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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伍· 有缘遇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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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就是他倾心所恋,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的般配,见过冬抹云,水诺终于明白是怎样的女子让他心折,放弃快意江湖从商驻京,收剑创魅楼另起天下,他为她做了如此之多。
心剧烈的抽痛,绝望铺天盖地湮灭了一切的感知,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属于她水诺的,不奢望什么,她只求能解了阴毒,让他没有性命之忧的过想要的生活,可为什么还是针针入骨的痛,沁入血脉的凉?
为了说服抹云让出碧台莲,黑少乾没少费心思,却是回回无功而返,而冬抹云那边,哭过、闹过、缠过,还软不了他的心,就这样一直僵着,谁也不肯让步。
知道他的硬脾气,可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让她怎么甘心送人,不能娶她,她不怪那是天意,难道连信物都要取走么,那还有什么证明他们之间的情意?知道她的委屈,可那是他的允诺,怎样都要兑现,即便心疼,还是要再委屈她一次,请原谅他,抹云。
水诺在挂着露珠的花园漫步,整夜都在思量如何下药,几个腹案都有可行但不是十成的把握,怎样的剂量最有希望能将危险降到最小,着实犯难。
黑少乾一天天吃着闭门羹,却还是一次次前去,几天下来染了风寒,拖着病体的坚持终于让抹云松口,红着眼睛让出碧台莲,没有言语,彼此都知道怄气过了,她心疼他,而他亦然。
楼主身体无大碍,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就行,切完黑少乾的脉象,水诺嘱咐着,前些天在园子里看见楼主和冬姑娘起了争执,陪个不是、哄哄她就没事了,女孩子听个软话便不气了。嗯,是我不好,让她受委屈了,还是那样的温柔,只是这是专属冬姑娘一人的。
水诺近乎逃着回去,任指甲刺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痛,她终究是要离开的,能陪他天长地久的人不是她,再多的情意也是枉然,可她就是管不住那颗悸动的心。
从脉象来看,他的身子长期受阴毒的肆虐,比平常习武之人要弱些,极易染病,看似正常却透着一丝古怪,阴毒有抬头的迹象,几年前的三月他病发,依这迹象推断,怕是要在近日发作,该是提早做准备了。
碧玉匣子镇着的碧台莲,如生地盛开丝毫不见枯萎,足见采撷者的用心,也让水诺惊喜异常,碧台莲是医黑少乾最重要的一味药,没有它其他一切都是白费。看着它到了手中,水诺的心也有着落,赢得希望又多了些。
担心黑少乾的身子有异,水诺睡得不安稳极易惊醒,这天夜里,远处杂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本就浅眠的她,让提着心的水诺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披上外衣,水诺看见魅楼的主楼一片灯火通明,众多下人神色焦急的进进出出,瞬间,出事了,震得脑中一片空白,抛下一切顾忌,奔向他的寝楼。
床上的黑少乾,正在受着阴毒反斥之苦,所有人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帮不上半点忙,而冬抹云已经哭倒在一旁,水诺推开众人上前把脉,阴毒反斥的要比想象中的厉害,黑少乾纯阳的内功已经压制不住至阴之毒,这次若不从根医除,他的命是保不住了。
没有时间细想,水诺让总管点了黑少乾的周身大穴,不让阴毒流向心脉,让宛琬带着她的铜药匣和碧台莲赶到这里,随后吩咐下人,把盛满热水的木桶抬入寝房,魅楼里所有白布放到滚水中煮过送来。
毫无主意的抹云,看着水诺镇定的指挥着众人,仿佛是在漆黑的路上有了一道明光指引,求你、水姑娘只有你能救他了,放心、他一定会回来,那样的温柔与坚定,一瞬间,她蓦然明白,水诺爱他,那情意更甚于她的。
遣走众人关上房门,水诺镇定自若的模样消失殆尽,双手剧烈的颤抖,她在怕,怕连她也救不了他那要怎么办,闭眼深吸一口气,能救他的唯有她,一定要冷静下来。
打开碧玉匣子,取出碧台莲,捣碎半朵喂入黑少乾口中,它是药引要先于其它药材,合水诺、宛琬二人之力将黑少乾抬入飘满氤氲水气燃着少量柴火的大木桶,看着黑少乾打坐同时不间断放入各种药材,意在使药汁逼迫经脉中阴毒渗出体外,再用煮过的白布拭净,几个时辰内,水诺就这样重复着,直到黑少乾体内的毒全都排净,另半朵碧台莲敷在黑少乾身上时,已近天明。
那道紧闭的门终于在明媚的日光中打开,疲累的水诺蹒跚走出,一场生死战弄的整个人虚脱无力,对着守了一夜的抹云点点头,当看到她眼中的了然,身形一顿,不要告诉他,说完由着宛琬搀扶回房。
黑少乾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对昨晚还隐隐约约有印象,看着守在身旁的抹云恍如隔世,听到水诺说他身上二十几年的阴毒解了,从此他不再受任何束搏,让他激动不已,许久,稳了稳情绪,大恩不言谢,黑某此生任水姑娘差遣。楼主客气,碧莲台从来只救有缘人楼主是知道的,救你是天意,楼主的盛情水诺心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