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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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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这个人……”她低低地说:“对于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他的眉头,也微微地蹙了起来,“算是吧,起码,在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我最爱的人,但是,后来,他离开了我和我的母亲,离开得那么决然,甚至到死,都不曾回头,”他涩然一笑,“所以,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一个身份上的父亲罢了,感情,好像已经谈不上深浅了!”
她怔住了,似乎根本就没料到死去的人是他的父亲,只是,看着他那苦涩却又无奈的样子,一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些安慰的话,只有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
“你听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吧?”他摇了摇头,“或者,你心里会想,这个人是你的父亲啊,又怎么能没有感情呢?是的,他给了我生命,我很感激他,但是,仅此而已,”他依然是苦涩地:“就像一个你曾经的梦想,破碎了一样,我的父亲,就是在我和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却给了我们这种支离破碎,近乎二十年来,不曾关心,不曾见面,甚至连一个关心,都不曾给予,一个父亲,能决绝如此,我这个所谓的儿子——又能如何?”
她听得怔忡,望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以你的立场,你的想法无可厚非,”她说,“你说得对,如果我有这样的一位父亲,或者,我也不会对他再有感情,我现在才知道,我比你幸福,起码,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一对值得我骄傲的父母,一个,值得我骄傲的哥哥,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对我影响至今!”
“你的父母一定很了不起,才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他说,望着她的眼睛:“起码对于我来说,你真的很好!”
她愣了愣,随即笑了,拍了拍手背,看到医院大楼有人走了出来,李岸的脸色,又缓缓地变得凝重起来,走到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年近五六十岁的女子,苍老的面容,齐耳的短发,衣着倒是朴实。
“曾姨,”他望着那女子:“谢谢你!”
“说什么谢啊?”曾姨说道:“我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重新遇到你父亲,以前,在你家作工时,你的父母都对我很好,只是,现在,你的父亲的病,让我看着就心酸!对了,你父亲的遗物还在疗养院,你什么时候去领回来?”
“等父亲的后事办完,我就去领。”他垂了垂眸,“我父亲生前,有没有什么说是要求陪葬的?”
曾姨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半晌,就先告辞了,他看着曾姨离开,才转头看她,正和她探究的眼神对上。
“在想什么?”他说:“不用猜,这个女人以前在我家做过保姆,人很好!”
“我没有猜什么,”她说,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的同事给我发了信息,我在想,我要工作了,你——没事吧?”
他一愣,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是你怎么工作到医院里来了?”
“哦!”她想了想:“是张佑熙的奶奶今早上又住院了,我们只是来看看!”
“佑熙的奶奶?”
“是的,”她皱了皱眉,“可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佑熙的思想工作了,等找个时间,我想,我得去跟佑熙说清楚。”
他点了点头,“那这样吧,我帮你约他们!”
正说着,她转过头,看见李远从住院大楼走了出来,就向他们走了过来,只是看见了李岸,这位队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左雁,”李远看了他一眼,就望向她:“我们该上去了,刚问了护士,张老太太在605号加护病房!”
“哦!”她点了点头,望向李岸,“那我先上去了,你有什么事,再打我电话。”
“好!”李岸点头应道:“如果我约好了人,就给你电话!”
她跟着李远走近另一幢住院大楼,进门前,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李岸,午后的暖和阳光,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使他的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后者的目光,依然停驻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若有所动,这种心动,似乎在不久之前曾经有过,也似乎,在很久以前,那种年轻时的青□□恋时的冲动,每个女孩子年少时,都会经历的心动,只是,对于她来说,那似乎已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因为,对于那曾经那她心动的脸,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喂,”一旁的李远拉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般跟着他进了电梯:“才分开那么一会就舍不得了?”李远似笑非笑地说:“工作呢,你可别恍惚着啊!怎么?您老,真跟那个人处朋友了?”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您老?我出生时你都会走路了,是您老还是我老啊?”
“嗯哼,”李远一笑:“我是跟你哥同一届的学生,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人老心不老!”
“得了吧!”她瞪了他一眼:“今天吹得是什么风,让你跟着我出来办案?”
“这不是上头说了吗?”李远无奈地一摊手:“加上你昨晚也中了招,我这作对长的,当然得费心!”
“没事的,”她说:“那个阎雷,怀疑是自已的妻子所为,我已经让何瓴去查他妻子了,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是阎雷的妻子干的!”
“第六感?”李远哧笑出声,电梯门开了,他就走了出去:“你的第六感准不准啊?”
“好像…也不是很准!”她笑了,跟着走了出去,笑得有些无奈:“就像上次,我有第六感,那个凶手会出现,结果,她就真的出现了,我有第六感,我一定会捉住她,结果,爬不起来的人,是我!”
李远一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说道:“别这样,你又不是神,被撂倒是很正常的事!”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向服务台的护士说明了来意,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了605号加护病房。
病房的玻璃窗前,隔去那机器呜响的声音,透过窗子,看到那仪器的跳动及心跳的频率,病床上的老人静静地躺在那儿,毫无生息,仿若与世隔绝。
她怔怔地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无法形容地震惊。
十分钟后,她走出了病房,问李岸要了阎雷的电话,就直接去了阎雷与张佑熙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