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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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来了。”鸳鸯上前说道。
四个女孩子向前对着贾母行了一礼，三春便自发地站在贾母身边，黛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顾婉身边坐下。
“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一直在贾母怀里观察着黛玉的贾宝玉突然说道。他最喜欢就是与家里几个姐妹一起作诗谈天，如今来了个天仙般的女孩子，心里自是高兴不已。
林家毕竟是世侯之家，兼之林黛玉是在南方长大，男女大防尤为看重。听到此话，别说黛玉自己，就是连三春都觉得贾宝玉有点不着调。不过贾母倒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笑着对贾宝玉说：“你在哪里见过？这是你敏姑妈的女儿，姓林闺名黛玉，比你小一岁，今年才从扬州回来的。”眼珠一转看见坐在一旁不动于色的顾婉，又道：“那位是你林妹妹的继母，算起来你也该叫一声姑妈。”
贾宝玉看了顾婉一眼，轻轻道了声“姑妈”便又转眼看着林黛玉，嘴里只道：“我瞧着眼熟，怕是在梦里见过。”
顾婉只是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贾宝玉，道：“人人都说宝玉衔玉而生，四岁便能作诗诵词，以后也是有大造化的。我父亲有一同乡，曾在扬州书院教书，翰林院里的大多是他教过的弟子。如今他恰巧在京城，不知老太太有没有意愿聘他过来做宝玉的西席？”
还不等贾母出声，贾宝玉便抢着道：“我才不去读什么四书五经呢！做官的都是些国贼禄蠹，我只要跟姐姐妹妹们一块玩耍便好了。”说罢睨了顾婉一眼，心里想着：果然嫁了人的女子都会变成鱼眼珠子，满嘴就是些读书科举，还是叫我一辈子跟姐姐妹妹们一起好。
“真是胡闹。”贾母训道，只是语气温和得让人听不出训斥的意思，有对顾婉说：“宝玉就是这性子，你也别恼。”
“小孩子不懂事，我怎么会生气呢？等到宝玉长大了就明白的了。”顾婉轻笑，心里却暗暗不耻。贾母跟前的几个女孩子教养都是不错的，怎么贾宝玉就这般不明世事，也不知道是可叹还是可悲了。
顾婉当然不会生气，但坐在一旁的林黛玉却是气恼之极。这贾宝玉果然是个不守规矩的，哪有男子这般盯着女孩子？！而且他的话，不仅生生打了她娘亲的脸，更是把她爹爹林如海一并骂了进去，若非她是大家闺秀，怕是已经上去与他辩论几句。
“林妹妹，你有表字没有？”贾宝玉看着眼前微微蹙眉的林黛玉，只觉得她越发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又见她不说话，便凑前问道。
林黛玉心中一气，只冷着声音道：“我尚未及笄，没有表字。”
贾宝玉一听，便道：“莫如我送妹妹一个妙字，可好？看妹妹的容貌姿态，‘颦颦’……”
“二表哥！”林黛玉怒极，打断他的话，“表字是家中有德者所赐，我上有父母，只需等及笄后父亲为我取名便可，与二表哥何干！”
众人一见黛玉发怒，便连忙上前劝慰。顾婉只搂住林黛玉的肩膀，小声的安慰着。
“还不快给你妹妹道歉。平日你在家随意胡闹我也随你了，你妹妹可是诗书大家出身的，哪有容许你这般乱说！”贾母见黛玉气得眼角都发红了，立刻对贾宝玉说道。
贾宝玉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见着也是见不得女孩子哭的，见着黛玉眼中含泪的模样，他便走过来，对着林黛玉做一个大揖，道：“是我说错话了，请妹妹原谅。”
“哎呦，顾嬷嬷快扶宝玉快起来。”顾婉见贾宝玉行这般大礼，唯恐别人说黛玉轻狂，便让自己的嬷嬷上前托住贾宝玉的双手不让他施礼，又对林黛玉说道：“我一直娇宠着你，你也不该对自己表哥发脾气，快给你表哥道歉。”
“二表哥，我给你赔个不是了。”听到顾婉的话，也知道自己是在别人家做客，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黛玉便乖乖地向贾宝玉还了一礼，然后又依偎在顾婉怀里，不欲与贾宝玉说话。
可惜那贾宝玉是个没眼色的，见到黛玉对他还礼，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便又问道：“不知道林妹妹有玉没有？”
林黛玉不好说有，也不好说没有，在那里为难之际，只听顾婉开口道：“你妹妹原是有玉的，只是她母亲去世前一直想念着她，便把那玉一并随葬了。”
贾母听到顾婉的解释，心下一松，却见贾宝玉解下颈上的宝玉，递给林黛玉，道：“这玉只配给天仙般的女孩子玩，我自是不稀罕的，妹妹拿去吧。”
“表哥胡说什么呀。这宝玉是随你而生的，自然该由你戴着……”
黛玉还没说完，就被贾宝玉打断：“什么宝玉，个个都没有，只我有，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便将手中的玉狠狠往地上一摔。
屋里的丫鬟们一惊，也顾不得什么，只急匆匆地把玉从地上捡起来，细细拿手绢擦干净才送到贾母面前。贾母接过玉，把玉系回贾宝玉脖子上的金项圈上，才搂着贾宝玉哭道：“我的儿啊，你这是做什么！这玉是你的命根子，你这样摔了，叫我还怎么活啊！”见到贾宝玉还要开口，贾母接着道：“你是不是想让你老子知道你摔玉，仔细又是一顿打！”贾宝玉才不敢出声。
顾婉冷冷地看着贾宝玉的作为，心里更加不悦，看到黛玉似乎被吓着了，便向贾母辞别，带着林黛玉回林府。贾母见顾婉一脸坚决，又见黛玉一脸惊慌，也说不出什么留下用饭的话，只说有时间再来。又叫鸳鸯拿出一个木盒，道：“这是我年轻时候的陪嫁，是我外祖母给我的，如今我把它给玉儿吧。”
林黛玉上前接过，行了一礼后便随着顾婉离开。
贾母看着林黛玉离去的身影，又看着贾宝玉恹恹地样子，止不住一声叹息。自己本来想叫两个玉儿好生亲近一番，将来说亲时也有些情分在，今日宝玉这般表现，怕是给顾婉跟黛玉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这边厢顾婉带着黛玉回到林府，先打发顾嬷嬷去瞧瞧林谦，又让丫头们去厨房看看午饭是否做好，自己则跟黛玉、刘嬷嬷、谢嬷嬷在花厅内说话。
“黛玉，你说说看，今日在荣国府有何感想？”顾婉端起刘嬷嬷递过来的红枣桂圆茶，喝了一口后问道。
“我瞧着，荣国府里几个姐妹都是好的，就是那个贾宝玉……”林黛玉绞着手帕，一脸的不屑跟愤怒，“玉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就是谦哥儿这般年纪，都已经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了，就那个浪荡子，真真是气坏人！”
“贾老太太自然不会教那个贾宝玉男女大防，就她那般娇宠着，估计也是把贾宝玉当成女孩子养了。”顾婉嘴皮子素来厉害，又对着黛玉道：“怕是她还希望你嫁入贾家，好叫我们林家跟他们栓在一起呢！”
见到林黛玉脸色一白，顾婉又说：“你莫要怕，就是我不要我这性命，也不会让你跟那个浪荡子生活！什么荣国府，也敢来觊觎我们家的姑娘，也不想想自己般配不般配得起！”
“夫人、姑娘，恕老奴直言，”刘嬷嬷突然出声道：“只怕在那贾老太君心里贾宝二爷是天人下凡，世间女子都是只有他挑选的份儿了。”
“哼，不知所谓的东西！”顾婉冷笑一声，又对黛玉说：“这件事关乎你的亲事，本来不该说与你听。但你也大了，除了学习大家规矩，也该是时候学习些管家的事物。明儿我把厨房跟库房的账本交给你，你跟两位嬷嬷学着怎么打理，知道么？”
黛玉先是脸上一红，后又点点头，“玉儿知道了。”
看着黛玉不像对贾宝玉有意思的样子，顾婉心底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时顾嬷嬷抱着林谦走进花厅，见着林谦半醒未醒的样子，顾婉和黛玉都忍不住调笑了一番，笑得林谦小脸通红，才唤人传饭菜，几人一同用了饭，便各自回房或休息或读书。
下午林如海从宫里回来，顾婉也顾不得他用饭没有，直接将他拉到房内向他说了今天在荣国府发生的事情。林如海面上虽然不显，但到底是生气了。他如今虽然没有像贾赦那样有爵位在身，但怎么说也是前科探花，二品大官。今日贾母命人开角门迎接他们已是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还在谈话间对顾婉一番讽刺，又让贾宝玉对黛玉无礼，真是好大的气派！
“你莫要管他们，他们不过是仗着宫里有个贵人罢了。谁不知道贾元春如今也不过是个没有封号的庶妃，在皇上面前是连话都说不上的。”林如海喝了一口雨前龙井，又道：“至于玉儿的婚事你更不必担心，今日皇上跟我说了，玉儿满十五岁后他要给玉儿亲自赐婚。”
顾婉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我眼下还不清楚，只是今日皇上说笑般提起罢了。不过不管皇上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以后贾家人问你话，你便这般告诉他们便可，也省得他们有什么企图。”
“我明白了。”顾婉按下心中的疑问，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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