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芊泽zoe

40、急雪舞回风（2）

　　她咬了咬牙，终究是泄了一口气，哀求道：“妍儿，我知道你心地并不坏，我现在说的事，还请你千万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才好。”

　　见顾妍点了头，她才轻声絮语道：“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几个一起去西苑游玩，中途遇到一个叫李沉的男孩子么。”

　　“自然记得，就是那一次，林姨娘差点被突然跑出的猫儿惊到了。”

　　且说起李沉，她也有了一点印象，似就是大力将林氏拦腰抱起，以免于受惊摔倒的那个奴才。

　　“那个李沉，便是如今的鸾珏。”

　　“那他跟二姐又有何关联。”顾妍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却又觉得十分荒谬。

　　“我姐姐她对鸾珏，一直一往情深。”顾画沉吟良久，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来，又道：“昨晚姐姐一夜未归，幸亏我姨娘睡得早，才没有被发现。”

　　“你是说，她昨晚跟鸾珏在一起！”她落定了猜测，脸色亦沉了下来。

　　“还不确定，当时她只跟我说要去见他最后一面，说几句话就回来的，谁知竟一夜未归。”顾画已六神无主，连嗓音也在轻颤。

　　也难怪顾画如此，此事若传扬出去，就连她也会背上不好的名声。

　　更何况，前头还有一个做姨娘的长姐顾嬛！

　　现下二姐也传出这等事，外面的人岂不是都会说，顾家的女儿，都是行为不检点的失德之人！

　　“妍儿，我现在能商量的人，就只有你了。”顾画泪眼婆娑的望着她。

　　府中未出嫁的小姐，统共就只有三个，顾梦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顾妍想着其中的厉害关系，正色道：“此事你知我知，再不要对外说道了。”

　　顾画便哽咽着点头，似忍着莫大的悲怆。

　　见她实在哭得不像样子，顾妍不禁没好气的道：“姐姐快别哭了，现下情况不明，也不见得他们之间就真发生了什么。”

　　顾画心知现下也不是哭的时候，逐渐使自己平静下来。

　　“妍儿，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西苑悄悄打听一番，我再换上姐姐的衣裳，去母亲那儿聆听训诫。”

　　见顾妍面露疑惑，她又耐心解释道：“母亲怕姐姐去了夫家失礼，每日都让她去立规矩呢。”

　　“也只有如此了。”顾妍轻叹一声。

　　“嗯。”顾画感激的应了声，擦干了眼泪匆匆去了。

　　顾妍便唤了瑶瑟跟兰烟两个，说是要出去走走。

　　云初这些天一直被晾在一旁，脸上已隐隐带了忧色。

　　顾妍并未直接去西苑，而是缓缓行于与苑内连成一体的碧莲池畔，装作赏景的样子，又吩咐兰烟道：“进去悄悄找到鸾珏，就说三小姐顾画找他。”

　　兰烟也不问为什么，领命而去。

　　“小姐，那边梅花开得真好看，不如我们去折两枝过来罢。”瑶瑟更是装作天真无知，就当自己是来陪小姐赏景的，边走边笑着道。

　　“也好。”顾妍会意的一笑，跟瑶瑟一道去了梅林之中。

　　西苑的院墙很高，顾妍远远瞧着，感觉那里好像是独立于顾府的另一处天地。

　　在里头生活的人自有他们自己的喜怒哀乐，那兴许是生活在京都最底层，最为低贱的一群人。

　　人们只从戏台子上看见他们浓妆艳抹的样子，却从不知道，他们卸妆以后到底是何模样。

　　顾妍素手轻轻抚上梅花的枝桠，那娇嫩吐蕊的花儿仿若带着生命力一般，在寒风中震颤着，却绝不从枝桠上离开。

　　这般坚强在寒风中的姿态，倒叫她不舍得折下了。

　　转念又想起顾书对鸾珏的执念，不由生出遐想，恋上一个人，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

　　正纳闷时，兰烟已经折返过来，神色沉重的对顾妍道：“奴婢找到鸾珏，也将小姐的话带到了，可他却只说了一句极奇怪的话。”

　　“哦？”顾妍不禁蹙眉，便听兰烟有些不安的道：“他说，二小姐已经晕了，还请小姐自己带两个嬷嬷去领。”‘

　　顾妍脸上一白，继而又涨得通红。

　　二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晕了过去，是怎么晕的——

　　瑶瑟只顾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兰烟则已上前一步，焦急的望着顾妍道：“小姐，这可怎么得了。”

　　顾妍心里不断权衡着利弊，想着若进去，又不知惹上多少是非流言。

　　顾书是庶女，从小由姨娘养着，哪怕此次清誉尽毁，所受影响最大的，也只是她嫡亲的妹妹顾画。

　　而自己大仇未报，离婚嫁的时候又还远。

　　如此，还是全身而退的好。

　　便嘱咐左右道：“适才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

　　瑶瑟跟兰烟面上皆添上一抹肃重，一边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