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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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浦原商店的檐下，看着一连串珠子似的雨，沿檐而下，心情有点郁郁的。
阴天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些令人不那么喜欢的东西。
譬如，对我来说：某姓朽木名白哉的混蛋居然真的对我几十年不管不顾！
真是混蛋……呢……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一直在等你接我回去。即便是呆在喜助的身边，没有白哉你的认可的话，我也不会开心的。
“小箩姐姐。进屋子里喝杯茶暖和一下吧。”小雨温柔地说。
这么温柔的孩子，我实在没办法拒绝，于是起身进屋。
几十年前，借着喜助留在尸魂界的穿界门，我来到了现世。因为不是用朽木家的或是正规的穿界门，所以并不会有记录。
大概，这是白哉没来找我的原因……
什么嘛，自欺欺人！白哉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居然还幻想他改变主意来找你吗？！
哼，冷冻白菜什么的，最讨厌了！
来到现世后，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找喜助，就变得无家可归了。仍记得那天和一只黑猫的灵魂呆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可怜兮兮的。
想帮那只猫魂葬，它不愿意，也许是有未完的心愿吧，就不再勉强它。我们两个就那样轻轻地拥在一起，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仿佛对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一样。
睁大眼睛看着月亮，是和尸魂界不一样的感觉——现世的月亮比较圆，比较亮，比较白。
可其实,也不过徒增我的想念罢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喜助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不顾一切的告诉他，我……
“你什么？”有熟悉的音调出现，是属于那个我已想念很久的那个人的。
“流云，不是告诉你不许再变成喜助的样子了吗？！”我朝它低吼。
“你白痴啊，已经和别人约定的事，我才不会违约，怎么可能去再变成那个男人！”它不甘示弱地吼回来。
不是流云吗？？？
难道……我不小心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了吗？并不是流云窥探我内心吗？
诶诶诶？？？
就是说，真的是喜助……那些话，被他听到了……
这算什么事？！虽然，虽然本来就是要说给他听的，但这种无与伦比傻的方式却不是我要的啊！
喜助拿着他的小扇子，奸诈无比地说：“哦呀，我不知道原来小箩这么想我呢。”
“没有的事。”我坚定地摇头否定。
“哦？那么刚才小箩，到底是要说什么呢？”
“没有。”继续嘴硬，告白什么的，当然要他先。
“是么？”喜助了然地应了一句，意味深长。
我好像已经被看穿了，“对啦对啦，什么也没有。”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看，仔细地。那样的目光，积聚着无数的东西，好像要把我灼透了，好像要把这么久以来的想念都释放出来。
一时间，空气里居然充满了暧昧。
我急于逃离尴尬的处境，“喜助是怎么发现我来到现世而且是在这里的？”
“嘛……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他听到我的问话，并不直接回答。那么，一定是有鬼了。
“诶？让我猜猜……”我努力作出平常的镇定的样子，“是忏罪宫梨花酿那次？”应该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喜助在我身上动手脚的时间点。
“小箩很聪明呢。”他以扇掩面笑，商人本性暴露无疑。
“哦？”我挑眉，心里的不自在终于散去了——因为某人的先斩后奏。
“不过是在你身上放了一个探测器罢了，除了能探测到你灵压的位置外，某些必要的时候，我会发动它隐藏你的灵压。但这些都不过是些饭后余兴，小箩不必在意。”他顿了顿，“也许，完全用不上。”
那种被他看到要死的感觉又回来了，浦原喜助，不感动我你会死啊。真是的，又被你……感动了……快一百年不见，见面礼要我送你眼泪吗？！
“喂，带我回去啦。”
“咦，我有说过浦原商店会收留白吃白喝的人吗？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呢。”他露出算计的笑容。
你你你！
“姓浦原的，你不要太过分！”
“是小箩你的话，只要在实验室帮一点小忙就行了哦。”他摇了两下扇子，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很划算的哦。”
哼——
“我去一叽咕家。”即便是喜助你，我也不要受摆布。
“那位一护桑是小箩现世的朋友吗？”喜助淡淡地，但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以及微不可察的……悲伤，“小箩之前来过现世么？我完全——不知道呢。”
喂，喜助你露出这种表情算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摇着扇子奸笑着反驳我才对吗？
可是，你居然，把我弄得好愧疚。
“没有。”我小声说。
去，才不要因为愧疚什么的就妥协，非要说不妥协理由的话，嗯，我做人是有原则的。
“那我去真子那里……”看着喜助渐渐凌厉起来的眼神，我艰难地拐弯，“见他们一面。”
“然后呢？”
“浦原商店啦。”我更小声说，“还能去哪里？坏人。”
好吧，我承认原则什么的遇到喜助就会不见。原则君虽然总是隔三差五地就私自奔逃什么的但，好歹也还算是有假期权的东西，所以你要坦然接受它又不要脸地休假去了这个事实。我安慰自己。
如果说刚才的一切是喜助狡猾的一面的话，那么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只是纯粹地微笑着说“欢迎回来”的他，才是最初触碰到我内心的一面。
于是，和不愿离开长椅的黑猫告别，与喜助一起离开。
先去仓库里的地下室见真子他们，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某个完全不顾我个人意愿的家伙带着我七拐八拐停下后，我抬眼，上面赫然写着“浦原商店”四字。
我由衷地鄙视他。
好吧，几十年都过去了，不差今天一天。再次自我安慰到。
因为是夜里，铁斋桑早已睡下了。
所以，喜助你……一定是一直注意着的吧……
如果不是一直保持对探测器的观察定位的话，是没办法在我出现在现世的第一个晚上这么快就找到我的吧……
那么其实喜助你，连睡觉也不是全身心的吗？
一定是很累的一件事。
真的很想问，喜助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可是喜助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以至于我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所以，不问。
喜助你要知道，不问或者不告诉你并不是在说你不重要呢。
所以，请喜助先迈出第一步。剩下的我们之间的无数步，即便是由我一个人走完我也不怕哦，只要，喜助给了我我想要的答案。
“怎么会来到现世？”等坐到客厅后，喜助拿出两杯热茶放到案几上，再盘腿坐好。
“和另一个姓朽木的混蛋闹翻了。”我气极，“笨蛋啊他。”
“朽木白哉？不可思议。”喜助一脸难以置信，不过多半是装的。
“你是在兴灾乐祸吧，绝对是！”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哦呀，哪里有……”好吧，和狡猾的商人计较是我的过错。
“嗯，有点瞌睡了。”我伸展双臂，再倦倦地打个呵欠，“先睡了。”
说着顺势倒下，随意睡去了。
“小箩，我说你……”喜助说着，却发现名为“小箩”的生物已经睡着了。
喜助难得地露出温柔的表情，现在睡着的我当然无缘见到。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轻得像幼兽的某箩，放到内室的榻榻米上，再盖好被子轻轻离开。
欢迎回来，小箩。
晚安。
第二日被照到内室的阳光暖醒，伸伸懒腰，睡得好舒服呢。
唔，不是在客厅里……
我愉悦地笑开了。
“睡醒了么，要去见平子桑他们吗？”喜助笑眯眯地站在屋门口。
“嗯！”我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于是，见到了真子。
看着在地下室努力修炼的真子，我眼睛涌出了涩意。
真子远远地和我对望，相顾无言。
真子，日世里，莉莎，拳西，白，罗兹，罗武，钵……
一直，很想念你们。尤其是，某只坐骑和某傲娇女。
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喂，不要哭啊。”真子露出一口白牙，无奈之极。
“才不要听短毛坐骑的话！”我的眼泪总是格外多呢。
“好吧好吧。”真子说，“都随你。”
什么嘛，这么有意见吗？这么久不见，居然只是说这样一句话吗？平子真子是大坏蛋！
“小箩不要管真子秃子，他才不会懂我们少女的心事！”日世里一脸愤慨。
我石化了，然后在风吹过后消散在空气中了。
日世里，“少女”大概也许不适合你用吧……
日世里看到我当机的动作，怒了。一个拖鞋抽华丽丽地招呼到我的脸上。
日世里，很丢脸好不好？所以，要找你拼命。
“冻结吧，流云。”我缓缓抽出流云。日世里当即虚化，一刀劈开冻结空间的冰层。
干得不赖嘛。不过，流云的能力是冻结我周围领域的一切水分，当然也包括……你体内的。而且我的灵压越大，范围就会越广。如果你的灵压不及我的话，占身体约百分之六十的水分就会被冻结，细胞也会因水凝结成冰体积变大而破裂，会……死的哦。
不过因为是日世里你，所以我会控制只冻结你身体以外的空间里的。
“麻烦死了。”流云在我心中抱怨，但我听得出它声音里的欢快，是和我一样的……高兴。
阔别已久的重逢，微笑着举刀相向。
“拳西拳西，白也要和你对打。”白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撒娇卖萌什么的尽数抛向拳西。
拳西头痛，以手掩面。
“要看A书吗？”莉莎镇定地递给拳西一本。
钵无辜地说，“怎么这样？”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吧！！！”真子头上的十字路口在欢乐地跳来跳去。
呀，真子要生气了。我很识实务地停下来，日世里却大喊：“真子你个不懂少女心事的家伙！简直就是秃子！秃子秃子秃子……”
呃……
真子慢慢说，“我不是说过了不许再叫我秃子吗？”
“谁管你啊，我偏要叫，秃子秃子秃子，平子真子是个秃子……”日世里嘴里一点不见停。
“你啊…”真子一瞬间在原地消失，又一瞬间出现在日世里背后，将日世里一把扛到肩上。
“真子秃子，放我下来！！！”日世里不停地扭动。
下一秒，名为猿柿日世里的某只安静了。
我下巴脱离它原本的住所掉到地上了…
原来，眼睛看到和从屏幕看到效果是不一样的……
日世里酱……被真子用手……爆菊了。
这难道就是和千年杀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动作吗？真的好震撼……
好吧，我腐了。
之后大家吵吵闹闹，欢乐地度过了一天。关于刚才那件事，大家很淡定地一致就当没看到……
我告诉他们我在浦原商店定居了，以后随时可以见面才被恩准回去。回到店里躺下，心里满满是幸福。
对于并没有能救到真子他们这件事，我心中仍然充满懊悔。
可是能够见到活着的他们，对我来说，足够了。
足够在我用未来的无数时间忏悔时，安抚迷茫的自己。
就这样好了。
没什么了。
“不是你的错。”真子说，“我知道。”
他这样说。
喂，不要说得好像知道一切一样。
不要给我希望啊。
我怕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原谅自己。
可是，我不能原谅。
原谅的话，对蓝染的恨就会少一点。那么，对他挥刀相向的时候，我的刃会不够锋利的……
“受蓝染的诸多关照，我们会还的。”
是啊，你们的确有还。受伤的，却也还是你们……到最后，也……
“嗯，我知道。”我仰起脸，望向不会有夜的天空。
原谅或不原谅，责怪或不责怪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要你们在。
我挥向蓝染的刀，绝不手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