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黑魔法的效果 ...
-
下落的梦。被追杀的梦。拯救世界的梦。一脚踩空的梦。春梦。
似乎哪一个都比殷少岩现在做的怪梦有逻辑一点。
殷少岩梦见了陈靖扬。
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分外鲜明。
殷少岩伸出手去，轻轻攥住陈靖扬的手。
不是不想使力，而是全身都虚弱得挤不出一丝力气。
陈靖扬依旧面无表情，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
殷少岩不死心地再抓住他的手。
陈靖扬再一次把手抽出。
如是重复了三五次，殷少岩眉头越皱越紧，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仍旧是执拗地伸手去抓。陈靖扬似乎被他的锲而不舍打败了，轻叹了一下，没有再动，认命地由他攥着。
殷少岩满意地一笑，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从梦境中醒来，殷少岩一片茫然。自己假充了半天的解梦先生，也想不出这个怪梦是个什么寓意。
喻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预示今年高考作文题是《我想握着你的手》？还是在揭示烈女怕缠郎的宇宙至理？
殷少岩打了个寒战。
赵诚同志最近又郁闷了。
最新出炉的郁闷源头是大Boss。
这段时间只要在公司碰到Boss，就会发现对方一脸阴鸷地瞪着自己。虽说碰上的机会也不多，通常是在公司例会以及在TK自营的餐厅吃饭的时候，但也架不住那种似乎可以化成实体纠缠上来的怨念。
于是某一天，赵诚吃完饭，鼓起勇气走到点了菜不动筷子使劲瞪自己的Boss面前问：“姚总，您有什么事？”
姚霁芳表情阴沉地看了他半晌，淡淡开口说：“我想找你麻烦。”
赵诚石化了。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上司坦坦荡荡地发声明说要给你穿小鞋……
社会真凶险。赵诚一边擦汗一边想。
“不过不行啊……”姚霁芳颇觉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饭也不吃起身走了。
赵诚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Boss的背影。
姚霁芳更想找陈靖涵的麻烦。
可是不行。
是他答应陈靖扬在先，出尔反尔这种事，姚霁芳做起来虽然未必有什么心理压力，但对方是陈靖扬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只是没想到陈家那个扶不起的混小子竟然真的只凭自己的实力拿下了男三号。也幸亏《苍穹》的这个小角色没有什么关系户觊觎，否则恐怕也轮不到陈靖涵。男三号而已，演技并不是什么必需，如果送出去也只能算个顺水人情，谁也不会在意那背后是不是埋葬了哪个年轻人的梦想。
小混蛋真好运气。姚霁芳牙咬切齿地想。
“阿嚏！”殷少岩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江亦霖在一旁问。
“没事，大概有人惦记我。”
“女朋友吧。”
“有可能，哈、哈、哈。”殷少岩扶额大笑，遮去了脸上的纠结表情。
早知道就说是男朋友了，吓死他……
两人正身处安麟酒店的一个房间内，本该花前月下干柴烈火（？）的空间却因为接下来要进行的活动而平添了一份严肃。
“紧不紧张？”
“有点。”
“第一次，难免的，别在意。”
“嗯！”殷少岩重重地点头，像一个真正的雏……不对！像一个真正的新人一样表现出了隐隐的不安与期待。
这时房门被敲响，殷少岩起身开门，就见化妆师大姐♂在门外甩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地靠在门框上说：“小涵涵～补一下妆就可以下楼了哟～”
《苍穹》的开机发布会被安排在安麟酒店三层的会议厅。
主创与主要演员在隔壁的准备室集合了一下，便依次走进了会议厅。
厚重的实木鎏金大门缓缓打开，从室内顿时倾泻出一片此起彼伏的耀眼银光。如同通往新世界的入口，又像某种异兽的血盆大口。
太久没有经受镁光灯的洗礼，殷少岩有一瞬的不适，然而面部神经却先于任何知觉在第一时间营造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完美微笑。
身后是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身前是光明璀璨到让人看不清是非凶吉的前途。
此处应该文艺一把，如同一位曾经败北而今再次站在征战起点上的落难君主一般说点能够流传后世的热血系名台词，可是殷少岩搜遍脑内每一个较为文艺的神经元，也只是猥琐地发掘出了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殷少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算了吧还是……名台词什么的……
发布会中规中矩，并没有搞出什么别样的噱头。介绍完主创再介绍演员，介绍完演员开始记者提问。
殷少岩维持着一位新人应有的谦和、少言和低调，做过自我介绍就安静地站到一旁，只是对所有人的发言都提供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注视和礼貌的微笑。
令殷少岩比较意外的是那位海藻长发、寂寞苍凉（？）、只在试镜时出现过一次的大姐居然是编剧姚紫，监制兼投资人之一。
还以为是韩世砺的那啥……殷少岩很不敬地在心里想。
“我想请问姚监制是如何想到要写这样一个故事的呢？”
戏还没有开拍，记者对剧情所知局限于官方披露的梗概，问的问题很少针对剧情，最多的还是围绕创作和选角。
姚紫紫拢了拢鬓边的长发，微微一笑：“我写这个本子，坦白说是出于私心。因为想看俊男美女来演自己写的故事。”
殷少岩嘴角一抽。喂，就这样说出来好么……
韩世砺显然已经习惯了，站在一边眉毛都没动一下。
“正如大家所见，我们很有幸地邀请到了几位形象都非常不错的主演。再加上优秀的造型师团队，相信会为广大观众奉上一场难忘的视觉盛宴。”
对于这个回答，提问的记者显然错愕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继续追问：“您就不担心这个剧深度的问题吗？”
啊啊啊，来了来了……更富有攻击性的说法应该是，你们选角就看脸吗？请了这些个花瓶这是想拍偶像剧吗？电视剧不应该有点教育意义吗？“出于私心”是神马啊？
“这位《星夜周刊》的记者，谢谢你替我们剧组想得这么长远。”姚紫紫脸上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用有点惋惜的语气说，“不过深度不归我说了算啊。如果我说有用的话，我一定会讲：‘《苍穹》是我迄今最满意的作品，深度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一扫私下的御姐气质，反倒有一种小女人式的娇憨。
台下的记者们颇为配合地“呵呵”了几声。
随后姚紫紫正色说：“大概会有很多人认为‘美型=无深度’，不过大家应该都认同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吧？我想说的是，在场的每一位演员都非常优秀，绝不是徒有其表，这个剧本也投入了我不少心血。戏还没开拍也不好下什么定论，我们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拍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努力达到最理想的高度。至于效果，只能留给观众来评价。相信观众是不会有奇怪的偏见的，一定会对我们的工作有一个公证的评价。”说到此处姚紫紫又露出迷人的微笑，“也请媒体的朋友们多多关照咯！”
台下的记者纷纷点头。这个问题就算到此为止。
虽然“美型=无深度”是一个接受度颇广的偏见，也有很多人会通过鄙薄大众审美来标榜自己的深度。但在绝大多数时候，人类对于美貌的同类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偏爱，进而宽容。
当然这是在不知道姚紫紫身份背景的情况下。对于这位投资人，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有人能联想到姚氏，恐怕这种程度的见好就收根本称不上“宽容”，而应该改叫“忌惮”。
“神秘新人陈靖涵”也没有逃过被提问的命运。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双眼闪着奇异的光芒说：“陈靖涵你好。我是《哇！有Star！》杂志的记者。在Cast公布之前你的照片就引起了很多朋友的好奇心，在网上也有很多关于你身份的讨论。名字公布之后甚至有一些粉丝第一时间建立了论坛。我想请问你作为一个纯粹的新人，对这些是怎么看的呢？还有对那些粉丝，啊，他们大概是你的第一批粉丝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粉丝？论坛？莫非是尼桑的蚂蚁上树+红酒的黑魔法奏效了？
殷少岩强烈地觉得眼前这位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但还是羞赧地笑了笑说：“我没想到……只是几张照片而已。真的有点受宠若惊。那个……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现在才刚刚起步，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会努力的。”
殷少岩表现出了一位新人应有的紧张和羞怯，眼神游移，措辞生涩。
但最后一句话，殷少岩是很认真地直视着那位记者说的。
“谢谢你的回答！请加油！”记者姑娘顶着红彤彤的双颊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黑魔法的效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