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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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F酱]生日快乐~
回到城堡的第一时间迎上的仍旧是克伦德。显然是习惯了卢修斯不愿在归途上耗费时间的作风，管家甚至没有打开城堡的大门，只在大厅一角微倾了身等待，然后在空间扭曲平复下来时上前道一句惯例的问候。
“你在城堡里应该工作很久了，克伦德,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卢修斯却是一反常态地在管家跟前停了步伐，微眯了眼，无声地审视对方半晌，直看得管家都觉得有些莫名。
“您的记忆一向精确，”管家为这突然的问话愣了半秒，但很快便重新收敛了思绪，“今年是第91年，先生。”
“噢……相当令人意外的数字，克伦德……”卢修斯若有所指地说道，“我竟然会允许一张完全不符合马尔福审美艺术的脸在我的城堡里存在了将近一个世纪——这实在有些惊悚了……”
‘？’
……
“‘完全不符合马尔福审美艺术的脸’？”黑发青年重复了遍对方的话，随之一道而来的斜睨视线多少让卢修斯体会出了问话潜藏的质询意味。
“关于这一点，要知道马尔福从来都是审美挑剔的氏族，西弗勒斯——虽然具体标准在十九年前被我重新赋予了定义，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这个？[16]”
“我说过我不会接受任何调情，卢修斯，”斯内普确信自己上扬的嘴角不是因为对方的花言巧语，“而现在我得补充我同样不接受转移话题，尤其你转向了更糟糕的那个（话题）。”
“哦？我以为人类习惯将频繁的告白视作恋情稳定的重要保证之一。”
难以想象未来可能随时遭遇甜腻到倒胃口的所谓“告白”的自己，斯内普紧皱着眉纠正卢修斯的错误认知：“我想你一定选择了相当愚蠢的模板，并且忽略了结局。”
“也许，”卢修斯神色随意地应声——事实上他只是享受言语戏谑的过程，与结果无关——并顺势接了下一句话，“也许你可以试着演示正确的行为，西弗勒斯。我保证会将其牢记于心。”
“……我以为我们在谈论管家的面容。”斯内普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在卢修斯之前，语速偏快地说道，“显然在宴会开始之前你都不曾觉得那‘不符合马尔福的审美’。”
卢修斯轻笑了声，没有戳破斯内普显而易见的羞恼，“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褶皱得仿佛被圣水刷过的脸庞只要一张就已经足够了——值得庆幸的是它不属于马尔福一族。”
“……迁怒，那有违贵圌族风度，卢修斯。”
“贵圌族之外，我还是个马尔福。”卢修斯假笑。
***
“你在想些什么，莉莉？”詹姆波特从身后伸手环住发呆的女友，搁在对方肩上的脸满是不解，“从舞会回来之后你就一直是这副状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对了詹姆，我记得你说过魔宴那边都很残忍，那是真的吗？”
“当然是那样！”常年的敌对让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见过，但魔党氏族的残圌暴即使在血族中也是有名的，据说他们还喜欢拿人类和其他血族做实验来塑造自己的美貌[17]……”话语一顿，脑中迅速闪过的某个设想让他的语气变的更为焦躁不安，他下意识握紧了莉莉的手臂，从背后转到对方面前慌乱的开口：“嘿莉莉你可不能被那些家伙的外表欺骗了！魔党那边的血奴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等等你是说他们会拿人类做实验？”忽略掉无关紧要的废话，莉莉直接抓圌住了她想要知道的关键，“难道西弗勒斯……”
“鼻涕精？那是谁？！”恋人口中吐出的陌生名词让詹姆心生警惕。
“是‘西弗勒斯’！”莉莉恼火的纠正，“他是我的同事和朋友！”
‘同事？人类？’得知莉莉关心的对方并非血族让詹姆多少松了口气——尽管密党和魔党势同水火，大多情况下也只是互不干涉罢了，他可还没有做好和魔宴的某个长老争夺的准备——相比之下，打败一个人类要简单的多，而如果能让身边固执的女友听话一点，他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
“好吧朋友——如果你坚持他是的话——我想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血奴只有活着才有利用价值[18]。”至少死不了，他想。
然而莉莉看上去却并没有被这番话劝慰，反而脑中越发展开恐怖的联想，使得她更为担心起友人的安全。
‘不行，我一定要救西弗勒斯出来！’她紧圌咬着下唇，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只要、把西弗勒斯从那个家伙身边带走就好了吧……’至于之后的事情，她相信詹姆会帮她解决的。
且略去那边莉莉好声好气希望波特帮忙的画面不提，这边自舞会之后就腻歪得变本加厉的一人一血族反倒陷入了某种并不怎么愉悦的氛围。
事件的起因也并非难以猜测——正如之前所说，斯内普在马尔福城堡的“游玩”并不是无期的。作为一个（在人类社会）有份薪酬不低的正经工作并在未来的几年中没有辞职打算的优秀青年，他自然不会允许迟到矿工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别说他仍筹划着拿到今年的全勤奖金。
好在两边时间流逝的速度并不统一[19]，而且在任职之前就已经和上司商讨过假期的事宜，所以斯内普还能勉强在月末挤出时间过来呆上一阵，然后匆匆赶回。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到临近斯内普回去工作的时间时，马尔福古老优雅的城堡里总会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事实上永远不会有人敢进来）的怨怼气息。
“毫无意义，卢修斯，我并不想跟你继续争执重复了数年的话题。”斯内普甚至没从书中抬起头，懒洋洋的半卧在躺椅上说道。
"关于这一点，你我都知道只要你给出另一个答案，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卢修斯同样坐在斯内普身旁不远处的沙发内，皱起的眉间隐约能看出几丝无奈，“明明人类是最善变的种族，为什么我听了几年的答案都是同一个？”
“别指望我赞赏血族永远追寻一个目标不放的固执，”顿了顿，似是被自己的话语惊到，斯内普忙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变了敷衍的语气回答，“我会记得下次换个表达方式，如果你期望的话。”
“只要我期望？”
血族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带了些危险的意味，斯内普不得不抬头和灰蓝的眼睛对视，而后冷静的出声：“语言陷阱，你知道那对我不起作用，卢修斯——无论如何，我不会改变主意。”
空气随着斯内普落下的话语而再度陷入沉默，卢修斯微垂了头沉思的模样难得透出几分落寞，本该自傲的贵圌族因自己的话语而伤神，如此画面总是很容易令人动摇自己的决心；可惜的是恰让来时几年如一的迎接场面，斯内普早在成长的过程中顺带加固了自己的漠然程度。
——绝不会该死的再上当了！
——想想你的奖金斯内普！
加固完成。
斯内普正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个低头的血族身上挪回到书上去，却不料一旁的贵圌族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么，作为交换条件……”
“什么？我以为那是我的事情。”斯内普猛的转过身来，“而我从不记得那是个交易。”
卢修斯眨了眨眼，却并对恋人的质疑作出回答，只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作为交换，我想我有权要求额外的补偿行为。”
“……”斯内普抽圌搐着眼角，在心中将某血族的厚脸程度上升了一个等级。
“比如……”卢修斯微勾起唇角，紧锁着斯内普的灰眸里满是戏谑（至少在斯内普看来是的），“一个美好夜晚下的……一支舞？”
“……”
故意拖长的语调显然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卢修斯看着恋人阴沉的脸色和撇开的眼神，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或者你更喜欢你脑子里那个？”
“……”
——冷静、冷静斯内普，用书砸死一个血族是不现实的！
斯内普倏地站起身怒视面目坦然的马尔福，紧攥着书脊的五指充分表明了主人的挣扎。最后，许是对古书籍的热爱终究战胜了狠狠砸对方一头血的渴望，又或是考虑到对方受伤后自己还得提供血液的亏本买卖，黑发青年还是深呼了口气，慢慢把羞怒（愤怒！愤怒！）从心头压了下去——可惜没能成功。
“别告诉我你又是参考了哪个该去见上帝的模板！”伴随着被扔出的书本传来的是青年几乎一字一顿的话语，“最好你能给个正常的理由，在我决定提前回去上班赶工之前。”
‘人类的弱小是一种悲哀，’斯内普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竟然只能用这种东西来威胁……’
“为了不久后的离别跳一支舞，我以为这在人类社会在正常不过了。”卢修斯毫无压力的接下书，继续状似无辜的回视。
“……”
“那么，为了弥补上次舞会提前离场的遗憾？”
“遗憾？我以为你该很庆幸没在那儿多待下去，”斯内普冲对方扬了扬下巴，“更何况你我都清楚那不是个需要跳舞的场合。”鲜血与交易才是那次宴会的主题。
卢修斯显然同样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只手拄着下颌思考了片刻，“事实上，今天是我的生日，西弗勒斯。”
他知道这个理由较之之前更为荒唐，因为黑眸中的鄙夷是如此显而易见，以至于卢修斯几乎都能想象下一秒薄唇中丢出的会是怎样嘲讽的话语——事实上，斯内普的确说了出来：
“如果你能在十九年前告诉我这件事的话，我想我大概还是勉强会信的。”
血族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显而易见，那是人类才有的庆祝仪式——对他们而言，任何一天都可以是节日，庆祝与否全屏当时心情。最多也许会把获得“新生”的那天作为自己出生的日期，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记得是哪一天。
时间能抹去一切东西，尤其记忆。
而很多时候，不去记得总要比记住轻松很多。
所以卢修斯从不为这些事情庆祝，直到他捡回一个瘦小到连吸血都嫌膈牙的人类小孩。|
“难忘的十九年前，不是吗？所以我想你该不反对我把那天定做自己的生日？”
“……嗤。”斯内普撇过头去，不予置评。
当然两人的争执依旧以斯内普的妥协告终，事实上在历经多次失败之后他就不怎么相信自己成功的可能性了——要知道和一个脸皮厚度与年龄无差的家伙对峙永远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令人惊讶的是舞步的确定并没花费太多时间。当卢修斯仿佛毫不在意的同意了女步的要求时，斯内普想他的表情一定愚蠢至极——如果他真的表现出来了的话。
平心而论，舞蹈并不是斯内普的长项，当然他也同样没打算在这上有所发展。所幸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经验都来自于面前的[s]监护者[/s]血族，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至于教条？啧，早在他五岁被一只[s]浅金色[/s]蝙蝠带回家后他就再也不理会那玩意儿了。
……
踏着舞曲结束的尾音，斯内普紧抿着嘴唇，眼神却下意识飘忽开去。似是挣扎了片刻，苍白的薄唇终吐出几个干巴巴的单词：
“……生日快乐，卢修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5
