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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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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界,唤作太虚,世间至高,神祇所在也。
中无时日,与日月齐岁,天帝一统,众星相辅以策天下也。
地作一方,谓之平途,人世轮回,万物所生也。
昼夜为度,岁各守其命,战乱割据,由念而致天下之不平也。
“父皇!”天帝幺女小久急急从廊外奔往偏殿,身上轻纱随着动作翩飞,似天边红云幻化不止。
“久儿,何事如此慌张?”天帝端坐高台,眉眼带笑,望向跨入殿门的爱女。
“父皇!久儿不依!”小久扑到天帝座下,脸上珠泪涟涟。“瀚渺何罪,为何被贬下平途受苦造业!”
天帝以指捻须,闭目叹道:“瀚渺无罪,久儿起身说话,朕将个中原委告知于你。”说罢从座上站起,伸手扶起地上的小久。
“平途分裂已久,战乱祸世,朕降一帝星下世,令其统一平途,安世平乱。然此大业困难重重,瀚渺乃是太虚第一神将,自愿为将星,辅佐左右,久儿切勿担心。”天帝手指勾去小久腮边眼泪,徐徐说到。
“但久儿婚事临近……”小久旧泪刚去,新泪又落,不依不饶扭住天帝衣袖。
“久儿,为免瀚渺此去杀戮过重无法归位,仅平途二十七载则魂离身死,回归太虚,到时你与瀚渺便可长守。”天帝轻揉小久头发,低声笑道:“莫不是久儿连这二十七年短暂岁月都等不及了?”
小久听后娇嗔连连,两坨红晕爬上脸颊:“父皇不许取笑久儿!”
天帝见自己疼爱的幺女如此情态,不禁朗声笑道:“久儿啊,万事不可太过急躁,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朕方才见你哭得如此伤心,还以为谁欺负了我家久儿呢。”
小久放开天帝衣袖,撅起小嘴:“也只有父皇才会欺负久儿!”
天帝笑着转身,重又落座,见小久依旧立在原地,便问道:“久儿还有何事?”
小久眼波流转,迅即转身,丢下一句:“久儿去送送瀚渺。”便如来时那般,衣袂翻飞向入世之地——太虚长廊而去。
太虚长廊白雾漫漫,白衣将星静立于前,面上神情肃穆,当听得远处奔走的脚步声,唇角眉间转为温柔微笑,慢慢转身,张开双臂将扑来的红衫女子稳稳接入怀中。
“久儿,你来了。”瀚渺扶住小久站稳,柔声问到。
“阿渺,父皇说,二十七年后,我们才能在太虚重聚。”小久眼圈红肿,鼻音浓浓。
“来日方长,区区二十七载,转眼就过了。久儿莫慌,等我回来娶你。”瀚渺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轻声哄到。
小久嗯了一声,还想再与瀚渺相处一会儿,一旁的行令官毕月乌却出声唱到:“时辰已至,颢天将瀚渺坠大玺和泰途家,过太虚长廊。”
小久将毕月乌的话暗暗记在心底,抬手勾住瀚渺颈项,丹唇吻上他的鬓边,轻声说道:“阿渺,一定要记住久儿的样子,转世之后也不可以忘了久儿,阿渺只能娶久儿!”说完,推开瀚渺,水光盈盈的大眼中闪着异彩。
瀚渺抚着依旧温热的地方,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太虚长廊走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雾中的白色身影,眼泪终于滑到颤抖的唇边。
“阿渺,你等久儿,哪怕只是这二十七年,久儿也要陪在你身边。”
平途人界,天启五四二年,大玺都城和泰,途府。
是夜,太尉途冠堂夫人正值生产,有星坠地,产房内白光耀目。途冠堂四十三岁终得一男婴,取名途锦。
人生变幻,匆匆十六载幡然而过。
途锦自幼陪伴三皇子风啸天,学文习武,长成有为少年郎。
那一天风暖晴好,那一片烂漫红棠,那一曲辗转缠绵,那一抹俏丽如霞,却见着了那一张稚嫩而绝美的脸。
“途锦,你来了。”
当十一岁的大玺藩王遗孤——崇德公主洛凰对途锦说出这句话时,他便爱上了她。
共迎朝霞,同送落日,相视成痴。
一支白玉莲花簪,得你一抹美人潮。
一曲颢天傲世歌,换你一滴英雄泪。
四年相伴,终成连理,结发爱愈浓。
奈何情长却时短,少年将军踏上远征之途,崇德公主城头高歌,二十七载之约,仅存三年。
崇德公主知道自己不该,不该如斯任性,但这短暂的九年,却是她那么漫长的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即使明白至此之后,还有无数个九年等着他们相守相恋,可是她不愿夫君死去,她想要守完这一生,那么短,那么脆弱,却那么美好自由的一生。
她爱上的,不只是太虚那个温润亲切的瀚渺,更是平途这个有些笨拙,有些呆愣,却真实帜热的途锦。
太虚朱天丹房大乱,红裳女子被押在地上,天帝愤怒而心痛地看着她:“久儿,你好糊涂!”
小久仰起头脸,直直望向她的父皇:“久儿任性是久儿的错。只希望父皇念在阿渺并不知情的份上,不要追究阿渺肉身服下续命灵丹,要惩罚就惩罚久儿。”
天帝重重叹息:“唉!你为何这么傻!久儿你可知道,瀚渺意感心至,已经来找你,以途锦肉身上得太虚长廊,却误踏耳扰井,肉身俱灭,魂魄落入混乱轮回了!”
小久听得天帝的话,怔愣半晌,泪水随着一声凄厉呐喊落成珠串,突然发力挣脱左右钳制,奔向耳扰井。
当天帝带侍卫追到太虚长廊,只见得小久立在井边,双臂撑在井沿上,懊悔不已地望进井中一片虚无漆黑。
“久儿,你想做什么?”素来冷静的天帝焦急万分,语调颤抖难制。
“父皇,久儿犯错自该久儿受罚。久儿愿意下到耳扰井中寻回阿渺!”小久看着黑洞般的井口,坚定地说。
害怕小久真的追随瀚渺而去,天帝不敢让侍卫上前,却又无法可想。
“久儿,回来!不要胡闹!你的法力不够,朕自会着人去寻找瀚渺!”
“就当久儿将功抵罪,久儿一定要找到阿渺!”
小久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便不再停留,纵身跃入了耳扰井中。
“阿渺,你一定要等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