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一梦一世界》沉安

18、网球王子·肆

　　“到现在为止，许愿者还没有出现。”苏菲推开窗户，从这里向外望去，可以看见正在训练的青学网球部正选们，“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吧，夜雁，你又在耍我？”

　　脚边的黑猫踮着脚尖，嘴角似乎扯着一丝笑意：“耍你对我有何好处？”

　　“如果不是许愿者，就不可以吗？”苏菲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浴室的门，“我现在处在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的世界吧，即使如此，却还会有人类的情感，切，还真是可笑啊。”

　　“寄宿在宿主的身体里，会受到宿主原本精神状态的影响，这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苏菲稍稍开怀了一些。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夜雁银色的眼睛里透露出诡异的一笑，纵身一跃，跳上了窗子，黑色的影子一闪，便没入了楼下的灌木丛中。

　　左边的眼睛又开始疼痛，先是一丝丝的疼痛，但很快就淹没了所有的意识，那近在咫尺的剧烈痛感，在眼睛里燃烧，最终也侵蚀了一切。

　　“雪奈，你怎么了？”从浴室里闻声出来的小英身上湿漉漉的，拖了长长的一条，“眼睛又疼了么？”

　　“我没事。”苏菲冲着她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副囧样根本不想被别人看到，她才不懦弱。

　　“雪奈，为什么不去找个驱魔师把噬魂虫赶走呢？他会吸食的生命，你会剧痛难忍，最终也会……”小英的脸色本来就不好，一提到雪奈死亡这件事，便更加难看起来，“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论是现在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苏菲，还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不二雪奈。将被吸食殆尽的身体，精气早已不足，如今强忍着欢笑，也已经是极限了，时而的剧烈疼痛，更是难忍。

　　怎么会不知道呢？

　　苏菲也想知道答案，噬魂虫再怎么厉害，也应该有绂除之法才对。

　　窗外虫鸟低鸣，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雪奈小姐……雪奈……”转过头去，窗外的古树上，一个穿着白色的浴衣的鬼面女子正静静地坐着。

　　“但是，也因为噬魂虫的缘故，我才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啊，即使是妖怪，也很和善，和人们无法沟通，却能和他们一起说话，他们也完全不像传言中那么恐怖冷血，所以，我才不后悔啊，即使只有这么短的生命，也觉得很值得啊。”苏菲脱口而出道，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苏菲，而是真正的雪奈，真正地了解了她的心意。

　　小英愣了一愣，笑道：“这也正是我的心情，雪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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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菲和莉莉一起在厨房里帮他们准备消暑的食物，虽然网球场在别墅后面，阳光已经被挡住不少，但是这般天气依然是能让人汗下三层。

　　小英强支撑着身子，站在苏菲身边想要帮忙，苏菲把最简单的活交给了她——在冰激凌上装饰一下樱桃。小英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极其简单，但仍然很兴奋，时而转过脸来冲着苏菲微微一笑，露出满足的笑意。

　　苏菲回以一笑，只是那份苦涩只能藏在心里。

　　等青学正选们下午训练结束，一群人就汗涔涔地走进别墅。

　　苏菲听见外面的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牵起小英的手，发现她的手又冷了许多，抬起眼睛，头发又白了一大截。

　　“怎么了，雪奈？”

　　“没什么？”苏菲赶忙垂下脸来，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起过去吧。”

　　来不及了……真的快来不及了……

　　苏菲握着小英的手不由加重几分力道，脚步不由加快，一直走到大厅里，径直走向菊丸英二身前，抬起眼睛，墨色在她的眼睛里不断翻涌。

　　“怎么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菊丸有些不解地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苏菲，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二也转过脸来，问道：“雪奈，怎么了？”

　　苏菲张了张嘴巴，但是没人听得到她说什么，只有妖怪才能听得到她发出的声音。忽地，她一把抓住菊丸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上。

　　“小英，站到我身前去。”她低低地说道。

　　小英有些不解，但还是放开手，走到她和菊丸之间。

　　“怎么了，你眼睛疼吗？”菊丸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紧张兮兮的。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这里，不二走了上来，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无法懂得自己的妹妹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看我的眼睛。”空气中声波迅速地漾开，传入菊丸的耳朵里。

　　低低的，就像是从深泉里冒出来的呢喃一语。

　　“看我的眼睛。”

　　只是那一刹那，菊丸好像在她的那只眼睛里看到一道不清晰的影子，却那般熟悉，如波纹漾开，然后就消失不见。

　　菊丸整个人都吃惊地呆立在那里，脑袋里刹那间的空白。

　　苏菲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匍匐了下去，眼睛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了除了痛之外的一切知觉。

　　小英这才意识到，她刚才使用灵力将自己的身影映入眼睛，然后让菊丸看到了自己。但是，这种寄生的邪恶的灵力也会给予人的身体以伤害。

　　“苏菲，你没事吧。”小英伸手想要扶住她，伸出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小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地双手。

　　苏菲的身子被不二抱住，哥哥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最有效的镇痛剂。

　　“雪奈，眼睛还疼吗？我帮你上药去。”不二抱起她，就匆忙往楼上赶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这样轻呢，雪奈…

　　而楼下，菊丸仍然站立在原处，直到大石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清醒过来。

　　“怎么了，英二？”大石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

　　菊丸摇摇头，不太肯定地说道：“刚才，我好像在雪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也许，只是错觉吧。”

　　“前辈，不要再想了，赶紧先回房间洗个澡吧。”桃城武率先走向楼里，心里却在想不二学长的妹妹还真是奇怪。

　　而手冢，他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依然严肃，让人猜不着情绪。

　　房间里，雪奈眼睛上的纱布被拆了下来，那只空洞的眼睛再一次可怖地展现不二的眼前。

　　“还疼吗？”不二温柔地问道。

　　雪奈摇摇头，嘴巴张了一下，又迅速合了起来。

　　“跟我回去吧，雪奈，我们去东京治眼睛，治不好的话，我们就去美国。”

　　不行啊，也许，我等不到那天了。不，是雪奈等不到那一天了。苏菲低着头，遵从了雪奈的心意，苦涩地一笑，却抓起不二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好。

　　能和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这是雪奈的愿望。

　　“休息一会，好吗？”不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苏菲翘起唇角，将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亲昵地呆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

　　“哥哥，我爱你。”无言的话语失落在风里。

　　如果是真的哥哥，该有多好，苏菲不禁这么想。爱你，我爱你……如此肉麻的字眼，此刻却让人无比温暖起来。

　　窗外的樱花树上，一个带着鬼面具的女子随意地坐着，脸一直朝着这间房子的窗户，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不知道带着怎样的表情。

　　等苏菲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不二的怀里，他居然就这么一直没有动过。

　　“午餐时间似乎是错过了。”不二淡淡地说道。

　　苏菲有些抱歉地垂下了脑袋，突然眼睛一阵刺痛，她才想起了小英，刚才开始一直就没有看见过小英。她还没来得及把鞋穿起来，就蹬蹬地跑下楼去，连不二都拦不住。

　　刚跑下去，就看到在大厅里休息的菊丸手里举着电话，脸上的表情凝重，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小英怎么会死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菲脸色一变，环顾四周，已经没有小英的踪影了。留在菊丸家的真身已经死掉了吗？小英，你究竟在哪里？

　　“雪奈，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不二冲了下来，抓住雪奈的手，问道。

　　她埋下头，晃了晃，声音恢复了正常：“没什么。”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怪人吧。

　　“那天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那个影子是小英吗？”未来的有一天，菊丸如是问雪奈。

　　那时苏菲早已离开了宿主，恢复正常的她只是对着他莞尔一笑，并没有解释。只是，原本夜雁为了让这个世界恢复成原状而施行的改变记忆的法术，并没有起效果，雪奈保留了那段记忆。

　　“我曾经就想过，如果小英是人类，那么她是什么模样呢，那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她笑着走开，情感依附着□□而存在，如此的话，只要有情感，茫茫人海中，一定能寻找到能依托的身体，那就是爱。

　　绿意盎然的山头，有一座古老的无碑的坟墓，据说这是一个五百年的墓，里面躺着一个被山神保佑的人。

　　苏菲和山神千伫立在坟前，沉默了许久，千才开始说话：“他躺了五百年，居然忘了轮回转世……五百年……真长……”

　　过五百年前一对相爱却不被世俗相容的男女在这里殉情自杀，男的被葬在这座坟头，翘首等待着爱人，却忘记了轮回，失去了记忆，从此随风飘扬。而女子则被葬于山腰，却化身为山神，守护着这座孤零零的坟墓，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你要离开这里，是吗？”白色的袍子被风拂过，在空气里微微扬起。

　　苏菲点点头：“对不起，可能没有时间回来了。”

　　千轻轻地一笑：“虽然你说了这么无情的话，但是我还是等等你好了，毕竟失去了朋友的日子很寂寞。”

　　“谢谢你，千。”

　　“只是讨厌寂寞而已。”千拿下那面神秘的鬼面具，转过脸来，冲着苏菲微微一笑，“大家都在等你……”

　　苏菲往周围一看，都是这些日子里渐渐熟悉的妖怪，心不由微微一痛。

　　风轻轻吹过，扬起她细密的发丝，在风中莞尔一笑，也不再说话。

　　正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子却被人从后上面抱着，轻柔的发丝落在她的颈窝处，又凉又痒，千的身体有些冷、有些单薄，轻轻簇拥着苏菲，很快就放开了手。

　　“谢谢。”说完，身影就在空气中消失了。

　　苏菲的心里像是堵上了一块石头，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跟着不二他们上了归途的巴士，心里那阵感觉越来越强烈。

　　车子发动了起来，坐在旁边的不二问了一声：“雪奈，身体还好吗？”

　　苏菲摇了摇头，突然手边摸到一个软软的毛茸茸的东西，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才发现是夜雁变成的银眸黑猫。

　　“夜雁，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对这次的许愿者完全不抱希望的苏菲，抱怨地捏着夜雁，不顾他咬过来的牙齿，又重重地揉他的耳朵，毫不怜惜。

　　“看看你的剑，当真是没有么？”夜雁嗤笑了一声。

　　苏菲连忙检查水之剑，剑柄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枚剑穗。

　　“是谁给我的？”

　　“谁知道呢？”

　　“难道是……千？”记忆里，千是一个非常温和的山神，虽然说是神，其实是妖怪，和雪奈在一起，也只是静静地处着，很少说话，很沉默。

　　“要回去找她吗？”

　　苏菲轻轻地吐了口气，说道：“算了，把这副身体还给雪奈吧，如果再继续下去，也许……”就再也不能和心爱的哥哥在一起了，生命之日已经无多。

　　有些讨厌起自己来了，偏偏不是好人，却在这时有些觉得愧疚起来。

　　“这是你的选择？”

　　“嗯。赶紧的，否则我可是会后悔的。”

　　“如你所愿。”

　　夜雁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话音刚落，一阵倦意就袭向苏菲。

　　——

　　黑暗里，夜雁牵着苏菲的手，朝着一处走去。

　　“她还能活多久？”

　　“你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怎么，还有留念？”夜雁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黑暗梦境里显得轻灵。

　　“当然没有，我会在乎吗？我本来就是去执行任务的，何必动什么感情，笑话。”苏菲甩开夜雁的手臂，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整个人却掉了下去，只能看着夜雁在上面俯视着她。

　　好像是在笑。

　　混蛋！

　　苏菲跌入无止尽的黑洞里，朝着渐渐看不见模样的夜雁，大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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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任务失败，妹纸心软了一把。
雪奈跟着不二回去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就素这样啦。下一个世界，你们有啥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