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中心]衣上征尘》蝴蝶悟空

42、第四十二章 自爆

　　过千帆重整心绪，明白拐弯抹角对白衣剑少而言只会是多余，因此直截了当道：“你不恨吾，吾很欢喜。既如此，当日你曾答应留在吾身边，结果却未能兑现，但吾相信魔剑道的少子不会毁诺，吾只想你……吾只想你在吾所剩无多的日子里，能够一直陪在吾身边。除此以外，吾别无所求。”
　　过千帆这番话，听来在情在理，又十分可怜。若是抛却曾有的恩恩怨怨，换了一人并非不能如愿。但他遇上的却是冷情又专情的白衣剑少，注定这一番心思只能白费。

　　果不其然，过千帆的故意示弱在白衣看来根本无关痛痒。过千帆并非风之痕，亦非黑衣剑少，他之心愿如何，与白衣剑少何干？
　　提及当日所许下的承诺，亦是因了过千帆收尽天下奇藜草，更以风之痕的性命做要挟，迫使白衣留在他身边一月——此举实乃强人所为，算不得正当手段。
　　即便白衣剑少不以此为借口进而毁诺，仅凭过千帆先前的所做所为，已然威胁到白衣剑少最为在乎之人的性命，这一点令他无法容忍——念及此，莫说可怜过千帆，哪怕将他当场格杀，亦无可厚非。
　　再者，先前救下黑衣剑少者，乃空蒙尘，即便下令者乃过千帆，念及其背后所谋目的，便无法激起白衣剑少的感激之情。

　　正因如此，惦记上如白衣剑少者，若是一步踏错便是全盘皆输。
　　往日的过千帆不懂得其中的道理，而当沧海桑田变化过后，今时今日对白衣剑少的执念已入魔障的“过千帆”，却也丧失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然而过千帆的心思如何，白衣剑少可以不闻不问，但对空蒙尘此人，虽不如师尊与皇弟那般看重，但在白衣剑少心中到底有了不一样的分量。
　　在被过千帆禁锢期间，空蒙尘不惜以背叛主人付出自身的性命为代价，拼死将他救离火坑。虽然之后白衣剑少用自身的清白救回中了散情散之毒的空蒙尘，算是偿还了对方之前救了黑衣剑少之恩。原以为恩情能够两迄，但失去五成功力的空蒙尘拒绝了白衣的提议，突然离去，且消失无踪。
　　挂心他之安危的白衣剑少，从未放弃寻找空蒙尘的下落。此番会应过千帆要求前来，也是存了一问对方下落之念头。

　　听白衣剑少问及空蒙尘的去向，过千帆心底不由生出一分自嘲两分无奈三分了然四分不甘，合在一处便化作千般情绪汇集而成的火焰，烧尽残存的理智与念想。
　　“在你白衣剑少的心中，难道吾——堂堂傲刀城的少城主——还比不上一个貌不惊人的下贱奴仆吗？”
　　白衣剑少沉默以对——过千帆的想法，他从来不曾理解透彻过。
　　既然不明白，又非自己所关心之人，那又何必费心猜测。

　　过千帆见状，面上便露出心灰意冷之态，语声萧索，听来竟似已无生意。
　　他的躯体微微向前倾，压低了声音道：“吾本不愿走到这一步……但吾得不到的，也不可能让别人得到！无论是生还是死，你——白衣剑少——只能属于吾一人！”
　　随着这疯狂的宣告，过千帆扑上前去伸出双臂狠狠环住白衣剑少，体内逆转的真气令过千帆的脸色涨红，很快又变得紫青——这是武林中人最忌讳的一招“天魔解体大法”。此招乃发招之人万念俱灰之下，欲与对方同归于尽之下的豁命之招。

　　豁出命去的人瞬间所爆发出的力量绝对能令人瞠目结舌，白衣被一双铁臂紧紧箍住，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
　　眼见天魔解体大法的运功已臻最后关头，过千帆的夙愿即将达成，斜刺里却猛然窜出一人，一掌打在过千帆的太阳穴上，刹那间一道血箭从太阳穴处急射而出，喷了来人一头一脸的腥红。
　　然而令人惊骇的是，过千帆虽瞬间身死却死不放手，但见百会穴上白烟不散，更有聚成三花之趋势，一旦三花成形，天魔解体大法功成，无法脱困的白衣剑少仍免不了被阎王收命的残酷结局。

　　值此危急之刻，来人竟罔顾自身安危，双掌灌注十成功力，上前连劈两记将过千帆双臂卸下，正待采取下一步动作时，天魔解体大法功成，眨眼间斗室之内一声巨响，过千帆的躯体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惨绝人寰。
　　再观白衣剑少，却是毫发无损，皆因来人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刻，将他急速推离斗室，这才免去此次劫难。然而来人自身却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要害部位，受爆体影响，身负重伤。

　　“空蒙尘？！”
　　眼前一片废墟尘埃中，白衣剑少认出来人身份，竟是久寻不到的空蒙尘！
　　而这一回，又承他舍命相救，白衣剑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杂绪，令向来清冷心静的他也产生了些许迷惘。

　　不等白衣剑少检视空蒙尘的伤势，门外待命的九鬼祸燹等四人已闻声赶到，见现场惨烈之状，四人一愣之后即刻回神，上前欲拿下白衣剑少。
　　白衣剑少冷哼一声，一手抱紧昏过去的空蒙尘，另一手一扬，异端剑已然在手，出招便是成名绝招“风之痕”。

　　一剑快过一剑，一招狠过一招，为保怀中人性命，招与招之间白衣剑少毫无保留，争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武学发挥至极致时，即便九鬼祸燹等四人的武功高出不止一筹，也不敢轻易掠其锋缨。再加上这四人尚不明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过千帆下落何处，出招间便有些迟疑。
　　白衣剑少看准这一点点迟疑的空隙，虚晃一招，突破四人的阻拦，眨眼化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