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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节 ...

  •   自从东郡疫情消退后,曹睿大悦,并减免东郡百姓三年的税收,东郡百姓自是喜笑颜开,纷纷称赞皇上仁慈,各地百姓也相继感应皇上的号召,更加辛勤的劳作,为国库储存更多的皇粮而努力着,以备吴蜀的伺机侵袭。
      昭发现馨儿近日郁郁寡言,遂允许她出府逛逛,但她却依旧打不起精神,自从上次嵇康嘲弄她一番后,她就心里总是窝着闷气,连出府的好心情也全部打消。自己就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一声不吭的摇晃着,浩鹰看见馨儿这副摸样,遂很是神秘的说带她去个地方,她心下很是好奇,便与他骑马出府,径自来到城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住来到一片草坡,紧挨着就是一片小树林,浩鹰这时翻身下马,搀扶着她也下马来。树木长得很密,林子里十分幽暗。他们踏过断指残叶,不时还踩上刚刚露头的羊齿嫩绿的梗茎和行将开花的牵牛花。不多时他们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这儿有两条方向恰好相反的小径,浩鹰毫不犹豫地走上右边那条。
      “这地方你来过,对不对?”馨儿问他。
      “这条路通向一个山谷,你马上就会闻到杜鹃花香,虽有些潮湿,但这样反而会使香味变得更浓些。”浩鹰神情轻松愉快。
      他们正站在一座草木青葱的山坡上,脚下小径蜿蜒,通向一个山谷,山谷边是一条潺潺的溪水。这儿没有黑压压的大树,也没有纷乱交错的矮树丛。小径两边是杜鹃和野山菊,有的呈橙红,有的呈白色和金黄,在蒙蒙雾气中低垂着婀娜娇柔的花穗,既秀美又优雅。
      他告诉馨儿:“我把这里叫做空灵谷,每当我心烦的时候,就会独自来到这里,看着这里祥和的一切,就会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小姐,我希望快乐,所以才带你来这里的。”
      他们默不作声地站着,观赏距他们最近的那些洁白的花朵。浩鹰弯身捡起一片落地花瓣,塞在馨儿手中。花瓣已经压碎,皱卷的边沿处开始变色,可是当她搓着手里的花瓣时,仍然闻到浓香,简直同长在树上那活生生的鲜花没什么两样。
      “好了,我去抓鱼,小姐在溪边看着就好。”浩鹰说着就干脆的卷起袖子,又弯腰把裤腿高高挽起,随手捡了一树枝,拿起佩剑将它一头削尖,不时吹吹滑落的木屑,馨儿半蹲着注视着他,在两道浓眉之下,眼睛炯炯有神,面颊的轮廓宛如刀削一般,体魄精悍,虽然只是司马昭的贴身侍卫,但是他却与别人不同,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正当浩鹰赤脚捉鱼之际,一俊俏公子悄然走来,馨儿定睛一看,确是钟会,真是冤家路窄,少了嵇康,到来了个傲慢的他。浩鹰捉住几条肥大的鱼,便疾步上岸,瞧见钟会,先是惊诧,随后便赶忙上前作揖。
      “先前是我唐突了,小姐莫怪,”钟会也没有为自己昔日之言辩解,毕竟最初自己的举止确有不妥,馨儿瞧着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种令人生畏的诡秘微笑,扰的她无法平静,不得安生。
      “钟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浩鹰试图缓解僵硬的氛围,但又对钟公子的到来很是不解。
      “哦,我也是碰巧路过而已,因为好奇才多走了走,没想到还有这么神秘的山谷,”钟会凑过来说。
      这时一阵悠远的笛声传来,馨儿瞬间朝前面望去。却见一人正缓缓朝这里走来,浩鹰这时走到馨儿前面,用身体挡住她,作为昭的侍卫这护主的意识还是很强的。钟会也站起来,此时的雾气已经消失了,清晰可见慢慢向这里走来的人的面庞。
      “是他?”浩鹰心里先是一惊,然后扭头看看馨儿,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谁啊?”馨儿也拍拍衣裙沾上的草叶,探探头向不远处望去,顿时脸上的笑容立刻褪去,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像受了惊吓的小鹿,猛然伫立在那里。
      “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今日才得见小姐的真容啊,还是女儿装扮好看,不是吗?”嵇康刚上来就是一通调侃,本就俊美的脸庞,这时更是泛起了一片桃花,惹得馨儿满脸绯红,迅速背过身去。
      “原来是嵇康,浩鹰早听茗轩提起过你,今日得见,失敬失敬。”浩鹰彬彬有礼的说。
      “嵇康兄,我早闻你才学造诣极高,就是难得一见,今日总算得见,我是钟繇之子,钟会,请多多指教,”钟会毕恭毕敬的作揖。
      “不敢当,徒有虚名罢了。”嵇康笑而摆手,多有谦虚之态。
      “改日我定登门拜访,还请嵇康兄不吝赐教啊,”钟会不迭的说着,丝毫不敢怠慢。
      正当他们相谈甚欢时,一大堆峥嵘的乌云笼罩着落日,天空显得十分阴沉,与刚才的晴朗相比,大不一样。
      “要下雨了,小姐快去那边的山洞里躲跺,大家快点去山洞,”浩鹰当机立断的喊着,迅速的拉起馨儿向山洞走去,嵇康捡起一根火把,也向山洞奔去,钟会紧随其后。这时馨儿脚踩潮湿的藓地不禁滑了一下,浩鹰慌忙抱起她继续向山洞跑去。很快的他们就来到山洞里,幸亏嵇康手拿火把,本来有些阴暗的洞里瞬间有了光亮。浩鹰慢慢放下馨儿,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关切地问道,“刚才没有摔伤吧,本来出府前觉得天气挺好,谁料到下起雨来,害的小姐也受连累,这都是浩鹰之过,”浩鹰不停地开始自责。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突然想到了这首诗,竟脱口而出,浩鹰先是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有些肃然,似乎被稚气的声音念出来很不相衬。嵇康也淡然一笑,钟会更是哈哈大笑,好像方才的我在说笑话。
      “没想到小姐连这首诗都知道,真是博学多识啊,”钟会的话听起来很别扭,又是在拐个弯儿挖苦我。
      “孟起叔叔告诉我的,虽然他已经不再了。”我的话语刚落,嵇康就猛然一惊,孟起,莫非马超,马孟起,他不是蜀国大将,馨儿怎会与他有关联,莫非馨儿是蜀国人,那她的父亲又是何人?一连串的怀疑让嵇康木讷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外面雨快停了,也许我和小姐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府里了。”浩鹰感觉到嵇康开始怀疑馨儿的身世,顿觉情势不妙,恰好此时雨停,趁着现在离开为好,浩鹰拉起馨儿来,对着嵇康和钟会拱手拜别。
      “后会有期,”嵇康盯着馨儿勉强的拜别,渐渐收敛了笑容。
      浩鹰将马匹牵来,扶馨儿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他们很快的离开了山谷。一路上浩鹰加快了马步,傍晚的时候就回到了司马府。此时昭已经吩咐人四下里去寻他们的踪迹了,这时看到馨儿与浩鹰安然无恙的骑马驶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去,将馨儿一把扶下来,摸摸她有些湿漉的长发,衣角也弄得沾满了泥水,脸顿时沉下去,冰冷的瞥向浩鹰。
      “昭哥哥,我们只不过去城外溜了溜马,刚才下了点小雨,我没事,你不要责怪浩鹰了。”馨儿马上出来为浩鹰说情,只是看样子司马昭并没有听进去,冷冷的拉着馨儿就走进府里了,浩鹰自己把马匹牵回马厩里,黯然回房换洗打湿的衣衫。
      夜色渐沉,昭径直来到书房,此刻浩鹰早已跪地多时了,昭撩衣坐下,怒视着浩鹰,训斥道,“你的胆子很大,以前因为馨儿的缘故我破例饶过你一次,但绝不会再饶你第二次,不过馨儿方才替你求了情,我总应该有所表示才对,杖责两百,我希望你能挨过去,来人,拖下去,廷杖伺候。”
      “谢公子,”浩鹰依然叩首答谢。几个侍卫将浩鹰拖下去,一下一下的数着施杖执行,云翔此时跑过来,看见浩鹰的双腿已经血迹斑斑,不堪入目了,顿时留下滚烫的泪珠,低声说道,“为什么带小姐去那里,为什么,明知道这样会没命的,为什么?”云翔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扶门痛哭。
      浩鹰早已疼的昏过去了,数到两百的时候,执行的人才放下手中的棍杖,小心的背起浩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云翔早先到一步,将门打开,几个人小心的把浩鹰搀扶到床上,然后就默默地离开了,只有云翔在床前悄然守候着。浩鹰不同于一般的芸芸众生,他是云翔等人的大哥,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是论武艺和修养都高于他们,而且出身也不一样。也许浩鹰现在只是昭手下的侍卫,但其实他的父亲曾是曹植身边的幕僚,所以当听到我念七步诗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曹丕将曹植贬到荒凉的偏远之地,其身边的谋士也都纷纷下狱,懿看着浩鹰当时年幼,孤苦伶仃,遂寄养在府里,当昭的随身侍卫,也许是懿所谓的善心,导致现在浩鹰的惨状。云翔此刻握紧发抖的双拳,目睹着这个在自己眼前奄奄一息的可怜人,明明是这些人当中最睿智的,如今却看似好像是最愚钝的,弄成现在这样该如何是好?云翔不知所措的反复搓着手心。
      这时,忽听有人推门而入,云翔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茗轩,只见他一手捧着药盒,快步走过来,弯腰俯身轻轻拨动他的眼皮,仔细摸摸浩鹰的脉搏,长舒口气,说道,“还好,再晚来一步恐怕就没得救了,云翔,快去弄盆热水来。”云翔听到茗轩说的话,顿时惊喜万分,向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猛地点点头,出门去了。
      茗轩沉着的为他扎针止血,又拿起一粒药丸小心塞进他的嘴内,这才用衣袖擦擦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云翔这时慢慢端着热水盆走进来,茗轩遂站起身来,把一块干净的棉布浸泡在热水中,片刻又从水中取出,用力拧干净,轻轻地擦拭浩鹰的伤口,然后茗轩取出一精致小瓶,打开瓶口,慢慢将药末洒向鲜红的伤口处,就这样茗轩在每一处伤口处都涂抹了药。
      “等明天我再来给他换药,我已经给他吃了一粒止血化瘀的丹药,我想应该无碍了,你今晚看着他吧,我先走了。”茗轩抽身离去。云翔将门窗关好,依旧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
      次日天一亮,馨儿就莫名的睁开了眼睛,平日里总是赖床的她,今日有些反常,不过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就是猛然一醒,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做。叶儿见小姐起得很早,有些惊奇,不过也没多言,径自来帮她梳洗。
      “对了,浩鹰,浩鹰怎么样了,昭哥哥有没有责罚他,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此时的她还没有梳妆完毕,就匆匆跑出门外。
      “小姐,小姐,”叶儿这时也忍不住忿忿的将手中的梳子丢到梳妆镜前,她也许对小姐如此荒唐的举动不甚理解,不过馨儿很清楚,自己醒来的这么早,是因为担心浩鹰,他应该没事吧,她在心里默念着,希望他一切都好。
      云翔已经守在浩鹰的身边整整一个晚上,丝毫没有合眼,看到浩鹰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好像药力已经在起作用了,遂好好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不时捏捏脖颈,胳膊,双腿慢慢抬起放下,有节奏的小心捶捶酸痛的肩膀。
      “浩鹰,浩鹰,”馨儿根本不顾叩门,直接就闯了进来,完全忘记这是男人的房间。
      “小姐,小姐怎么回来,”云翔看见馨儿没有丝毫修饰的散着乌黑的秀发,脸上也只是略微擦拭淡粉,就这样好不避讳的跑进来,着实让云翔惊异。
      “他怎么了,为什么看着这么憔悴,不过一夜的功夫,难道他生病了吗?”馨儿凝视着浩鹰,嘴角微动,双眼顿时湿润了,模糊的视线中浩鹰就向死尸般静静地平躺在那里。
      “只是着了风寒,小姐不要担心。”云翔故作轻松地说道。馨儿快步走到他的床前,轻轻扯开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因为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由衷的恐惧,连柔弱的自己尚没有感染风寒,浩鹰又怎会轻易患病,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别的缘故,她开始放纵自己,肆意的掀开被子,把什么礼数全部抛到脑后。可是眼前紧紧缠在他身上的药布,让馨儿不禁捂住嘴巴,他被鞭笞了吗,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吗,她不时的反问着自己。
      “昭哥哥责罚他了,是不是?”馨儿哭喊道。
      浩鹰在冥冥之中也许听到了馨儿的哭声,昏昏沉沉的他拼力挣扎,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右手慢慢伸出来,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小姐,浩鹰现在很好。”
      虽然馨儿蹲在地上一直哭,不过还是很清醒的意识到是浩鹰的声音,刷的起身,疾步来到他的床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受罚的,对不起,浩鹰。”
      “小姐,浩鹰真的没事,不要再哭了。”浩鹰此时从枕头下拿出一块半新的帕子,递到馨儿手边,馨儿接过来,心里更是感到像被撕裂的痛,浩鹰自己已经半条命快没有了,可还在关心着她,怕她没有手帕擦拭泪水。而她自己从来没有为浩鹰想过,一次也没有,只是自私的享受他带给自己的快乐,这时她开始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全天下最残忍的人。
      “小姐怎么这样子就跑出来,会让下人们笑话的。”浩鹰这时才注意到馨儿的打扮,分明还没有梳妆好就跑出来了。
      “这样子不行吗,我觉得挺好呀,难道非要在头发上插簮戴珠才可以吗?”因为此刻的她头发上什么也没有戴,不过恰巧是因为这样,给人一种天然瑰丽的清雅之态,别样的风姿,也给人别样的情趣。
      “没有不好,小姐素妆也很好,不过让主人知晓就——”浩鹰无力的清咳几声。
      “没事的,今天昭哥哥要去城外军营巡视,估计根本没有空闲来看我,我坐在这里陪着你,其实也是打发时间,就当是你陪我好了,”馨儿抿嘴一笑,天真的脸庞映照在浩鹰眼底,他多想就此时间停住,只要这样就知足了。
      这时馨儿四下打量着他的房间,很是简洁,什么都摆的非常整齐有序,就像他的为人,谨慎有加,做事丝毫不怠慢,看到桌案上摆着些竹简,便随便打开看了看,却不知浩鹰一直在注视着她,那眼神好像稍不留意就会看不到她似的,渴望与幸福充斥着他整个脑海,他浑然忘却了疼痛,痴痴地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浩鹰的眼中,她每个举止动作都是那么迷人,他对馨儿的爱已经不知不觉的蔓延到极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她究竟有多深。唯一他可以肯定的事,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她,只要她可以一直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云翔不一会儿就端来了早膳,可是很快茗轩就赶馨儿出来了,因为他要给浩鹰换药,虽然馨儿很不愿意,不过毕竟是上身没有附衣的男人,馨儿还是撅起嘴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却说嵇康此刻正与茗轩畅聊,加之茗轩的居所正是司马府的南苑,故而很少有人走动,也着实安静。
      “蜀国近日里好像很热闹啊,大有再起兵犯我边境之势啊,我看司马昭又要头疼了,不知道馨儿知道了会怎样,名轩兄,你说呢?”嵇康话中暗藏玄机,茗轩肃然起身,盯着嵇康一副平静的脸色,问道,“你都猜到了,馨儿的事?”
      “可以说只知其一,其二嘛,还要劳烦茗轩赐教啊,”嵇康遂猜到我是蜀国人,但究竟我的父亲会是何人,他还是捉摸不透,不过肯定的是我的身世一定不凡,打看到我第一眼起,嵇康就感觉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之态,较小家女子迥然不同。
      “叔夜,我只能告诉你,昭与馨儿本不该相遇的,更不该在一起,不管两国谁胜谁败,馨儿的伤痛都是永远抹不去的,会深深烙印在她心中,我很难想象他们的将来。”茗轩距离行间无不透露着伤感,是无奈,还是遗憾,一声叹气让嵇康猛然惊醒。
      “莫非是人称卧龙的-----”
      “叔夜,不要说了,这人世间有许多事都是没法预料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也都有可能瞬间消逝,馨儿会不会成为那醉人的昙花,只有时间可以印证这一切了,叔夜,回去吧,回到你原来的地方,想想纵情山水也是一种享受啊,”茗轩感到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本来也可以自由旷达的在田园美景中淡泊一生,但上苍好像嫉妒他过分的安逸,把自己放进这个无止无境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仿佛四周悄然无声,只有死灰一般的寂然,冷冷的,压抑着,彼此都无法克制的躁动的心房好像就要迸发出来,嵇康无法相信手染鲜血的充斥着对权力渴望的魔鬼,怎能拥有一个洁白的甚至连一丝褶皱都不曾有过的如丝绸般细腻的女孩,即使拥有她也无法不让她受伤,因为痛已经在慢慢流淌进她的心房,只是没有人留意到罢了。这才是,“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里,悲也零里,都作连江点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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