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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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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觉着最近A大队的生活颇为单调,当然这并非他对目前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在这样有着“步兵之王”称号的团队里,无疑能够实现一个男人最宏远的人生目标。但是当他难得空闲下来,对着一花坛静心养护的花花草草发愣的时候,突然感到生活又缺乏刺激了。
齐桓趁着大硕士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后头狠狠来了一下,惊得吴哲一下子跳起来,连带齐桓一起给吓了一跳。
齐桓奇道:“锄头,这可不像你,就你这反映,出任务还不立刻被撂倒了。要给队长知道了,铁定让你接下去一个月天天到375峰加餐。”
吴哲笑笑不接话,他今天的确有些心神不宁,这不代表战斗能力有所下降,他把自己的心情变化归结于人生状态总有起伏,他恰逢谷底罢了,当然身为A大队的一员,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有所持续,这么想着,表情就渐渐舒缓开来。
齐桓看吴哲挺轻松的样子,就收起了关心,这小子平时闲下来就装模作样一个劲的伤春悲秋,偶尔还念几首酸诗,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有心事,懒得理他。
吴哲瞧见菜刀自顾自走了,准备趁着下午休息的时间回去写份关于上次演习中电子对抗的详细评估表交给队长。不过吴哲此时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不是状态问题,而是人的第六感。
晚饭前,吴哲敲响了袁郎的门,说明了来意,把手上的报告递了过去。
袁郎嘴里叼着烟,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下,笑道:“休息天也不放松,大硕士你可挺自觉,看上去不错。不过我正好也要找你,你可就自己过来了。”
吴哲感到袁郎要交代自己的事情挺严肃的,因为他一下把笑容收了,正色起来。
“国家有关部门近期在神农架腹地开展了秘密研究,发掘出了一处距今可能70万年前的早期人类生活遗址还伴随墓葬,那边的人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解放前不是挖出一批北京人的骨头吗?后来失踪了,至今都下落不明。现在可是重新有了希望了,上头重视的不得了,这次特地组织了一批这方面的专家先期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事后也将由我们护送他们到达目的地。”
吴哲第一反应这就不是一个好差事,这可是A大队,来来往往的可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现在要来一群所谓的专家,这可比自己这个半文半武的还不食人间烟火,这可怎么训练,队长今天特地找来自己说这个事情,不会是……
吴哲想到这个可能性,脑门上立马就出了冷汗。
果然,袁朗笑得跟狐狸一样:“我这次带着新削的南瓜们出去练练,基地的训练事宜可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吴哲真想把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这下可好,他们这群同甘共苦的老兵都被袁狐狸留下来应付那群专家。一想到那群可能让人酸掉牙的书呆子,自己宁可去深山老林里打滚。
袁朗知道吴哲不甘心:“挖出来那可就是国宝,功劳可大着呢。”
吴哲腹诽:“是啊,去挖国宝,还得拖带着一群专家活宝。”
其实吴哲啊,事情连开头都还不算呢。
吴哲回宿舍后打开自己的电脑,系统里显示袁朗传来了一份机密文档。吴哲点开看了,这是明天将会到达的专家团队的名单。
吴哲草草浏览了下,除了姓名长相外,他对那些长得能铺满半页纸的头衔一点不敢兴趣。看到最后,吴哲轻轻“咦”了一声,原本在鼠标上迅速操作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介绍很短:邹想想,女,27岁,西北大学法医人类学博士,全美刑事人类学协会少数检定合格的法医之一,此次作为特邀专家参与发掘鉴定工作。
这可不是□□西北大学,是太平洋对岸那家。
简介的下边是一张大头照。
他紧盯着那张大头照,如果一个人照大头照还能照成美女,那就是真的美女。
小小的瓜子脸,细腻的白皮肤,亮闪闪的黑眼珠,顶着一头清汤挂面似的长直发,乍看上去不过还像个学生,可惜眼神冷冰冰的,照片里的人完全就是没表情。
吴哲想,如果这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邹想想的话,那这个面无表情的表情就绝不仅限在照片里。还有,她简历上的职称,法医,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学上了这个东西。
吴哲第二天是顶了个黑眼圈爬起来的,他一晚上辗转反侧,想着那个似陌生似熟悉的名字,遥远而亲切,又带着点酸涩,那就是高中时代的滋味。
吴哲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可从来就是谦虚又温和的性子,让其他同学并不觉得他高高在上。其实当一个人优秀到了极致又碰不到竞争对手的时候,谦虚其实就是骄傲到了极致,不过体现的是一个人的教养罢了。
吴哲顺利地升上高三,下一步就是遵循父母的安排同时也是自己的心愿,在高考之后进入自己一直向往的军校成为一名军人。可是就在吴哲18岁那年,他的人生中闯入了一名不速之客,这个女孩子就叫做邹想想。
自从邹想想转学进入一附中后,吴哲从此就和第一名无缘,无论是学校考试还是学科竞赛。吴哲不但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落于人后的滋味,还品到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赶超的苦涩。偏偏邹想想不跟他一个班级,为人又十分低调,除了上课考试从不参加别的活动,也没有任何交际。吴哲只有几个很少的机会偷偷打量过她,印象中是一个瘦小清秀的女孩,脸上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淡表情。
最令吴哲郁闷的是,当他为此耿耿于怀的时候,人家却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于连他吴哲是谁压根都不知道。吴哲彼时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当他还没有想明白这种种的时候,已经迈入大学的门槛了。这次,他考得了第一名,而他一直关注的对手最后却没有参加高考,连去向都不得而知。
吴哲一晚上都在回忆近十年前的事,却只想得起自己当时的愤懑不平和几个模糊不清的少女的侧脸。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平常心、平常心”,最后在天光微亮的时候才略略闭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