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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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安坐在WRO实验室墙边的长椅上，悬空晃悠着双腿，阴郁黯淡的双眼空洞地盯着仿佛只是在容器中沉睡的夏路亚，因黑发的反衬显得格外苍白的脸犹如某种饥饿的动物般，神情狂热危险。她偶尔才眨一下眼睛，带着疲惫阴影的淡紫色眼睑雨刷般拂过。
“她不会再醒了……”思绪游离的她蓦地听见文森特渐趋渐近的脚步声，有些烦躁地咬紧牙关低下头，把脸埋在过长的刘海后面，摆明了不想搭理他。但文森特还是毫不迟疑地在她身边坐下，诚恳地说着“对不起，维维安”边美好地向她伸出手。
“你觉得道歉有用么？除了夏路亚，还有我！——”维维安忙不迭地躲开他，从齿缝间挤出含糊的句子，声音很尖，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味道，“为什么走的时候没有来找我、为什么是直接带着谢尔克离开呢？”可恶，眼前又清晰地浮起当时那一幕：他干脆地牵起谢尔克的手，他们——
“抱歉，维维安，只是按你的性格，我以为你早就走了。”文森特诚恳的解释重重划开令她嫉恨得发狂的影像。他疑惑地问道：“但为什么你会待在那里……？”而且事实上，维维安走到一半时莫名其妙地又折身回去了。
——她才不会坦白自己当时是流着口水觊觎谢尔克的那颗很好吃的魔石呢！
维维安扭过头，乌黑如同寒夜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肩上，文森特几乎能从弧形的断面中看到自己的脸。“这才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管我就一个人跑掉了！……带着那个、带着那个谢尔克！”维维安唰地站起来嘶声喊道，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眼睛似饿疯了的猫般亮得可怕，“不要妄想狡辩什么以为我先走啦是夏路亚托付你照顾她之类的废话。你又把我弄丢了，这才是关键！！！”
“我没有故意抛下你……”文森特苦笑着低声絮语，他还是（非常迟钝地）觉得后来维维安竟然（二到）没有一起逃跑才是真正不合常理的地方。谁知他无力的辩白却使女孩更加无理取闹起来：“这回是由于谢尔克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果然发生了什么对不对！！哼，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塔克斯精英，也会、也会掉进这种低级的圈套吗，文森特·瓦伦丁？”
——可她又不是露克不是露克不是露克她不是露克蕾西亚·克里森特！！！
维维安偏执地叉腰瞪他，牙齿狠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
发觉无论说什么维维安都听不进去，文森特头疼地蹙眉，轻斥：“别那么叫我——”“为什么不能？我看就算谢尔克冷冰冰地直呼你的名字，你也挺高兴的？”维维安带着恶意的作弄笑容满满俯下身，双手死死按着文森特的肩与他对视，此时的容姿几乎称得上妖艳，“你是不是很怀念‘这个’称呼啊，护·卫·先·生？”
！！！
维维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露克蕾西亚的语音语调，其中包含的恶毒令人不寒而栗，文森特顿时心慌意乱、坐如针毡，右手不自禁地摸向腰后的“地狱犬”——但不是因为他想起了露克蕾西亚，而是为维维安突然的爆发焦虑伤神——呃，话说回来，文森特还是搞不清楚维维安为自己的缘故反而向他撒气的原因。
不懂“少女心”的冰山伤不起啊，叹。
“呐，文森特，”维维安不带感情地笑着托起他的下颏，腼腆羞涩到死的青年立刻面色酡红，“我是多么、多么，喜欢你——”
——说啊，说你爱我。
据说人物标签是公认的“淡漠寡言”“情商不足50”的文森特怎么会明白维维安越来越别扭的心思？他不大习惯地推开，象征性的矜持被想当然地理解为拒绝，维维安顿时炸毛，凶残地跳到文森特的膝头扑倒震惊得来不及反应的他，在苍白温凉的唇上流连亲吻，舌尖勾勒着优美好看的唇形，紧接着试图向口腔深入。
努力了一下，没撬开。
再努力一下，还是没撬开（……）。
维维安不耐烦地歪过脑袋，右手细弱的手指已悄悄滑到嘴角，沿着缝隙探进去按住湿滑的舌头，挑逗地拨弄。根本没料想到维维安竟会如此奔放，文森特僵硬得如同遗迹中栩栩如生的雕塑，却忍不住狠狠咬住少女的食指，过分甜腻的血气瞬间在味蕾上迸开。
“原来文森特这么重口味？在下还真没看出来——不过我喜欢。”维维安嘲笑地说，感觉不到痛楚似的面色不改，另一只手暧昧地滑了下去，“那么，要在这里试试吗？”
文森特窘迫地闷声不语。越过维维安的肩膀他猛然看到夏路亚恬静的遗容，正在亵渎死者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抗拒地推开（隐藏属性？？？全开的）维维安，清秀白皙的脸上沾染了几点艳丽的血迹，然而严厉的怒容却显得格外可怕。
“够了维维安·多米诺！你还想怎么样！？”他开始憎恶自己了——当初是怎样暗自允诺要照顾好她的，可是现在呢？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些什么，文森特不忍目睹维维安像乞求着什么的小动物般的眼神，别过头去。
良久沉默。
金绿色的眼瞳猝然回暖，眉宇间无法言喻的魔性的美丽与狂烈须臾间烟消云散。硬生生摔在地上的维维安神情变得迷惘，无助地仰起头，却不是在看他：“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是很生气，非常害怕文森特会对谢尔克产生特殊的感情……对不起。”
——对不起，为我一直不自信你的真心。
不知不觉改换了称呼，却再自然不过，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发觉这细小的变化。
略微心软了，文森特哑然失笑，几许苦涩。他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维维安的发顶，不知是第几次承诺“相信我，不会的”，却突然连自己都不敢确信。
“那就证明给我看。”维维安像讨巧的猫一样，下巴压在文森特的手心里蹭了蹭，亮晶晶地眨巴眼睛看他。
——只要说你爱我。
但文森特说的却是——“十天的草莓蛋糕。”
“我才不是当年那个很傻很天真too young too simple的小白花呢！”抱胸（呆萌）御姐样。
“半个月。”
“……文森特我最爱你了~”证明完毕，翻滚撒娇中。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维维安还想进一步卖个萌什么的，谢尔克标志性的声音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她悻悻地瞥向门口——冷若冰霜的小女孩从容地站着，蔚蓝的眼底栖息着浑浊未知的寒光。
——敌意。
文森特的表情更加困窘：“不，没有，进来吧……”他潇洒地站起身，无比自然地把维维安也拎了起来挡在身后。谢尔克板着脸进屋，扫了一眼维维安后，看向疗养箱中的夏路亚，轻声说：“你们刚刚在争吵？和她一样，都是蠢货。”
——好差劲的态度！这是一个被自己亲姐舍命相救的人该有的吗！？而且、而且竟然还把她和前辈都骂了！
维维安的怒气值呈几何级数上升，本就郁结在心口的对谢尔克的怨愤恨不能一吐为快：“好歹夏路亚救了你！她一直把你视为她活下去的理由啊！你这个……”语塞。因为小小的女孩子用事不关己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愚蠢到愿意为别人牺牲自己。”然后转向文森特，压低声音，“你呢，文森特·瓦伦丁？”
——专注背景三十年，在下依然安好，多谢祖国人民挂心。
被无视的维维安在旁边挤眉弄眼地给他使眼色，谁知文森特却像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模式似的根本不鸟她，径自转过身说：“我比不上她。只是……为了守护真正重要的人而拼上生命，那才算人类吧。”他终于垂下手握住了维维安的，随即送她一个好看得伤心的微笑，续道，“比如，我与维维安。还有我身边因为正义被否定而挺身而出的好人。”
维维安感动得表示要以身相许，偷偷冲谢尔克幼稚地吐舌头示威。后者没闲心搭理她，上前急急地叫道：“你也是！……但，那个人呢？”她几乎不支倒地，所幸维维安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就在这时，两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交缠了——
咦，谢尔克的眼睛是巧克力般好吃的棕色么？又宛如秋叶般静美。但是，不识相地来打扰在仲春暖熏熏的微风中午睡的她，就算是她啤酒肚的帝王攻老爸也休想她妥协！
“维维安……维维安，在这里睡觉会感冒啊。”眸子格外柔丽的年轻女子担忧地说。摊手摊脚地躺在树荫下休憩的西装少女却不耐烦地翻个身，胡乱挥了挥手嘟哝道：“啊啊啊不要紧，生病了可以请假，就不用忍受宝渣的臭脾气了……”她挠挠鼻子，突然吃惊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对什么人说了什么，慌忙坐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恳求道：“不要告诉宝条博士，不然我的奖金就又要喂陆行鸟了……”
露克蕾西亚会心地笑了：“呵呵呵……放心好啦，我像是那种人吗？不过，翘了班来这里午睡，宝条博士不知道？”
维维安老老实实地摇头，突然被一片风吹来的树叶蒙住眼睛，她骂骂咧咧地拿下来，咬了一口然后苦着脸吐掉。露克蕾西亚见状，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要不是文森特向我举报，还真找不到你——现在，要一起野餐吗？” 她从背后取出一个放满食物的藤篮，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前辈这个坑货！明明刚才睡得比我还死……诶，我、我也可吃么？谢谢露克~”维维安端正土下座，满脸期待地注视露克蕾西亚把食物一样一样地从篮子里拿出来，这时，花香凝成的微风忽然送来了不远处文森特带笑的呼唤……
回忆片段完结。谢尔克抢先甩开对方的手，闪到一边紧紧盯着同样不知所措的维维安，自言自语地说：“是……是那个人的片段反应？为什么还会有她？”于是这样就再也无法继续厌恶了，即使这是自己的情绪。
谢尔克低下头，疲累地捂住眼睛。
夹在两人中间的文森特欲言又止，下意识搀住摇摇晃晃的维维安。少女勉强笑了一下，意义不明，像知道他心意般开口说：“是露克蕾西亚……我从回忆里，见到她了。”笑容随即变成了摧心挠肝的苦逼，“不过为什么不等在下把点心吃完再走？这不公平！”
文森特瞬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这时候似乎微笑也不太恰当？他还在回忆当年塔克斯一种表情胜过万语千言的技能，Reeve突然大叫着冲了进来。他一抬头看见这三人竟然诡异地凑在一处，顿时傻掉了。
——看来《一周WRO》的八卦版又要挤爆了。
他不无憧憬地思忖，默默在心里比了个V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