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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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有时候无赖才是王道
没有睡意，苏卿念也懒得去找蜡烛，安静与黑暗反而让他更容易冷静的想问题。
认真的从头想起，苏卿念才发现其实他早就对莫行之在意过头了。会轻易因为莫行之的调侃和捉弄而抓狂失态，会在乎莫行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会在看到莫行之被人围攻的时候着急担心。只因为师兄说要踏过莫行之的尸体推倒老王，自己居然会去邀战，明知道莫行之不是软脚虾，可他依然会不高兴会担忧难道不是因为想要护着莫行之吗？看着莫行之捉弄军爷和慕容，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还觉得得逞之后的莫行之那点得瑟都挺可爱，听到ＹＹ里莫行之带着笑意的声音他也会跟着高兴……
若从前还能用欠了莫行之人情的理由说服自己，可这一次呢？种蛊不为惑君需要亲友队里输出的位置，莫行之一开口他就主动让出来，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莫行之为难，也因为他以为莫行之会很高兴能和老朋友多相处。素来不喜欢被牵扯进麻烦，尤其是感情方面的纠纷，可自己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抽身而退，反而一直避让甚至没有去抱怨莫行之。面对那么毫无理由就针对自己的人，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报复，只因为他知道那是莫行之的朋友，他若是还手只能让莫行之更难做。若不是那姑娘对魅莎他们出手，恐怕自己还会继续退避下去等莫行之处理好这件事吧？
不自觉的握紧了扶手，苏卿念不知所措的发现，被人跟莫行之扯成什么ＣＰ，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这事本身产生哪怕一点点反感。军爷和师兄说自己看得开豁达什么的，其实根本就不对。他并不知道莫行之是不是反感，可如果他表现得很介意，那莫行之会怎么做？那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如今也不是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男子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是被嫌恶的。那莫行之会不会从此疏远？彻底撇清？还是直接对自己产生厌恶？他不知道，可他不愿意去想象每天上线之后看到莫行之的名字却再也等不到对方跟自己说话。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由着腐妹子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听到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他甚至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窃喜。
苏卿念，你真卑鄙！抬手捂着脸，苏卿念在心里骂着自己。明知道那不是他，明知道那只是一个相似的人，你怎么可以把对那人的感情加诸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身上？就因为别人待你好，你就可以闭了眼把他当做那个人了吗？只因为你和那人最终只能江湖相忘，听着姑娘们ＹＹ你和他，你就能假装是你和那人在一起了却曾经的遗憾吗？那不是替身，你也不能把他当做替身，否则你就是在同时侮辱两个人！你不还手不辩解不抱怨不是你高尚，也不是你嘴上说的不让莫行之为难，你根本就是像那个姑娘说的那样是因为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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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待在坐忘峰下了吧？看着屏幕上雪地里突兀的黑衣万花，莫行之把烟盒在手里摆弄了半天最终还是拿出一支点上。工作之外他很少抽烟，可现在他只想有点东西可以打发时间。没有跟谁打招呼就离开，他不想再看着他们声讨谁维护谁，更不想再看见那女人侮辱卿念。不论是哪一个卿念，一样是连占别人小便宜都不曾有过的过分正直，怎么可能会像那女人口中所说？简直就是笑话。
可也都是一样的执拗呆板，可以为了自己的坚持连命都不要。苦笑着，莫行之揉了揉眉心说不上是喜欢还是怨恨着这一点。在那样几乎可以说是被自己轻薄又侮辱了之后，依然可以在众人围攻之下缄默不语，明明是自己伤了他却宁可跳崖也不把自己扯出来。看着烟头一点火光明明灭灭，莫行之忽然就想知道当年卿念那样义无反顾的跳崖，除了不愿意给纯阳抹黑之外，是不是也因为被自己所伤而不想再看见自己？后来他仔细想过，当晚卿念其实已经冲开了穴道，半醉的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以卿念的修为要脱身离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卿念却没有直接一剑要了自己的命，次日离开之时也没有趁着自己没醒斩杀自己，是因为已然动情了么？可那晚自己却说了那么侮辱卿念的荒唐话……只为了掩盖肌肤相亲时心底里生出的满足感……
只是一句掩饰真心的话，就此与卿念生离了八年，也悔恨了八年。等到南诏谋反掌门被设计，各门派联手营救之时再见到那人踏着梯云翩然而至，他才知道卿念还活着，以为自己还能重新争取。可结果呢？对着他的师门和弟子可以微笑，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陌路人一样的疏远客气。那一声莫先生，把他一心的狂喜和激动全都湮灭。本以为那人会继续跟着祈进为浩气效力，可谢渊为当年之事向他道歉并以护法之位相邀时，只一句“贫道已决定长居坐忘专心修道”，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可他却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谁叫做错的是自己说错的还是自己？
无法想象卿念是如何在跳崖之后活下来的，也无法想象那八年中卿念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之岚曾提起过祈进率领纯阳门人在那悬崖附近搜索了大半个月，终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八年中纯阳弟子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一直希望卿念还活着，可每每之岚收到祈进的书信都会叹一句进哥还是不肯相信苏道长真的死了。卿念真的很会躲，一躲八年没教任何人任何势力发现他还活着，还能在躲藏之余教出个那么伶俐的弟子。谁说卿念木讷了，明明精得很……
抹了一把脸上难以自制的眼泪，莫行之打开好友列表，看着苏卿念灰色的名字。还会亮么？他还没来得及探究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转生而来，还没来得及抱着希望去赌一把，就要这么再一次的接受绝望了？其实这几天他已经想过了，很认真的想过了，就算眼前这人并非转生而来的卿念，他也会努力争取好好珍惜。不是要把他当做替身了却遗憾，只是把前生种种都藏在心底，和一个让他没能自控动了心的人好好过这辈子。可就是这么点希望，都不能成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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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聊］苏卿念：魅莎他们还好么？
［私聊］苏卿念：莫行之？
被突然间亮起来的灯光晃得眼疼，苏卿念选择性的无视了自己刚刚汹涌的眼泪，呆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上线问问魅莎他们如何了。好友列表里，魅莎、慕容和绯络他们的名字都已经黯淡了，也是，这都几点了。可莫行之的名字却是亮着的，人在纯阳。犹豫了半天，苏卿念拼命提醒自己只是问问情况，绝对不能一错再错。可是没有回复，莫行之一反常态的沉默让他说不出的心慌。完全不知道自己下线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莫行之是如何处理的，此时面对对方毫无回应的状况……呵，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在局面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抽身而退么？心慌什么呢？
［私聊］莫行之：卿念。
回神看到私聊，莫行之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惊喜，激动之下除了叫对方一声之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看看时间，卿念会不会等不到自己回复所以挂机去睡了？
［私聊］苏卿念：我家停电了，刚来。魅莎他们还好么？
［私聊］莫行之：没事了。这几天委屈你了，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
［私聊］苏卿念：她只是伤了心，难免不理智。你没有错。
［私聊］莫行之：你真的不怪我连累你受委屈？
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若你知道我比那姑娘更不理智，我才是真的卑劣，你会怪我么？自嘲的笑笑，苏卿念真的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私聊］苏卿念：既然没事了，就算了。我去睡了。
其实还是有些埋怨的吧？不然为什么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猜测着，忐忑着，莫行之忍不住就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对方出现。
［私聊］莫行之：卿念……你不会ＡＦＫ吧？
该称赞一句敏锐吗？看着莫行之的问话，苏卿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想要离开，不是因为那姑娘的威胁，只是不让自己有机会继续错下去。眼前的莫行之就只是眼前的莫行之，既不该承受自己的移情，也不该被自己扯进注定要被现实所嫌恶的感情纠葛。有些事情不能碰，伤人伤己，他已经知道错了。
［私聊］莫行之：你该不会真的要ＡＦＫ吧？卿念，你要是怪我把你扯进了麻烦，我保证不还手让你打一顿出气可好？别就这么不玩了好么？事情真的已经解决了，肥咩和哈士奇都不会再护着她了，也不会有人会帮她仇杀你了。阿莎还说要是她还敢找你麻烦就发动广大的腐妹子一起教训她，你真的不用担心什么的。
诧异于莫行之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苏卿念忍不住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莫行之、师兄和军爷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可魅莎的话就有点儿……过头了。
［私聊］苏卿念：别让魅莎那么做，人家姑娘已经够伤心了，别再为难她。
［私聊］莫行之：被她仇杀被她威胁，你不生气，你觉得她伤心所以你谅解。可如果你就这么ＡＦＫ了，卿念，你就不怕我会伤心么？
伤心？被这个词汇吓得手一抖，苏卿念看着跌落在地上的手机满心忐忑不安。只是朋友，或者说徒弟，离开了你会伤心。可如果你知道我藏着的秘密……只怕会是恶心吧……我能不能自私的在你心里留个好印象然后彻底消失，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认为没有欺骗过你？
［私聊］莫行之：不要ＡＦＫ不行吗？就算你觉得我无赖不是什么好人，可阿莎慕容他们你不是都看成朋友了吗？就这么离开他们会难过的，你愿意让他们难过？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捉弄你，大不了以后我不再捉弄你了好不好？要不我让你捉弄我讨回来？你不是说要还钱给我吗？钱还没还清呢你就不认账了？
始终不见卿念回复，莫行之已经急得有点抓狂了。不行，绝不让卿念就这么跑掉，让自己动了心就一走了之绝对不行！
［私聊］莫行之：卿念，你要是真敢ＡＦＫ，我就带着人天天去屠纯阳宫！先推祈进再推于睿和上官博玉，最后再把卓凤鸣从那个台子上拉下来！你该知道很多人都觉得ＧＷＷ对纯阳最好，想屠羊的多了去了，我不愁找不到帮手。
哭笑不得的看着莫行之威胁自己的话，苏卿念很想说游戏里的门派之战什么的和他有什么切实的利害关系么，居然连这个都拿来威胁了……想象着莫行之带着一大群人杀上纯阳宫……苏卿念忍不住有些发抖，即便站在那里的只是虚拟出来的没有意识没有感情的ＮＰＣ，他也不愿意想象和自己师兄师姐同名的人倒在那里。可是……从不提起的还钱拿出来说了，还威胁什么屠羊，莫行之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自己离开？
［私聊］苏卿念：一晚上被人威胁两次，有点习惯了。
［私聊］莫行之：抱歉，我只是不想你走，有点抓狂了。那要不我换个方式？卿念你看换成我卖个萌如何？
苏卿念呆了，卖萌？莫行之？莫行之卖萌？！
［私聊］［表情］［莫行之］扭着腰，撒娇着对［苏卿念］道：“你这厮，太坏了！”
［私聊］［表情］［莫行之］看了［苏卿念］一眼，顿时满面潮红，心如鹿撞，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私聊］莫行之：卿念，你看这大半夜的，我又在坐忘峰这么冰天雪地凉飕飕的地方，你忍心么？＃可怜＃可怜＃可怜
瞪眼，完全想不到莫行之居然会来这么一出，苏卿念真有种对方在胡搅蛮缠的感觉。可是听对方说起坐忘峰，想起当年那人在坐忘峰下守了自己一年有余，明明是在万花谷过惯了四季如春的日子，却坚持在天寒地冻的地方吹笛子给自己听。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听到了被风吹到自己耳边的那人的笛声……
［私聊］莫行之：卿念……留下来好不好？
真的快要无计可施了，莫行之此时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找对方要ＱＱ号码手机号码之类的，反正只要是能找到人的什么号码都好，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只要对方不上线就完全没法找人。
“卿念……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他记得，坐忘峰下那人喊得有些嘶哑的嗓音里，是难掩的恳求，还有隐约的哭腔。那时的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狠下心肠不予理会的？朝堂上山雨欲来，纯阳宫的处境日益微妙，他不能心软不能让那人跟着纯阳宫倒霉。可如今看着屏幕上这么一句相差无几的话……，想着对方大半夜不睡一个人待在坐忘峰，想着对方挽留自己什么方法都用，舍不得……即便对方只是出于朋友而挽留，他也舍不得……
［私聊］苏卿念：好。不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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