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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你所见 ...
如你所见,这篇很混乱很无聊,但从前它是更混乱更无聊.
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做为朋友来说经常会做的事是什么?
米达麦仔细想了想,也许只是粗略的想了想。他现在头脑多少有点迟钝。
不打仗,没事就会去喝酒,双方的居所或者军官俱乐部都是好选择。吃饱喝足,不抱目的开始沿街闲逛.也许米达麦亚会发现什么新鲜的小玩意,高高兴兴地要带回家送给妻子。罗严塔尔不做任何评价,贵族的鼻腔里开玩笑似的哼出一声.
每次战场之前的对饮都是最后一次.完好无损地再降落至奥丁时却连扑克摩擦桌子表面的声音都显得愉悦了。
米达麦亚就这么一点点地找着从前的事情。他发现十多年的友情是酒精浸泡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喝得有点多,像他这样,仰起头轻快地向前跑的人。
但他仅存的清醒告诉自己,旁边的人醉得更厉害。
“罗严塔尔......冯.米达麦亚,呵呵呵。”
就是喝醉的状态下朋友的笑声依然冷得让他颤抖。
“不行,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你又喝多了,罗严塔尔。”
“没喝多。”
“你喝醉了。”
“没醉......你怎么知道呢,我醉了?我任何时候都很清醒。”
“别说了。”
“我不会告诉你我在想什么,除非醉了。”
“那就什么都别告诉我。”
“奥斯卡.冯.米达麦亚......”
“你喝多了。”
米达麦亚一向佩服罗严塔尔,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能让另一个男人真心实意敬佩对方的所有。外表,内在。言行举止,思想与头脑。其中也包括一项,立杆见影的醒酒能力。
他自己会为了宿醉而稍微烦恼,罗严塔尔却能在第二天早晨坦坦荡荡地出现在统和作战本部,好象他昨天晚上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觉似的。
或者,米达麦亚怀疑自己金银妖瞳的朋友只是单纯更要面子而已。
米达麦亚费了很大力气把罗严塔尔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拽地朝卧室方向移动--作为客人他其实可以不管这么多,但把罗严塔尔随便扔在沙发上,这让他觉得很无聊。
天生华丽者与之相称的华丽卧室里摆着华丽的床。米达麦亚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把罗严塔尔扔进床里,好像他自己被扔进床里一样,感觉得到身体下面那一层的舒适柔软。他没去过皇帝的卧室但他能肯定,从现在的角度来看罗严塔尔活得更像一个皇帝。
他上下反复观察了一会儿,认为没有遗漏以后放心地离开了。
奥斯卡,今天似乎没有说什么蠢话。
因为这个人习惯借酒装疯说些不该说的,并且还只在米达麦亚面前,肆无忌惮气势逼人。
整体上,米达麦亚对朋友信任自己的这种表现并不感到感动。而且除了仔细聆听然后努力规劝以外,米达麦亚又沮丧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再多的事情可做,这很无聊。
罗严塔尔醒了。生物钟的强烈作用与酒精的强烈作用相撞,后果就是宿醉后遗症头疼再头疼。
昨天,似乎没有说什么蠢话。
他坐在前往统帅总和本部的车上为这一点感到庆幸。半规管的声响和前后晃荡的大脑也没能再增加他的罪恶感。
地上车精准地停在本部门口的时候,门卫小兵怀着仰慕的心情对着元帅敬礼--他所见过的堂堂美男子与威严的最佳组合。
罗严塔尔走在本部回廊里,皇帝的声音四处回荡,沿着墙壁一直回荡。他走进了办公室,皇帝的声音也跟着飘进来,低飞掠过桌面上的新文件与消息。他坐下,拿笔开始在文件上签自己流畅的姓名与官衔,皇帝的声音渗进钢笔水中,颜色深了。
“如果有打倒我的自信和觉悟,随时都可以向我挑战。”
无关紧要的常规问题,罗严塔尔在签名的时候手抖了,结尾向上划出去很远一条线。
打倒多少个皇帝都没问题,但要对得起朋友。罗严塔尔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自己支持这种论调。很久以来他的罪恶感都来自自身,对别人,对米达麦亚是头一次。他看得见朋友在为自己的变化担心同时也异常清醒地认识到除了担心,米达麦亚再也做不了什么。
自己心里这头疯狂的野兽。
他不怕被什么人看透因为他从不刻意隐瞒。大概。
旧帝历四八四年,行星卡普兰卡上有一场恶战。下级军官罗严塔尔深深记得那颗星球的冷酷。它静止悬停在黑暗中,沉默地吸收着无论何人的鲜血。穿着防护战斗服也能感觉到水银风暴的凄厉呼号。被他战斗刀砍中的敌人接连倒地。他们临死前惊恐的叫声罗严塔尔根本听不到,像是默片,没有声音画面却能留下深刻的效果。
罗严塔尔记得自己手臂和头脑的麻木,命悬一线的空虚。
他还记得发现同伴残活时内心里像燃烧行星一样的激动。劫后余生。
下级军官的宿舍很小,是挨着的。行星上材料缺乏,房子造得就简陋。罗严塔尔随便敲一敲墙,隔壁传出的回应也清楚得又薄又脆。那种恶劣的环境里罗严塔尔第一次有找人倾诉的愿望。他对着米达麦亚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就好象米达麦亚是圣殿里的神,阳光在他身上有柔和而庄重的效果。而罗严塔尔终于找到了救赎,痛苦和阴郁从他端庄的嘴唇里顺利出逃。
他奇妙地发觉到自己对米达麦亚那种不同寻常的好感,像是春天的花花草草,打着华丽的卷缠满他的身体,阳光缓慢地滞留,覆盖过一片温暖明亮的颜色。
灰色的眼眸。智慧的象征。
匀称的身型。
直来直往。敢爱敢恨。
单纯明朗。不可忽视的耀眼。
疾风之狼。
罗严塔尔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米达麦亚不认为两个男人坐在一起用潮湿细密的语气互诉衷肠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但他觉得现在的情况下罗严塔尔确实有必要主动对他说点什么。元帅的家里藏匿着旧贵族的女人,他想听罗严塔尔的解释。动机,现状,将来的打算,什么都好,罗严塔尔站在一条危险的线附近逛来逛去而他自己似乎完全不在意。
“那女人的事怎么样了。”米达麦亚端着一杯酒很长时间,一口没喝。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亲爱的艾芳瑟琳以外的女人感兴趣的,米达麦亚?”罗严塔尔显然在回避话题,视线一直对准酒杯里柔顺晃动的液体。
米达麦亚眯起眼睛。
“我记得有人说过老婆不能算在女人范围之内啊。”
“... ...”
“别睡过去,这是我家。”
“... ...”
“... ...”
作为主人米达麦亚可以很善解人意地把罗严塔尔扔在沙发上不管,但这样他会觉得很无聊。他对艾芳瑟琳打个招呼,架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朋友出门了。
天色已晚,冰凉的空气贴着衣服的缝隙丝丝缕缕溜进手腕和脖子。远处地平线暗红,仿佛时时刻刻都是黎明前的黑暗。地上车速度平稳,车轮与地面轻微的摩擦,轻微的噪音和耳鸣。
米达麦亚感觉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在触碰他的脸颊。他侧过头去看,罗严塔尔似笑非笑的迷离状态距他只有几厘米。
“你醒了的话就说话,意义不明的举动没什么必要。”
罗严塔尔肯定还没有清醒,不然他发锈的眼神也不会紧追着米达麦亚不放。
“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不能对我说呢。”
到最后罗严塔尔的手只是形成完美的弧度,随意舒展着。
米达麦亚的家很普通,很温暖。罗严塔尔的房子很华丽,很冰冷。
米达麦亚再次像从前很多次一样,一边后悔着自己应该再长高些一边拖着罗严塔尔靠近他那张铺张浪费的床。但这次他却没有干脆利索的走人。他在那张床边坐下,支撑身体的手能感觉到朋友的呼吸与体温。深沉的温柔,广阔与宁静。
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不单指藏匿在罗严塔尔家那个女人的问题。米达麦亚看不清楚是因为罗严塔尔对他有意掩饰。但他还是看得到,一头野兽的黑影,蜷缩着,在他怎么伸手也无法接近的,奥斯卡充满矛盾的内心。
罗严塔尔,不明白么?留那个女人在家只会让你落人口实。还是说你期望如此?
我不能理解,也不认同。
你这个人就是想得太多。做个单纯的军人不好么?
跟你这么个睡死的人说话是我有病。
我不想看你有意外,奥斯卡。
留下这些话起身要走的米达麦亚,手指被缠住了。
温暖的米达麦亚的手指被冰冷的罗严塔尔的手指缠住了。
“疾风之狼什么时候也变得罗嗦了。”
冷笑,冷笑,冷笑。其实看习惯后就不过如此。
从那一双宝石光芒的眼睛,甚至能看出温暖的感觉。
“既然你醒了,刚才的话我想不用再重复一遍。我希望自己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你明白么。”
罗严塔尔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拍了一下米达麦亚刚刚还坐过的地方。米达麦亚又坐回原处,觉得很新鲜,好象以前发生过什么类似的事情,他干脆调整了姿势,在罗严塔尔身边躺了下来。
突然想起来,这是从前的某个时刻。他们还没有军衔,生命在每一次战斗中顽强延续,他们在稀薄的大气层之下并排躺着,天上飞过清理战场运送伤员的宇宙舰艇,他们恨不得自己是一张毯子就这么铺在地上一动也不用动了,一个说想早点回去想见艾芳瑟琳另一个说整天艾芳长艾芳短被一个女人拴住有什么好。
那时天空是宇宙,深沉柔和,广阔宁静。
时间光线,时光发旧了,回忆的昏黄味道缓缓漂浮着,落得到处都是。
“对了!进门的时候没看见.....她叫什么名字?”米达麦亚现在才想起来这栋房子里好象还应该有一个传说中的女人。
“第一个问题,不知道,她愿意留还是走都是她的自由。第二个问题,对你来说,知道她姓立典拉德不就足够了?”罗严塔尔把头枕在手臂上,扭头看着米达麦亚的表情黯淡下去。
他很喜欢米达麦亚因为他的事情而有所变化。
“我知道这是你个人的事,但....”
他也很喜欢米达麦亚这种不会有效果的坚持。
“啊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米达麦亚说“现在一切都很好不是么?托皇帝还有我们大家的福,国家在向好的方向走。”
“米达麦亚......你想过没有,和平真有一天到来了你要去干什么?”
“和平时代也是需要军人的,奥斯卡。别告诉我你是怕没事情做才搞现在这些让别人提放的活动。”
罗严塔尔干笑了两声。
他觉得他永远不会让米达麦亚知道自己真正想的是什么。
但站在自己肩上的小恶魔戳着他的军服说,试一下也许没什么不可以。
于是他看着天花板,装做很自然:“米达麦亚。”
“恩。”
“几点了?”
“我这里没有表。”
“其实我是有话想对你说。”
“那最好了,是什么?”
说,说什么。
你也许不知道,两个罗严塔尔在使劲地分裂,一个拼命地,想朝着你的方向,想和你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同样的风景。但还有另一个罗严塔尔,狂热地奔跑着,奔跑进了最远处的黑暗。
可他们最终会合在一起,因为我心里一直有那颗种子。一滴水也能撑到天顶的豌豆树,稍微放松铁链就会挣脱的野兽。
我最终会和皇帝势不两立,那就是和你势不两立。
说什么。
“闭上眼......闭上吧,不会吃了你。”
灰色的瞳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睫毛,有神经性的颤动。灰色的瞳孔不见了,没有了直视那份清澈时的罪恶感。
我想
对你说......
米达麦亚不知道罗严塔尔想干什么。他觉得有很强大的压迫感,然后变成越来越切实的一片黑色影子,最终影子变成一点的压力。
嘴唇
还有另一个人的
嘴唇。
米达麦亚一动也没有动。他觉得自己在过去的十四年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了解罗严塔尔和他的感情。
那样狂暴的,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内脏受伤了,筋肉骨骼要被拧得几乎粉碎。
他不好的预感,他觉得那似乎是一种可以预见的,必然的悲痛。
罗严塔尔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去拢有点凌乱的头发。他笑了笑:“抱歉,今天晚上是喝得有点多。”
“奥斯卡....”
“恩?”
“这不像你 。”
“我知道。”
我所不知道的是,到底怎样才能像我自己。
地平线附近依旧暗红,仿佛永远不能到达的黎明。
这些发生在新帝国历一年之间的事,作为私交甚密的帝国双璧的个人生活,永远也不会被载入历史。记忆沉淀在他们各自心里,等待变质腐烂到最终化为虚无。
被历史记录的,只有盛大,而无论这种盛大是好是坏,迟钝或尖锐。
宇宙历八百年,新帝国历二年二月到三月。海尼森这颗行星见证了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军事生涯中的波折起伏。而这位元帅最后成为了它的领土总督。
五月,流星大片陨落。一个和罗严塔尔关系紧密的孩子出生。
很快的,十月,卫星之间回廊通路之中消息四处飘着。罗严塔尔叛变 。银河帝国以皇帝莱因哈特名义废除罗严塔尔的元帅称号。
十一月。太阳系的地球上有一半很冷。罗严塔尔与米达麦亚的舰队在兰提马利欧星域展开对阵。叛军旗舰托利斯坦遭遇袭击,罗严塔尔重伤,返回海尼森。
简明历史教材是如此说的。然而历史毕竟有着近乎冷酷的死板,它遗忘了太多。
十月六号的时候,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有一次通过超光速通信回路的直接交谈。
最后一次,米达麦亚说,你醉了。
罗严塔尔沉静地说我没有。
米达麦亚说你醉了。
不是因为酒,而是一场沾满血腥的梦。
罗严塔尔没有任何回答,先行切断了通讯回路。
他没有听到,始终也没有,米达麦亚像军校刚毕业的小毛头一样冲着屏幕喊罗严塔尔你这个大混蛋。
他死之前见到了一个刚出世的孩子。一样深褐色的头发,不一样的湛蓝的双眼。死亡与新生的交替组合让他觉得很微妙,好象能听见落日和草长莺飞的声音。
他死之前曾经准备了两杯酒。曾经挽留所剩无几的生命,静静地,安静地等着朋友用无人能及的速度赶到这里。
我从来没有过温暖,米达麦亚。
所以想一再靠近你。
我喜欢你的名字,米达麦亚,让人想到坚定和希望。
这里有一个孩子要交给你。他是我的孩子,从现在开始也是你的了。
我很珍惜你,所以我无法再对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也很珍惜我,所以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十四年的生死患难。
我知道你一定记得。
因为我从来都不会忘。
米达麦亚最终会厌恶“疾风之狼”这个称号。因为他没有见到活着的罗严塔尔。
桌上那两只酒杯,透明的血色独自昏暗着。小孩的哭声刺痛神经。
他的朋友,脸色苍白,金银妖瞳再也无法张开。
不可思议的是他发现自己还有力气走到朋友面前,脱下自己的军装盖在那已经冰凉的肩膀上。
然后步伐稳定地回到自己的旗舰上。
然后才哭了。
所有人都听得到,米达麦亚在哭。
那是他一生中,用冰凉的手指就可细数的哭泣。
声音低徊,断裂的绝望。
最近再也找不到这种写东西的感觉了。贴上来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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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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