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的账本》淡墨未干

9、第九笔帐 文艺青年（一）

　　几个月前，文艺的格罗斯特决定带着自己那群又暴力又不懂得幽默的手下去默语森林中踏青。

　　他的手下们早已了解自家老大的装13情结，比如只要有行动他就说要出去踏踏青，但踏青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只想“在路上”。由于行动内容需要严格保密，回来后还要求大家统一口径，就是“在外面的日子里，我们一边流浪一边忧伤。”

　　最开始，他脸色苍白表情忧伤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被酸得直胃疼，还好，后来听得多了，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于是这一次开会，格罗斯特坐在主座上，左手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壶特供的红茶和一盘盘精美的茶点。他的一群下属低着头站在下面分列成两排。会上，格罗斯特微蹙着眉，用悲悯的眼神清点了一下人数，他的目光所及，人们纷纷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想要揍人的表情。

　　曾经脾气最爆的沃尔特因为受不了格罗斯特的眼神而对他怒视，3秒后，格罗斯特对着他忧伤地开口：“活着不好吗？”“？？？”沃尔特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跳跃的思路，正当他疑惑之际，一道金黄色的斗气迎面而至，由于周围都是人无处躲闪他连忙提起自己的斗气用双臂格挡，那力道让他双臂发麻。还没缓过味来，刚刚还一副柔弱的格罗斯特已经飞身而起，骑在格罗斯特身上一通猛揍，而且专挑脸打。真真是拳头与鞋印齐飞，鼻血共衣襟一色。沃尔特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的斗气完全被对方压制，关节也在一刹那间被卸掉，恍惚间他听到格罗斯特用那忧伤地语调在他耳边低声的说：“活着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找死呢？”

　　其他人看着体格最壮打架最狠斗气级别最高的沃尔特像柔弱少女般被格罗斯特压在身下猛揍，被这巨大的反差惊得全都已经目瞪口呆，想帮忙的不知道帮哪边，想拉架的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等到格罗斯特终于打够了，沃尔特已经满脸是血进入了疑似痴呆的状态，而罪魁祸首已经坐回原位拿着手帕用力的擦手，一边擦一边念着：“太血腥啊太血腥！太血腥啊太血腥！”发现擦不干净，还随手找来了一个小水球用来洗手。

　　于是，大家发现这个新来的看起来像个娘们还很喜欢装13的老大其实很强，至少比他们都强。那个斗气颜色是金色的，那个水系魔法师瞬发。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质疑格罗斯特的文艺气质。并且对格罗斯特制定的不许内斗的规定有了新的领会。不过每一次看到那眼神，大家还都会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忍辱负重的错觉。忍，打不过你，我忍。

　　格罗斯特看到下属们像往常一样“恭敬”地低下头，颇感无聊地移开了视线。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也不去喝，而是举起来，用自己忧伤地目光望着它。底下有人悄悄抬起头来，不小心瞟到自家老大摆的这个pose，强忍住捂腮帮子的动作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终于，格罗斯特开口了，不过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那个茶杯。他说：

　　“昨夜，

　　我从月色中望见那无比灿烂的小花从森林的暗处升起。

　　相信不久之后，

　　许多人都会闻到它绵延百里的清香。

　　它所在的山坡上，

　　日夜流转着云朵和火焰，

　　我想，

　　让我们携一篮青草去看它吧，

　　悄悄地，

　　无论它是否是真实的。”

　　听他念完，底下的人更加“恭敬”地压低自己的脖子，努力隐藏自己颇为狰狞的面部表情。“大家有什么意见吗？”他们听见格罗斯特柔声发问，立刻拼命摇头。

　　“很好。”格罗斯特说，“那就散会吧，都回去准备准备，明早出发。”然后格罗斯特放下那杯一口没喝的茶，站起身，挥挥衣袖，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他走远，大家才敢把头抬起来，他们用力揉揉脸，放松下表情。

　　“酸，尼玛太酸了！”沃尔特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然后他熟练地招呼身边还在揉脸的罗伯特，“来，冰块，给大家翻译翻译老大刚才在那念叨啥呢？”

　　被他称作冰块的罗伯特习惯性地皱皱眉，他是格罗斯特的秘书，也是这里唯一能听懂他在说啥的人，不过他为人很严肃，不苟言笑，所以大家都叫他冰块。现在一群人都围在他身边，等着他翻译格罗斯特的酸话。

　　罗伯特扶了扶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眼镜，开口解释道：“老大是说，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收到情报，默语森林中，云火坡上三百年一开花的食人花已经打苞了，它会在2个月内结出出果实。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肯定会吸引一大批人。由于食人花果实不易保存，必须在摘下后半小时内服用，所以那些想要的人肯定会亲自出现在默语森林。我们悄悄地去，多带点阴人的药，不用和他们抢夺果实，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人物，统统阴掉，打包带回来。”

　　“这个食人花是个啥花，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沃尔特上学时学得最不好的就是植物学，所以一听见这花那草的，他就头疼。

　　“哈哈，傻大个，你连食人花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拉脱维亚高级部毕业的。”一个矮个子肆无忌惮地嘲笑沃尔特，不过看他那勾肩搭背的动作，两人关系应该挺好。

　　“少废话，尼莫你既然知道就快说，老子不想鄙视你的身高。”沃尔特呼扇着他的大巴掌，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尼莫拍了下来。

　　“咳咳。”尼莫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说道：“食人花是一种食肉类的植物，生长在各大魔法森林靠近中心的位置。他们要在3百年间不停地吞噬生命才能开出一朵花。而开了花后的食人花是最危险的，开了花后，它们会变得更加凶残和贪得无厌，小到虫蚁，大到魔兽，身边有什么吃什么。经过不断的鲜活生命的供养，才能结出一颗小小的绿色果实，这颗果实从绿色到褐红再到滴血般的赤红只需要3天，然后它会慢慢变黑，果实的唯一可食用时期就是赤红色的时候，其他时期都是有剧毒的。食人花的果实可以使感应不到魔法元素的人感知魔法元素。所以很多人都会不惜高价来雇佣佣兵保护自己去采摘。我们估计会看到很多肥羊。”说道这，尼莫嘿嘿地露出坏笑。他想起老大说过的一句话：“身为暗卫，杀得人再多都不算本事，能阴死人才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