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刹那风华》百里冰烟

28、和师一处（上）

　　地上扬起的尘土和火势带来的烟雾中夹杂浓郁血腥味和战马以及人体毛发烧焦的味道。风助火势，火助风势，这令人厌然欲呕的怪味随着微风在烈日下送出，越发的令人难以忍受。
　　君若雅取出红色的丝巾蒙住脸，一派马臀，如离弦之箭冲向了敌阵。她□□坐骑本是万众挑一的千里驹，虽然应无暇等人的坐骑亦非凡品，却也望尘莫及。
　　众人拍马急追，却始终保持一段不短的距离。洛璃泱微微一笑，足尖一点，抽出腰间宝剑，仗着绝顶轻功，踏云而去，竟是嫌自己的坐骑脚程太慢。
　　君岱誉微愣了片刻，旋即凌空跃起，追了上去。其他人武功不如君岱誉，轻功不及洛璃泱，只得连挥马鞭追赶。
　　凤闼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匹通体雪白的神驹驮着浑身红似烈火的主人飞奔而来。如朝霞的红色披风在风中飞舞，就像是天际神火可以燃尽一切。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几乎与君若雅同时闯入阵中。
　　“好轻功！”君若雅称赞一声，手中银枪送出，那迎面而上的凤挞军百夫长才一个照面已经被刺下马来。身侧君岱誉、洛璃泱手中长剑快如闪电，疾刺而出。
　　凤闼骑兵手中马刀看出去，眼前一花，对方却已经落到了自己马后，利剑刺穿了自己的颈项。
　　卓华安部由原本秦关的守军和朝廷北上援军中败退到秦关的将士组成，加上其他各州撤回秦关的将士共计十二万之众（原来，洛州各城的守军依旧驻守在原驻地）。不过，经过数个月的战争，这支军队的人数也一直在迅速减少。离开秦关之时只剩下不到七万余人，其中还包括了大量的伤患。
　　离开素鞍城前，按照护国大将军的军令，卓华安留下了老弱病残，从中挑选了四万精兵整编之后才出发。卓华安亲率四万精兵与大军会师决战凤闼国骑兵。剩下的老弱病残也留了自己的儿子副将卓天凡进行整编，与素鞍城三千将士共同负责素鞍城的防卫以及保护从梅英镇迁徙出来的家眷。
　　卓华安部紧跟近卫军之后，当他们到达洛河畔的时候，凤挞军已经被两倍于己的南离国近卫营和右卫军形成合围之势。凤挞军虽然作战勇猛可是，被这如迷宫般的八卦阵围在阵中分割成数块，失去了统帅战斗力便打了折扣。
　　“将士们，现如今凤挞军已经被层层包围，正是我们为死去兄弟姐妹报仇雪恨的日子，也是我们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卓华安身着深灰色战袍，三尺青峰直指苍穹，“杀！”
　　秦关守军苦守秦关多时，何曾见过今日这般压倒性胜算的局面。一时间心情澎湃，随卓华安冲入阵中。如铁壁般的盾甲阵迅速地打开了外围的包围圈，然后是下一道盾甲封锁长龙。
　　当外围的凤挞军被歼灭，守在外围盾甲中的士兵就会解开盾甲长龙随自己的上官开始打扫外围战场。而第二道盾甲阵中的士兵却是随上官杀入了下一个包围圈。
　　南离军就用这种蚕食鲸吞的方式逐渐缩小包围圈，随着盾甲阵一道道的解开，凤挞军越发的狼狈不堪。
　　不过，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牯谒俟竟然站着天生神力，打破了数道盾甲长龙，将几处分块合到一处，杀向了洛河畔。
　　一个往阵外冲杀，一个望阵内冲杀，最终还是让牯谒俟杀到了青衣骑军和君若雅面前。
　　两人一个照面，牯谒俟大为意外，没想到将自己前锋营逼迫的如此狼狈的地方将军竟然是个俊俏的少女。
　　君若雅也很意外，意外牯谒俟竟然能够连续冲破自己精心设计的三道盾甲阵。说是盾甲阵、八卦阵，其实是君若雅将一字长蛇阵和八卦阵进行了结合。
　　“十四皇女？十四皇女救我！”为了防止黄鹂鸣趁乱逃脱，申屠胜将她缚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侯爷——”君若雅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凡是南离国的子民，就该做好随时为南离国牺牲的准备。”
　　话语未落，手中碧血枪已经刺向了前方的牯谒俟。对于凤闼国的这位前锋将军，自战争开始君若雅就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言。就连南明将军也是被他手中狼牙棒打下马，用腰间佩刀取了头颅。
　　凤挞军一路南下，南离国死于牯谒俟这位前锋将军手下的将领不计其数。也正是因此这位力大如牛，勇猛过人的凤闼国将军才能够引起君若雅手下如此大的兴趣。
　　牯谒俟下意识的便举起手中狼牙棒对上了地方的银枪。这一击之下的力道只怕不废了对方的一只手也要折断对方银枪。可是，君若雅手中碧血枪乃是天外精铁所制，如何会这么容易折断？
　　狼牙棒砸在长枪上，君若雅手中长枪几乎要脱手而出虎口崩裂，立刻流出了鲜红的鲜血。□□坐骑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勇悍，疾奔而过避开了狼牙棒的余劲。
　　君若雅一拉缰绳，反身而立，长枪负于身后，望着牯谒俟的眼中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墨色的瞳眸这闪着如星光般灿烂的光芒，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申屠胜就在牯谒俟身后，见君若雅冲过牯谒俟，背对自己，心中大喜，举起手中长刀便砍了过去。
　　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君若雅上身猛地向后一仰，手中长枪反手刺出。申屠胜的长刀带有刀柄，并不比君若雅的枪短，甚至还要长上半尺。
　　可是君若雅却提前弯腰，长刀到砍到之前，手中碧血枪已经刺穿了申屠胜的右肩。牯谒俟拍马回头，举起手中狼牙棒追了回来。见此良机那肯放过，只是他打马回转之际，两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一左一右刺了过来。
　　申屠胜吃痛，一咬牙，双手握住长刀柄，砍了下去。君若雅单手握住枪身，以刺入申屠胜右肩的长枪为着力点，一转长枪，双足一蹬离开坐骑，身子斜飞了出去。左手银龙剑出鞘，急如闪电地刺向了附近的凤闼骑兵，右手一引，长枪撤出。
　　长枪贯穿了申屠胜的肩膀，再迅速抽出，那碗大的创口顿时血流如注。申屠胜脸色苍白，几乎跌下马背，若不是双手握住刀柄，长刀便要脱手。只是这一下剧痛，手中长刀早已失了准头。
　　要说君若雅仰倒刺出手中长枪和申屠胜举起手中长刀袭击时同时发生的事情，君若雅的后招显然是后发先至。
　　她幼时得奇遇，内力深厚，再加上名师指导，武功底子深厚。虽说差了些临场经验，但是胜在天资聪颖，应变能力极好。自小长于深宫，得万千宠爱，却因此站在了宫斗的高峰。此人，能够在诡谲难测的深宫活得恣意妄为，城府自是不浅的。
　　申屠胜虽然是沙场宿将，若凭借战场上的本事赢她，或有几分胜算。可是偷袭等耍心机之术，在嫡皇女面前却是天上地下。
　　话说，那头牯谒俟想要上前追杀君若雅，身侧却一左一右两柄长剑刺来。好个牯谒俟，手中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风，端的威风八面。那一柄重逾百斤的狼牙棒在他手上倒像是跟擀面杖一般了。
　　洛璃泱和君岱誉手中长剑自然比不得君若雅手中银龙剑，若是君若雅那柄削铁如泥的银龙宝剑或许能够撼动牯谒俟的狼牙棒。但是，两人手中的长剑自然不是银龙剑，所以他们只能撤剑。
　　洛璃泱因为比君岱誉身法快了半拍，他的剑也离牯谒俟最近。加上他在牯谒俟右侧，牯谒俟的狼牙棒自右侧挥起，撤剑不及，一柄长剑竟然愣是断了两寸。
　　“申屠！”牯谒俟喝退两人的进攻，大马奔到了申屠胜身侧，一脸关切的看着申屠胜，倒是有几份同袍情深的问道。
　　“将军放心，不过是皮肉伤，死不了人。”申屠胜勉强坐稳身体，强笑道。这片刻的功夫，君若雅已经落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嫡皇女好功夫，只怕我军中也只有牯谒将军能够与殿下相匹敌吧！”申屠胜全神贯注地看着君若雅高声道，“为了避免双方更大的伤亡，不如就有两军主将决一胜负，以定输赢。”
　　“笑话！胜负已见分晓，不过是丧家之犬，也敢和本宫谈什么一决胜负。”君若雅已经长剑插回剑鞘，右手的长枪也转到了左手。
　　虎口震裂，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势，却是手臂发麻，不甚灵活起来。只是，她本穿着一身红衣，手上脸上都溅上敌人的血迹，也没有人发现她的手受伤。
　　“丧家之犬？”申屠胜冷笑着看向她的右腕，“丧家之犬也能伤了南离国金贵的嫡皇女？”
　　“狗急了咬人，也需要得意吗？”君若雅不以为意甩了甩右腕，这点小伤顶多也是几天不那么利落罢了。何况，她本就是左撇子，虽然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原来，堂堂大业皇朝的嫡皇女也不过只会仗着人多势众横行无忌罢了！”因为大量的失血，虽在阳光下，申屠胜却觉得身体一片冰冷。
　　他强撑这一口气不倒下去，便是希望能够激得君若雅肯与牯谒俟单打独斗，这样子或许能够为他们取得一线生机。可惜，君若雅似乎并不像一般年少得志，有着强大优越感的皇族子弟那样好大喜功。
　　可惜了，君若雅竟然能够如此持重。若不然，只待牯谒将军先挑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们尚有一线胜算。申屠胜心中微痛，有种时不我与的失意。
　　“苏醒也不过是借着与冯柳莲狼狈为奸方能肆虐我南离国。我南离人可没有说什么贵国仗着人多势众。成者为王败者寇，没什么好说的。相比于单打独斗，本宫一向更加喜欢群殴。”君若雅一招手，她身边的君岱誉和洛璃泱已经入鹞鹰般扑向了牯谒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