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莫晗静

10、离开，为了更好的开始

　　孙航很想笑来着，可是他憋住了，梁辰飞居然如此大胆说出自己的爱恋，被拒绝后又如此平静，他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人，那个因为不想分手而不惜失去生命的人。心头募然一疼，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那里膨胀，记忆深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要再次浮现，他不想想起来，一点也不愿意想。
　　“不！”孙航猛然惊醒大喝一声，程洛阳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莫名其妙继续替梁辰飞擦泪，孙航猛摇脑袋几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什么后遗症了唧唧歪歪的解释：“我是说等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御，好吧洛阳？”
　　是该去看，可是现在…正犹豫间梁辰飞扶着椅子来不及跑出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孙航夹菜的手抖了一下，表情狰狞：“成心的吧你！”
　　梁辰飞哑然失笑，带着些许醉意。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无言各怀心事。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炙热的阳光烤着路面升腾起缕缕的气流，从车里望出去马路上好像洒了水一般在前方映出倒影。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梁辰飞异常困，她歪坐在后座上渐渐睡着了，直到程洛阳摇醒她。
　　“到了。”孙航瞥了一眼刚睡醒的某人立刻不满，“都睡了一路了，有没有考虑我这开车的？真是服务到家了！”
　　梁辰飞一听也火了：“你唠叨来唠叨去不就嫌我弄伤了你弟弟吗？！酒也喝了，我都来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啊？”
　　孙航被憋的没话说了推门下车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看到长辈别失了礼数！”
　　程洛阳拍拍她：“别担心，我陪你。”
　　梁辰飞顿时红了脸笑道：“谢谢学长。”
　　“你俩卿卿我我的下不下来了？！”

　　进大门的时候已经有佣人通知主人来客了，孙航派头不小，所以乔良卿亲自开门迎接。孙航远远看到良卿在门口优雅端庄的站着，一袭淡粉色的旗袍映入眼帘直直让他挪不开眼球。
　　他上前拥抱她：“想死你了！我带人来看御。”
　　良卿的眼睛一直在看对面孙航背后的程洛阳，自上次婚宴后两人再次相遇，冥冥之中如有定数般。程洛阳的心沦陷了，他目不转睛的望进良卿的眼眸里，深情而炙热。
　　梁辰飞睡了一觉酒也醒了，此刻看到程洛阳异样的眼神心下不觉再次泛苦。到底是输掉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吗？
　　乔良卿首先伸出手：“欢迎光临，请进。”
　　一触手便是满满的柔腻，程洛阳俏起嘴角笑得俊逸：“你好，我叫程洛阳，这是我学妹梁辰飞。”
　　梁辰飞忙伸出手，孙航心粗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径自走进去上楼补觉。
　　乔良卿笑：“妹妹不必如此，良御很好，只是轻伤，这对他不算什么。”
　　“我只是不安，明天我就要走了，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吧！”梁辰飞看了眼程洛阳，“是吧学长？”
　　“是，那，请乔小姐带路？我也拜访一下乔董。”
　　乔良卿边引路边说：“什么乔董，现在只不过一个虚名，那都是以前他们三个玩玩的，现在他一去国外好几年早就不管领航的事情了。”
　　三人转转走走来到湖边，乔良御正和一个老人专心致志钓鱼。良卿说：“爷爷，御，来客人了。”
　　爷孙俩一起转过脸来，都戴着同样的遮阳帽，戴着个墨镜，一脸严肃，偏偏叫人忍俊不禁。良御站起来摘了墨镜伸出手一一握了握然后问梁辰飞：“你来做什么？”
　　程洛阳过去跟老爷子握了手，梁辰飞朝老头笑了一下才看他：“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爷爷，我们进去吧！”良卿趁机说，老头瞪着眼睛：“我在钓鱼呢！”
　　“爷爷走啦！我跟你商量件事情。”
　　老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阿御替我看着点，不许偷我鱼！”
　　“知道了啊！我不偷。”
　　程洛阳笑笑暗示梁辰飞他在外面等着她。
　　梁辰飞不得不在老爷子的凳子上坐下，乔良御重新戴好墨镜坐下一动不动盯着湖面。梁辰飞端坐在那里一时语塞，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到底伤了还是没伤？
　　过了一会儿，梁辰飞坐不住了：“恩，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没有语调变化，跟昨天在山上的那个人判若两人，梁辰飞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以后，大概不会见面了吧！”她绞着手指，不明原因的局促不安着。
　　“…恩。”乔梁御仍然没什么表情。梁辰飞终于转过脸来生气的问：“你在记仇吗？”
　　“权当扯平了，你没必要这么在乎。”
　　“谁，谁在乎了！去你的钓鱼！”看着眼前跟良卿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她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无名火，突然站起来将他身边桶里的鱼都倒进了湖里，哗哗的一阵。乔良御猛的转过头微微扬起脸看着她，眼神充满唳气声音却是异常平静：“你倒了我的鱼！”
　　“倒的就是你的！我不在乎！”
　　“你在迁怒于我。”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愤愤不平，“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和不安，昨天是出于本能救你，如果知道你现在会像个怨妇般跟我置气，我大概是不会救你第二次了。”
　　什么意思？怨妇？好啊！就是说他后悔救了自己是吧！梁辰飞骨子里的自尊心此刻膨大的到了变形，她站起来就走，乔良御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给你个建议，你这样的性格很不适合你的，呃，朱哥”
　　呵，这人也太嚣张了吧！居然管起自己的家务事了，她甩开他的桎梏满脸的清冷：“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有。乔良御暗笑一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失去了钓鱼的兴趣，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可是为什么就是说出来了？
　　程洛阳和老头好像很有共同语言，和良御不一样，老头和良御说话那就好像是鸡同鸭讲，两人喜欢较劲。而和程洛阳就不一样了，他会顺着老人的话题认真分析，见解不同也是循序渐进的说服。良卿并不插话，只是在一边端茶倒水，默默的含笑看着程洛阳。说了一会儿话，乔良卿突然问：“爷爷，我跟程先生配吗？”
　　程洛阳吃了一惊，同样震惊的还有身后的梁辰飞。
　　爷爷眼珠子转啊转，良久才笑开了花：“不错啊！可以试试嘛！”
　　梁辰飞愣在那里，喉咙里有东西堵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