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老九门番外之二——采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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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梁。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
“如何，三省，像不像眼前这景？”古城墙前的女子带着一丝温婉的气息问刚刚赶来赴约的男子。
被问的男子眼带笑意道：“如此好景好意境，怎么想起这么首悲词来？”
哪知女子听到此话立刻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装作吴三省？”
“哇，不愧是吴老三的女朋友，”男子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熟络地走上前，“我还想着给他把把关呢，不过这下看来是不用了。能随口吟出纳兰词的女子必是才女佳人，老三捡了大便宜了。不过陈文锦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尊的？”
“用膝盖想都能知道好不好？”陈文锦不以为然，“三省只会附和我，他要是能懂这《采桑子》的意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哦，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是三省的兄弟吗？长得太像了。”
“你前面的话可不太对，我解连环倒是知道这词，不也和老三一个样子吗？”自称“解连环”的男子习惯性地眨眨眼睛，却让陈文锦一阵失神——这也是吴三省的小习惯。这两个人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解连环，很有趣的名字，解开九连环？你是解家的人吧？”
“对啊，还是陈小姐聪明，”解连环随意往地上一坐，“老三听到我名字的时候可是想到了连环杀人案。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这些暴力的东西，所以这会才被他家老爷子关起来训。这不，让我来给你报信他来不了了。”
陈文锦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的确像是三省会做的事……你也别叫我陈小姐了，文锦就行。”
“那么文锦，”解连环向她伸出手，“要不要和我闯一闯吴家祖宅，救吴老三于水火之中？他绝对会请我们去戏院看戏的。”
陈文锦完全没有要拉解连环起来的意思，只是像答应探险一样带着兴奋地同意了。
进入吴家后，陈文锦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老子教训不听话的儿子那么简单。
这么戒备森严，这么多一看就知道不是吴家人的人，三堂会审也不带这个架势的。而且，解连环一进入这里脸上就换了一副表情——
坚毅？或是下定决心？陈文锦形容不出来。
从后门边上的狗洞钻进来，一路弯弯绕绕躲躲闪闪，终是进了内宅。而吴三省早等在里面，一键解连环就问“人呢”，看见陈文锦后脸上又露出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三省？”
“你还是呆在我眼皮子地下最安全。待会躲在我和解连环中间，不然的话，今天你我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吴三省面色严肃，一把抓住陈文锦的手腕。
“三省？”陈文锦突然有点害怕，这不是他平时熟悉的人。吴三省虽然是个只知道打架惹事的小混混，但是对待女性是很有教养的，更何况面前的还是她陈文锦。
“你不是被你爸……”陈文锦觉得自己掉进了天大的谎言，却不知道该怎么控诉，也不愿用那样的字眼问。吴三省抓得她手腕发痛可是她却没法挣脱。
不过她也不想挣脱。她明白这是吴三省想要通过抓住她来寻找一点安全感。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这是吴三省希望的，她就会无条件配合。骗她来的事情等稳定下来再讨论。
正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人涌进来。陈文锦心里一惊。
她虽然不过问九门中事，但是自家的伙计还是认得几个的。这个架势，出动老九门这么多人是要怎样？
只听为首一人说道：“怎么样，快点开始吧。解连环还是吴三省，谁拥有继承秘密的资格？”
“我呸！”吴三省破口大骂，“老子才不会因为你这点胡言乱语就和好兄弟翻脸呢！”
“你们俩不愿意优胜劣汰，那么就由我们来选出最后剩下的人了。”那些人说的话，陈文锦根本听不懂，但是也隐约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狗龘娘养的放马过来啊！谁怕你！”吴三省一脸横样跃跃欲试，却被解连环拽住了胳膊。
“容我们再商讨一下。”解连环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事关生死不能儿戏。”
忌惮解连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解家当家的众人没有他法，只得派出一人说：“你们快点罢，这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到时候死了最重要的人也不能怪我们。”
“我依然觉得应该把文锦送到老二那去躲躲，毕竟不知道‘它’到底会不会在我俩身边出现直接威胁我最重要的人。”吴三省对解连环道。他左手牵着陈文锦，右手塞在口袋里紧握着迷你手枪。
“没用的，它来的话躲哪里都没用，我收集到的情报不都告诉你了吗？所以最重要的人待在身边是最好的，能多相处一会是一会。”
“那你怎么没带上你中意的妹子？不是常常在我面前炫耀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
“老三，”解连环打断吴三省的话，“你还记得你爷爷给你的家训吗？”
“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怎么？”
“记在心里别再忘了。”解连环说着，却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没忘——”
“砰——！”
伴着吴三省话音的是一声枪响，然后陈文锦带着一脸不可思议倒了下去。
吴三省呆呆地望着解连环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的枪，发出嘶哑的声音：“为……什么？”
“为了我最重要的人不死，所以你最重要的人我只能说抱歉了。”
解连环话音刚落，吴三省就大吼一声扑了过来，两人打作一团。
若在平时，吴三省是打不过解连环的。解连环是正统受训过的，而吴三省只是平时打架练出来的野路子。但是此时吴三省怒火中烧，竟生生将解连环压制住。
解连环的枪早被甩出去，而吴三省的枪他一时没想到拿出来，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出于两个人抢夺状态。吴三省压在解连环身上，两个人分别握住枪的一头挣得难舍难分。
解连环突然生出一丝悲哀来。上次他俩这样抢东西的时候，还是喜欢翻墙爬树的年纪，抢的东西是吴二白偷偷藏起来的彩陀螺。
就这么一走神的瞬间，吴三省的手扣在了扳机上。两个人对视了一瞬——解连环面色悲戚，吴三省双眼充血。
下一秒，血色绽放在解连环身上。
吴三省愣住了，仿佛刚才开枪的不是自己。
解连环揪住吴三省的领子把他往下一拉将吴三省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
微弱的声音传到吴三省耳朵里：“活下去……我最重要的……喜欢……”
“不！”
吴三省爆发出野兽一样的喊叫，抱起解连环就往外跑。有人想要确认解连环的死亡，却直接被吴三省甩到地上当场断气，剩下的人看到吴三省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解连环还在断断续续地说：“一命换……命……你必须活……”
“别说话！我们马上去医院！求你别说话！”吴三省吼道，但解连环只是自顾自动着嘴唇，即使声音已经低到吴三省听不见。
也罢，他自己听见就可以了。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忘不了那是初遇。
他人道相似的人是灾祸，我却以为那是缘分，如今才明白，都是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老九门番外之二——采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