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原地等待》楼南

2、第2章

　　2006的暑假就这样来了，糊里糊涂的高二就这样结束了。楚夏背着行李向着车站走去，之间她无数次的回头，却看不见杨静的身影，他知道这丫头生气了。是气她言而无信吗，但她的确很想回家啊。杨静睡在床上心想：楚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好的一起学画的，什么工具都买好了，甚至连名字都报了，临阵脱逃，家里有谁啊，气死我了。等了半个多小时的的车，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到家了。其实家里就奶奶一人，爸妈都在外地工作，但家里就是让楚夏觉得窝心。夏天的晚上和奶奶一起在葡萄树下乘凉，在喝上一杯枸杞红枣茶，就突然觉得的要这样过一辈子似的。这个城市离海其实并不远，但夏天还是觉得热得不行。杨静坐在画室对这话把发呆，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就剩下杨静一个人了。她才知道到自己发呆了很久，楚夏就很喜欢发呆，而且她曾很骄傲的说，发呆也是需要天赋的。一想到楚夏就忍不住笑了，这丫头天生没心没肺的。窗外的梧桐茂盛的似乎在向着整个夏天宣战，杨静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一句话了，这个夏天有够长的。当那丝凉风让人觉得这个夏天快结束时，新的学期也就到了。杨静没有想象中那样小家子气，所以当楚夏出现在宿舍大门口的时候，就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向楚夏炫耀她这个暑假淘的衣服凉鞋，貌似在说，看吧，没有你，咱小日子也挺滋润的。她们于是开始了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没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分班了。杨静去的艺术班，去了才知道，艺术班美女如云。本来觉得长的还不错的杨静一下子就受打击了，可没有退路，文科要背的东西太多，理科又实在枯燥无味，于是她就很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淹没在美女群中。楚夏去的理科班，在这所普通高中，女生学理科多少让人觉得蛮牛的。但楚夏不会这样觉得，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错，年级前五名，有三个是这个班的。楚夏突然就笑了，她知道自己以后要拼了。
　　袁野和楚夏一班，第一感觉这女生好安静，似乎对周围的是莫不关心呢。那是一天早晨，天气稍微凉快了些，楚夏起了个大早，本想利用这宝贵的的时间好好学习的，却不想被某人破坏了心情。很平常的擦肩而过，原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故意找茬似的，嘴角一笑，转身挡住了楚夏的去路：哎，见到同学怎么不打声招呼啊。楚夏眉头皱了一下，心想这人神经病吧，于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潇洒走掉。原野还定格在那一瞬间，第一眼见楚夏就知道她是漂亮的，近看更是好看，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明眸让他想起早晨的海面雾气蒙蒙若隐若现。站在原野身边的陈晨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帅哥第一次被人无视，哎呀，报应啊，谁叫你平时总觉得女生都对你没免疫力呢，看吧，笑死我了。帅哥一个拳头砸向那嘻皮笑脸的小子：“等着看吧”。
　　原野和陈晨是幼稚园时认识的，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请允许我这样说）。原野绝对是站在你面前就很有压迫感的人，阴森森的，冷风四面八方的吹，这一点陈晨是深有体会。而陈晨恰恰是那种让人沐浴春风，阳光明媚。两人性格的确相差甚远，却成了最好的朋友，或者将一直这样下去。
　　分班后，不可避免的重新排座位。楚夏的新同桌应该和杨静一样吧，让人觉得是那种活泼讨人喜爱的女孩子，自我介绍后才知道她叫董芳。陈晨坐在楚夏的后面，当然原野和他同桌。几节课下来，陈晨闷闷不乐了，身边坐了一个冰块，偶尔找他说句话，那眼神就像小刀子一样刷刷的把他的小心肝啊吓的，前面那位更是一句话都不讲，右边是过道，妈呀，这该咋办呢。还好前面的同桌是同道中人，于是很快的熟了起来，连带着和楚夏也偶尔讲句话，只限于打招呼。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蔓延开来。复习考试逐渐的成了生活的全部，人和人的沟通除了题目还是题目，人和人也都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这样无聊的日子反而让楚夏忙碌了起来，以前的班级学习氛围不好，下课后总有人在班级里打打闹闹，现在的班级除了让楚夏觉得冷漠了点，其他一切都好。
　　这其中杨静来找过楚夏几次，大多数楚夏都对着复习资料，让她自生自灭，杨静毕竟是活泼开朗的女同胞的代表，于是和陈晨很快打成一片，甚至相见恨晚，就差以身相许。楚夏有时打趣的说，两个活宝以后有机会创造个小宝，就是名副其实的吉祥三宝了。这时杨静就会追着楚夏骂道：“你个丫头片子，说，你是被别人带坏的还是本来就这副德行，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我才看清你，哼，姐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而陈晨会很配合的装委屈状：“我才不要娶她，疯女人一个。”于是矛头又指向了陈晨，这下热闹了。而原野还沉浸在楚夏的话中，这是幽默？冷笑话，还是。。。。就被陈晨的一声声惨叫拉回现实。而事实证明杨静的淑女只限于对陌生人而言，她不仅是个疯女人更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事后，陈晨赌气的没有理原野，在怪他不帮他呢，明明是个一米八的壮小伙怎么可能至少躲不过小女生的绣花拳脚，本来已经够可爱了却还不要脸的在那扮一副人见人怜的可怜相。被无视后继续垂死挣扎，终于小帅哥用力的一拳打在原野的肩上，以此来抚平他受伤的幼小心灵。
　　回家的路上，杨静还在说白天发生的事，在讲陈晨怎样怎样幼稚，楚夏在想：原野那是什么表情，在笑话她低俗趣味吗，还是觉得我平时的淑女都是装的，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又没说过我是淑女，都是别人说的，我只是懒得和别人讲罢了。杨静拉了楚夏一下：“想什么呢，都不理我”。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的早，这是第几场雪了，楚夏站在教室外的过道里，看着匆匆回家的人群，不耐烦的看看她的小灵通，杨静这个死丫头，叫我在这等她，自己却迟迟不来，什么意思嘛。这时原野他们收拾好东西从教室出来，陈晨围着围巾，看向楚夏：“嗨，还不回家吗。”楚夏简单的说明原因，就和他俩道了别，继续看着飞舞的雪，心里默默数着高考的倒计时。
　　第二天因为积雪的原因，其实主要是楚夏骑自行车的技术不咋地，于是在步行去学校的路上，杨静很是生气，同时学的骑车子，没几天就会了，楚夏那个没运动细胞的白痴硬是学了大半个月，这时还的连累我一起受罪，当杨静的小白眼第N次瞟向楚夏时，她终于忍不住了：“你丫的，别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姐姐我还嫌你速度慢呢，又没人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跟我走。。。。”杨静连忙小跑过来，堵住她的嘴，她最怕楚夏这连绵不断滔滔不绝的银铃般的声音了，因为她知道，楚夏一开讲没个十分八分钟是停不下来的，只好背着良心讨好：“我是自愿的，真是自愿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是自愿的。”
　　楚夏一进教室就被迎面过来的雪团砸的不知所措，她想：这谁啊，恶作剧也太不会选人了吧。这时陈晨跑过来，对着楚夏左道歉右道歉，就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原野也过来了，问楚夏有没有事，并说待会替她好好教训陈晨，陈晨于是连连点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千万别生气啊”。而楚夏同学此时又神游了：替她好好教训陈晨，凭什么。陈晨很担心的看着楚夏并问他身边脸色不太好看的哥们：“她没事吧。”楚夏神游回来就听到这句话还以为是问她的，于是自认为很帅气很大气的回答：“没事。”笑笑的从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陈晨以为虚惊一场就又恢复了他阳光般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人说：“没事。”原野笑了，很是让人心慌：“没事了吗，可我说过要修理你的，还有，不要有事没事的去烦她，她还要学习”。说完也潇洒的走掉，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妈呀，怎么反过来了，应该是原野说没事，楚夏说别来烦我，我还要学习，纠结啊，不想了，浪费脑细胞啊，还没皮没脸的继续想，浪费脑细胞就等于浪费生命。

　　介于杨静总是迟到的主，放学后，楚夏也就没在教室外面等她，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时间是有的，毕竟外面还是鹅毛大雪，但这次她后悔了。杨静见楚夏还在座位上学习，就没有喊她，自己走进了教室。教室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陈晨正在整理书包，见杨静来，就热情地打招呼：“嗨，又来找楚夏啊”。楚夏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就从题库中抬起头，看了看教室最前面的钟：“你这次怎么这么守时，终于有时间观了？”杨静从身后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笑的阳光灿烂道：“楚楚，生日快乐，嘻嘻，还是我好吧”。陈晨从杨静一进门就观察她把手放在身后的一副神秘的样子，恍然大悟：“楚夏，你生日啊，怎么都不说呢，我们好歹也前后位，也挺熟的吧，这样吧，礼物就不送了，今晚请你吃饭吧，一定要赏脸啊。”
　　杨静连忙点头，生怕晚一点楚夏就不答应似的。到这个份上，楚夏再拒绝就有点小家子气了。楚夏拆开杨静送她的盒子，里面是条围巾，嫩黄色的很称楚夏的皮肤。楚夏于是就很喜新厌旧的把自己那条围巾丢在了抽屉里，欢快的围着新围巾，几人朝学校外的那条小吃街走去。这时正值吃饭的高峰期，每家餐馆人都很多。陈晨欢快的提议：“去想来人家吧，去吃火锅，我知道他们家最近热卖的羊肉小火锅，小锅小灶的，既卫生又实惠好吃，是吧，原野”。原野觉得的确如此，就说：“就去想来人家”。想来人家在学校后的东大街，有点远，但的确不错，不算太高档，但绝对干净卫生，而且也很有家的感觉。这不禁让楚夏想起了在外地做生意的爸爸妈妈，这个时候他们好吗，有没有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呢，也对，他们那么忙，自己不也是忘记了吗，自己对自己又能多好呢。
　　一路上陈晨和杨静打打闹闹，不时的抓着路边冬青上的积雪打彼此，原野和楚夏有的没得聊着，大多是学习的事，并叮嘱楚夏物理化学不会的尽管来问他。楚夏当然愿意，原野的理科成绩在班里是没得说的。
　　菜点好了，一大桌子都是楚夏杨静喜欢的菜肴，楚夏在心里把杨静谢了一遍，也真难为她了把自己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再难的日子，也不忍心责怪她。原野很绅士的为楚夏涮着羊肉，楚夏也很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谢谢。这边的杨静看不下去了，瞟向对面的陈晨，那家伙正往嘴里塞羊肉，美滋滋的样子别提让人多不高兴了，于是冲着他喊：“绅士都去哪了，都被饿狼叼了去了，都不来为美女服务”。陈晨于是很配合的夹了一根青菜放在她碗里，露出他白的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的牙齿，没皮没脸的说道：“美女，吃棵青菜，我知道你想减肥，但又怕自己经不住诱惑，就帮你多吃一点肉，你知道就好，不用感谢我的。”说完不忘继续往嘴巴里夹菜，真不知道他是几天没吃饭了，还是本来就能吃。
　　吃好饭7点多了，本来打算去公园玩会的，楚夏说难得可以早睡一天，就在东大街的路口分开了。一路上楚夏都不讲话，静静地看着雪，想着晚饭间那个人的温柔。杨静不是没看出来，事实上她早看出原野对楚楚的不一样了，但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楚夏：“楚楚，你和原野是怎么回事啊，这不像你啊，这么不干脆，而且你也一直说现阶段，高考是你唯一的事”。楚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说了句不知道。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关系，还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楚夏告诉自己做一回白痴吧，顺其自然。
　　几天后的中午，原野把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楚夏，说是迟到的生日礼物，并要楚夏一定收下，并一再强调，没别的意思，只是生日礼物而已，这下楚夏再要拒绝，就难免让人觉得自作多情了，就说：“下次你生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这个人就这样欠不得别人什么的”。原野很无奈的笑了笑，就这样吧，来日方长。盒子里是个水晶手链，紫色的，是楚夏喜欢的东西。就笑了笑说：“我很喜欢，谢谢你。”就这样两个人都静静的站着，没说什么话，却又好像说了很多似的。如果日子就这样静静流淌，没有结果也没有尽头就这样缓缓朝前，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呢。
　　可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个星期的模拟考结束后，这一学期也就结束了。过完这个寒假，就真的是黑暗的日子了。楚夏最后一个走出考场的，若不是监考老师拽着她的试卷而她潜意识的拉住不放，恰巧又发现教室里一个人都没了，她还真以为考试还没结束呢，尴尬的拿着文具包就走人。一出考场，头也没抬的就往车棚跑去。杨静早就考完了，她只要考语数外，可她一想要一个寒假见不到楚夏，就决定和她一起回租的宿舍，两个人再说说话也好啊，而且回家也没事做。原野和陈晨推着车子经过，看见了就上前打声招呼，想到要两个星期不见，原野就问杨静要了楚夏的手机号码。有的没得聊着，心不在焉的，他在想楚夏怎么还不出来啊。实在没话聊了，又觉得这样下去挺尴尬的。楚夏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原野侧脸看着别处，陈晨像是很识趣的站在一边，而杨静正害羞的低着头。原野看见她就上前问她考的怎么样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楚夏不好意思讲她出的洋相，就支支吾吾的说题目不会做。
　　一路上，杨静都不说话，她是知道原野喜欢楚夏的，她也知道这两人往那一站就很般配，可当原野问她要楚夏的手机号时，她多么希望原野也顺便要她的号码啊。她没精打采的叹了口气：“楚楚，好羡慕你哦”。楚夏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就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夏一下公交车，就看见奶奶在路口等她，觉得很窝心。奶奶看上去又老了很多，毕竟冬天冷，老人一般都害怕这个季节吧。搀着奶奶往家里走去，看着路两旁光秃秃的杨树，几只麻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河里结着不厚不薄的冰，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就想这样静静的轮回。再也不用去做那些变态的试卷，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纠结的问题。
　　接到原野的电话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楚夏还在被窝里，听到震动还以为是自己定的闹钟，在关过之后再一次无耻的响起之后，她终于发现不对头，闹钟不是这个铃声。
　　挂掉电话，楚夏坐在床上发呆：原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号码的，可恶，也不问一下人家，不经人家同意。咦，好像是说又下雪了，果然拉开窗帘，外面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可楚夏这时又担心了，在下下去，会不会因为积雪的原因爸妈回不了家啊，赶紧又拿起电话给爸妈打去。得知爸妈正往回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赶紧起床去迎接爸妈。
　　除夕到了，一片欢欢喜喜的景象。外面鞭炮声声，楚夏坐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和杨静发着短信，还得忙着回答爸爸问她的问题，无非是学习怎么样了什么的。
　　晚上睡觉时收到了原野的短信，很搞笑轻松的拜年短信，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但还是把自己手机里觉得最幽默搞笑的一条短信发给了他，很快他那边就又回了：我以为你睡了呢。楚：现在还早呢。原：不早了，美女，都11点多了。楚：帅哥，你不也没睡吗。。。。。。楚夏第二天是被奶奶叫醒的，醒了的时候，手里还紧握着她的手机，笑的却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