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梁祝，不过一曲荒谬》遥倾

56、终身

　　人在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难以亲近的，即使是妙手仁心的院长夫人。而此刻，我更是被她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眸看得心中生出了几分忐忑。是的，忐忑。马言昭说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黎浅就如同于他母亲般的存在。
　　她既出现在了这里，必然是知道了我女子的身份。我虽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却还是大方地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尽管我此时还是一身男装，“见过院长夫人。”
　　顾浅绯在她母亲旁边偷偷像向眨了眨眼，然后退了出去。
　　顾夫人淡淡一个眼神，示意我坐下，“不知祝七小姐茶道如何？”
　　我只得曲膝跪坐下来，净手执壶，“英台茶艺并不精，献丑了。”
　　我的茶道是三哥手把手教的，观茶，捡叶，沏水，品茗。什么茶，要配什么水，用什么杯，都是极讲究的。只是三哥经常游历在外，督促我练习的时间却不多。我也就只学了个皮毛，在练习茶道方面极其懒怠。所以我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力而为。
　　顾夫人微颦了颦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执杯品茗。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极有教养的人。
　　她似细细端详了我一番，启唇说道，“祝小姐的茶道虽算不上上佳，但贵在一个‘真’字。祝小姐的事情我也听浅绯说了，虽是离经叛道了些，但也不失本真。我也相信文才那孩子看上的女子，绝对是一个好孩子。”
　　我以为她是要责难我的，却不想听到这样一番话，心中讶异间竟还有几分欢喜，“夫人不如唤我英台吧。”
　　她这才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你似乎很惊讶。”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起顾夫人常年在外行医，心性必是豁达之人，必是不在意我这男扮女装的事情了。只笑道，“夫人对马言昭而言，就如同母亲一般。英台，总是忐忑不安的。”
　　“哦？”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眼中竟带几分戏谑。
　　我心中一跳，脸似烧着般地红了起来。就算是马言昭的母亲，我又忐忑什么呢？又不是媳妇见公婆。这话说得，真是让人害臊！“英台不是这个意思！”
　　顾夫人浅浅一笑，只执起了我的手，“到我这般年纪，也经历了一些事情。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是不会差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虽然不是古板之人，但文才与你，既是两情相悦，又是门当户对，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与遗憾。何况兜兜转转这么一圈，也恰恰说明了你们两人是有缘分的。”
　　这话说得，委实让人害羞。我想顾夫人定然把马言昭当成了亲儿子，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我只感觉脸要烧着一般，只嗫嚅了一句，“夫人。”
　　她慈祥地拍了拍我的手，“没什么好害羞的。文才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过得苦，性子却极倔。他既认定了是你，那也就只能是你。他性子冷，心思也不外露，希望你能懂他，爱他。”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怎么见了顾夫人一面，就像是和马言昭定了终身一般。但在顾夫人这般慈爱的眼光之下，我竟说不出否认的话。是啊，我的确爱他。爱到不愿在待他如亲子的顾夫人面前，顾忌自己云英未嫁的脸面。我只听见自己淡而坚定的声音，“若君心似我心，定不相负。”
　　那一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只见顾夫人那放心和宽慰的笑容。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顾夫人已经离开了茶室，我跪坐的腿已经发麻。我忍不住扶额长叹了一声，“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扶着桌子起身，转头才发现马言昭倚在门口，深邃的眼中带着几分暖，似笑非笑。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下意识地挪了一步脚，却发现腿麻得难受，简直要站不稳。
　　马言昭跨步过来扶住我，笑意似乎掩都掩不住，“怎么了？”
　　“脚麻了。”那种如蚂蚁啃咬般的麻意，实在是，让人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他蹲着身子伸手按上我的腿，力道恰到好处。
　　他竟就如此自然地蹲在了我脚下，我本能地想往后退，只听见他低沉而带几分暗哑的声音，“别乱动，否则要更难受了。”
　　心突然觉得柔软。就连他欺瞒我身份的事情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个男人，他一定很爱我。

作者有话说

　　表打我，作者很忙，真的！！！弱弱说一句，正在没日没夜奋斗考试啊！！考试持久战中~~~~龟速中，俺不弃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