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的温暖》zita

9、第 9 章

　　他睡得很迷糊，却又很温实。
　　这是他许久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次，只是，在睡眼迷糊中，睁开眼睛，仍看到那暖暖的灯光，依然亮着，灯下的她，在专心地看着什么，但是，他还是没有醒，只是绻恋着那温暖，不愿醒来。
　　当他睡饱了，醒了过来时，天还没有亮，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才是五点钟。
　　他坐了起来，屋内的灯，依然亮着，她趴在桌上，沉沉地睡着。
　　他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看着熟睡中的她，发丝微乱，睡梦中，依然眉端轻蹙，这让他也微微地蹙了蹙眉，是什么，让她连睡梦也在皱眉？他的目光移了上来，看到桌上的相片，却是微微一惊，那些相中人的死相，让他吃惊。
　　她果然是……，深吸了口气，在那一刻，他才了解，初次在电梯中的遇见，在那让人尴尬情况中，她亦能闭目养神而不为所动，并不是假装，而是因为是这些相片，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
　　他淡淡一笑，不由地伸手抚上她的发梢，抚整散落在那脸庞上的发丝，转过身，走向衣柜，轻轻地推开，只是一眼，他又看到了衣柜中，那微微闪着光芒的银色五角星下的黑色警服，那光芒让他一怔，心中竟不由地生出一种颤粟的偑服。
　　他记得她说过，这套衣服不是她的，的确，这衣服看起来，比她高大，的确不是她的，那是谁的呢？他一凝眸，缓缓地转头，望了一眼那床头柜上的相片，那笑得温柔而洒脱的英俊的脸庞，心中已猜到几分。
　　他叹了口气，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外套，走了过去，将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就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上，静静地望着那张沉睡的脸庞，直到天蒙蒙地亮起。
　　时间正七点半，桌上的闹钟就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她猛地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的亮了。
　　她转过头，那本应睡在床上的人已无了踪影，这让她不由地蹙了蹙眉，依然收回了思绪，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整理好桌上的资料，站了起来时，肩上的衣服滑落到了椅子上。
　　她瞪着那衣服片刻，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唇边，不由地泛起一丝轻笑。
　　洗潄完后，她换上衣服，拿起资料袋，背上背包出了门。
　　当她的车子刚刚驶入公安局大门，袋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未停好车，只能两脚撑地，拿出电话接听：
　　“喂，李队！”
　　“左雁吗？”李队的声音急急地传了过来：“刚接到报案，东环路外贸大厦25楼发现尸体，你立马给我赶去现场！”
　　“收到！”她急急地收了线，跳下车，车也不锁了，冲进局里，冲上二楼，将包包往桌上一放，换上衣服，拿起早已备好的工具箱，就又冲了出去。
　　东环路位于市中心，外贸大厦更是本市很多大企业的聚集地，当她一路风尘仆仆赶上25楼时，那单位已围上了警戒线，单位门口的长廊上站满了人，都在东张西望且窃窃私语着，门口也站着两个警察，看见她的到来，为她掀开了警戒线。
　　“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高大的男子向她走了过来，他是局里最年轻的队长，名叫李远，年轻不凡，也曾在别市的重案组干过，一个月前才调进这里当上队长，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死者名叫赵松年，是这个公司的企划经理，死在自已的办公室里，今早员工来上班，才发现了尸体报案。”
　　“现场有多少人进去过了？”她问。
　　“有很多，警察没到时，就有人进去过，是本公司的员工！”李远说：“我已叫小何他们提取脚印再进行排查了！不过，尸体据说没有人动过，你进去吧！”
　　“好！”她跟着他走进那宽敞的办公大厅，这办公厅很大，装潢讲究，外面是个大办公室，有约十张桌子，用隔板隔开，每张桌上，都有电脑，另一边，是总经理办公室，副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室，看来，是个规模不小的公司。
　　当她经过那总经理室时，转过头去，赫然和那正在与警察在交谈的人相对，她微微一愣，而对方更是一怔，说话的嘴巴也骤地停住了，眼睛也睁得圆滚圆滚，流露出一分细细的惊艳。
　　她微微一蹙眉，瞪视着那人半吊在胳膊上的手：“你怎么在这？”
　　“哦，”他这才收起了那夸张的表情，笑得无奈，“这是我的公司！”
　　“左姐，你们认识吗？”那个正与他交谈的警察，是局中最年轻的小刘。
　　“是的！”她说，扫了他一眼，望向小刘：“你继续问吧！”说完，转身走向企划经理室。
　　企划经理室的门敞开着，两个警察正在细细地勘视着现场，拍照，她走了进去，触目所及，是躺在那冰冷的木地板上的尸体。
　　瞬间，她的眸中，浮现了一层暗灰色，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血液也在瞬间凝注。
　　木地板上的死者，男性，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双目紧闭，毫无生气，只是，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似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半祼出肩膀，他的身上，整齐地覆上了一张柔软的棉绸被子。
　　她怔怔地看着那尸体，不由地微微颤栗。
　　“怎么了？”李远回头看她，皱了皱眉，“快过来看呀！”
　　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咬咬牙，走了过去，在尸体面前蹲下，放下箱子，拿出白手套带上，再从箱子里拿出测温仪。
　　“李队！”她边掀开那被子，将测温仪压上死者的肝部，边说：“你立刻派人调查死者的婚姻状况！”
　　“查过！”李远说：“死者赵松年，有一妻子和一对儿女，妻子正在赶过来了！”
　　她皱起了眉头，片刻，拿起了测温仪，“根据肝温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夜凌晨1点到2点之间！”她将测温仪放至箱里，开始细细地查看尸体：“死者身上除了胸腔中枪外，没有其它伤痕，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她将被子完全掀开，“枪打中心脏，一枪毙命，看来，他没有痛苦多久！但是，死前有性行为，”她怔了怔，略一沉吟，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枝棉签，探向死者的□□，提取出一些液体，“死者后身有性行为，具体情况要回去化验过才知道。”
　　说完，她把被子收了起来，就有警员走了过来，接过被子，将其装进证物袋里，也有警员过来为死者覆上白布。
　　“你刚说，死者死前有性行为？”李远瞪着她。
　　“是的！”她说，站了起来，“死亡时间不长，把尸体抬回去后，还能提取残留在其身上及身体里□□和皮肤组织！”
　　“等等，”李远说，瞪大着眼睛，“你刚说，死者后身？有性行为？”
　　“是的，”她说，望着他，声音不带着一丝情绪：“他的下身被人撑开过，应该是男性，但也不排除女性！”
　　“要命！”李远粗声说，“我知道了，我会着手调查的！”他挥了挥手，让几个警员进来将尸体抬走，再转头来看她，带着丝丝的怒气：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害怕尸体？”
　　“我没有害怕！”她说，咬了咬牙，扯下白手套。
　　“不害怕，那你为什么发抖？”他瞪视着她，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你是个法医，这不是你应该有的行为，难道，你认识死者？”
　　“不认识！”她转头瞪着他。
　　“那你怎么发抖？”他似乎不肯放过她似的。
　　“我怎么就不能发抖了？”她有些恼怒了：“我没吃早餐，又冷又饿，发抖很正常！”
　　“你别告诉我，是政府让你饿了肚子！”他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她不由地扯了扯嘴角，转眼看到那吊着半只胳膊的人，正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她，看见她看了过来，立马对她咧嘴笑开招手。
　　她瞪了他一眼，转头收拾好箱子盖上，再站了起来，仔细地查看屋内，从地板到办公桌，从办公桌到窗口，她正欲推开窗子，却不由地怔住了，转头又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胶布，撕下一块，贴上了窗口，将窗上的指纹印了下来。
　　再推开窗子，她伸出头，赫然看到窗边吊着一根长绳，绳索很粗，从楼顶直接吊了下来。
　　她瞪着那绳子半晌，才转头唤来个警察，上楼顶去查看。
　　看着那绳子收了起来，她才缩回了脖子，转身，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那悬挂在墙上的空调机，她又是一怔，那空调机已关上，但是，并没有有完全合上。
　　她戴上了手套，走了过去，搬了张凳子，爬了上去，伸手将机盖掰开，用手在里面摸索了片刻，发现有硬物粘在机壳后面，取出一看，竟是一个还在闪着红光的微型摄像头。
　　她唤来一个警察，让他去查这摄像头的视频来源，再从箱中取中胶布，提取空调机壳上的指纹。
　　“这这这……”一直站在门外看着的他，不顾身上那半吊着的胳膊是否还在痛，硬是指起了那手，指着那摄像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公司的员工，有很强的功力！”望着他那惊愕的表情，她笑了。
　　“天哪！”他咬咬牙，瞪视着她：“你最好再去我办公室帮我看看，有没有人在里面装了摄像头！”
　　“怎么不是你装的吗？”她问道，有几分挪揶的味道。
　　“见鬼！”他叫道：“我还没疯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