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拈花》周童

40、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事情永远没有解决完的一天，如果真等到了那一天，那么你离天堂也不远了。

　　这个念头是在阿福替她曝光了一组俞秋白跟一位女性背影的合照后，乔安拿着验孕棒在自家厕所里生起的。看着上面两条深色的线，乔安突然觉得好笑，一种无力感从脚底爬起然后直上脑门。一开始她也只是怀疑，可没想到居然真的中招了。

　　她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破了，是给了他；她安分了二十多年的肚子有了，也是因为他。

　　以前的那些什么原则，什么底线！乔安“呵呵”一笑，然后立马把这只验孕棒给扔进了垃圾桶。

　　从厕所里走出，人还没缓过神，这时门铃便响了起来。

　　她强打着精神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并不陌生的人——俞秋白。

　　经过了刚才那样意外的事，她一时没时间去上演那些宫心计，只好懒懒地问：“有什么事？”

　　原本他是想说些什么，可真见了她，也不知怎么再多的话一时间如同一根鱼骨卡在喉头吞吐无措。他凝望了几秒，终是不习惯只好又扭头走人。

　　他这般莫名地来，又什么也没说奇怪地走，乔安靠在门廊心里一阵失落。其实，她以为他会来找她质问她为何要去激怒李晨，或许有空他还问她接下来她打算怎么办？如果有这个契机，她可以很自然地说出自己怀孕的事实，可现在……

　　俞秋白这一走，连带着她本该说出口的话也一并带走了。

　　他真的是爱自己的吗？

　　乔安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只不过，这一刻她倒是知道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她爱他，只是爱他的人而再也不只是外表和地位了。这个转变她不知何事开始，但事情确实就这般发生了，一如肚子里不小心衍生出的孩子。

　　而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既然她落入了这情网，那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不然怎么样她也不会独自一个人沉沦。

　　当天下午，乔安给阿福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了些什么，最后自己又悄悄打了一辆的士出外了。

　　俞秋白站在窗口看见她清秀的背影不动声色，但让不远处的助理也叫了一辆的士，跟踪在后。

　　车子停了。

　　助理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也停了下来。她看见他走入了一幢还算豪华的公寓。

　　乔安看着眼前的门牌号，有些迟疑，可最后一咬牙还是按动了“一二二二”。

　　“噌”一声，门启了。她径自进去，看着周围的装潢竟生出些眼熟。

　　“你来了。”此刻周宇只穿了一件蓝底絨质的宽大睡饱，见来人是乔安，一点也不意外。他公寓门锁的密码一直都是这个数，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是这一天他俩相遇。原本分了手他也想过要改密码，可有些事一旦熟悉了也就懒得高兴再去记一个新号码来代替了。他邀请她进房，然后双眸带着笑意望着眼前这个略带紧张的女人。

　　她还是不惯于求人。

　　“你刚才电话里想说的事是什么？这么着急一定要过来说？”见她一直沉默，周宇率先开门见山问道。

　　“你能帮我一件事吗？”她声音有点抖颤。

　　“那要看是什么事？”

　　乔安犹犹豫豫，觉得开口求人这么坐着不好于是站起身来，可是一起身许是由于太过紧张身下脚步一软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另一扇门。门上没锁，于是她便顺着力把门给撞开了，只见卧室里有个女人握着床单半睁半闭地抬起了头来！

　　那位女子一头栗色的长发，浓密的睫毛，很年轻但同时也很眼熟。不过须臾乔安便认出了她来，此时床上睡眼惺忪的女人不就是最近发片的新人甜心教主吗？！乔安一时有些愕然。

　　周宇见阻拦不急，只好失笑道：“你来该不会是为了这条新闻吧？”

　　原来如此，他竟是新欢旧爱一手抓都不放。

　　甜心教主见有陌生人也立刻警觉起来，双眼眯成一片刀直直向她射来，也顾不得自己什么也没穿就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谁？”

　　她是谁？

　　前女友？记者？在这个场景里，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身份。

　　周宇望着乔安见她尴尬的模样不由歪着嘴角笑，然后对甜心教主说道：“今天你先回去，晚上给你电话。”语毕，甜心教主明显心有怨气，可那火苗还没雄壮便被他一个眼神给逼退了。

　　不过五分钟，甜心教主便带着黑色墨镜穿着简单的衣服素颜出去了。这样的面貌和电视屏幕上那个妆容精致笑容甜美的女孩相差甚远，也许就这么面对面走过乔安也不一定能够认出。

　　女孩走出门的一瞬间刻意回眸冲这乔安一笑，这一笑咧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整个人更是青春逼人。

　　她在示威，她又如何不懂。

　　“除了这位，你家还有其他吗？”

　　周宇笑了：“难道你这是在吃醋？”

　　“你以前不是这样。”

　　“可我现在就是这样，大家各有所需，我要□□她要名气。对了，你一定会说这等情色交易有损形象。这个你不用怕，现在公益活动这么多，顺意参加一两个便什么都回来了。”

　　乔安不想去评判什么，就连她自己也变了这么多她怎么敢去要求别人不变？

　　只是每个人的缘法不同，他和她始终走不到一条道上。

　　定好了心，她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经过了刚才那一茬心情竟然平复许多，“你能帮我联系几个平时较好的记者吗？”

　　见她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周宇心里有些堵，可复看乔安认真的神色又不好继续，只得闷闷地问：“你不就是记者怎么还要联系记者？”

　　“你能帮我给他们一些东西吗？”

　　答非所问，这招他对付媒体常用，原来这招记者也是会的。

　　“你不说是什么我怎么敢给！”

　　乔安一贯不善于求人，可这一次她不得不求。她掏出东西，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对周宇说了一个大概，也隐藏了些重点。

　　“什么！”周宇把手中的东西用力往玻璃桌上一扔，大声嚷道：“乔安，你怎么能这样？！”

　　她怎么能这样？！乔安不想同他争辩，只得沉默。

　　“你就这么喜欢他？你是看中的他的钱还是他的名？对了，你一直喜欢好看的东西，你是看中他这副身子吧！”

　　“周宇。”乔安有些动怒，可她知道此刻需要他的帮忙，于是只得忍住。

　　男人却不肯就此罢手，他的拳头紧握着，因为妒火，满脸通红，内心激动，鼻翼张得很大，“你为了他竟然这都敢做，那么当时怎么就会这般冷静地让我走？乔安，原来以前那些日子你都是在演戏吗？”

　　“不是……”

　　话没说完便被截断，“那是什么？”

　　是什么？

　　“兴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缘’吧。”

　　他一点都不相信，“缘？哈哈，戏可以这样演但现实却不是这么做。乔安，你老实同我讲，你到底是看中了他那一点？你可知道进来媒体说他是个同性恋，难道你要跟男人抢老公？而且这般身份地位你以为你能入门？就算是入门了，难道你会天真的以为豪门太太是这般好当？”

　　这些她都知道，也想过，可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前路不好走，这才会找你帮忙。”

　　话都到此，他仍旧不肯相信。“我能帮你进去，然后呢？进入豪门后只怕是噩梦的开始，就算他以后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女人你都只能吃哑巴亏，不能离婚了。”

　　“我都知道。”

　　都知道还这么执迷不悔？

　　“你……”

　　这一次，她抢过了话语权，“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她都这样说，他能怎么样？

　　“罢了，也许你我情分真的就此为止。这个忙我帮你，虽然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可他那边你好歹也该去知会一声。你要明白男人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你这次不过也是在赌他心里是否有你而已。希望这把赌局你不会输得太惨。”

　　“我明白，以前我小心翼翼活了这么些年，生怕自己受伤于是一旦感觉氛围不对就果断挥刀斩断，这一次我也想去追一次，勇敢一次，哪怕……不成功，我也不会后悔了。”

　　“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