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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各有心思 ...

  •   自那晚以后,任雅儿一战成名。

      四分坛上下都知道副堂主是个看似娇滴滴,实则比男儿更彪悍的女汉子。

      其实江湖这回事吧,说复杂那也复杂,毕竟人心难测,可要说简单那也是非常简单的——谁强就服谁。

      严地罗最近一直在想任雅儿抛手绢那个画面,他虽然人粗,却不傻,不然也不能得白潇潇哥哥的信任。再加上一打听任雅儿的来路,就满身的大汗了,原本想出来的种种手段也得作罢。

      而王义山,虽然不满袁青山被杀死的事实,没能借机兴事,但毕竟对自己是件好事,连带着他这一派的人,见到任雅儿都亲切起来。

      所以说最近的任雅儿不仅睡了几个好觉,还开始着手管理飞景堂的事务。

      这日晚,严地罗照例聚了兄弟喝酒。

      “严大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咱们兄弟在飞景堂都快没有立足之地了,你看王义山那厮得意的,都拿鼻孔瞅人了。”说话的是严地罗的二把手,何岂。

      严地罗喝了口酒,深深叹了口气。

      原本自己这派是形势大好的。白潇潇虽然想一碗水端平,可惜她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立场,无论怎么看王义山都斗不过自己,现在可好……

      “不过说来也怪,那个任姑娘也没给过王义山好脸。”另一身材奇瘦的年轻男子说道。

      何岂点了点头:“这倒是,不然王义山还能容我们?”

      其实任雅儿的手段很简单,她狠狠打了严地罗一巴掌,便没有了后续,而对王义山,也从来不给好脸,为的就是个平衡。若她再给王义山好脸,那王义山能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将严地罗除了。

      在现代,曾经有人说过,股神打个喷嚏,股市就得跟着抖一抖,现在的情况也一样,任雅儿给谁多个笑脸,所有人都能揣摩出不同的意味。

      原本在大家眼里不足为据的白潇潇,现在有了任雅儿和小花的帮助,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有可无。而任雅儿本人又比白潇潇更心狠手辣。

      严地罗听着众人左一句右一句,沉默良久才开口:

      “你们说,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个婆娘搞走?”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思考三秒,后皆大呼妙哉。

      “我们去给断水山庄送封信不就完了么!”何岂一拍脑袋:“到时候莫初宣亲自找上门来,就算白坛主想留也留不住。”

      众人一致同意,又推选出何岂来写这封信,然后让严地罗的心腹送了去。

      而此时的任雅儿,正在房中与小花一起看账本。

      “小花你说,咱四分坛怎么就能穷成这样!”任雅儿拿毛笔挠着头。

      白潇潇听了她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

      小花抬眼看了看白潇潇,和蔼的笑道:“四分坛才稳定下来不久,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你看这几个月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白潇潇听小花给她解围,还未说话脸就红了几分。她不擅长看账本,忙捧了茶壶出去接水来掩藏自己的手足无措。

      还真懂安抚佳人啊,小花。

      任雅儿看在眼里,觉得他和白潇潇有戏,见白潇潇红着脸出去了,就一脸神秘的挪到了小花身边。

      “诶我问你个问题啊。”

      小花看她笑得一脸暧昧,又低下头直接道:“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卡!古人也会发好人卡!

      但是为啥被发卡的是自己!任雅儿登时就怒了。

      “呸!我那么好的人你想娶还没那个命呢!”

      小花想了想有命娶她的莫初宣,笑得可贱。

      任雅儿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我问你,你可娶妻了?”

      说完以后感觉手下触感不对,一低头,发现原来一巴掌焊进了磨好的墨汁里,溅了自己一身。

      小花认命的从怀里掏出手帕递到任雅儿手上,叹了口气:“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想娶的女人……”

      任雅儿从善如流的拿着帕子擦手,一看小花的样子分明有八卦听,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把头够了过去。

      “快说快说。”

      小花的表情很纠结了,姣好的双眉皱了起来:“我想娶的啊那位啊……必须要贤良淑德温柔可人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煮得一手好饭会柔情似水的叫我吃饭并且最好有俩酒窝。”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以一种你不懂我,我不怪你的眼神看着任雅儿。

      任雅儿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首先说好的八卦没有了,其次虽然她不是这种妹子,可是她能理解这种情怀,小花的眼神明显侮辱了她的人格。

      说时迟那时快,任雅儿一巴掌就朝着小花的白衣服糊了过去。

      还俩酒窝!我酒你个姥爷!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男人一个二个都是直男癌!

      小花不费吹灰之力就接住了她的手:“啧啧啧啧你看你看,要娶的妻子都像你这般,这个世界就完了。”

      “我怎么了!我知书达理,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任雅儿气结。

      “所以我说,找媳妇儿千万别找个会武功的,麻烦。”小花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女人么,不用懂太多,乖乖养在家里就好了。”

      “为什么你跟莫初宣一个调调!”任雅儿气得额头暴起青筋。

      此时小花却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对任雅儿道:“也许我说话是刻薄了一些,但是我说的有错么?大部分的女子不是如你这般幸运的,有爹娘护着,请了先生专门教习武功,她们有的一辈子不识字,大部分根本没有赚钱的能力,若我们作为男人不能是她们的倚靠,下半生她们要怎么过?”

      任雅儿怔住,下意识的反驳:“她们不能识字不能出门,不也是你们男人害的。”

      小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世俗如此,我能做的只有若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便好好护着她。”见任雅儿表情呆滞,小花又笑了:“所以我希望她听话,当我护着她的时候她不要给我添麻烦就是了。”

      任雅儿低头不语。

      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

      在她所熟知的现代,女人早已不是这样的生存模式了。大部分的女人读书识字,有体面的工作不菲的工资,经济独立精神也独立,所以男人的必要性逐渐淡化了。可这样就是平等了么?

      并不是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和男人一样,因为大部分女人注定有生育的重担,那是对心灵和身体的双重考验,她甚至认识一个朋友的老公,即便妻子在休产假只有基本工资的情况下,依然要求家庭开支AA,美其名曰公平,可真的公平么?男人不可能代替女人承受一半生育的痛苦不是么。完全的公平,其实根本不等同于平等,盲目的追求极端的女权,其实是对女人本身的伤害。

      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

      如此说来,其实像莫初宣和小花这样的男人,才算是负责的男人。

      按照现代人的眼光,他们确实是直男癌没错,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思想,才使得他们有对自己妻子负责的心态。

      可是她,不一样啊……

      她不想给谁添麻烦,也不想让谁恼,她要的不是莫初宣允许她习武、读书、外出走动这么肤浅的权利,而是莫初宣事事与她商量,尊重她的感觉。

      但是可能么?

      让别人养着你,还要别人尊重你,明显是互相矛盾的,手心向上的日子是不会有尊严的,所以她才要逃。

      任雅儿心里很难过,也第一次有悲凉的感觉,同时也隐隐产生了一丝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方法有问题,也许留在莫初宣身边好好跟他谈谈,会有更好的结果?

      可是那样一个本身就处于上位习惯了,又直男癌晚期的人,会能明白她的意思么,她没有信心,也不能信任他。

      正在此时,白潇潇平复了心情推门而入。

      只见小花笑眯眯的看着任雅儿,而任雅儿自己只盯着黑漆漆的手发呆。

      “这是怎么了,我才去了半刻钟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白潇潇放下茶壶,拎起任雅儿的手瞅了瞅:“戳到墨汁里去了?还不赶紧去换洗一下。”

      任雅儿机械的抬起头看了白潇潇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白潇潇见小花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兀自摇了摇头。

      正当任雅儿天人交战数十回合无果,被她念叨的主角莫初宣也没闲着。

      已经是春寒陡峭的时候,习秋见莫初宣又是一夜没合眼,默默的叹了口气,将烧好的热水提进去给他换了冷茶。

      大熙朝气数已尽,现在武林群雄并起,他们断水山庄成了各方拉拢的对象。可惜局势尚未明朗,要是站错队伍,别说从龙之功了,小命也难保。

      哪路都是大神,哪路都得罪不起啊。

      莫初宣长长呵出口气。

      他们本来是个闲散的江湖帮派,奈何在这种大局下也得小心谨慎,之前的文字狱已闹得沸沸扬扬,朝廷更失人心,现在最有可能逐鹿皇位的,一是先帝的亲弟弟,当今天子的皇叔,二是外戚鹤家的少爷,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两边都向他抛来了橄榄枝,而他的站队,几乎又代表了整个武林的站队,不好办啊……

      当然,莫初宣是个野心家,不好办并不代表着他就会中立,中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边不讨好,为了断水山庄,不如一搏,只是搏之前得用力的擦亮眼睛。

      想到那场死了数十万人的文字狱,莫初宣只能摇了摇头,不过因为一首莫须有的诗而已,当今的皇帝真是老眼昏花了。

      但愿任家二老没事。

      如此想着,习秋就推门进来了。

      “习秋,昨天就应该到的信来了没?”

      习秋见莫初宣依然精神奕奕,不禁有些心疼的劝道:“少爷,来是来了,不过您要不歇会儿再看?”

      莫初宣摇了摇头,习秋忙将信呈了上去。

      雪白的宣纸在灯下慢慢展开,字迹工整,笔锋铿锵有力,信的内容却都写了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只关系到一个人,便是任雅儿。

      莫初宣看着看着,几不可察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习秋知道信定然是有关于任雅儿的,这段时间里每五天便会有一封关于这个姑娘的信传回来,他趁莫初宣收信时看过一眼落款,花鸩,是谁?习秋不认识。

      片刻,莫初宣看完了信,如往常一样直接将信烧了,又准备开始处理繁杂的事务。

      其实自任雅儿翘家后的第三天,莫初宣就察觉了她的动向,所以她一入飞景堂,莫初宣便也知道了。

      可是少庄主,既然担心着任姑娘,绑回来就是了,女娃娃不听话,打一顿啊,现在这样又是干嘛。

      当然这样的话他只能腹诽一下,不然被打的保不齐就是他了。

      “少庄主,要真担心任姑娘,就将她接回来吧?”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

      莫初宣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管闲事了?”

      习秋缩了缩脖子,少庄主你担心任姑娘的心人尽皆知好么。

      “她不愿意,就算了吧……”莫初宣似解释又似自言自语。

      他想起了任雅儿那娟秀的几个字

      “我做不了你的笼中鸟。”

      起初的时候是愤怒,待怒火平息后莫初宣反倒迷茫了,是不是自己哪做得不好了。

      想来想去觉得也没哪对不住她的,直到有一天和下属闲聊时无意听到下属抱怨自己的妻子管的多,他才恍然大悟。

      任雅儿这是在怪自己什么都不告诉她呢。

      莫初宣苦笑,父母忽然消失,醒来时就在一个陌生的别院了,自己是欠她一个解释……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任家二老去哪了连他都不知道,那都是风茗和梅意一手安排的,他不欲去插手,现在各方势力都盯着他,他要过分表露出对某个人的在意,那个人就会有危险,包括任雅儿。

      所以他才不敢时时去别院看任雅儿,所以才要趁月黑风高将任雅儿搬到别院,派心腹守着她。又因为不敢派太多人,反倒引起别人怀疑,然后就被她给逃了。好在部分人虽然知道任雅儿和断水山庄有些联系,却见他冷漠不予理睬的样子,暂时对任雅儿没兴趣。

      正想着,只听习秋再发话了:“少庄主,放着任小姐在外面,毕竟是危险的,她一个姑娘家家……”习秋觉得还是应该再劝一下。

      莫初宣睨了习秋一眼,冷冷道:“你管她那么多,去,把莫武叫来。”

      见主子不悦,习秋忙闭了嘴跑腿去了,心里却不懂了。自家主子自己明白,他肯定对任姑娘上心了,可这样子又不像上心……演的哪出啊这是。

      莫初宣知道今夜的他说的话,不到天亮必定会传到不知多少人的耳朵里去,他提不提任雅儿都十分可疑,只得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掩人耳目。

      只是如果这个样子若是传到了任雅儿耳朵里,她又要误会了。但愿下次见到她时,有机会给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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