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人生》拾珠者

17、chapter 17

　　王亮是高等数学老师，他的父母都是高校老师，他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对他的教育基本是采取放羊吃草的态度，这一点不同于一般的高校老师家庭。其实他父母都有自己的研究领域，在他小时候，父母正是人生中做研究最好的年华，不可能分太多的心在他身上。所以，他没有学过舞蹈，没有学过音乐，也没有学过专业的体育活动。也就是说他没有特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天分，除了数学。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的数学成绩已经非常拔尖了，高中的时候，他的数学已经一枝独秀了，顺风顺水的他进入国内大学中最好的数学系，本科毕业后，作为一个名导的研究生又念了三年，导师推荐他到了国外攻读博士。其实他觉得数学这种学科国内国外都一样，他不愿意出国，他的英语不怎么好，导师说他是鼠目寸光，井底之蛙。他的导师说，现在各个学科最先进的理论都在国外，数学也是，不出去怎么知道最先进的东西，怎么知道一座山的顶峰在哪里，他说不过自己的导师。
　　正好他的女朋友也要出国，女朋友一直是一个积极而复杂的人，复杂在这里是一个中性词，没有贬义，她规划好了他们的人生，他们只要顺着规划走就好了。不得不说，年轻的王亮的心思没有女朋友来的细腻多感，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太明白女孩的心思。别别扭扭的在大学中相处了四年，两人在同一所大学读本科，接着读研。女孩学的是社会学，接触的社会阴暗面越多，性格也越来越偏激，对时事的抨击也越来越激烈，觉得在国内呆不下去了，这样的环境不是人呆的。
　　女孩喜欢人为的艺术，她能够理解一幅好的摄影作品好在哪里，摄影师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拍摄方式，她也时常被那些隐藏在作品里的情感打动；她也能够理解一幅绘画作品的好坏，看出画家的心思，这非常不容易；女孩喜欢电影和话剧，她喜欢看一些反映社会现实的小众电影，也喜欢独自一人乘坐火车去北京看刚刚兴起的实验话剧。当女孩跟王亮提起这些的时候，王亮大多不是太懂的，或许王亮理解了女孩的寂寞，所以王亮愿意让着她。
　　不得不说，女孩的脾气不是太好，有时候太尖刻，容忍度也很差，至少王亮经常挨骂。王亮知道女孩的长相比自己出色，个子甚至比自己还高，女孩的聪明在数学方面肯定不如自己，但是在其他方面除了打牌，他一样不如女孩。王亮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得让着她。
　　在改革的年代，经济神话的冲击下，一夜暴富的人越来越多，流落街头的人也越来越多，各种社会思潮和问题层出不穷，社会管理的失序，极端的社会事件总是冲击人们的神经。好多人已经非常麻木了，但是王亮的女朋友不是这样，她的神经脆弱而敏感，她不可能麻木，那她只能痛苦。
　　一个15岁的女孩坐车的时候被人□□，她和她的女权主义者导师赶到现场了解事实的真相，王亮从来不曾从她女朋友的嘴中了解当时的情况，但是他知道他的女朋友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寝室三天不出门，后来女朋友跟他说，“你知道吗，我想自杀，我无法忍受了”，接着她抱头痛哭。几年以后，有一个调查南京大屠杀的女孩自杀了，情况与她相似，都是无法忍受残酷和麻木。
　　她忍受不了了，她决定出国，在别的国度，她可以逃避故乡事，她想她不必为不同种族的人痛苦，她就可以平静下来，进行简单的生活。她害怕王亮不跟她一起走，听到王亮的导师要求他出国，她欣喜若狂。
　　王亮在她眼里，虽然头脑简单，不太体贴，但是她知道他爱她，最主要的是她也爱他，爱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这就足够了。
　　两人来到了世界上最为发达的国家，王亮继续自己的数学大业，女孩改变了专业，她选择文化史中的女性作为自己新的研究方向。两人都很匆忙，王亮埋首实验所里，为了方便研究，他还要加深自己的计算机知识，他顺手拿了个计算机学位，而女孩为了积累自己的素材，整天泡在图书馆、博物馆。两人时常一个月不见面。
　　等到两人不怎么忙的时候，两人又有了新的生活方式，对于王亮来说，这个国家地广人稀，自然风景大多保存完好，哪怕一座不知名的山看上去都伟岸异常，他喜欢上了徒步旅行，有时候也骑着自行车出去，有一年甚至自己驾着一辆破车跨越整个西部，他希望通过旅行打开心智。
　　他的女朋友不是不喜欢自然的美景，但是看多了以后，就觉得无味，所以当他邀请女孩一起跨西部旅行的时候，女孩答应了他，两天后一层不变的景色打消了女孩的激情，她下车返回驻地。
　　女孩终于摆脱令她差点自杀的环境，风雨过后，见到彩虹。现在她更加宽容的对待自己。现在她喜欢跟艺术界的人交往，参加各种艺术派对，参加画展、摄影展这些场合的活动。而王亮在这个方面真的不能走进女孩的心。两人都不是薄情的人，知道鸿沟存在，但是又都修桥不易，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
　　王亮拿到了学位，导师要求他回国，王亮跟女朋友商量，女朋友显然不愿意回国，他们的爱在时间和空间中消磨的差不多了，多年的聚少离多都让对方感觉陌生。两人友好的分手了!
　　在王亮回国前夕，他的硕士导师病故了，奔丧的王亮得知母校不要他了，他能够回母校一直是导师力挺，现在导师没了，母校的招聘人员告诉他以他的条件还不够进入母校当老师。真实的情况是他的导师是一个学者，遗憾的是也是一个官迷，像他导师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玩命的做学术，但是他做学术的时候没有得到应有的激励，例如金钱和地位，到了中晚年以后特别看重官位和权力，他觉得这是人生的补偿，有的人甚至做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时他们就成了别人人生路上的障碍，不停地得罪人。被得罪过的人想，好了，现在，你死了，你的弟子还在，师债徒偿吧。别人把对他导师的气撒在了他身上。
　　王亮对这一切不是太清楚，不过他不是太在乎。他也不愿意到父母工作的高校，他的一个朋友建议他来了现在的学校，他的学历资格对于这个学校来说实在是太好了，他一进来就是副教授待遇，如果努力点，教授这个头衔指日可待。
　　现在还不得不说，王亮有着另外的兴趣爱好，这个兴趣爱好完全是自发而成，他喜欢斗地主，老实说斗地主这种牌类游戏，现在全国越来越流行了，当王亮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流行的是升级，顾澍上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流行的不仅是升级，还有斗地主。
　　他刚开始在联众上斗地主，然后转战门户网站的小游戏上面玩，后来国内有电视台举办斗地主大赛，王亮又在大赛指定的在线游戏上玩，总之绝对是一个资深的斗地主人士了，不得不说王亮的这个习惯，他曾经的女朋友深恶痛绝。
　　这么多年的下来，在网上也认识了一帮资深牌友，王亮的牌技是非常出众的，他记忆力好，基本能记住任何一张牌。
　　建议他来这个学校的朋友就是他的牌友，奇妙的是这个朋友还是资深驴友，两人都非常喜欢骑自行车旅行，不同的是朋友还喜欢自驾车旅行罢了。这个朋友办了一个骑车俱乐部，王亮是资深会员，虽然他从来没有参加过集体活动，但是他经常把在国外的旅行照片传到俱乐部官网，大家都熟悉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王亮找到了自己的群。
　　现在王亮来到了这所高校，他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有了自己的人际圈子，不得不说，他活的很滋润，他主要活动在晚上，只要晚上没有课，他会在网上先玩几把牌，然后做自己的研究，大多凌晨四五点他会睡觉，上午他基本都在睡觉，他强烈要求他的课都安排在下午，所以偶尔哪位老师请他上午代课，他的状态就会非常不好，忍不住想打呵欠，没办法只能喝上两杯苦咖啡再上课。
　　王亮回国后，一直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虽然长的一般，但是不妨碍他成为抢手货，每个单位都有一帮媒婆，热心的媒婆愿意保媒拉纤。但是王亮不太积极。其实，王亮现在真的没有找女朋友的心思，第一个女友给他的印象太深，他还有一种遗憾，他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走到了分手这一步，当年热恋的时候那么热，他自己或许想回头，或许等着女孩回头，但是他们都回头无路，继续蹉跎这份情感。
　　王亮的不积极并没有打消老教师的热情，王亮无奈跟几位姑娘见了面，说实在话，以王亮的长相这个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女孩配他，他都不亏，女孩们长的都可以，但是王亮心里不喜欢这种方式，见面的时候显得冷淡有余热情不足。姑娘们都被他吓跑了。
　　王亮的朋友也给他张罗，但是他的朋友们都是有故事的同时代的人，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也就是介绍对方认识，发展全靠自己。
　　王亮的课教的真是好，他来到这个学校以后，每学期数学考试排名，他都稳稳的第一，拿到一些第一的奖金。今年，大家一致同意把他踢出排比，让他去带管理学院的数学，管理学院的数学和理工科的要求不一样，不参与考核。
　　所以王亮成了顾澍他们的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