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重要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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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再一次迷路了，大家会不觉得我已经白痴到无可救药？可其实我很无辜的，天下有路痴这种生物完全是因为人类把路建得太曲折繁复，每条街看起来又长得一模一样，我认得出来才怪咧。
认命地拿出电话打给喜助，“摩西摩西。”电话接通后，从遥远的彼端到来的电波把喜助瓮瓮的声音带来，给了我安定的力量。
“喜助，我迷路了。”
“啊拉拉，新年这种日子也不放过迷路君吗？”他说，接着从电话里传来脚步声，再一会是科学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是在空座町最北端的呢……小箩我很好奇——关于你究竟是怎么从空座町最南端走到最北端的这个问题。”
喜助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语气里红果果的鄙视！路痴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路痴怎么了？！
再说了，晚上看东西是和白天不一样的，那种白天看东西的熟悉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我哪里还找得到我用来认路的那根有着三条刻痕的电线杆……
总之路痴有理，与我无关。
“罗罗嗦嗦的，到底要不要来接我啊你？！”
喜助听着电话里彼端某只炸毛的吼声，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现在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呢。
“嗨嗨～”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合上电话。
真是的……连接我也要罗罗嗦嗦的……坏人。
之后我就在原地安分地等他，不过一个人太无聊了，天又黑漆漆的，我要找点事来做，唔，例如数数。
“一个喜助，两个喜助，三个喜助……”不一会数到了三百个喜助。
“二百九十八个喜助，二百九十九个喜助，三百个喜助。啊——！怎么还没来？！”我抓狂地跺脚，“好慢呐他！”
“算了，我先去找找有没有仍然开着的蛋糕店，一会儿就回来接着等他。”
就这样，我离开原地走向别处。不过为了还能走回来，我只走很简单的直线。
当我看到有一家叫“甜の森”的甜品店仍然是开着的时候，心里不禁大喊“lucky”地冲进去。
店长是一个有些年纪却温柔的女子，她微笑着问，“请问客人想要些什么呢？”
“啊，请给我一个芝士蛋糕。”我礼貌地回答。
“好的。”她从柜台里拿出未着一字的蛋糕，“客人您想写些什么给这位重要的人呢？”
“诶？”我一愣，继而绯红满面，“不是啦，不是什么什么……的人啦……”
“真的吗？”她的脸上根本没有疑惑，反而是只有微笑的肯定，“如果听到您这样说，那位对您而言特别的人可是会伤心的哦。”
“谁，谁管他啊……”
“好的好的。”她揶揄着说，“我知道那个人对客人您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也‘完全不特别’，您更没有为了他‘特地’在这个时间点还出来买蛋糕。那么，您想给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写些什么呢？”
……
……
被噎到了……
好吧，被她用话噎着的我是自讨苦吃……
“‘生日快乐，喜助’。”
“原来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是叫喜助啊。”
老板娘你够了！你那种特别强调的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很重要的人呢，喜助。”她话音一转，是另一种对可预见幸福的温柔语调。
“都说了什么什么了……”我不死心再小小抵抗一下。
“那么，为什么不写新年快乐呢？难道不是因为——比起他的生日，新年是无关紧要的吗？”
诶？……
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写新年快乐什么的……
居然被，看穿了。
她走进工作间，用熟练的手法写上了“祝喜助生日快乐”。
“署名呢？”她问。
“箩啦。”我已经完全无力招架这位厉害的店长了。
她打包好蛋糕，走出来，问：“需要我帮忙去送给那个人吗？也可以帮你传达你对他的心意哦。”
我奇怪地摇头：“不用啊，呆会儿他会来接我，我自己就可以给他的。”
“咦？他看得到你吗？”店长先是惊诧，而后是了然的微笑，“原来看得到，怪不得从小箩你身上看不到平常那些魂魄心愿未了时的执着呢。”
这么说……
orz……我又是没穿义骸的状态……
话说我有义骸那种东西吗？！
“那么，请在享受幸福以后，在变成怪物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以前就离开哦。”
怪物，是指虚……吗？
原来店长你……经历过那种事情吗？所以，才开这样一家无论是活着的人亦或是曾经活过的人以幸福的甜品店吗？
真是……温柔的人呢。
“嗯。”我轻轻点头，然后接过她递来的蛋糕。
“承蒙惠顾。”
话说我也没有钱这种东西吧？！
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店长戏谑着说，“箩酱是要付钱吗？哎呀，不用客气的哦，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能从你那里得到呢。”
好挫败……
不过一开始就没准备收钱吗？因为我是……魂魄的关系吗？
所以我只能说一句，
“谢谢。”
是替我自己说的，也……是替那些你曾经帮助过的魂魄说的……
走出店外，沿直线折回。
喜助已经在等我了。
“小箩你居然有闲心逛街，这么确定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吗？”他似笑非笑。
我走到他跟前，没来由地气闷，把蛋糕往他怀里一推，“给你的。”
“哦呀呀，是在生气么？很少见呢。”他伸出手压了压帽子，把脸埋在阴影里。
我不理会他，径自走开。
他只不近不远地跟着我。
其实我并不是在生气，只是气闷。明明刚才是从一家很温暖的店里出来，明明刚才想了很多很多的话是一定要对他说的，明明是也想让喜助感受到这一切的。
却在见到他的一瞬，失去了所有的想法，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很委屈，委屈地要死。
“当——”有钟声远远地传来，是新年睡前的108声钟响的一声吧，在这里这个时候居然还听得到。
“呐，喜助，听得到钟声吗？”我双手交握于背后，一只脚的脚尖抵着另一只脚的脚后跟，慢腾腾摇摇欲坠地往前走。
“当然，是现世的习俗呢。以前每次听到最后一声钟响落下，铁斋桑就会把我都赶去睡觉的说。”他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在安静的街道上愈发的好听。
“是……吗？”这两个字刚刚被我说出来就被风吹散在了空中。
原来没有我在的时候，喜助你一样过得很好。
不是不生你气的，但更多的果然还是……高兴。
幸好你一直都……过得很好。
“不过那种时候，我其实更想是和小箩大醉过后才去睡的呢。嘛，平常偶尔也会想起朽木家梨花酿上好的味道——早知道我会这么想念‘它’，就带‘它’一起来现世了。”
“是这样……啊……‘它’其实也很想和你一起来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可以理解为下次应该直接按我的想法去做没错吧，‘它’——不介意对吧？”
“当然……不介意。”
“我知道了。那么，来吃蛋糕吧。”
“要去那里。”我停下脚步，伸手指向护城河旁边的高处，“还是你背我。”
“当然。”
盘腿坐在草地上，啊，好凉，还是蹲着吧。
我乖乖蹲着看喜助解开彩带，听他无限感慨似的说：“其实人家很想插和年龄相同数字的蜡烛呢。”
我鄙视乃……
就你这年龄……
先不说蛋糕被插成马蜂窝以后还能看不能，光是几百根蜡烛就根本插不下吧……
“好吧。”他装小媳妇样，“人家只好象征性点两三支了。”
说着他插上三支蜡烛再点亮，烛光跳跃在他的脸上，几簇火苗跳动在他的双眸里。
嘁，比起乱渣渣的胡子，眸子倒是意外地让人惊异的明亮呢。我腹诽。
“对了，还可以许愿呢。”他比出右手食指，笑眯眯地说。一瞬间，我看到象征突发奇想的灯泡在他脑袋上方“biu”地亮了。
喂喂，我根本还没说生日快乐你就直接到许愿这里了？！而且你忽然变身天然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小箩来许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愿望的说。”
是你生日又不是我生日，我许什么愿啊？！而且你那种很大方的语调又是怎么回事，突然被外星人附体了吗？！
“只需在实验室多呆六个小时就可以了哦，很划算的吧？”他接着说。
摔！喜助你对让我待在实验室这件事究竟有多执着啊？！这次比上次还多了三小时又是闹哪样啊？！
“不要。”
“嘛嘛，三个小时好了。”
“不要。”
“唉——”他耸拉下肩膀无奈叹气。
喂喜助，露出这种表情是犯规的！
会害我……不忍心的……
算了，今天是你生日，生日的人最大。
我认命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许愿：神明大人啊，请保佑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未来与我同行的那一个吧。拜托了。
“好了，许完了。”我说，“大后天会在实验室多呆三个小时的。”
他挠挠脸，严肃地若有所思，“感觉好象还少了点什么……”
不是吧？你才意识到我还没说生日快乐啊？！
“啊，对了对了。”他一脸恍然大悟，“新年快乐，小箩。”
原来不是索取的生日快乐，而是……给我的新年快乐吗？喜助……
“新年快乐，喜助。”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生日快乐”。嗯，不是说“生日快乐”给你的意义才不要被你知道。
之后喜助就把蜡烛吹灭，切给我一块。我接过伸舌头舔一下，啊，味道真不错。
“说起来，喜助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含混不清的话语从吃得双颊鼓鼓的我口里努力钻出来。
“居然没给人家准备，真让人伤心呢。”喜助作万分伤心状。
谁说我没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久了！
只不过……
我说是我你要收下吗？
“你只要说你想要什么就好了！”我瞪他。
“嘛，小箩的新年礼物我已经收到了。”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别扭地扭开头。
喂，我又不是新年礼物干嘛这样看着我。
“……嗯。”
“阿嚏！”吃饱以后，扛不住睡意的我被风吹了个正着。
“今天就到这里，新年的话，小孩子要早早上床睡觉呢。”他说。
“嗨——”我像是小孩子一样，迅捷无比地自动爬到他背上。
当小孩子好啊，常年有免费坐骑什么的乘。我自得地点头，再打个呵欠，双手环住喜助，睡觉去了。
居然梦到喜助问我：“小箩，要不要做浦原商店的老板娘？”
是梦里的话，立刻答应，让自己再幸福一点是可以的吧。
“笨蛋……怎么可能不要……”
于是，轻轻勾起嘴角。
背着某箩走在路上的喜助脚下步子一顿，“听起来小箩你相当满意这个新年礼物呢。那么，关于婚礼，敬请期待。”
在空座町最南端的某客厅里，日世里欢快地打开了礼物。
“喔喔～真子秃子你死定了！”日世里得意洋洋地摇着手中的飞镖，以及展开后真人大小的全身照，“我绝对不会辜负小箩的心意的，一定会好好练习射、飞、镖、的。”
真子黑线，“小箩这家伙……”
莉莎很满意地欣赏着照片里少女曼妙的身材；白抱着狗狗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玩得开心无比；拳西看着名为《对付幼子一千招》的书无力掩面；罗兹看着线集装五线谱说：“音乐还算是符合我审美的东西。”；罗武把手中的《jump》举高高，“太好了，刚好是我差的那期啊！”；钵打开发现是体重称，发出一声：“咦？”
“‘咦’什么‘咦’？！大叔就算是‘咦’也一点都不可爱！”钵听着真子的话，默默无语了。
“真子秃子你的礼物是什么？拆开来让大家娱乐娱乐。”日世里鬼兮兮的。
“哈？你那是什么语气？”真子懒洋洋地抽开彩带，打开足有15cm×20cm×30cm体积大的盒子。
……
……
里面还是盒子……
“嘿嘿……”日世里得意地笑，“果然娱乐了大家！真子秃子你快接着拆！”
“日世里你那兴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真子无奈地露出一口白牙，接着打开盒子。
……
……
里面还是盒子……
真子头上开始有十字路口跳动……
第三个……
第四个……
好吧，第五个是打有蝴蝶结的牙膏盒子……
“哈哈……”假面军团除了真子和搞不懂状况的白以外，都爆出了笑声。
拳西忍着笑拍了拍真子的肩膀：“没关系，作为新年礼物小箩虽然送得奇葩了点，但胜在实用……”说着瞄到桌子上的牙膏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啊……”真子无奈地拿起牙膏上楼，“我去睡了。”
大家便也都三三两两地回各自的屋子睡觉去了。
真子躺在床上枕着双臂，跷着二郎腿。“呼——”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算了，如果真的是牙膏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他对自己说，就起身准备去打开牙膏盒。
这么做的理由，只不过是相信那家伙罢了……
心里这样想着，真子打开了牙膏盒。
然后，是始料未及的……
温暖。
“真是的……小箩这家伙……”把东西从里面取出来，是一张贺卡和一支录音笔。贺卡上只有一幅超级丑的手绘画，是金色长发男子满脸无奈地背着一个女孩。
按下录音笔的“play”，少女兴奋的声音流泻一室。
“呐呐真子，被整到了没？嘿嘿，小箩可是超级无敌聪明的女孩子哦，这个主意我可是想了好一会呢。唔，之所以送真子你这样的礼物，是因为真子对我来说是和爷爷、白哉，喜助一样重要的人。”
嘁，都并列第四了还重要？！老头子和那个嚣张的小鬼也就算了，喜助为什么也在？！见色忘义的家伙……
下次见到喜助一定要痛扁他一顿，居然夺走了我守护了很久的妹妹一样的人！
“其实真子你一定不知道，小箩在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了哦。出生后发现这里的大家都是小箩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所以接近你们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而这样做的理由，不过是想在你们的生命里留下痕迹罢了。真子不会怪小箩这样做吧？小箩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大家，所以在得到真子你的认可的时候，小箩高兴得一整晚都睡不着呢。”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温柔的月光洒落了一地。
“那些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日子，是小箩一辈子最最重要的东西。小箩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幸福在哪里，以及应该怎么做了。所以，也希望真子你也得到幸福。以上。”
最后一句一定是双眸亮得惊人说出来的吧，完全……想象得到。
笨蛋……
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
所以说，既然已经踏入我的生命，要负责任地走下去呐，我可是……很缠人的。
离开假面军团的夜一打开自己的礼物，是一只逗猫棒，一张贺卡，以及一只透明的盒子里装满了猫样黑巧克力。
“咦？”夜一掂着逗猫棒仰视，“这是干什么用的？”
接着打开贺卡，贺卡上写着：生日快乐，夜一姐。小箩。
ps：巧克力是给蜂梢绫的。
“真是的。”夜一状似无奈地说，“我有说过要去尸魂界见那个孩子吗？居然……连礼物都替我准备好了。”
“算了，去见见吧——那个孩子。”夜一说着，瞬步消失。
新的一年，就这样，缓缓降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重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