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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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阿玫看着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不敢抬头。
暖弦就笑，只是笑，倒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说，“阿玫，我们和好吧，不要再这样折腾下去了，我们应该累了。”
叶阿玫一下子感到难堪，她终于抬头，激动地为自己辩驳道：“难道我的思考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暖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被拂过的清风吹散到了空气里。
叶阿玫还要说什么，看到暖弦疲惫的样子，也沉默了。她忘了，事过境迁，一切都在改变，就连过去也在改变。
晚上，叶阿玫回到宾馆后，秀秀已经洗漱间对着镜子刷牙，看到叶阿玫进来的脚步声，嘴里含着泡沫模模糊糊的问：“你朋友还好吧？”
叶阿玫身子倒在大床里，听闻这句话，翻了个身，有些赌气的回答：“不怎么样，她都变了。”
秀秀漱干净口，仔仔细细的用温水洗了洗脸，墨色的头发湿湿润润的搭在额头上。秀秀转过身，也坐在床上。“这你就太无理了，我觉得你在跟我初见面的时候，就像青涩稚嫩的青苹果，酸酸溜溜的。你不是也变了许多了么，怎么，只许官家不许百姓点灯？”
秀秀的轻松地调侃，并没有使叶阿玫的心情好过一点。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可是感觉根本不一样……”
秀秀吹干头发，开始做睡前护理，“或许她更觉得你反而变得不认识了呢。算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可不准再有这种烦恼的情绪，今天的事今天解决。”
叶阿玫走进洗漱间，这个屋子非常大，得走好长的路才到洗漱间。叶阿玫有些感慨的想起自己以前与秀秀合租的那座小屋子，憋闷的透不过起来，唯一感到清新的百合也早没了踪影。
在洗脸的时候，她猛然瞥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不由的抚上额角，自己确实变了很多，这样真会变得嫁不出去的吧……
第二天一早，白璃就找过来了。“其实这些是我设计的，可我就是希望玫姐姐你能好过一些，不要这么不开心。你们真的可以试着在一起的，要我看，玫姐姐你心中最大的障碍就是自己啊，不要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了。”
白璃头一次说的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完，她期待的望着叶阿玫，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异常娇俏可爱。
叶阿玫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无奈的以长辈的身份说服她：“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既然你说我心中最大的障碍是自我，那么这个障碍又是从哪里累积的？你想的太简单了。”
白璃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自己小声嘀咕着自言自语：“可是我见书上女主就是这样被人说服的啊……”
所幸，叶阿玫并没有听清楚白璃的嘀咕声，不然非得汗颜死不可。白璃小妹妹果然天真不知世事，秀秀如是感慨。
其实叶阿玫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别扭心思，只是看到暖弦并不热衷，心里有些心灰意懒，有些怀疑时间真的可以让一切都冷却掉么？
“哎呀，算了算了，等你们彻底的决定走到一起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发短信。”白璃摆着手，看见叶阿玫这里暂时没有指望了，决定去付律那里去试试。
很快，白璃就来到了付律的办公室，办公室很豪华，付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璃有些不好意思打搅付律，事实上是白璃跟付律不熟，没有太大的交情。白璃一直觉得付律这人防备心很重，虽然看上去是很安静娴适的女子，当时仔细接近却能发现谁也走不到她的心里，很不好说话的那一种人。
“白璃，你有什么事吗？”付律听到有人进门，微微疑惑的转过身，倾斜的靠着落地窗的窗帘出，身子一半隐在阴影里，使人看不清确切的情绪。
白璃微微有些拘谨，过了好久她才磕磕巴巴的把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讲述明白。白璃觉得自己很丢人，每次一看到付律恬静的侧脸白璃就会想到先前自己的窘况。不得不说付律真是个让人心理压力非常大的女子。
暖弦漠然的看着精美的雕饰地板，答道：“这是她的意愿，所以我就遵循了。”
白璃抚额，这俩人的观点还真是惊人的一致。想了想，她又说：“玫姐姐这样做是因为她爱你啊，所以为你考虑最好的。”这两只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付律还是没有动，开始她是觉得无言的愤怒，沉默的压抑，到最后感觉这些情绪都冷冻了般，想起来心并不起一点波澜。
白璃灰心了，她决定还是不要这么面对面的讲好，不然就是自己有再多的理由说服对方也不行。她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我们明天联系，我会努力撮合你们的。”又握了握小粉拳，自己给自己鼓气加油。
看到这一点，付律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叶阿玫相处的过程，到现在的朋友不是朋友，爱人不是爱人，这真是一个很尴尬的地位。
接下来的几天，白璃不仅向两位主角发起了电话攻势，就连身边的人也遭了秧。“哎，我说，阿玫你们在玩什么，一会那个消失一会这个消失的。哎，作为你们从小打到的青梅竹马之一，我都有点搞不懂你们究竟在想什么了。”林采薇摊摊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无奈。躲在后面的秀秀暗自瞪了一下林采薇，见她太废柴，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好了好了，既然你还想不定，我们先去看看你的妈妈吧，她太可怜了。”秀秀语带同情，不知为什么，叶阿玫感到秀秀对自己压抑的不满。
她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叶阿玫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叶母，她一直觉得造成叶母痛苦的人就是自己。如果不是这个当女儿的不孝，父亲不可能这么快病逝……
礼物是秀秀和林采薇帮叶阿玫选的，叶阿玫有些失落的走在最后。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父亲就这么去了，甚至还没有与自己见最后一面，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悔恨……
她有些恍恍惚惚的走着，脚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地。秀秀有些担忧的牵着叶阿玫的手，林采薇欢乐的在旁边蹦跶着，显得特别无心无肺。
“到了。”沉默着一路来到这里，叶阿玫手一指拐弯处。叶母从老房子搬到这座小木屋里，木屋设在花园中间，叶母闲暇时摆花弄草。秀秀跑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叶伯母，您在吗？”
叶阿玫注意到，从前对动物有洁癖的叶母也养起了狗。被拴在门外的大狗看到不熟悉气味的人，警惕的狂吠起来，想要挣脱开束缚，扯得铁链哗哗作响。
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门吱嘎一声，慢慢的被推开，从里面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阿玫啊，是你回来了吧，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呢……”
叶阿玫心酸的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不知怎么回答叶母的这个问题。叶母白发苍苍，身体够搂着，像一个真正的老人那样拄着拐杖。她的脸上、双手上都刻着岁月抹不去的痕迹，眼睛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伯母，阿玫她回来了。”林采薇知道叶母的性子，耐心的提醒道。
叶阿玫注意到，叶母的眼神有些呆泄的动了起来，散发着无机质的金属感。叶母蠕了蠕嘴唇，脸上有自挂着大梦初醒的痕迹。“阿玫，我的女儿，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叶母好像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脸上带着僵硬的和蔼的笑容，就像当初招呼叶阿玫和她的同学那般。叶阿玫有些惶恐，更大的是不能接受。
“妈，我爸他……”叶阿玫艰难的开口了，她扭过头，不敢看叶母的神色。
谁知叶母疑惑的低着头苦苦思索，“你爸呀，怎么办，妈好像想不起来啦？会不会没有这个人……”她用粗短的手指抵了抵额头，还是想不起来什么。
叶阿玫不可置信，她大喊道；“妈，你还记得暖弦吗？”
叶阿玫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转过头来盯着林采薇，悲痛的问道：“是这样么？”尽管这看起来云里雾里让人迷迷糊糊不清楚的话，林采薇还是从叶阿玫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么无光的眼神，消沉暗淡，平静无波的下面掩藏着多少波澜横生。
林采薇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态度难得的严肃认真。秀秀掩着面，不愿再看这令人心痛的一幕。叶阿玫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随即蒸发在空气里。她用颤抖的指尖握着叶母粗糙的手，“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他们都是些不重要的人。”
叶母开心的笑了起来，天真的就像一个孩子。她拉起了叶阿玫的手，招呼着叶阿玫她们仨进屋，“阿玫好久没吃到我亲手做的菜了，我要亲自下厨为阿玫做一顿好吃的。”
叶母高兴地说，虽然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话里的‘好久’是什么意思。
叶阿玫忍着悲痛，看起来也很开心的点点头，她确实好久没吃到过家里做的菜了。
“我就知道阿玫你一定会同意的，当初你小小的、白白的，像只幼小的小猫崽，只会发出微弱的叫声，碰到好吃的却比谁出手都快……”叶母嘟囔着，系着围裙进了厨房。
秀秀看着消失在厨房的叶母，忧虑的望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叶阿玫，问：“现在该怎么办？”
林采薇给秀秀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讲。秀秀轻轻的站起身，尽量不打扰陷在回忆里的叶阿玫，跟随林采薇一起走到屋外。
屋外的阳光明媚，花园里呈现出勃勃生机的植物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在沉睡着，有只蜜蜂在花朵边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声响，烦躁沉闷的声音催眠者人们。尘土也在白色的太阳光下飘荡着、飞舞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