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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团长大人驾到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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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大了,绿晶塔被臭小鬼摔碎,和团长约定的时间也到了,见不到她的人,等团长过来,这一屋子的人都会死……不是开玩笑,依团长的做法,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现在跑去也来不及了。
理由?团长会听,但绝不会手下留情。这小鬼见过她的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猫也说过,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保密者,团长的手段其实理所当然,她不觉得哪里有错。该死的始终逃不过,今天不死明天照样死。小鬼可爱归可爱,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可爱脸孔下的深沉即使装天真也在不知不觉流露出来,顶着一张西索式的脸,不知私底下打什么鬼主意。
想是这样想,真正见死不救又很难受,人在她触目可及的地方,只要救他一个,别的不关她的事——眼光转向酷似西索表情怪异的小男孩,心里哀嚎。
不想多管闲事的,因为麻烦,会被团长误会。团长比其他人都重要,她为什么要为不认识的人和团长闹矛盾?东西没了就没了,责任不在她,团长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某些时候团长还是蛮讲道理的……说真的,A级通缉犯身份的团长很难长命百岁吧?团长很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前有猎人协会虎视眈眈,后有各方□□人马暗中追杀,前途坎坷啊。算算,她活到三十几岁正好(没想过比团长先死),团长中途挂了她跟着下去做对苦命鸳鸯,打遍地狱无敌手……呸呸,乌鸦嘴!
眸光忍不住再次飘向小男孩,哀嚎声愈来愈大。
九九,你绝对是笨蛋,多余的同情心会害死人,被团长逮到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喂,你跟我一起走吧!”
也不管人家小可爱同不同意,九九一把掀开盖在他腿上的被子,抱起他。
“我不是吓唬你,再不走你就没命了,团长很厉害,他不会留活口。听我说完!”制止住拼命挣扎的半夏,拔腿往门口跑,“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想当什么好人,你的家人我管不了,先把你的小命保住再说!喂,不要乱动,会掉下去的!”跑到一半又站住。不对,如果团长从大门口进来,不是撞在枪口上,百口莫辩吗?她绝对绝对不是背叛团长,但她的行为看在团长眼里又怎么解释?
“你究竟在干什么?我说的交易你……”半夏不再挣扎,皱眉。
“现在哪来心思谈什么交易!说白了,我对你提的交易根本不感兴趣,目前最要紧的是逃命!”九九打断他的话,犹豫。走大门口不安全,还是跳窗得了。
半夏眼明手快扒住窗沿,恼怒。“既然对我的提议不感兴趣,你一个人离开,放我下来。”
“你想死吗?”九九顿了下,转头脸认真的看着他问。
“……”从小姑娘眼中反射出自己稚气的孩子脸,无法触及的领域,永远长不大的悲哀,那个人才不顾一切离弃自己……是这样吗?而这个女孩子,又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拼命?半夏不自在地偏开脸。“别管我,你自己走吧。”
死到临头还这么固执,小孩子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嘛。九九纳闷不解,又不能使用暴力强迫他,抓住窗沿的手臂纤细既脆弱,青色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静静流动,有种不正常且苍白的唯美,仿佛稍稍用力便会支离破碎。
盯着倔强的小孩子,他恍惚的表情宛如易碎的琉璃,眼神像陷入巨大的空洞中无法自拔。
不能离开……只有这里不能离开,离开,那个人就找不到自己……即使抛弃了自己也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无所谓……
“西索”的脸上居然出现这种表情,西索通常是BT的,要不然就是张扬狂狷,邪魅嚣张,以杀人为乐,实际上也是在自杀,不管怎样,他从来不会有脆弱、软弱之类的情绪,真不习惯。
九九停在窗户边上,下也下不了,上也上不得,抬头看了看笼罩诡丽银光的弯月,耳边甚至能听见团长逼近的脚步声,可以想象扛着死神镰刀的恐怖大魔王残忍的微笑。
小鬼不愿跟她走,她是没事啦,团长不会伤害她,可小鬼就不同了,团长杀他就像拈死一只小虫子,不费吹灰之力。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用苦貘弄昏他,找个地方藏起来,团长不至于每间屋子搜查看看人杀光了没。
嗯,就这么办!
一开始小姑娘因为第一次做小偷太紧张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自身具备的各项“优秀”能力,现在突然想起来,证明了人在面临危机时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智慧”。有一张和西索相似脸蛋的小鬼,虽然没搞清楚他到底和西索有没有关系,但她不想他死,他又不肯跟她走,而团长马上就到了,团长一到他就必须死,不可能例外,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忽略了当事人可不会乖乖任人宰割。
“得罪了。”心动不如行动,九九当机立断又把小朋友放回床上,挥动手腕:“双子,突刺!风灵,苦貘!”一把尖锐的铁刺对准他的胸口。
她不觉得自己善良到可以拯救所有人,她只做想做的事,“不可以杀人,杀人是不对的,每个生命都是宝贵的,你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这种无比正义的话她从来不挂在嘴边强调,现实生活中有老妈另类教育,猎人世界里长期耳濡目染,价值观人生观早就脱离了正常的范畴。
任性和真理是两条不同的轨道,有时侯不可避免的陷入令人烦恼的复杂中,不过,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杀人不是不可以,她也不怕双手染上血腥,必要时,她会下狠手,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杀人是合理的途径,只是没机会,杀人的活被团长包揽了。
“忍忍,不会很痛,一下子就好了。”
惊讶凝固在半夏唇边,但也仅止一瞬间,他马上做出相应的反击,胖胖的手掌拦在铁刺尖端,短短的十指灵活的舞动,奇异地,铁刺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九九正在考虑要不要刺下去,也许该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就见“双子”变出的铁刺静止在小朋友胸前,动弹不了。
“你……”铁刺上缠绕的白色丝线分明就是‘念’,九九的眉毛跳了跳,这小鬼,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的命虽不值钱,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走的。”稚气的脸,成熟的表情,淡淡的话语,极端的不协调让九九错愕,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误会了……”她不是杀人灭口。
“事实摆在眼前。”半夏轻哼,调整坐姿,抓起被毯盖在腿上,手指一动,白色念线在铁刺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包裹成蚕茧状。
眼睁睁看着“双子”刹那间变成蚕宝宝,丝线有向上攀登的趋势,九九连忙松手,又觉不对,这不等于弃械投降了?急急忙忙捡回来,“双子,恢复!”铁刺发出一道光,挣脱丝线的禁锢,变回手镯套在手腕上晃悠。她瞪视把玩白色丝线的小小男孩,“狗咬吕洞宾!”
“谈判破裂,我不留你了,请自便。”他下逐客令。
目中无人的臭小鬼,好想好想扁他一顿啊……
走就走,你死也不关我的事,难得好心。
九九跳下床,思考着是去找团长还是等团长上门,小鬼都不怕死了,她操个什么心。
“砰!”
还没决定好,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飞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九九脚边。
低头,吓了一跳。
说是人,言过其实了,躺在地上的“人”似乎不太像人,虽然穿着衣服,有头有脸有手脚身体,脸却很恐怖,好似一张皮贴在突出的骨骼上,没有眼珠子,两眼凹陷形成两个黑呼呼的窟窿,嘴巴开了一个洞,没有丰润的血肉,全身干枯萎缩,仿佛一具骷髅上覆盖一层人皮。
这、这什么玩意啊?
“哇!”九九往后蹦,蹦到一半骤然怔住,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个额头刺着黑紫色的精致图纹,黑眼如墨,双耳箍着海蓝耳坠,黑色开敞襟风衣的领边和袖口镶嵌着白色毛边,尔雅微笑的年轻男人。他一手插在衣兜,一手垂下,垂着的手拎着一个“人”,和撞进来的那个东西相同,似人非人。
对上男人深沉不见底的眼,九九犹如五雷轰顶,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任务失败了吗。”丢开手中的东西,男人微笑的模样明明很温和,语气也很轻柔,可室内的温度却无缘无故下降了好几度。九九勉强挤出笑容,在看见男人墨黑的瞳闪烁冷光时又僵住。
男人出现的瞬间,半夏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扣紧手中丝线。和女孩子不同,这个男人不简单,不需要刻意迸发就让人感觉巨大压力,一举一动都带着未知的危险。
“团、团长,你来了……”吓死人了,团长那样子真的好像死神呢。九九呼出憋了很久的气,恢复常态的向库洛洛打招呼,大大方方任由库洛洛从头到尾扫描她全身上下,抿抿唇:“团长,我完好无损哦。”等黑眼的温度稍微提升,弯起大眼,笑出一朵灿烂的花,跑到他身边。“东西拿到手了……嘿嘿,白问了,团长出马,手到擒来!”
库洛洛视线集中在九九脸上,视半夏如无物。
“你迟到了。”小家伙的时间观念要加强了,让他在寒风中多等了几分钟。
九九摆摆手:“这点小事忽略忽略。”幸好改变主意没有私带小鬼逃跑,被团长逮住,比死还惨。
“任务失败了吧。”不是疑问,是肯定。
苹果脸滑下一排黑线,抱怨道:“团长不要一再重复打击我的自尊心嘛,我是第一次做贼,哪像你,驾轻就熟,身经百战。”
“东西在那小鬼身上?”库洛洛笑了笑,突然看向神经绷紧的半夏,似曾相识的脸令他十分不爽,黑暗在眼中徐徐铺开,没有感情的目光让半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九九不甘心的扁扁嘴,团长什么都没做,只闲闲站着就让小鬼紧张万分,她折腾了半晌臭小鬼一点都不害怕哩。
“在我手上。”掏出绿色碎片给他看,“喏,他摔碎了,只剩这一块,估计是没什么用处了。”
“的确是绿晶塔的碎片。”库洛洛有丝遗憾,“那就没有留下活口的必要了。”
啊?九九瞪眼,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杀了小鬼吗?
“等等,团长,他可能是……”
“我很讨厌这张脸。”
“……”
九九再次确定了,团长的心胸比针眼还小。
华丽的团长大人竟然没有一个华丽的胸襟,太不华丽了。
“傀儡之舞!”
稚气的童音中夹杂着凛冽的清锐,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忽然弹跳起,直扑库洛洛,企图先发制人。
库洛洛推开九九,九九猝不及防被推倒墙脚充当壁花。
认命的蹲下,双手支腮看着眼前精彩表演。没办法,有团长在,英雌无用武之地啊。张开心眼,细小的白色念丝在半夏五指间扣动,灵活的缠绕勾弹,收缩自如,白色念线的另一头连接那两个“死而复生”的“人”,他们浑身插满了丝线,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随着手指的勾动以诡异的方式攻击库洛洛。而操纵他们的半夏始终坐在床上没有移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