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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哥哥那家伙……也实在太固执。”
捂着还在隐隐作疼的脸颊,宇智波绘理目视着哥哥离开的地方,这样抱怨道。
有着一张和宇智波佐助极为相似的脸,眼神却总是遥望着远方的宇智波绘理,是宇智波家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而生为宇智波佐助的孪生妹妹,绘理的性格却和哥哥一点也不相似。
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绘理是个女孩子。
是个喜欢花喜欢草,喜欢小动物,依赖哥哥,喜欢谈论男生,而且对忍术和训练一点也没有兴趣的普通女孩子。
如果不是被冠上宇智波这个姓氏,甚至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普通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被冠上宇智波这个姓氏的话。
【绘理的愿望是长大嫁给鼬哥哥,这样的话佐助就再也没法和我抢了,哼】
儿时的童言稚语似乎仍然回响在耳畔。
【最喜欢的人是鼬哥哥,最讨厌的人是总和我抢东西的佐助!】
然后直到一切泯灭于八岁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美好的回忆结束,绘理睁开眼睛。
.
【绘理什么都不懂!明明他杀掉了我们全族,你提起他的名字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怎么还能……】
一个小时前,她的孪生哥哥指着她这样说——声音因为难以抑制的愤怒而颤抖,因为巨大的悲伤和绝望而嘶哑。他盯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怪物,疑惑,失望,疯狂,还有……憎恶。
【你根本就不配姓宇智波……从今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个妹妹!我会一个人去杀掉那家伙,你没有资格阻止我!】
“哎……我们果然从一出生就不对盘。”
绘理掏出镜子看了看,皱眉,脸上的掌印依然清晰可见。
她眼中并无波澜,合上镜子,然后想起之前佐助那番指责,沉默了一会,像是觉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目光投向哥哥和那群奇怪的忍者离开的方向,嘲讽的咧起嘴角:
“复仇?”
以为大蛇丸,真是那么好投靠的吗?
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真是……愚蠢的哥哥呢。”
摇着头无奈的伸出拇指,揩掉嘴角的一丝因为那一耳光而咬破口腔溢出的鲜血,绘理从地上站起来,扯扯因为战斗而有点狼藉的衣服,短短的头发上面也混合着泥巴和血浆,变的形状有些奇怪了。
所幸绘理此时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伴随着什么东西快速的划破空气的声音,一个白发戴着面罩男人背着一个黄头发的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对方略带担忧的眼神,绘理拍拍身上的尘土,以示自己伤的并不重——的确,比起那个叫鸣人的孩子内伤外伤而且还差克拉严重透支,仅仅是一条手臂脱臼再加上挨了一耳光,真的算不得什么。
“对不起,卡卡西老师,我还是……”
有些愧疚的低下头,绘理。
“不是你的错。”
卡卡西腾出一只手,在少女质地有些硬的头发上揉了揉:
“回去吧。”
“嗯。”
绘理沉默了一会,然后仰起脸,冲自己的带队老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又有多少无奈,大概只有绘理自己说得清了。
.
有时候,在这纷乱的战争年代,想要平安宁静的活下去,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明明一点都不喜欢忍术,也丝毫不想变强,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必面对硝烟鲜血阴谋诡计和你死我活,在平日傍晚的时候可以坐在无人的河畔秋千上,拿一块画板随意的涂涂抹抹,周末的时候可以和朋友去新开的小店品尝一下限量的小吃,然后,渐渐地长大,渐渐地老去。
可是,鼬哥哥,你看,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
宇智波佐助的叛逃,说实话在木叶惊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宇智波的后裔,拥有写轮眼血迹界限的仅剩的三人——再加上其中一位宇智波鼬很早已经叛逃。
原先的四人小队,如今剩下了三个,每每看到绘理,小樱总会暗自红了眼眶。而鸣人那家伙在伤好之后,跑到如今仅剩绘理一人的宇智波大宅,在绘理面前很丢脸的嚎啕了很久之后,倒是忽然之间似乎成长了起来。
“我不会再这样了,你的哥哥,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彼时这金发的小子擦干眼泪,拍着胸膛这么说着,眼中满是真诚而认真的光芒。
“……谢谢。”
愣了愣,绘理终是这样笑着,点点头。
当然木业的高层对如此的情况也感到十分不安——原本独属于木叶的写轮眼,如今叛逃出去两个,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理的。
“嗯?叛逃?不会啊。”
被叫去火影办公室的绘理,看着一直按着太阳穴,眉间带着忧虑的五代火影,认真的说:
“我……从来没想过那样的事。”
然后她看看窗外,又说:
“我是在木叶长大的,木叶的好,我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所以……怎么会逃走呢?”
“木叶的和平,是比任何地方都要美丽的和值的保护的。”
绘理的眼中闪动着毫无虚假的光,一字一句咬的清楚。
咬着绛唇的五代火影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然而面前的少女笑了笑,又说:
“哥哥啊……太过偏执了,所以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然后她鞠了躬,退出了火影的办公室。
.
宇智波绘理,木叶如今最后的宇智波,实际上是个相当普通的女孩子。虽然身负宇智波一族的姓氏,可是似乎并不像她的哥哥宇智波佐助那样出众,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成绩平平,中忍考试也并未通过。
甚至连写轮眼都未曾开启。
资质,也毫无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既不是佐助那样努力的天才,也不像小樱那样精于查克拉的控制,甚至也不像鸣人虽然平时废材但危机时刻总有尾兽这样逆天的靠山。
再加上并不没有什么努力的自觉,作为卡卡西小队的一员,宇智波绘理是很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就如佐助所说的,她一点都不像一个宇智波。
当然对此,卡卡西,鸣人,小樱,以及绘理本人都丝毫不以为意。在佐助叛逃后不久,鸣人跟着□□仙人自来也大人离开了木叶,踏上了为更好操纵体内的妖狐查克拉而修行的道路,而小樱则跟着第五代火影学起了医疗忍术以及其它更高阶的忍术。
像是被佐助刺激了一般,卡卡西小队的人都开始奋发图强了起来。
……除了绘理以外。
说实话,绘理对此感到压力很大。
于是绘理难得奋发的跑到火影办公室,接了一堆外交相关的任务——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平静的日子弥足珍贵,战争爆发的毫不留情。
两年后,与火之国相接壤的风之国国主不明原因逝世,继位者上任的当天撕毁了与火之国的和平条约,杀特使,向火之国宣战。
火之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很快集结军队应战。
半个月后,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岩之国忽然意义不明的派出大批军队压在了与火之国的边境线上。
被两方夹击的火之国分身乏术,向背后的雷之国求援,不应。
半个月后,火之国向风之国派出特使,求和。风之国将特使所带贡品拒之于城门之外,第二天,风之国城门上高高悬起了火之国的特使的头颅。
火之国无奈,继续应战。
冥冥之中,像是什么力量刻意的搅乱了历史的节奏,将一切推向了疯狂的漩涡。然后,再也停不下来。
随着战争的持续,越来越多的忍者被派上了战场。当鸣人和□□仙人自来也赶回木叶的时候,得到的是卡卡西已经阵亡的消息。
来不及悲伤,鸣人就和自来也随着大批的年龄尚轻的忍者前往了战场。那之中,很多面孔甚至比鸣人更小,可那眼神,看得鸣人心惊——幸运的是,在战场上,鸣人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不,或者说是不幸也说不定。
一周后,接到小樱死讯的宇智波绘理站在木叶村的门口。彼时她一身的风尘仆仆,正是刚完成任务赶回来的样子,然而木叶村却静悄悄,再不复往日的喧闹和繁华,也没有人笑着向她打招呼,欢迎她的回来。
街道上店门紧闭,偶有尚无法成为战斗力的幼童和弱不禁风的老妪经过,神色间也是深深的惶惶不安。
“我会保护木叶的。”
医疗翼中,浑身重伤的鸣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对着绘理如此说道。绘理手中拿着小樱的死亡通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两周后,自来也与五代火影战死的消息几乎不分前后的回到木叶。
团藏阵亡。
暗部全员覆灭。
此时的火之国,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仍然没有佐助和鼬的消息。
绘理叹了口气,摇摇头,卷起手中凯上忍以性命换取的战争情报。
战争已经接近了末尾。
很快就会结束了——绘理这么想,打了个响指——于是一个小小的火球凭空冒出,将情报卷轴瞬间吞噬了。
.
一年后,风之国,兵临城下。
火之国国主封锁四方城门,誓与国共存亡,仅剩的忍者全部集合,准备背水一战。
“最坏的情况下……我会把九尾召唤出来。”
是夜,鸣人这样说。
他抬眼看看绘理:
“不要怕。”
绘理愣了愣,看着眼前已经失去一只眼睛,却仍然笑的开朗的少年,最终扬了一下嘴角:
“嗯,我不怕。”
即使面对着同伴横飞的鲜血,面对着如同炼狱的战场,又或者面对着直指咽喉的淬毒苦无,绘理也从未有过任何动摇和犹豫。她总是那样笑着,好像什么也无法触动她的内心,这样的女孩,如果实在平日,或许会被人所排斥,指责冷血无情。
然而在战争中,它却变成了忍者一种不可多得的优点。
毕竟太多人已经陷入疯狂,所以总要有人保持着平常心,那样活下来的几率要远高于一般人。
“鸣人,”
这往日总是平淡又疏离的少女,此时收起了执行任务是冰冷的眼神,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柔软。
“我喜欢你。”
“哎?啊??”
忽然被告白的少年一时反应不过来,傻了眼的盯着绘理,好像没听清刚才她说了什么。
绘理伸手将额边的发丝捋到耳后,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日向本家的小姑娘,像是觉得有些抱歉似的,顿了顿,说:
“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说这个很不靠谱,但是……现在不说的话,明天就没机会了吧。”
她语气平淡又笃定,像再说什么已经确定的事实:
“鸣人的话,一定是死也会守护木叶的,对吧?”
“所以我想现在告诉你,鸣人,我喜欢你。”
绘理低下头: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被告白的金发少年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火堆旁边,脸竟是已经红到了耳朵,手足无措的哑然许久,最后挠着头终于吐出一句不成句子的话:
“哎、哎这个……绘理我、我、绘理你喜欢我……你真的……”
“嗯,不骗你。”
绘理弯着眼睛笑的样子,比起被狐狸附身的少年,反而倒像一个真正的狐狸。
“鸣人很坚强,而且又阳光,和哥哥一点都不一样,这一点,我真的很喜欢。不过鸣人不用回答我哦,我只是想要鸣人知道我的心意而已,不然就这样死去的话,会很遗憾的。”
“我不会让绘理死的。”
鸣人一把抓住面前少女的手腕,如此说道。
那话,像是什么誓言。
绘理笑起来。
.
第二日清晨,敌军的攻城还未开始的时候,鸣人发现绘理不见了。
当他还未找到绘理的时候,城中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主公死了!”
“主公死了!!”
有人这样一边跑动着,一边失控的叫嚷。
集合的忍者部众心理均是一凛,还未分辨这消息是真是假,就忽然看到有身影跃上了城墙。
清晨的曙光洒在那里,带着某种不确定性,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木叶忍村的战术小队长,宇智波绘理。
她站在那里,在光芒中笑着,那笑容于鸣人记忆中所见毫无差别——在每次卡卡西请客吃拉面的时候,在每次小队完成任务的时候,在每次回到木叶的时候。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无上平静和温暖的笑容。
然而此时,带着这样笑容的宇智波绘理,手上却提着一颗仍然淋漓着鲜血的头颅——清晰的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火之国国主的头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鸣人总觉得在那晨光中,绘理似乎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然而他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中,什么都无法反应。
就在这样的寂静中,城墙上的少女,将手中的人头举起。
“主公已死,此城,可破!”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松手,那颗头颅从高墙之上坠落下去,滚落到城外敌军的脚边,像已经失去价值的垃圾。看着敌方的忍者捡起那颗头颅,绘理转身跃下城墙,然后,消失。
忍者叛主,是极重的罪。
火之国皇室震怒,火之国国主长子下令开放四方城门,宣令火之国不战而降——只有一个条件,歼灭木叶。
火之国亡。
.
“鸣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一点的确是没有骗你的啊。”
绘理将短刀从日向宁次的胸膛中抽出来的时候,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毫无杀气,就好像刚刚并没有在杀人一般。
“可是啊,没办法呢,我得杀掉你们才行。”
她手腕转了一下,将刀掉转了一个角度,然后向着鸣人走过去。
“绘理……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今已是各大国的共同通缉目标,在经历了不断的追杀,此时身负重伤再也使不出一丝查克拉的鸣人,连这样站着保护身后仅剩的三个木叶的孩子,也已是勉强。
“为什么吗?”
绘理停下前进的脚步,歪头想了想,然后说:
“原因很复杂呢……不过总体来说,大概是为了复仇吧。”
鸣人一愣。
“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一个宇智波了吗?”
绘理笑道,那模样就像以前笑话鸣人忘记了卡卡西老师的作业。
“我以为你和佐助不同……”
“我当然和他不同。”
绘理这样说的时候,眼中既没有佐助的疯狂,也没有令人心悸的仇恨与杀意。然而鸣人却再也无法从这样的表情中感到温暖了。
在感到什么冰凉而坚硬的东西刺进自己心口的时候,鸣人恍惚间忽然想起,绘理其实和佐助的确是十分不同的,比起佐助对过去的讳莫如深,绘理似乎更乐于提起那些被鲜血与死亡掩埋的,幸福的以往。
而在每每提起那个屠戮了全族的宇智波鼬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那时候,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实在太过于喜欢鼬,所以才无法憎恨,所以才过早的原谅了他。
原来……所有人都错了。
.
“身为木叶叛忍的哥哥,会回到村子,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叼着嘴里的丸子签,一身黑色忍服的少女玩弄着已经变长一些的发梢,坐在木叶村标志性的火影雕像上,对身后消无声息出现的男人这样说。
她前面的下方,是早已看不出村落模样的……废墟。
商业街,居住区,或者各个家族的大宅……都已经什么都分不出来了。断壁残垣,烧焦的痕迹,大型忍术破坏的痕迹,还有腐烂发臭的……忍者,或者木叶平民的尸体。
“以前明明很漂亮的,不是吗?”
少女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那里,身披黑色火云袍的青年。
“真的好可惜呢。”
许久不见,宇智波鼬,比绘理记忆里的又高了一点,也更加沉默寡言了。
“哎呀呀,差点忘了,今天是鼬哥哥的生日呢。”
绘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手中的苦无懊恼的敲了敲头上的护额,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她拍了一下手,将手臂挥向前方的废墟:
“呐呐……这个就当作给哥哥的生日礼物好了,鼬哥哥,你喜欢吗?”
许久的沉默之后,对面的鼬终于开了口。
“佐助,在哪?”
“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啊,哥哥。”
绘理叼着口中的竹签,那样子却一点伤心都看不出来。
“这么久不见,第一次见面就只知道问那个中二的除了喊着复仇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思考的家伙吗?”
“明明比起佐助来,我要更喜欢哥哥才对。”
比任何人都喜欢,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灵魂里。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每一次撒娇的时候鼬那无奈地笑容,记得每一次和佐助打架以后,都会被鼬抱起来,拍着头安慰。记得每一次扯着出任务前的鼬的衣角,于是鼬就会蹲下来,揉着自己的头发说——
【绘理,下次回来的时候,带你去吃丸子好吗。】
可惜丸子是再也吃不到了,有点可惜呢。
绘理闭上眼,过去的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
其实自己一点都比不上鼬的天才,也不像佐助那样努力,所以有时会被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狠狠地责骂,但是往往第二天父亲就会十分别扭的把绘理放在肩膀上,带去公园玩,然后绘理一点也不会伤心了,父亲的确是个不擅长道歉的家伙呢。
生病的时候,母亲总会给自己煮一种叫不上名字的粥,好喝极了。
过生日的时候,叔叔阿姨们常常会带来一些出任务途中找到的有趣的小玩意,那是任何商店也买不到的。
笑靥,欢快的话语,像昨日一般清晰的一幕幕回转。
直到……八岁那年的那个夜晚。
鲜血铺了满地,像是一池艳丽的玫瑰,又像是一片嗜人的烈火。原本总是亮起的,为放学的绘理和佐助引路的,宇智波大宅的灯光那次并没有亮起。明明还是夏天,然而月光铺洒下的宇智波大宅却带着侵入骨髓的冷意,原本一路都在争吵的绘理和佐助不安的握着彼此的手,却无法从对方的身上获得一丝温暖。
然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如同最深层的地狱一般的场景。
【佐助,绘理,快逃!!】
这是绘理听到的,身中咒术的父亲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就同佐助一起,被地狱爬出的恶魔扼住了咽喉。
那恶魔的名字,叫做宇智波鼬。
一天前,他还揉着自己的头发许诺带自己去吃新口味的丸子。
然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木叶的医院了。
三代火影告诉她和佐助,宇智波家族,除了犯下大罪如今叛逃的宇智波鼬,现在只剩她和佐助两人。
作为双胞胎,面对哭得凄惨的佐助,绘理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能扬起嘴角——既然已经有人哭了,那自己就只能笑了吧?
只在家人的面前哭,这是不到3岁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而失去所有父母亲人和庇护的她,已经丧失了哭泣的资格。
“总是叫着佐助愚蠢的弟弟什么的,我是我是非常认同的。”
绘理站起来,走近宇智波鼬,歪头看着他隐藏在斗笠下面的脸,以及阴影中晦涩不明的表情:
“我早就说过,佐助哥哥他太过偏执了,所以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真正重要的东西——才看不到,对鼬哥哥而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才说那家伙根本什么也不明白啊——不明白,复仇,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对哥哥来说,性命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对吧?”
绘理眼中闪动的光芒,像是可以看穿任何人一般:
“为了防止战争,而大义灭亲消灭了宇智波一族,并背上了所有的罪名作为叛忍离开,这样的哥哥,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是吗?”
明明说着夸奖的话,可却如同讽刺。
“所以啊,从那时我就决定了。”
绘理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木叶,似乎带着无限的怀念:
“木叶的和平,是比任何东西都美丽和值得保护的——所以这样的东西,破坏起来,才更有价值不是吗?”
“把对方最珍贵的东西毫不在意的毁掉,这样才对吧?”
“毕竟复仇就是这样的东西。”
“只会一味的叫嚷着复仇,而要杀掉你的佐助,真的是太蠢了,杀掉有什么用?你根本一点也不会觉得痛苦,反而还会觉得解脱和满足吧,那样怎么可以呢?佐助这家伙最后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擅自离开木叶,简直就是放弃了西瓜捡芝麻一样的行为。”
像是要激怒鼬一般,绘理凑近鼬的身边,口中的话如同恶魔低语:
“呐呐,哥哥,现在你觉得痛吗?”
一直站立不动的鼬此时忽然发动了攻击!
“哎呀哎呀,一直用各种方法激怒着佐助的鼬哥哥,竟然被我激怒了呢。”
明明实力并不怎样,连躲开那几支苦无也是勉勉强强的绘理,此刻却毫不慌乱的蹲在枯死的树梢上,眯起眼睛来,笑道:
“不知道是该觉得荣幸还是害怕呢,鼬哥哥,想要杀了我吗?”
“鼬哥哥,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保护什么东西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是破坏就简单的多。”
翻身躲开火球的同时,绘理敲着头上的护额,语气轻松:
“你看,就算像我这样的一个高阶忍术都不会的下忍,也能做到。”
“引起战争,在这个时代实在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
她勾起嘴角:
“看着自己背负一切罪名也要保护的地方如今毁灭的一干二净的感觉怎么样?而且我临阵杀掉火之国的君主而导致亡国的话,作为违背道义的存在,火影这个名字,将再也不可能回到历史的舞台了——它会永远被钉在忍者世界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哥哥,你觉得,心痛吗,后悔吗?”
“我以为,这一切,你在杀掉爸爸妈妈的时候,就该预料到的。”
绘理盯着鼬的眼睛,如此说道。她一直说自己只是想普普通通的活下去,那并非谎言,只是那句话的期限,永远截止到8岁那年的那个晚上。普通这个词,在看到父母被一直崇拜喜爱的哥哥杀死的瞬间就被破坏的什么也不剩了。
对她而言,木叶的美丽与和平如此珍贵,那一切皆因为,她的家,在这里。
如果连家都没有了,那么木叶就算再和平,又有什么意义?保家卫国,保家卫国——连家都没了,还保什么木叶,要什么火之国?
看着鼬已经变得一样的双瞳,绘理笑了起来:
“其实哥哥,我虽然能懂得很多事,但是唯有一件事,怎样都不明白。”
“万花筒写轮眼,真的就那么厉害吗?”
厉害到,为了它可以杀死重要的家人,为了它,可以将自己的弟弟逼入绝境。
在鼬眼中,他最后会将自己的眼睛送给佐助,以使他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那是他最重要的,甚至比木叶都要重要的弟弟。
然而绘理终于无法理解——既然佐助如此重要,那么为什么要将他置于那种家族灭亡孤立无援的境地?明明比木叶重要不是吗?为什么?不断地激怒他,让他的憎恨无法随着时间消减,逼迫他不惜以自损的方式变得强大,然后最后……只是为了让他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绘理无法理解,怎样也无法理解。
“力量这样东西,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值得牺牲一切去获得吗?
一点也无法明白。
“你看,哥哥,你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不管是月读,天照,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身上既没有杀气,也没任何东西,对不明情况的旁观者来说,绘理就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女孩罢了。
绘理没有任何忍者的天赋,那是因为她不需要。
绘理没有写轮眼,那是因为她不需要。
绘理从来不渴望力量,那是因为……她不需要。
力量这样的东西,对她而言,是如同灰尘一般可有可无,又随处可见的存在。
“哪怕只是单纯的停止时间,所有的忍术都会立刻无计可施。”
绘理笑起来:
“这样的力量,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在所有忍者眼中不断追求的力量,在绘理的眼中,如同敝履。
被不明的什么控制了全身,无法动弹的鼬看着面前轻描谈写的拍掉身上的天照之火的妹妹——往日毫无威胁的小女孩,甚至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如今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幻化这人形的怪物。
意识到这一点的鼬,瞳孔紧缩。
“愚蠢的哥哥。”
绘理如此说道:
“比起佐助来说,更加愚蠢的我都无法理解的,鼬哥哥啊。”
曾经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憎恨,喜欢的那些过往并不能消除这憎恨,甚至相反将这憎恨加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连想起来都会感到……恶心。
憎恨到,连哭泣和愤怒都已经忘记了。
“自我牺牲,自我满足这样的游戏,一定十分有趣吧?”
“鼬哥哥,现在这个游戏被我破坏了,你感觉到心痛吗?”
绘理这么说着,蹲下来,手按在地上,连结印也没有,巨大而繁杂的咒文就向四周蔓延开来,然后,一只长方形的棺木破开地表,升起来。
“不行,我觉得还不够痛。”
少女这样说着,棺木打开,里面正是鼬所一直寻找的,莫名失踪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他紧闭着双眼,似是被什么封印了神智。
“还不够我当时痛苦的十分之一。”
绘理说完,手拍上那棺木,于是佐助蓦然醒来。
在看到鼬的第一眼,他的眼中迸发出仇恨来。
想要佐助杀掉他?
鼬这么想着,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怎么可能?”
绘理忽然这么说着,抽出刀来,然后反手——毫不留情的,干净利落的将它刺进了佐助的胸膛。连棺木都没有出去,佐助就这样被穿透心脏,钉在棺木的底板上——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仇恨便永远的凝固在了眼眶里。
“继续逼迫佐助,伤害佐助,然后在最后一刻对他说抱歉,在他的痛苦中自我满足的死去?我怎么可能给你这样的机会呢?鼬哥哥,那太可笑了。”
绘理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
“比木叶更重要的佐助,也没有了哟,鼬哥哥,你……伤心吗?后悔吗?”
“这里,痛吗?”
她按着鼬的胸口,毫无顾忌的凑近鼬的耳边,低语:
“我当时啊,也是这么痛呢。”
“杀了我。”
“失去一切,感到绝望了吗?”
绘理高兴起来:
“真好,不枉我当时费尽气力抓到佐助那家伙,看来还是很有用的嘛。”
“放心吧,我亲爱的哥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更对你的眼睛毫无兴趣。”
这样说着,她将刺在佐助胸口的短刀抽出来,随着惯性,佐助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响。
“因为啊,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接下头上的护额,动作轻柔的系在鼬的脖子上:
“毕竟复仇啊,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东西,大概是木叶仅存的最后一个护额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只要为了达成目标,在绘理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利用的。
.
【虽然说我们从出生就不对盘,连复仇的方式都分道扬镳,不过怎么说最后还是我占了便宜,得赶紧下去和佐助那家伙道歉才行呢,哎呀呀,还有鸣人他们也是】
在鼬面前,最后将短刀挑开自己颈侧动脉的绘理这么说着,笑容如常。
鲜血喷洒出来,溅了满地。
玛丽苏抽风短篇,大概是对佐助黑表示一点不满,因为我觉得他做的一点也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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