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落月无声

1、第 1 章

　　这是一个罕见的明亮的晚上，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天地，星星稀落的躲在天空的角落，几缕云静静的，没有风。
　　站在天台的入口，yoki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人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鼓起勇气，yoki还是用颤抖的手推开了门。
　　“athor!”
　　没有回答。
　　“……其实，少爷，喜欢您很久了，这次听到您要订婚的消息，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您也知道……”
　　看到坐在明亮月光下的寂寞的人，yoki甩甩一头栗色的短发，把刚刚从老管家那里听来的让自己震惊的话甩到脑后。
　　“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
　　“athor，怎么穿的这么少？要当心阿，会感冒哦。”
　　尽量用欢快如常语调，慢慢走近停在天台边上的轮椅，yoki看着那个永远安详的人，心中百味陈杂。
　　Athor穿的有些单薄，对别人来说或许无所谓，不过，yoki明白athor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进去吧，不然一会伯父又得担心了……”说着，握住手柄，yoki打算推athor回去，却被拦住了。
　　“athor?”
　　“yoyo……”
　　看着athor吞吞吐吐的样子，yoki心里也打起了鼓。怎么办？就要订婚了，还有三天，如果，athor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表白，怎样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呢。
　　“今晚的天气，很好呢……”
　　“嗯？是……”听到athor 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yoki一时有点迷糊。
　　“yoyo？”说着，athor伸出手，yoki急忙握住，修长的手指干燥而温暖。
　　“ｙｏｙｏ，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好啊！谢谢！”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啊？！那有！！？哈……”
　　“呵呵，你还是那么不会掩饰。”
　　“ａｔｈｏｒ！！……”想到接下来ａｔｈｏｒ可能会说的话，ｙｏｋｉ真的有些紧张了。
　　“ｙｏｙｏ，你的订婚日期决定了？”
　　“嗯。”
　　“……ｌａｗ是个好人，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ａｔｈｏｒ……”
　　“对了，你不问问礼物是什么吗？”
　　“啊，是……什么？……新的歌曲吗？”
　　想到自己一向是写新歌送给ｙｏｋｉ做生日礼物，ａｔｈｏｒ笑了，心里却涌起苦涩。
　　“来，帮我一下。”
　　在ａｔｈｏｒ的指点下，二人来到了天台边的石垛边。
　　ａｔｈｏｒ把手搭在石垛上，“帮我。”
　　不到一米高的石台，平常人轻轻松松的就能够坐上去，但对ａｔｈｏｒ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ａｔｈｏｒ？”看着他的动作，ｙｏｋｉ有些担心。“不要出什么状况阿。”
　　这时，她才发现ａｔｈｏｒ今天穿的不多，但是看上去有些臃肿，尤其是上身，披着一件有些奇特的大披风，一直包到脚踝。正在奇怪，就看着ａｔｈｏｒ在很努力的想把自己从椅子上弄起来。
　　看着ａｔｈｏｒ坐在石台上，ｙｏｋｉ帮着他把两脚扶正。将近十年了，曾经少年的筋骨变得纤弱不堪，ｙｏｋｉ的心沉了。
　　“ｙｏｙｏ？怎么了？”
　　“啊，很好啊。”ｙｏｋｉ收拾起心情，默默的抱怨自己笨，怎么就忘了ａｔｈｏｒ是多么敏感的人。
　　“ｙｏｙｏ，过来。”
　　听到吩咐，ｙｏｋｉ很听话的坐在ａｔｈｏｒ的身边，挽住ａｔｈｏｒ的胳膊。
　　“你说要送礼物？”
　　不理会ｙｏｋｉ的问题，ａｔｈｏｒ轻轻握住ｙｏｋｉ的手，顺着手指慢慢的摸索到肩膀，脸颊，额头，眉毛，眼睛，嘴唇……
　　“ｙｏｙｏ……”
　　“嗯？”
　　“……你会幸福的。”月光照在ａｔｈｏｒ的脸上，ｙｏｋｉ看到了那招牌一样的温暖微笑，浓密纤长的睫毛半掩着失去焦距的眼睛，是温柔的海洋。
　　“ａｔｈｏｒ……”看着身边如此的人，ｙｏｋｉ垂下头，鼻子酸了。
　　“ｙｏｙｏ，别这样。”说着，ａｔｈｏｒ轻柔的揽过ｙｏｋｉ肩，“你的表现告诉我，一定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少爷一直希望能和您……，不只是朋友，少爷的身体，您了解，少爷自己更是清楚，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您能……”
　　“ａｔｈｏｒ！！”听到ａｔｈｏｔ这样说，老管家的话又冒了出来。ｙｏｋｉ知道，自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自己神经这么大条，也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糟，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ａｔｈｏｒ是怎么对自己，自己应该早就有所察觉阿。
　　“别……，”ａｔｈｏｒ阻止了ｙｏｋｉ的话，“我知道，这样做或许会让你很为难，只是，我……，我不能再忍受了！”
　　说着，athor的呼吸有些急促，ｙｏｋｉ急忙为他捶背顺气。
　　握着ｙｏｋｉ柔软的手指，ａｔｈｏｒ明白，或许今晚使自己一生最后一次像朋友一样与心爱的人这样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了。
　　费了很大的力气，ａｔｈｏｒ平定了自己的情绪。
　　“很抱歉，我总是让你为我操心呢，”
　　“……”
　　“ｙｏ阿，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梦，一个和你有关的梦……，你知道，我的眼睛天生不好，后来又因为事故……，所以，以前每次你过生日，我就写一首歌送给你，……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ａｔｈｏｒ……，你别这样，要知道，那些歌曲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阿，还有，那可都是很多唱片公司梦寐以求的阿……”
　　“谢谢你，ｙｏ，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有一天……，我能和你一起奔跑，……就像ｌａｗ一样，和你乘一辆车兜风，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处处要你照顾！”
　　“ａｔｈｏｒ……”看着ａｔｈｏｒ的痛苦，ｙｏｋ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为什么？直到今天自己才发现最爱自己的人原来这么近？想起自己以前像个傻瓜一样对ａｔｈｏｒ描述兜风的乐趣，那种自由的飞驰的感觉，给ａｔｈｏｒ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自己却傻傻的认为这能给他带来未知的乐趣和音乐的灵感！！
　　“ｙｏｙｏ，今晚，我会实现我的梦想，你会帮我，对吗？”
　　看着ａｔｈｏｒ期待的脸，ｙｏｋｉ无语了。
　　“嗯，我要怎么帮你……”低下头，ｙｏｋｉ等待着。
　　“请抱紧我，”说着，ａｔｈｏｒ的手再次环住ｙｏｋｉ的肩，“闭上眼睛”。
　　ｙｏｋｉ没有任何反抗，任由ａｔｈｏｒ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猛地向后一仰，ｙｏｋｉ体会到了重力加速度的感觉。
　　“啊！！！！！！！！！！！！”
　　ｙｏｋｉ的尖叫不受控制的口中传出，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地抱住了ａｔｈｏｒ，等待落地时那致的一击。
　　心脏咚咚的跳动，没有了最初的失重感，只有凉凉的晚风吹拂着耳孔。
　　“这就是生命最后的感觉吗？”ｙｏｋｉ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ｙｏｙｏ，ｙｏｙｏ……”
　　什么声音不断传来？是ａｔｈｏｒ……
　　“ａｔｈｏｒ！”ｙｏｋｉ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两人漂浮在空中，明亮的月光轻柔的包裹着二人的身躯，自己仅仅的搂着ａｔｈｏｒ，而在ａｔｈｏｒ身后，是一双巨大的洁白羽翼。
　　“ａｔｈｏｒ！！！！！！！！”ｙｏｋｉ的声音提高了八个音调。
　　ａｔｈｏｒ没有对ｙｏｋｉ的震惊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依旧是一脸的微笑。
　　“ｙｏｙｏ，这就是我的心愿——和你一起飞翔！”
　　“……ａｔｈｏｒ……”ｙｏｋｉ的声音软了，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ａｔｈｏｒ身后拍打的羽翼，ｙｏｋｉ不解。
　　“我看过很多医生，知道自己的眼睛和腿都没有希望，如今，我能控制的就只剩下大脑和双手了，还有后背，……我的身体，能为你做的……，我接受了手术……。……飞翔……这是我的梦想，也是送你的礼物，独一无二的礼物。ｙｏｙｏ，祝你，一生幸福……”
　　两个人的重量让ａｔｈｏｒ有些气喘。
　　“……”
　　体会着ｙｏｋｉ的感受，ａｔｈｏｒ的手指在ｙｏｋｉ的脸上摩挲着，仿佛一只探路的蚂蚁，最终停留在了ｙｏｋｉ的嘴唇上。
　　几秒的停顿后，ａｔｈｏｒ的吻轻轻的印在了ｙｏｋｉ的额头上。
　　“ｙｏｙｏ，我们在哪里呢？”
　　“很高呢。”
　　“是吗……，做我的眼睛好吗，就今晚？……”
　　“只要有机会，还会做你的眼睛的。……”
　　“谢谢，善良的女孩……”

　　安静的夜晚，喧嚣的人世之上是寂寞的月亮，轻轻的凉风吹拂着白色的羽翼。高高的天上，是残破的天使奋力的扇动翅膀。
　　“ｙｏｙｏ，记住今晚的幸福，然后……，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