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会倒流》林浅悠

3、十年冤家再聚头

　　虽然看不清，楚玥凡还是能感觉到领导此刻正瞅着他。
　　本着领导不说话，自己就要主动说话的原则，楚玥凡忙开口说，“好巧啊，纪经理。”
　　纪同志仍然不说话。
　　这让楚玥凡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了，就这么趴着和领导对话，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于是楚玥凡朝面前的家伙笑了笑后，有些尴尬地爬起身，然后眯着眼开始找自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
　　阴晴不定地纪同志则就这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弄得楚小呆找个眼镜都有些心神不定，心里不停念叨领导的坏话。
　　这领导到底想怎么样啊！！
　　就在小凡同志第N次腹诽对方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你的眼镜。”纪同志说着，走到不远处捡起一个残破的镜框，“好像坏了。”
　　小凡眯眼一看，那断了腿的镜框，可不是坏了嘛，不过他还是走过去接过了那副眼镜。“谢谢纪经理，没关系的。呵呵。”
　　可纪昕洛却抓着眼镜没放手，小凡就这么伸着手干巴巴地等着。
　　“你……或许不戴眼镜更好些。”
　　纪昕洛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话后，端着自己的小茶杯走了。

　　楚玥凡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过自己的工作没做完，怕等会BOSS过来又抽什么风，忙撤退了。
　　剩下的大半天，他都是在痛苦的眯眼中度过的。
　　更郁闷的是，他的工作就是和电脑打交道，所以他继续测试工作时，两只眼睛都恨不得贴着电脑了。
　　最后，部门里头的前辈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纷纷把他赶到了销售部去打杂。

　　楚玥凡也乐于此，也怕再看到那个面瘫上司，就屁颠颠地去了。
　　公司规模大概是写字楼的两层，他们开发部测试部都在二层，一层则是销售部和其他配置部门。
　　也因此，二层自然是鲜有女性，多的就是老宅男和小凡这类的小宅男。一层则刚好相反，以女性为主，萝莉御姐那叫一个齐全。
　　小凡就这么乐呵呵地进了销售部，对着前台的妹子就说，“我过来帮忙打杂啊，你们有什么端茶倒水的活都丢给吧”
　　显然小凡是常客了，妹子也没和他客气，低着头收拾自己的文件边说道，“去，你是来打杂，还是来摸鱼的啊。”
　　“真心的，来干事的。你看我的眼镜都没了，电脑的活都不能上手了。”
　　楚玥凡语气那叫一个无辜，而前台的妹子虽然和他差不多大，但是来公司也好几年了，自然把小凡当成后辈。
　　“额，知道了。那你去会议室帮忙整理下资料吧。邓姐的顾客今天要来，大家都忙着抽不出去时间布置。”
　　“哦，好。”小凡说着点了点头，就准备往会议室走。
　　“等下，你把这些也拿着。”前台妹子刘倩倩说着从抽屉里头拿出一些资料递给了他，也终于今天第一次正眼瞅他。
　　“怎么了？”楚玥凡眯着眼问盯着自己脸不放的前台妹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真的有些像啊……”妹子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像什么？”
　　“你戴着眼镜还没感觉，你不戴眼镜感觉有点像明星。”前台妹子上下打量了下，“虽然气质感觉不一样。”
　　“谁？”小凡说着故意摆着一个肌肉男的造型，“说吧，是像施瓦星格还是史泰龙啊？”
　　没意外地，小凡这幅模样遭致了前台妹子的白眼，“就你这干瘪地小身板，你还真好意思。”
　　“我好歹有180.”小凡有些不甘心了，“就是瘦了点而已。”
　　对此刘倩倩耸了耸肩，表示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楚玥凡最后只好愤愤地拿着资料走了，也懒得再问像谁，因为楚玥凡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点。
　　因为原来在大学里头，也有女生打趣地说过，貌似是那个叫LYNN的明星。为此，他还闷骚地得瑟了下，然后去百度了这个明星。
　　结果不百度还好，一百度就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了。
　　原因无他，因为小凡童鞋一直自诩自己很MAN，结果一搜，居然那个LYNN居然是这年头小女生哈的花美男类型。
　　就是长着张漂亮脸，打扮也中性的那种。
　　这让楚玥凡有些受挫了，打那会，就对于LYNN没啥好感了。
　　而每次再有人说起他想那个明星的时候，他更是条件反射会摆出自认很MAN的姿势，强烈说明自己和那个叫LYNN长的不像。
　　老子才不像，老子很男人！楚小凡每每被人说像LYNN的时候，就会固执地坚持这个。

　　他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里头还没有人。于是楚玥凡忙把资料整理了下后，便小心地放在正中的位置上，然后打开电脑，开始调试投影仪。
　　邓姐等会要用的PPT也拷贝进了电脑里，反正闲着也没事，他就一张张翻阅着，其实内容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公司最新研发的软件，应用于办公室管理方面。
　　他这头PPT才看到一半，门就被推开了。
　　“这边请。”邓姐熟悉的声音响起，楚玥凡眼疾手快地忙把PPT放到了第一页，然后走到门前，一起热烈欢迎那个传说中的张总。
　　邓姐一开门，便看见了楚小凡，端端正正地站在那头，又看了看会议室的布置，朝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小凡心里头也嘿嘿一笑，悄悄地便想撤出去。
　　这时候，邓姐轻轻拉住他，“小凡，麻烦去倒个茶。”
　　于是本来准备离开的小凡童鞋，又到茶水室泡个茶再次回到了会议室。
　　而当他回来的时候，邓姐已经开始解说产品了，气氛说不上多严肃，不过也不轻松。小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给那位传说中的张总和随行的一些负责人都分别端上茶。
　　由于没带眼镜，所以生怕出纰漏的他动作也更加小心了些。可能是楚玥凡为了小心而刻意放缓地动作有些古怪，那个一直没出声地张总在楚小凡为他递上茶的时候，“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嘛，这个会议张总就是中心，他这么一笑，所以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包括正小心翼翼奉茶地楚玥凡。
　　他手仍然端着那杯茶，不过眼睛看向了对方，只见那个人也满是玩味地看着自己，楚小凡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幸好邓姐及时开口了。
　　“请问张总有什么问题吗？”作为一名资深地销售人员，邓姐应付这类囧场面还是挺有经验的。
　　“哦，没事。你继续吧。”张总这也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正了正神色。
　　楚玥凡见焦点已经转移，轻轻地松了口气，忙把茶放到桌子上，溜了出去。
　　出了会议室，他大大松了口气。
　　哎，果然自己是个没出息的。见到了大一点的BOSS就紧张啊……

　　邓姐那块洽谈地似乎很愉快，当楚玥凡帮忙打印完其他资料的时候，她正满脸微笑地和那个张总出了会议室，临了还没忘握个手。
　　“估计着，邓姐又成了一单。她果然是公司的销售之星啊。”前台小妹羡慕地盯着邓姐忙碌地又离去的身影，“以后我也像她一样成为一个优秀地OL！”
　　“这个，鸭梨很大啊。”楚玥凡把资料递给她以后，坏坏一笑。
　　于是，他再次收到了妹子的白眼。
　　楚玥凡也是闲着没事，想出言再次调戏人家。
　　这时，那个张总却突然去而复返了。
　　前台向来是作为一个公司形象而存在，尤其面对客户更是要给予一种温暖地感觉。于是张倩倩也顾不上和楚玥凡开玩笑了，忙站起来，保持微笑地问道。
　　“请问张总还有什么事情么？”
　　张昊也没啥架子，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回头再逛逛，找人叙叙旧，你忙你的。”
　　说完，他便自顾地拍了拍楚玥凡的肩膀，“小子，还记得我了么。”
　　楚玥凡有近视，又不好意思凑近了去打量，只好眯着眼认真地端详一阵后，还真的有些眼熟，可就怎么也想不起。于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们原来是同学么？”
　　对方露出了有些受伤表情。
　　“我就这么大众脸么？”说完，张昊捏了捏自己的脸，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故意装作不认我把。”
　　楚小凡有些黑线了，好好的，他也没欠他钱，干嘛要装作不认识。
　　可是对方见楚小凡不出声，以为他猜对了，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就是说嘛，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当初你那一拳打的我牙差点没掉。”
　　张昊这么一说，楚玥凡想起来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退后几步。
　　“你该不会是张昊吧！”见到对方点头，楚玥凡真心觉得世界真小，多少年前的孽缘此刻还能再续一下。
　　“你终于想起来了。”张昊爽朗地点了点头，“你当初下手可真狠。”
　　这么一说，楚玥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年轻冲动，年轻冲动。”
　　除此之外，楚玥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一定要顺着面前的张同志就对了，毕竟他可是公司的客户啊。
　　楚玥凡当年读的是初高中一体的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差不多就隔着一个操场。他当时也就初二，眼前这个此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张总则是高二，但由于打架逃学，硬是留级了两年，不过他也不怕，家里头似乎关系挺硬的。
　　本来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的。
　　可因为张昊当年对楚玥凡同班的一个女生有意思，天天在人家家门口堵人家。此事被楚玥凡知道后，正义之心大起。
　　当张昊再次在小巷子里头堵人家的时候，楚玥凡突然杀出来就给了张昊一拳，两人也因此结下了仇。
　　本来楚玥凡做好最坏打算，被张昊再回揍一顿。结果这个混世魔王因为老爹的原因转学了。
　　之后就快10年没见到张昊了，没想到对方却先认出自己。楚玥凡心里叹了口气，对方似乎对此事记恨颇深啊。
　　“怎么，想起来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张昊的口气又似乎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介意，楚玥凡想想，也对，一大老爷们，为小时候的P事记得那么久，也不至于。
　　可是，楚玥凡还是不想和对方吃饭，直觉总有些不好的事情。
　　“不乐意？！不给面子啊！”张总扯子嗓门吼了句，刚巧应该在二层的纪同志出现在此。
　　他显然认出了张总，更认出了他对面的菜鸟员工。
　　“什么不给面子啊？”纪经理面对客户想来是温柔地微笑。
　　也因此，张昊也不怕他，就直言出来。“这个小楚原来是我同学，我想请他吃个饭，可看他样子，似乎不乐意啊。”
　　“他那里不乐意，他是不好意思，放心。这顿饭我请，改天我带着他找您去许久。”
　　话都说到这份子上了，连领导都开口了，小凡同志也只能挤出微笑来符合。
　　“那是，刚才我是高兴的说不出话。”
　　其实小凡一想到要和面瘫BOSS以及被自己凑过一拳的张总一起吃饭，就一肚子苦水往外冒。
　　但没办法，天大地大，客户最大啊。
　　小凡有点后悔十年前冲动地一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