证他的蜕变,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反正薰说过这次会做成DVD的,到时候再留份给他。这样想着的toshiya在第二天live中仍是元气满满状态极佳。
      中场的bass solo,toshiya扬起头,看向台下,本来没有人的位置却站着熟悉的人影。他以为是灯光太强自己看花眼,跑到舞台的另一端,发现那道视线一直跟着他。原来那人一直都知道他未曾出口的话语。看着他对自己微笑的时候toshiya想真好不用总缠着薰确定live到底发不发DVD。
      以为亚季和以前一样会在encore开始前就走掉,所以encore开始时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等待的时候toshiya的开心是显而易见的。他朝台下点点头然后跑去和DIE飙琴,瞄向台下的时候好像看到亚季对他说了什么,灯光闪得太快他并有留意清,薰示意了下他马上收回注意继续尽心的演出。谢幕的时候发现那人早没了影。
      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武道馆LIVE后,经纪人说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除了采访还有DVD剪辑外就只有下张碟的准备工作。toshiya疑惑这钱痨鬼怎么开始便得这么有人性。管他什么阴谋反正有得休息就好。
      于是去公司和shinya一起做了一次采访拍了组片看了DVD的demo带后,toshiya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请两星期假实现他的夏威夷计划。刚好还可以当做sadie五周年的贺礼给那人。

      那天中午toshiya在网上看着机票手机响起,是FM事务所的电话。他以为是亚季,接起来却是美月。
      他问前辈亚季在不在你那?
      toshiya才想起武道馆live后亚季便没了音讯。他问美月怎么了。那个一直很跳脱的孩子说得很快很着急。toshiya在他的一堆混乱中只听到“亚季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手机座机也不通。”
      抓起车钥匙toshiya夺门而出。自从上次亚季坐在副驾驶位说命在他手里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快车的toshiya不知道连闯了几个红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打着电话。不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不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不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不是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贴着耳朵的听筒传出冰冷机械的女声让toshiya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差点打滑。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的是空号……”
      那个自己能倒背如流的号码怎么可能是空号?一遍一遍的重播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toshiya冲上亚季的公寓楼,掏出备份钥匙开门进去。什么都没有变。衣服还在衣橱里,冰箱里还有点食物,CD机里的碟也没拿出来,饮水机的指示灯还亮着……
      唯独不见人影。
      从客厅到厨房到卧室到卫生间到阳台到练习室,不见踪影。
      家具上都覆了层薄灰,证明了主人已经多日不在家事实。
      toshiya站在练习室门口,过滤掉各种假设怎么想也想不通那人会不见了。看着墙角那排bass,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让那人连这都不要。
      不对,那排琴并没有齐。toshiya确定里面少了一把。
      那把在ESP定制的,和他同款的黑色五弦。
      那把他送给亚季的生日礼物。
      愣愣的站了半晌后toshiya奔到客厅,在柜子里翻到了那盒CD,一张不少除了99年的大阪live。旁边的相册,满是他从国外寄回来的明信片,一张一张按年月日排好。
      toshiya想起了那人前些日子啰啰嗦嗦交待的事。
      toshiya想起了那人对他说你得改下那烂性子不然谁家父母敢把闺女嫁给你。
      toshiya想起了武道馆里那人在台下无声的话语。
      他说
      “toshiya,再见!”

      美月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满是凌乱,CD和明信片四处散落。
      toshiya站在料理台前笨拙的切着胡萝卜丁,旁边的电饭煲冒着白色的蒸汽。
      那人曾教过他怎么做他喜欢的炒饭。
      他想让他自己过得好些,他便随了他的愿。

      FACE MUSIC公开了亚季失踪的消息,没多久,新的bass手加入,sadie继续五周年的巡演。
      toshiya还是抽空去了夏威夷,独自一人。他去和原住民跳草裙舞,他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他勾搭了不少比基尼,他拍了好多照片发给那人,即使他知道也许再也不会显示发送成功。toshiya带着一身古铜色回了日本,diru的live又如火如荼的展开。
      rock im park音乐节的采访里,记者问diru五人今后的目标是什么。
      toshiya一只手握着话筒,一只手把玩着胸前的土星火机,
      轮到他的时候他笑着说让所有人都能看到diru。

      让所有人都能看到diru。
      让他能够看到我。

      39岁的时候toshiya结了婚,女方是亲戚介绍的大家闺秀,他对她温言细语。举行婚礼的时候,宾客们发现没有伴郎。几年后toshiya买了栋房子带着一个小温泉,有了两个小孩,他教他们打棒球带他们去动物园看猴子。
      日子平淡如水。

      后来的后来,toshiya收到封国际快递,奇怪的是上面戳了好几个国家的邮戳却没有寄信地址。
      那天是toshiya 46岁生日,他捏着信封里的两张照片坐在天台边看着西边最后一丝余光没入地平线。
      泪流满面。

      那把黑色五弦静静的躺在一片蒲公英中间。
      还有一张是toshiya签了名的03年赤坂5日live的限定个人照。

      “敏弥,你可知,‘如果’是世界上最无奈的词。”

      end
      all by亦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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