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忍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东方逍遥

44、第 44 章

　　这趟旅程的目的地被命运确定成了神奈川。

　　1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神奈川临海，我决定住在看到海的第一家旅馆。旅馆不大，是属于家庭旅馆的运作形式，老板是一对夫妻。估计因为冬季是淡季，没有什么客人，对于我的到来感到很意外，也格外的热情。

　　“小伙子叫什么？”
　　“奶奶，我是忍足，就是想一个人出来散散心的。”
　　“嘴真甜，那我给你安排在那个靠海的房间吧，老头子，你带他去一号房。”

　　这家人姓藤野，有3个孩子都已经独立了，每个都很有出息。一号房好像是原本他们女儿的房间，因为是小女儿，所以特别宠爱，给她安排在了靠海的一边。房间的主色调是浅紫色，里面还挂着一张女儿的学生照，虽然时间过去很久，还是可以看出是个有着浅紫色头发的温柔女生。

　　儿女们一直要请父母去同住，可是老夫妻固执的想要住在老房子里，所以一般都是周末儿女们轮流回来看看。藤野奶奶人很热心，做菜也很好吃，说是为了照顾向我这样的年轻人特别给我做了大分的料理。原本想要推拒的，可是又怕让老人家不高兴，我鼓足勇气吃下了平时一倍量的晚餐，意外的没有被撑到。
　　藤野爷爷就相对的寡言少语，总是默默听从奶奶的话，带我看房，给我指路，晚上还帮我准备洗澡需要的柴禾，我都不好意思了。

　　“爷爷，我来。”
　　“你这个年纪的人会用斧子吗？”
　　“奶奶别看不起我哦，我家也是传统的住宅，偶尔想的话我也会自己劈柴烧水泡澡的。”

　　爷爷点点头，把斧子交给我，然后就站在一旁和奶奶一起看着我劈柴。

　　“爷爷自己劈材不累吗？”
　　“他啊，最喜欢剑道，天天都在练习。”
　　“爷爷还会剑道啊，难道家里有道场？”
　　“就在屋子后面。我们两个儿子都不怎么对剑道感兴趣，倒是唯一的外孙好像继承了他的衣钵。”
　　“那爷爷一定很高兴吧。”
　　一直沉默的爷爷开口了：“你也会剑道吧，要不要比试一下？”
　　“爷爷是怎么发现的？”我小的时候也曾经学过几年，后来沉迷于网球就再没有深入了。“比试不敢当，爷爷有空的话可以指教我一下。”
　　“后天早上，5点，我在道场等你。”爷爷说完就回房了。
　　“你别介意啊，他就这么爱好一点，要是你不方便的话大可以拒绝他。”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不过为什么是后天？”
　　“明天他和朋友约好去钓鱼，你早上去大堤散步的话应该能碰见。对了忍足，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奶奶不去吗？”
　　“我才懒得去，很无聊的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自从离开家以后就没有享受过这种传统的日式浴池了呢。我泡在水里张开四肢，果然还是这样的浴池最舒服了，从大脑到神经末梢完全放松。

　　人一放松就容易东想西想，我开始有点担心东京的家怎么样了，景吾应该在找我吧，实在是下不了决心，要分手还是要在一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胆怯，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最重大的人生决定，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都说爱一个人就会爱上他的一切，我爱景吾的一切。那么他呢？他是真的爱着忍足侑士这个人吗？还是只是习惯有我的陪伴，把这种习惯误认为是爱呢？真正的忍足侑士他又了解多少，他可以忍受我的不果断小心眼不坦白以及种种缺点吗？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景吾，应该没有办法去理解一直仰望着他的我都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吧。

　　告白的是我，说分手的是他，会不会其实我也是追逐他成为习惯，习惯到深入骨髓。都说情侣有七年之痒，我们在一起15年了，可是之前都是聚少离多，保持了充分的距离，现在一下子贴的这么近，日夜都在一起，我没有信心能够一直维持在他喜欢的样子。爱情是双方面的，谁也不能一直哄着谁，还得要互相体贴。

　　人总是贪心不足，以前只想呆在他身边就好，现在居然开始幻想心意相通，景吾，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一掷千金的方式爱我。买下事务所，改建我的公寓，甚至是去市场买柠檬和牛肉，请偶尔也考虑一下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爱上一个比自己耀眼的人已经很累了，我本来就不自信，不想最后一点勇气消失之后再和你分开。

　　离开一下也好，可以让我的双眼不被蒙蔽，让我的理智回到我的脑海。

　　虽然钓鱼是很无聊的样子，不过冬天的海边没什么可以闲晃的，我第二天还是干脆的跑到大堤去看藤野爷爷钓鱼了。

　　“藤野，这是你外孙？变帅很多嘛！”
　　“你们好，我是住在藤野爷爷家里的客人，我叫忍足，今天打搅了。”

　　还好藤野爷爷的外甥不在。
　　4个年过70的老人家加上我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忍足要不要也试试看钓鱼？”
　　“冬天钓鱼很难的，我没有爷爷们厉害。”

　　其实我是看着浮标发呆。记得钓鱼好像也是景吾的爱好，听周助说手冢也非常喜欢，难道这是攻君必备的技巧？下次可以去问问长太郎。

　　“真是太可惜了，难得有年轻人陪我们一起，不过藤野的外孙和他一个样子，擅长剑道也喜欢钓鱼，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忍足呢，平时休息都喜欢做什么？”
　　休息时最长做的事？除了和景吾一起就是想和景吾一起。

　　“如果爷爷们赏脸的话钓上来的鱼就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忍足还会做饭啊，这样的年轻人很少见，不过你是客人，没关系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爷爷们可要抓紧吊哦，不然没有鱼就是我再厉害也没有办法。”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拿出本领来，我们就来比比赛吧，自己吊的自己吃，钓不上来的没有口福。”

　　最终钓鱼比赛还是有两个爷爷空手而归，毕竟是冬天比较难啊，倒是藤野爷爷拿了第一，钓上来2条白豚1条鲭花鱼。再加上另一位山口爷爷吊上了一条鲑鱼，应该足够做中午的料理了。冬天的白豚可是好物哦。

　　我率先拎着水桶回到旅馆，向奶奶借用了厨房，开始杀鱼准备做饭。
　　配菜奶奶都已经决定了，所以只要再处理下鱼就可以了。
　　白豚最好还是做生鱼片，可是老人不宜多吃生冷食物，就加上鲭花鱼汤和烤鲑鱼吧。

　　爷爷们陆续的回来了，我把做好的料理摆盘。
　　“久等了！”
　　“看起来就很不错，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啊。”
　　和大家一起享用午餐好像特别开心，不知道景吾有没有好好吃饭，有陇原爷爷在我应该可以放心。

　　睡过午觉，难得的一个冬季的暖阳，我学着奶奶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忍足是做什么的？几岁啦？”
　　“建筑师，28岁了。”
　　“有没有女朋友？”
　　“还没有。”但是有男朋友，不过最近在闹矛盾。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都不找女朋友，哪像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连孩子都有了。”
　　估计是她的孙子辈也有独身主义者。
　　“没有的话真可惜啊，你又会做饭，长得也帅，人也温柔。”
　　“奶奶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奶奶你呢，怎么就喜欢上爷爷了。”可能是身在异乡，我也放开了不少。
　　“那个老头子，一点都不浪漫，不过很可靠，所以就这么过吧。”

　　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隐逸着一种平凡的幸福，如果我也能和景吾白头到老该有多好。说实话，就算要分手我也没打算再去爱另外一个人了，如果分手，估计就只能我一个人孤独的老死在这个世界，景吾应该到老都是闪闪发光的万人迷吧。

　　神奈川冬天的海风是清冷的，夜间的海水泛着苦涩的黑色，睡不着的我选择坐在礁石上等待日出。寒风好像要把我冰冻，冰冻了肢体，也冰冻了思想，只要能让我不再胡思乱想，怎么都好。太阳一直没有出来，今天是阴天啊，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朝阳，只留下淡血色的朝霞。快涨潮了，活动一下冻僵的肢体，拍掉身上的沙子，记得和爷爷约好要比赛剑道的，回去吧。

　　藤野爷爷已经在道场等我了，意外的是很正式的道场，看来爷爷的实力也不是普通水平。
　　互相行礼，我们开始了这场比试，占了年轻的优势，我的速度快，力道也大。藤野爷爷的技巧很好，步伐也稳健，一看就是侵淫多年的剑道痴。双方互有胜负，我渐渐放松起来，开始发力，突然爷爷扑倒在地上按住胸口一脸痛苦的模样。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心脏病又犯了吗？”
　　爷爷有心脏病吗？
　　“奶奶，家里有药没有。”
　　“有，我去拿。”

　　先进行心肺复苏，用拳头叩击他的心脏，几次以后改成心脏按压。

　　“赶紧打急救电话。”

　　不行，还是没有清醒，赶紧人工呼吸。黄金4分钟很宝贵，一刻都耽搁不起。继续心脏按压，我俯身听了听心率，还好，心率开始变齐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好在救护车已经赶到了。

　　救护人员开始检查，准备移送医院。
　　“爷爷怎么样？”
　　“急救很成功，你是医生？”
　　“不是，我读过几年医科。”
　　“病人是你爷爷？”
　　“我是这里的客人。”
　　“他的家属呢？”
　　“只有奶奶在家，儿女暂时都不在身边。”
　　“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家属年纪大了，我们怕……”
　　“没问题。”

　　爷爷应该没事了，可别吓坏了奶奶。藤野奶奶已经六神无主，只知道死死抓着爷爷的手，弄得医护人员毫无办法。
　　“爷爷没事的，我和你一起去医院，能联系一下你的孩子们吗？”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电话单上面写满了手机座机。
　　“你帮我打，第一个就是我外孙，他离得近。”
　　我拿出手机才想起SIM卡被我拔了，手忙脚乱的开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你好，我是真田。”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是藤野爷爷的外孙吧，他心脏病突发，别担心，急救很成功，现在要送往XX医院，奶奶就在我旁边，我不是骗子，你要和她通话吗？”
　　没办法，现在骗子太多。
　　“十分感谢你，我可以一直用这个号码联络么，先生？”
　　“敝姓忍足。”
　　“请帮我照顾我外婆，我马上赶来。”

　　身边的医护人员突然有反应了，“忍足？蓝色头发，您是大阪忍足家的人？”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我？
　　我点点头，然后听到一群吸气声。

　　“请问您专攻什么科目？”一个小眼睛的男人很激动地问。
　　“不是说了我不是医生吗？还有现在是在对病人急救的途中，请你们集中注意力，这是身为医生起码的准则。”

　　急救车一路呼啸15分钟后抵达了医院，立刻有急救室的医生接手。
　　“请家属办理一下手续。”
　　估计奶奶出门应该没有带多少钱，我叮嘱她好好等着之后就去服务台交钱了。

　　等回到急救室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子正在安慰奶奶。
　　“谢谢了，忍足君。”

　　原来那个和爷爷很像喜欢钓鱼喜欢剑道古板可靠的男人就是立海大的皇帝真田玄一郎啊。

　　“不用客气，谁都会做的。算起来都是我的错，爷爷是在和我比试的时候病发的。”
　　“不关你的事，是老头子自己不注意，我劝了他多少次他都不听。”真田的及时赶到让奶奶有了主心骨，不那么慌张了。
　　“医生说多亏了你急救得当外公才没事，你刚才是去交费了，多少钱，我还给你。”一如既往的简短直接。

　　我把□□递给他，接过他递来的钱，还没把钱塞进皮夹，就听见医院走廊上一声大喊，“忍足侑士你给我站住别动，你要是再敢逃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