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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的秘密开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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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吞了针的人,就算不死,也会内伤。
谁让你撒谎?
我看到米的短信时就直接回了电话过去,嘟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接,后来直接被挂掉了。苏逸直接上楼来:“老小你赶紧起来,商灵你别太纵容她,娘们不能这么治!”
“这里就有两个娘们。”苏腻翻着她的眼睛。
苏逸啧啧道:“我告诉你苏同学,你的眼睛已经很突了,再翻就得掉出来了。”
“我也告诉你苏二同学,我看在你是我二哥的份上我才翻你的。我们这种大型号的眼睛翻起来很麻烦,我翻一次够你翻两次了。”苏小同学轻蔑的嘴脸跟李冰一模一样,嘴巴也变得尖尖的。
苏逸顶不顺她,转身就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待苏腻洗漱完毕,我们一起下楼。苏逸他爸回来了,老人家红光满面,带着成功企业家固有的严肃,正在厨房帮手。陈阿姨在客厅,用鸡毛掸子拍电视附近的灰尘。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了低气压。因为——
苏澈坐在客厅。
苏家三兄妹性格各异,长相也各异,我觉得是因为苏小妹和苏大苏二同父异母,也不排除他们其中哪个谁基因变异。老大苏澈成天板着脸,嘴巴不轻易开,连嘴角都抿成一条直线,仿佛一开口钱就会从嘴巴里掉出来,这刚刚好跟苏逸相反。他脸色阴沉,又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加上客厅的壁纸是银灰色的,导致我觉得他已经与这个客厅合二为一了。除去性格方面的缺憾,他长得还是对得起党和国家的,很少男人不做发型也能拥有一股帅气,他就是其中之一,当然这跟他近180cm的身高有关。很可惜,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身高只有175cm,不过这不影响他成为一个敬职敬业的play boy。
苏逸家有一个传统,过生日自己家做饭,没有旁人吵杂。当陈阿姨摆好碗筷招呼我们吃饭时,苏逸像蝗虫一样窜到饭桌旁,苏腻则帮忙端出汤,苏大公子像朵乌云般飘过来,缓然入座,如同一尊佛爷,那架势唬得我想趴下去朝他道万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饭桌上我公公婆婆向我们四个询问最近忙不忙之类的,苏逸则饿死鬼投胎一样扒菜吃,连话都不想多说。
苏妹妹开口:“爸,其实我觉得公司方面我可以……”
苏父皱着眉头说:“饭桌上不要讨论公事。”
“哎呀,小小,你爸爸是不希望你一个女孩子太累,整天忙公司的事情,你看看你,昨晚你陪客户陪到几点,有些客户很难搞定的。我们是为了你好。”苏母打圆场。
“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苏腻嘟嘟喃喃:“我多尽职多有奉献精神。”
众人嘴巴抽了抽,我夹起一个鸡腿塞在苏逸碗里,秀恩爱。
吃完饭我拿出礼物给苏母,说了几句体己话,就和苏逸回家。这人刚刚饭桌上喝了点白酒,不敢开车,我自然成了司机。路上我看着苏二脸红红的,眼睛泛光,顿时感觉他很有爱。我扯着话题:“哎,苏二,你说你现在这么滥情又滥交,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谁啊?”
“套我话呢你,当我喝多了不是?”
我:“哪有,随口问问,你说我们俩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前几天你不是吓跑了我一个妞么?”他嗤了我一句。
无话。
过了有会儿,他转过脸:“喜欢过。”
我瞄了眼后视镜:“说说,很久了吧?”
“嗯,很久了。”他看着前面,来来往往车辆的车前灯闪闪烁烁,像很多眼睛,道:“她叫吴笑。是我高中的女朋友,初恋。”
我:“又是初恋的故事。”
爱情永远是失败的,或败于难成眷属的遗憾,或败于成于眷属的厌倦。我和苏逸在这个问题上,都是那个遗憾离场的败北者。
“被她妈妈发现了,觉得我这种混日子的会拖累她,那时候我太贪玩了,太贪玩了。”
“最后你这种混日子的跟我这种混日子的搭伙混日子。”
到家,我把车停进车库。
“你呢?你的前度是谁?”他在副驾驶座上彻底转过身望着我。
我盯着他脸部的三角区,缓缓开口:“我没有前度。”
读了四年大学的心理学,我知道撒谎者其实不会躲闪被撒谎者的眼睛,而是会注视对方的眼睛,他们企图从对方的眼睛里确认已经被信赖。
“亲爱的,老婆,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不会盯着人家的眼睛。我跟你住了3年。你是个成功的心理学家。”他摇着头,亲了下我的额头。
我意识过来,尖叫:“唾液!口水!病毒!啊!给我纸巾!”
他黑着脸递过来面巾纸:“我有毒么!我有艾滋么?!”
“可能有。”我郑重点点头:“亲爱的,我很怀疑你跟你的女友们亲密接触过的嘴巴上还留着别人的口红。”
“……”
周末那天我和那三个女人蹲在咖啡厅,坐姿以及座位跟上个周末如出一辙。
但气氛却很诡异。
我往黑黑的液体中加牛奶,问老米:“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比较见不得人?”
“木有。”她干净利落地回答,但眼睛若有若无瞄着彤彤。
彤彤望向我,嘴巴像正在绽放的玫瑰般旋开:“告诉我,亲爱的,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秘密烂在肚子里,你的肠子会腐烂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手机就震了一下,我低头打开信息:我们问问羽航的事吧?我问,你配合着点。
发件人是瓶子。
瓶子装得若无其事:“彤彤,羽航最近干啥呢,不见踪影的。”
“哦,他妹妹要闪婚,他说要买份礼给新娘子。前几天刷了卡里好些钱,好像是说带她买了钻石项链,周大福的货,没见过。她妹妹最近忙死了。”
我和瓶子瞠目结舌,搞了半天,居然那个女孩子是他妹妹。瓶子脸上五颜六色,如释重负得很:“哦,那就好。”
我摊着手,出了一口大气说:“女人,我告诉你,我和瓶子以为你男人出轨。那天在周大福看见他带着一个小妹妹去挑货。瓶子还说不相信爱情了。”
老米静静听着我们说,面无表情,真奇怪。
正说着,羽航就到了二楼,看见我们,满脸笑容,那个样子就像某个童话的王子般,我们知道,彤彤的命运永远照耀着太阳光。
他走到我们面前,彤彤站起身,抱住他,拿纸巾亲手给他擦了汗。
她笑着看着他说:“我跟你说,商灵和瓶子说看见你带你妹妹去买钻石项链,以为你出轨了。哎,笑死我了。”
羽航淡淡一笑,对着我和瓶子说:“得了吧,侦探姐姐们,那天出了珠宝店大门我就看见你的车,一时间想不起来,回去才想起的。幸好我跟我老婆说了这件事,不然你们该怎么收拾我呐?”
“我们没见过你的妹妹嘛,你就饶了我们吧。”瓶子道。
老米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铁青,盯着羽航,咬牙道:“妹妹?你跟你妹妹去新街花园开房?!”
彤彤松开抱着羽航的手,挑着眉,望向老米:“你说什么?”
老米拿出手机调出照片,三张。
一张是郑羽航搂着一个女孩,就是那天珠宝店那个女孩。
一张是他和那个女孩接吻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他们在花园酒店柜台开房的照片。
彤彤眼里波涛汹涌,老米厉声道:“商灵的车你是认到了,回去编了谎圆。但你能认到在那家酒店楼下的我吗?是啊,你色迷心窍,怎么看得见我呢?”
她端起她的咖啡,往沉默着的外遇者脸上泼去:“贱人!”
就算秘密埋在我的肚子里,等我死去的时候,我的尸体会腐烂,恶毒的秘密会在我的坟墓前开出花来。
空气里都是诅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