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与钱小铭当面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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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以后，我蹑手蹑脚得开门偷看，才发现，桌上摆好了早饭，秦晓已是不在。
我舒出一口气，打开手机，一连串的短信震动只震得我手都发麻。我缓了缓神，竟然全部都是老妈发来的。
“12点到你们那。”
“晓晓到医院去了，我来找你。”
“还没起床？”
“还有1小时就到了啊。”
“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达达你不是睡死了吧。”
“还有十分钟。”
我抬眼看了下钟，竟是正好指到了12点。我摸了摸鼻子，刚准备去洗漱，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下一秒，我看到了老妈熟悉的脸。一时间，就要把持不住。
“达达，不哭不哭！我已经骂过晓晓了！”老妈三两步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蓬头垢面的我。
我鼻头一酸，想起了人间玄境小时候的事。有次在家和霍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两人也是吵得面红耳赤。老妈下班回家，看到咱俩各自在房间里赌气，二话不说就先过来顺我的毛。我原本并不觉得是件多委屈的事，可架不住老妈这一顺毛，竟是哭了老半天。
因为这事，霍空揶揄了我很久。
竟是白长了那么多年，架不住的仍旧是架不住，眼角还带着眼屎，我再次在老妈怀里哭成个泪人儿。
老妈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琢磨着哭得够久了，缓缓开口道，“老妈，你说这咋整？”
老妈递给我一张纸，道，“能怎么整？这事就算晓晓那个傻孩子已经应了，那个钱小铭也欠佳佳一个当面赔罪的礼儿。达达，你听我的，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是她求你们，她当然得先做足诚意。”
我肿着眼睛看着老妈，她叹了口气，道，“达达，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为人处世，能让一步就让一步吧。有的时候咄咄逼人毕竟不是什么积德的事。”
我被老妈说得一震，想我在东林山上悲惨的遭遇，莫不正是我之前咄咄逼人的下场。
老妈还在一旁柔声安慰，我却下定了决心。
老妈临走前踌躇再三，还是语重心长了一把，“达达，也别太怪晓晓了，这事是他做得不对。但他还是很在乎你的，老清早就把妈叫醒，怕你在家生闷气。”
我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妈，我知道了。”
老妈轻叹了一声，离开了秦晓家。
我虽已想好要与钱小铭正式会面，却迟迟是找不到机会。吴佳佳自从回了医院，这几日也是忙得紧。我询问她这事，她只是一味地说，“交给你解决了。”
皇帝不急急太监。
所幸，我这个太监却真真是护主心切，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从钟褚那要来的钱小铭电话。
拨号音响起的时候，我屡次想挂下电话。可当她的声音传来，却莫名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喂，您好。我是，秦达。”原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知该说是秦晓的“女友”还是钟褚的员工，只好作罢。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是你啊。”
我咽了口口水，道，“那个，你最近有空么？我想找你谈谈。”
不曾想，却被钱小铭截住了话头，“真巧了，我也想找你谈谈。”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就今天下午吧，医院附近那个咖啡馆。”
“好。”
……
我踩着点走进咖啡馆，却是没见着钱小铭的身影。我不禁唏嘘，想想还是我在秦晓身边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些，竟是将不迟到不早退学了个到位。
思至秦晓，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钱小铭也不算是姗姗来迟，但从马路对过快速走过来的人影，在咖啡馆门口停滞了好一会，只为顺气。我还是看在了眼里。
“在这儿。”我笑眯眯招呼她。
钱小铭表情一滞，“你，你已经到了啊。”
我点了点头，我既然已经做足了前戏，今天这开场白，怎么着也不应该我来做了。钱小铭的嘴动了个好几下，终是发出了声音。
“秦，秦达。吴佳佳这事，对不起啊。”语出却似千斤重。
我摆了摆手，“这你得亲自对她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她最近不愿见人，你过段时间再找她吧。”
钱小铭脸色变了变，深吸一口气道，“这事是我们家理亏。”
我抬眼看她，只见她今日仍旧是白粉扑面，却真真掩不住眼睛下面那一块乌青。不禁唏嘘，自打我住进秦晓家，每日好吃好喝供着，竟是养得白白胖胖。看着钱小铭，我方知晓，自己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实属罪过。
“王，王勇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怂胆，平时从未见他有这个念头，谁知道……”钱小铭兀自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这次，我找秦晓帮忙，实在，实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因为这个害得你们吵架了，我，我对不起。”
我掏了掏耳朵，“没事，咱两没吵架。”
钱小铭的表情像是吞了个苍蝇，我喝了口柠檬茶，开口道，“你要是因为这个道歉你就错了，家里人出这么大事，走投无路了，找前男友帮忙，也无可厚非。我秦达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这人自己做出来的事，总得自己受着不是。王勇可怜，那那些个被欺负的女孩就不可怜了？你自己也是女人，难道就不明白这个理？”
我缓了口气，接着道，“这次吴佳佳的确没受什么大委屈，撤了也就撤了。可那些真被欺负了的呢？”我眼瞅着钱小铭的脸又开始扭曲，忙放缓语调，“一两年也算是个不小的教训，也希望他出来以后能长点记性。”
钱小铭懦懦得不开口，我眼瞅着这番当面对质也无甚进展下去的意义，便开口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道歉，这‘对不起’三个字，我就替吴佳佳暂时收下了。你诋毁我妈，哦不，秦晓妈在先，现下我也就当你把这个不是也赔给我了。你和秦晓的过去我虽然不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或许你爱过他，或许他爱过你。但分道扬镳以后，他还愿意帮你这个忙，这帐也该是算还清了。”
我看了眼手机，已是将近5点，便起了离席之心，“总之，钱小铭我从前不认识你，现下也不算了解你，以后也不指望能和你多大交集。我觉着这样挺好的，你觉得呢？”
钱小铭表情木讷得愣在那，半天也不开口。
我叹了口气，道，“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行了，那我先回家了。再见。”
说罢也不等钱小铭再有反应，便去前台结了帐，走出了咖啡店。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很刺眼的阳光，还有小微风吹着。我掏出手机给吴佳佳发了4个字：任务完成。
临走时，我不经意间扫到了钱小铭的高跟鞋，那脚上磨出的老茧触目惊心，却是教我记在了心里。
钱小铭虽嘴上不饶人，又有些公主脾气，但毕竟也不过是个为了生活努力拼搏的可怜人。谁又不是如此？吴佳佳天生丽质，略施粉黛便是个清秀佳人，背地里却也不过是个没有自信的傻姑娘，何罪之有？
人都有原罪，却都能被饶恕。左不过是人无完人，有好有坏，功过相抵罢了。
我自以为今天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总得来说，也算是了了一桩麻烦，免不了的心情就愉悦了起来。这一愉悦，脚下就没了准心，左绕右绕得竟是绕到了“地摊儿”。
也算是半个自己的地盘，没多想，便推门而入。
没曾想，倒是看到了个熟脸，“梁粱？”
那人闻声抬头，脸上的神情划过欣喜到尴尬到羞涩，最后定格在了愧疚，“秦，秦达学姐，你怎么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走到收银台前，“钟褚没跟你说，我在这打工么？”
梁粱白脸一红，道，“我，我知道，钟大哥说了。但是你今天不是休息么？”
我摆了摆手，道，“顺路就绕到了这。你是刚来么？”
梁粱点点头，“原来洗头店的老板不要我了，嫌我手笨。钟大哥人好，不嫌弃我。”
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钟褚为人我不好多说，但就先招了我一个“三无人员”，又招了梁粱一个“手笨青年”，也还算是个乐善好施。
我瞅了眼店里没有落脚的地方，转念一想，好像正是我的杰作。正尴尬时，倒是梁粱会瞅眼色，“秦达学姐，你坐这，我正好坐累了，站会。”
“那谢谢了啊。”遂大言不惭得落座。
我瞅了眼钟，离秦晓归家还有一段时间，便起了促膝长谈之心，开口道，“梁粱，你说你认识我，那你说说我高中是个怎样的人啊？”
梁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委屈的表情，“秦达学姐，你，你在开我玩笑么？佳佳姐都说你记忆早恢复了。”
这下换我傻眼，“吴佳佳脑补得也太严重了吧。你别听她胡扯，我还没恢复呢，没恢复。你赶紧多说点，好让我早点恢复。”
梁粱两只大眼睛忽闪了几下，终是开口道，“你，你，我是高一的时候认识你，那时候你高三。”
我不耐烦得打断他，“这段听过了，我这个英雄救了你这个美。还有没有其他的？”
“那，那我再想想。”梁粱站在我身边，我以为他这个想估计得有一会，便玩起了连连看。
只是等我把最后两个蚊香蛙点掉之后，梁粱却还是没想出来，“你还想不想得出来了？”
没想到，一回头却是吓了我一跳，梁粱竟是一张脸惨白得跟鬼一样。
“怎么了？”我赶紧扶住他，只怕他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秦达学姐。”还没说完，竟是眼泪流满了一脸，“秦达学姐，我不记得了，我竟然不记得了。”
我一头雾水，道，“你，你先别哭啊。什么叫你不记得了？”
梁粱一脸惶恐得看着我，“秦达学姐，我，我除了记得你救过我，其他的，其他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了。好像，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你一样。”
我此时不得不庆幸，方才多此一举扶住了梁粱。现下，要不是他扶住我，我只怕要直接栽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与钱小铭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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