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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晋江七夕特刊番外:花嫁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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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今天是前武林盟主梅情出嫁的日子。
五年前的今天,也就是五年前的九月初一,梅情曾在洛阳的梅府召开了武林大会,也就是在这次大会中,他率领群雄捉住了当时为世人所公诛的采花贼,闻名天下;可也就是在不久前,也是这个梅情,居然自掌嘴巴,宣布说自己才是五年前的那个贼人。
整个武林一时哗然。
如果梅情是采花贼,那么原来被大火烧死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当时不承认,却又在事隔五年后的现在重新把此事翻出来?这中间又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曲折?
这些都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不过梅情也没给大家责问他的机会。几乎是在宣布这件事情的同时,梅情又告知了大家另外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他即将嫁给藏剑山庄的二公子应慕余为妻。
汗……
如此这般,整个武林都在猜测一个问题——难道梅情是女子?
可是他又自认为采花贼,这……谁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其实说起藏剑山庄,大家并不陌生;说起藏剑山庄的二公子应慕余,大家也十分熟悉
藏剑山庄,是一座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山庄,它意味着正义和公平。它是从十年前在江湖上悄然崛起的。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开始建于什么时候,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你有解决不了的麻烦,那么,只能去找藏剑山庄。
而应慕余,虽然闯荡江湖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为人十分谦和,武功高自是不用说,而且行事端正,闻名遐尔,让人无处可以挑剔。
梅情,则是前一任的武林之主。从五年前他的成名,到后来他和一些年轻的侠客们之间的怪癖,都成为过轰动一时的话题。
那么如果梅情是采花贼……一向刚直的应慕余又为什么要娶他呢?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古怪中透出一丝诡异。
后来传来的消息,也接二连三叫人几乎晕倒。
为了看看这个号称绝色的梅情是不是女子,竟先后有二三十妄图偷香窃玉的人在梅府落网,创下了另一项新的武林记录。当然,所有事情的缘由,包括梅情究竟是男是女,梅府的下人们还都是可以说出一个一二三来的,不过他们全都迫于梅情的淫威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在这门亲事中,反对最激烈的人,自然就是梅情的父母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要嫁给别人,还要陪上一份嫁妆,只要是为人父母的,似乎都不能接受吧。
这下可好,梅夫人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梅老爷虽然在旁边帮忙劝着,不过一看就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只想要梅情打消出嫁这个愚不可及的念头。
梅情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就由着父母闹了一阵子,后来看他们居然越来越起劲了,他本也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也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于是梅情也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和梅夫人遥相呼应,彼此相映成趣。
不过梅夫人到底是斗不过梅情,终于在最后关头败下阵来,由着梅情去了。
藏剑山庄随后也把聘礼送了过来。双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就把婚期定在了九月初一这一天,到了这天,应慕余就会到洛阳来迎娶他的新娘。
所以这段日子,梅情一心都在忙着准备自己的嫁妆,就算花再多的钱再多的心思,也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才好,可半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就在这么热热闹闹的过程中,转眼已经到了梅情出嫁的这天。
梅情端坐在铜镜面前,后面站着的几个小丫鬟正忙着帮他梳上新嫁娘的发髻。梅情的头发又黑又亮又长,自然和他平常的细心保养脱了不了干系。
材料既然这般好,那么做起饭来也方便很多。
没到一个时辰,镜子里的梅情已经是云鬓画钿金步摇,两叶柳眉,双目盈盈如水,唇色娇艳。再套上大红的嫁衣,更显得他肌肤晶莹,又恰好与眉心那颗描上的红印相称,整个人一朵仿如盛开到极点的海棠。
梅情从凳子上站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群摆翻飞。他刻意一笑,问那些小丫鬟,“好不好看?”
没人能回答他,只是所有人都红了脸。
梅情这才满意极了。
他仍然记得上次,问于慕自己好不好看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
虽然现在他知道自己当时错得有多么的厉害,可是那时于慕的表情就像一根针血淋淋的插在梅情心里,是怎么忘也忘不掉的。
说他自私也好,自恋也好。反正这人从小就是这副德行,现在这一时半刻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部改掉。他虽然想得好好的要补偿于慕,可是也绝不能亏待了自己半分。
预定的时辰慢慢的近了,梅情居然难得的紧张起来。
他先把丫鬟们都赶了出去,再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
虽然其他真正的新娘们往往也是如此的等待心情,不过梅情真正考虑这些问题的内容可就和她们差远了。人家是期待能与没见过面的丈夫相见,又担心那个人合不合自己的心意,还担心他喜欢不喜欢自己。
而梅情呢?
他是期待好久不见的心上人,还担心于慕这次是不是真的原谅了自己。
以他的聪明,怎么看不出来,虽然于慕答应与自己在一起,但实际上,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只是自己利用了他对自己心意,用性命威胁出来的结果。
想到这里,梅情居然有些泄气,也是万分的后悔,早知道自己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个人,当初对他好些不就得了吗?只要自己稍微珍惜一点点,就绝对不是如今自己看到的这个结果。
不过一切都还不晚不是吗?
今天于慕和自己就是夫妻了,说句老套的话,一切可以再重新开始嘛。
想到这里,梅情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对嘛,就凭自己,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刚想到这里,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渐渐的近了。
一大帮子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喜婆一时手忙脚乱的帮梅情戴上喜帕,又要扶他出去,梅夫人却把众人拦住哭了起来,“我的儿子啊,你不要嫁给别人啊,要嫁至少也要等给我留个孙子以后啊……呜呜呜……”
不过一片混乱中也是顾此失彼,一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就到了外厅。
于慕早已经在哪里等了多时。
梅夫人一看见他就扑了过去,“大侠啊,你放过我的儿子吧,他年纪小,还不懂事,不能好好伺候你的。”
说得好像于慕在抢亲一样。
于慕愣了愣,连忙扶住了哭得淅沥哗啦的梅夫人,“母亲,我一定会好好对梅情的,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他说得诚心诚意,人又英俊,一见就让人大生好感。
听得梅情在喜帕后面暗自高兴。
梅夫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个准女婿,刚刚哭得昏了头也没看仔细,她细看之下吓了一跳。——这不是当年被梅情骗来府中住的那个傻小子吗?
怎么才几年没见,他居然变得这么帅了哦!
梅夫人陡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脸,生出了许多少女情怀。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梅老爷心叫不好,赶忙唤着自己的夫人,希望不要铸成大错。
“夫人,”他在梅夫人已经直了的眼睛前面晃着手指,“夫人,你还记得自己的儿子要嫁人了吗?”
谁知梅夫人却喃喃说,“如果嫁给他,那依我看也不错。”
梅老爷和众人差点跌倒在地。
梅情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听得出情况不好。他凭着声音来到于慕的旁边,偷偷搂住于慕的腰催促他,“快走啊快走啊,想要娶我就快点嘛。”
于慕也不见怪,只是看着他笑,再向梅老爷梅夫人深深一揖,顺手紧紧的抱住梅情就往外面走。
喜婆瞪大了眼睛,她做着一行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积极主动的新娘子,也没见过这么大胆又亲密的夫妻。
梅老爷则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本来指望夫人能留住儿子,谁知道他还是这么没良心,任是谁的话都懒得听一句。不过看着甜甜蜜蜜一起走远的两人,似乎其中有许多隐情啊。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自然十分清楚他的个性,他要在瞬间吸引别人并不算困难,可是如果谁要爱上他,可就要有付出百分百代价的心理准备。五年前……五年后,这个于慕肯定是真心的爱着梅情,而且能让梅情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这实在是不简单。
想清楚这个,梅老爷又放心下来,反正自己的儿子是那种谁在他手里都讨不了便宜的人,那就不担心他会吃别人的亏,反而煞星走了,自己和夫人还可以过过安生日子。
不过……谁来叫醒一下他的这个已经被于慕迷昏头的夫人啊?
于慕和梅情到了外面,喜婆掀开矫帘,预备把梅情搀扶进去。可哪知梅情紧紧的贴着于慕,就是不动弹,把周围的人都急了一身汗。
这个亲可要怎么成?!
就在这个关口,梅情却使起了性子,非要和于慕骑马,一定不坐矫。
“不管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骑马,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梅情本来想说“那就不嫁了”,可一想又不对,自己可怎么也不能开这个口,“要不然我就天天想你,非想死你不可!”
这算什么威胁?
别说周围的人,听得于慕也笑起来,“那我要是不答应,你就不想我了?”
咦?
这不像是于慕会说的话啊。
梅情看不见于慕,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就比方才高了好多,原来是于慕把他抱上了马。透过没有遮严实的喜帕下沿,他看见所有人都惊愕得长大了嘴巴,连唢呐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光顾着看热闹了。
梅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于慕爱的可是他,这个脸红红眼睛也红红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于慕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只是暗暗的笑。
一直等到他也同梅情一起上了马,吩咐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开动起来。看着大家抬着空轿出发,吹吹打打的声音也重新想起来,于慕这才凑到梅情耳边轻轻说,“你这又吃得是哪门子的醋啊?”
梅情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反正我要管着你,你最会招惹别人了。”
天知道是谁在招惹别人,不过梅情一向善于把黑白颠倒,他接着说,“反正今天你是娶了我了,以后当然就只能看我,只能想我、只能亲我、只能摸我。”他一边说,一边就在于慕腰间摸了一把,还好没有被人看到。
于慕微微红了脸,他没接梅情的话,仍是轻声的说,“我不会看别人,自然,也不会让你再有看别人的机会。”
梅情此时明显的感到,于慕似乎和原来不大一样了,不过自己并不讨厌。虽然自己是打算以后一心一意的对待于慕了,可听他这么自信得说出来,心里当然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两人身陷在喧闹前行的队伍里,却分明陷入了二人世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又紧密相连。
于慕这次来到洛阳,是在洛阳城外暂时买下一件宅子,作为成婚用。预想的打算是,等到两人成亲以后,再一起回到藏剑山庄,所以迎亲的队伍就是朝着那里去的。
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那房子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了,于慕便伏在梅情耳边说,“我们的家就快到了。”
梅情听见他说“我们的家”,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这却是他以前不曾经历的过的,那瞬间的感受,似乎比原来初登武林盟主之位的时候还要受用。
果然再走了不到片刻就到了,梅情本来想此时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给这些从藏剑山庄的下人们来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怎么尊敬主人。——他原来在藏剑山庄住的那段日子受够了下人们的气,可不想以后的日子也这么过去。——可于慕的一个动作,却叫他长久的计划泡了汤。
于慕下了马,没有去扶梅情,而是一手把他抱下马来。
梅情虽然瘦,可也是同于慕差不多高矮,必定不轻。于慕如此对他,自然是心中爱意表露无疑。梅情也因为他这个动作心中一软。——反而来日方长,那时教训也可以嘛,何必在自己和于慕成亲的日子寻自己的晦气?
不过他这边想息事宁人,可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
梅情双脚刚着地,就听见有人边笑边说,“哦,好稀奇,这新娘子居然这么漂亮!”梅情此时还蒙着喜帕,别人当然不可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而且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嘲笑,梅情更是马上听出这人是谁。
梅情也笑,学着他的语气说,“哦,好神奇,司徒晴空居然会用嘴放屁。”
这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司徒晴空。自从那次的凉亭事件后,他就被婉言送出了藏剑山庄。司徒晴空是个明白人,看到那天梅情和于慕的表现,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机会,也就索性放开心胸祝福他们。可问题是……梅情这样的人品,于慕和他在一起不会受欺负吗?随后武林中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却慢慢让他放心了,他也就自告奋勇要做梅情和于慕的主婚人。
司徒晴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梅情的有力的还击并没有让他败下阵来,反而是越挫越勇,越想和他分出个高下。
“是啊,我真是说浑话。东施若被人说成是西施,心里也必定是惴惴的。”
两人本来是一句递一句的拌嘴,可他这下却踩到了梅情的死穴,说梅情别的,他都会闲闲的还击回去,可是若是有人扯到他的容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梅情不喜欢人家说他貌美,凡是说过的人,都没人有好下场,就连于慕也是吃过了不小的苦头。可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最恨的,却是人家说他不漂亮,那就是非要拼命不可了。
梅情脑子一热,伸手就把头上了喜帕拽了下来,骂道,“你到看我是东施还是西施。!”
一瞬间大家都没了声息。
所有人都震惊在这一刻的美丽中,久久无法回神。
倒是于慕连忙捡起被梅情扔在地上了喜帕重新戴上,大家这才顿时清醒过来,也惊讶于梅情叛经离道的行为。——哪有新娘子在这个时候自己掀开喜帕的。
不过……还真是很漂亮啊。
而且新郎官也没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人再提这事。
可司徒晴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笑起来,“哇!梅情,你还真像个美女啊!”
虽说梅情这身打扮就是女子的装束,而且今天还画了个浓妆,可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他像女子……
又踩在他的痛脚上。
“该死……”梅情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去撕烂了这个杀千刀的司徒晴空。可于慕却在此时牢牢捉住了他的手,低声唤他,“小晴……”
一声就叫梅情半边身子都酥了。
是小晴呢!
他原来都叫自己梅情的,呵呵,今天怎么……算了,干脆也不理司徒晴空了,看他也是得不到于慕,不,是小慕的喜欢,失恋的人,我不与他计较。
梅情在心里把对于慕的称呼自动换成了小慕,就这让于慕牵着高高兴兴的走进了喜堂。
梅情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随着于慕一拜二拜三拜,拜天地拜父母再夫妻交拜。
把自己的手就这么放心的交给他人,让他领着自己去动作,这些对梅情来说,都是一个新鲜而奇妙的体验。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中,从而忽略了周围发生的事情。
端坐在喜堂主位上的,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老者,连藏剑山庄的庄主应莫怜都只是恭敬的站在他的旁边罢了,神情也是小心翼翼。其实那就是武林中只闻名,从来也没人见过隐山派的掌门华清鹤。他此次所来,这个行为本身,就是说明了隐山派也承认了梅情和于慕的这桩婚事,其中于慕费了多少心思,也是自不必说了。
同时引得大家争相观望的,还有连藏剑山庄的庄主应莫怜。他今天的脸孔和以前在隐山上生活时的相同,只是略清秀而已,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司徒晴空自然是担当了唱礼的司仪。虽说这可是他奋力争抢来的机会,可司徒晴空这架势,显然是为了嘲笑梅情,或者是搞笑来了。他先是在给一对新人唱礼的时候,像被点了笑穴似的呵呵呵的笑个不停,后来居然还出个馊主意,要梅情马上给华清鹤敬儿媳妇茶。
幸好于慕当机立断的拦截下来,周围吵闹,梅情看不见又听不清楚,否则他抓狂起来,又不知道要引出什么样的祸事。
刚拜完了堂,大家又推来挤去的,给新郎官敬酒,只让梅情一个人进了新房。于慕没办法推辞下来,只好暂时应付着客人。
梅情一进房门,就把那碍眼的喜帕扯了下来,又横了一眼随着他进来的丫鬟和喜婆,把她们都赶了出去。
他拽着这块红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气得要死。怎么自己刚来于慕就放着自己独守空闺,什么敬酒敬酒的嘛,难道那些酒还有自己这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更醉人?
梅情越想越心烦,也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于慕可是从来不愿意和自己分开片刻的,如今他虽然娶了自己,难道……还没有真正的原谅自己吗?而且自己刚刚在迎亲路上的行为……似乎也是有些过分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好像叫做恃宠而骄。
天知道梅情居然就这么庸人自扰的不安又焦躁起来。
他是被于慕捧在手心里娇宠惯了的人,就这么一点点于慕没有想到的地方,居然就让他生出这许多的多心来。他也没想到,这婚姻大事毕竟不同于寻常,于慕自然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不完美,礼数上当然不能亏待了宾客们,又哪里能像往日里梅情那样过于随心所欲呢?
不过这也比他以前那样盲目自信要进步多了。
梅情就这么坐立不安的在喜房里等着。
居然因为过于害怕,忘了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所以等到于慕进来,就看到自己一向最宝贝的梅情神情凄楚的坐在喜床上,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含泪望着他。
于慕吓了一跳。
直觉的反应是梅情饿了。他想起来,梅情应该是从吃了午饭开始,到晚上这时候都还没有进食,于是自动就把梅情的不高兴,理解为他在埋怨自己让他饿着了。
于慕连忙上前捉过梅情的手,把他牵到桌子旁边坐下,又为他夹了块以前他最喜欢吃的绿豆糕。梅情一向喜欢吃甜的东西,这甜得发腻的绿豆糕就是他的最爱。
哪知梅情一把甩开他的手,又捡起自己原本扔在地上的喜帕戴在头上,重新坐到了床上,然后来了句——“掀开。”
于慕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是要自己揭盖头的意思。
他无奈的笑了,可还是依言来到床前,缓缓掀起了大红的喜帕,梅情绝艳的脸蛋也慢慢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个人,让他爱得不知如何是好啊……
再次把梅情牵到桌前坐下,这次梅情并没有拒绝。可他也没有开始吃东西,而且端起桌上的杯子,非要先和于慕喝交杯酒。
“这样会胃痛的。”于慕自然苦口婆心的劝他。
可梅情却不领情,非要把成亲的东西做完全套,“反正我不管,就要喝。”
看梅情固执的态度,于慕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今天究竟又是什么心思突然作祟起来。不过从两人相处的模式看来,永远是固执的小孩占了上风。
于慕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喝了下去,梅情一口饮尽杯中酒,果然是腹中一阵火辣辣的,于慕又赶忙喂了他几筷子菜,这才让梅情稍微好过了一点。
于慕摇摇头,叹一口气扶着梅情在床上躺下,刚想去给他倒杯醒酒汤,梅情却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那样子,就像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于慕没办法,只好坐着不动陪着他。
幸好梅情的酒量并不差,刚刚不舒服,只是因为空腹喝酒太难受,过了没一会儿,疼痛也就缓和下来。于慕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没有发烧,或者是其他的情况,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他帮梅情盖好了被子,又走到桌前吹灭了红烛,脱下自己的外衫,和梅情并排躺在一起。
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他是想着,今天两人都太累了,梅情又似乎不太舒服,两人来日方长,日后相处的时间自然很多,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他这个举动,对于忐忑不安的梅情来说,无异于一拳重击。
他本来想着于慕要娶自己,一层意思固然是要试探自己的心意,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上自己。
梅情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来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可于慕却一点动作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要自己了?
一想到这个,梅情整个人都有些被吓懵了。
他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望着床顶,脸色一阵阵的发青。
这动静自然惊动了于慕,他也坐起身来,抱住梅情的肩,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梅情这时却想疯了似的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他也没说究竟是不要什么,于慕自然不会清楚,他刚想再问清楚些,梅情已经开始奋力的撕扯两人的衣服。
于慕连忙捉住梅情的双手。
……
等梅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每根骨头都在喊痛,可身子却是干爽的。他自然知道是谁做了这些,心里甜蜜幸福极了,就这么蹭着被子。
没过一会,于慕果然就从外面进了来。
知道梅情醒了一会儿了,于慕轻手扶起他,脸红红的,准备喂他早餐。
梅情却一手挡住,正色道,“现在要我去敬茶的话,我可起不来的。”
于慕笑道,“谢无花来了,大师兄现在也没这个空闲。”
“谢无花?”梅情几乎要叫起来,“你说的是那个谢无花?”
于慕点点头,却怎么突然看梅情突然笑得万分怪异。
应莫怜……你为难了我这么多……不好好的“报答”你的“心意”,我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梅情心里想着这些,当然不可能对于慕说。
他看着于慕温柔微笑的脸,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不由喃喃问,“于慕,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吧。”
于慕笑起来,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十分清晰的道,“是的,我对你心意从来没有变过。那么你呢?”
梅情一把抱住他,“那还用说,我一辈子都不要和你分开。”
和所有恩爱夫妻一样新婚早晨一样,这是一个阳光十分明媚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