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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骨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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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华回来时我正在玩游戏。因为白天那些糟心事儿,我下本下得心不在焉,尤其是在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时,手一抖就忘记奶法师了。结果显而易见,法师挂掉然后大家苦苦支持半天最后还是团灭,频道里各种怒骂:日日日日日!那个奶是哪来的水货!
我看得烦躁,赶紧下了线。
然而糟心的事儿还不止如此。因为我悲哀地发现自从那个男人进屋后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哎哟我操,真贱。
嗓子有点不舒服,从下午就开始了,大概是中午那鱼刺没弄干净吧。原本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在他一如既往地从背后温柔环住我时,我的喉咙尖锐地疼了起来。
”怎么了?“他发现不对劲,赶紧扶住我。我按住脖子疼得缩成一团,随即又起身甩开他,踉踉跄跄地冲向卫生间。
扒着盥洗池干咳了半天后,一扭脸发现高华还在我旁边,手里捧着水杯:“来,漱漱口。”
我听话地接过去。水的温度刚刚好,不烫嘴也不凉的程度,就像他的温柔总是恰到好处一样。若我还像过去那样一无所知,这原本应该是个再温馨不过的夜晚。
“好点了吗?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药?不会是中午时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他表情真挚,不似作伪。那样发自内心的关切与担心,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破绽。
我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转了身扣着嗓子继续咳。喉咙已经不是先前那种针扎般的痛了,现在更像是被撕裂了一样,钝钝地疼着。脑子也在疼痛中渐渐飘忽起来,直到被一声惊呼拉回现实:“别咳了!你痰里有血!”
低头一看,其实也就几道血丝而已,真是大惊小怪。
我无所谓地咧咧嘴,算是笑了一下。接过杯子漱口,然后走出去窝到沙发上,依旧是一声不吭。
实际上不全是不想跟他说话的缘故。主要是喉咙疼,就算想说些什么也只能发出呵呵的气声。何况我现在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摊牌吗?“对不起我不小心看见你和那谁谁谁在一起了,祝你们幸福,我退出”之类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矫情。
不过我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咽喉原本不该坏到这种程度,现在这种刀割般的疼痛多半是我刚才咳了半天嗓子惹出来的毛病。说不定,当时刹那间的剧痛可能都是我的错觉,只是身体为了给我一个折磨自己的理由而已。
啧,真难看。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更矫情的人罢了。
高华在一边急得问左问右的,看我一直不说话,还跑回房拿了个小本子出来,示意我发不出声音的话可以写在那上面。我想了想,写了一句:“我很困。”
拽了沙发上的毯子往后一躺,再不理他。
睡的迷迷糊糊时觉得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上沉得跟溺水了似的,也就由他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嗓子肿得厉害,没想到头天的折腾居然使它发炎了,实在太娇气。好在能说话了,虽然哑得难听。高华采取了颇为强硬的态度,直接把我从被子里拽出来押到最近的医院,完全不管我挣扎得有多么丢人。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从昨天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儿。不管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咱看完病再说好吗?你嗓子好点也更有力气骂我不是?”
他说的那么温柔,仿佛每句话都在为我考虑。可是在我脑子已经拧巴了的现在,我只听出了一个意思:我仁至义尽,你无理取闹。
一股寒气瞬间蹿上胸口,我身体僵直。
那老医生似乎也是个挺有名气的,挂他号的人特多。轮到我时他迅速地检查了我的喉咙,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开始龙飞凤舞地写化验单了:“没事儿,就是有点炎症,吃几服药就好。”
“可是医生,我喉咙里卡的那根鱼刺怎么办?不需要取出来么?”我急急地问。
“鱼刺?哪有什么鱼刺?”老医生怪异地看着我。
“可我是因为被鱼刺卡住,嗓子才发炎的啊。”
老医生同情地抛过来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没有什么鱼刺。要不……你去那边的心理诊疗室看看?”
我还想再说什么,老医生已经开始叫号了:“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